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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要知道,朕不是贪财,只有国库充盈了,我大明的江山才能万年永固!国库之资财,朕从来没有滥用过半分,朕这宫里的内府库银,每年都要节省下近百万两。”朱元璋说着停下脚步,手指着眼前的大殿,“你来看,即便是建这大殿,朕该省的省了,不该省的也省了。”
林沐风心头一热,如果说这朱元璋最可取的一点就是勤政节俭,并不像其他历代帝王一样奢侈。他深深拜了下去,“皇上躬行节俭,足可垂范后世子孙。我大明子民无不以皇上爱惜民力而感佩万分。”
朱元璋叹息一声,“古王者之兴,未尝不由于勤俭;其败亡,无不由于奢侈。前代得失可为明鉴,后世昏庸之主,纵欲败度,不知警戒。卒频于危亡,此深可慨叹。大抵处心清净则无欲,无欲则无奢侈之患。欲心一生,则骄奢淫逸不所不至,旋踵败亡也。朕每思念至此。常惶然于心,故必身先节俭,以垂训天下。”
“皇上明鉴。”林沐风躬身道。
“朕知你书法甚佳,你可记下朕方才之话,写成条幅,来日呈于朕。朕当命人在宫门前悬挂,制成石碑。以警示后代子孙!”朱元璋抬步缓缓向前行去,林沐风赶紧跟上。
阳光从殿门口透射进来,苟良躬身站在殿口的柱子边上。
朱元璋眼中地凌厉神色越来越重,突然回头冲林沐风冷冷一笑,沉声道,“你用朕的佩剑,去,杀了他!”
林沐风面色大变,身子一个激灵,握着宝剑的手哆嗦了一下。
“怎么。朕地话你没听见吗?朕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朱元璋阴森森地声音在林沐风耳边回荡着,他咬了咬牙,迈着沉重地脚步,走到苟良跟前,霍然抽出宝剑,闭上眼狠狠的刺向了苟良地胸口。
噗!鲜血狂喷,溅了林沐风一身。宝剑生生插入苟良的胸膛,他惨叫一声脸色扭曲着,震惊惨然地望着林沐风,身子慢慢倒了下去。
抽出宝剑。林沐风脑袋里一片空白,呆呆的站在那里,剑锋向下,任凭鲜红的血珠从锋利的剑刃上滚落着。
“朕说过,今日之事。只有朕与你两人知晓。从那一刻起。他就死定了。”朱元璋大步走过来,冷喝道。“在朕的面前,还不收起你地宝剑来。”
林沐风默然将宝剑回鞘,跪拜了下去。
“林沐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朕今日给你上了这一课,你可要记好了!”朱元璋断喝一声,“来人,随朕回宫!”
几个太监惶然万分地从不远处奔跑过来,两个跟随着朱元璋而去,两个拖着苟良的尸体向殿外拖去。苟良身上汩汩涌着鲜血,随着拖动,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林沐风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自己,居然在这皇宫之内杀人了,如同屠杀一只狗那么简单。没有什么理由,皇帝以下,众生皆为蝼蚁,皇帝杀人不需要借口。此时此刻,他才算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皇权的无情与冷血,皇帝的专横与高高在上,就一一书写在他脚下这道深深地血痕之中。
眼前浮现着朱元璋那张冷酷阴森的苍老面孔,林沐风突然一阵头晕目眩,想呕吐。他这时什么都不想做,不想说话,只想回家抱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睡个好觉。但,进了这皇宫,他还出得去吗?或者说,被卷进了这政治漩涡,他还能抽身吗?其实,作为一个穿越者,在这数百年前的王权社会,他根本就无法独善其身。
富甲天下又如何?名动天下又如何?在权力的面前,这些一文不值。当年的沈万三,就是一个最现实的例子。当然,除非,他默默无闻如千千万万的大明子民一样,淹没在这历史的长河之中。但那种生活,林沐风又是心有不甘的。
朱嫣然远远地带着几个宫女从后庭方向快步走来,到了跟前,见林沐风痴痴呆呆的提留着一把宝剑仰首向天望着湛蓝的天宇,浑身血迹,也自吃了一惊,疾呼道,“林生员!”
林沐风定了定神,长叹一声,默然跪倒在地,“拜见南平公主殿下!”
“你这是怎么了?”朱嫣然焦虑的问道,要不是在宫里,她早就抓住他的胳膊问个究竟了。
“没有什么,公主殿下,沐风奉旨……”林沐风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太监抱着一身崭新的衣袍,远远的奔跑过来,喘着气呼道,“皇上口谕,林沐风接旨。赐林沐风新衣一套,赐宴东宫!”
“谢皇上隆恩!”林沐风跪拜完毕,从太监手上接过新衣,回头来瞥了朱嫣然一眼,默默的跟随太监更衣而去。
朱嫣然望着林沐风落寞而去的背影,紧紧地攥起了拳头,沉吟了半响,突然她指着不远处处理好苟良尸体回转来的一个太监,低低喝道,“本宫问你,此地发生何事?”
太监面色惨白,急忙跪倒在地答道,“公主殿下,皇上命林生员杀了内侍总领苟良!”
第四卷官商之路 第一四四章温水煮青蛙
更新时间:2009…1…15 15:26:40 本章字数:3364
林沐风随着一个太监去了东宫。
朱元璋传下旨意,要朱允汶代为赐宴。东宫的大殿中,红烛通亮,朱允汶高坐在上首,朱嫣然在左面相陪。所谓的宴席,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三菜一汤,连肉食都没有。难怪史书称,朱元璋率先节俭,非大宴群臣、非重大节日不饮宴。看看这宫中的饮食,其实还不如一般的民间豪富之家。
林沐风定了定神,上前去拜倒在地,“沐风拜见皇太孙殿下,公主殿下!”
朱允汶温和一笑,“林生员起身吧,在我这东宫,你不必过于拘礼。此番,皇祖父传下旨意,要本宫代为赐宴,你且落座吧。”
“多谢殿下。”林沐风默默的坐在了下首。
朱允汶刚要举杯,一个太监择在殿口朗声道,“殿下,侍讲学士黄子澄、兵部左侍郎齐泰求见!”
“让他们进来。”朱允汶朗声一笑,“林生员,黄大人跟齐大人都是大明的栋梁之才,今日适逢其会,你们刚好相识一番。”
黄子澄和齐泰一前一后进的殿来,跪倒施礼,“臣黄子澄(齐泰)拜见殿下、公主殿下!”
“两位大人免礼赐坐。”朱允汶呵呵一笑。
林沐风坐在一侧,打量着这两个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大明臣工。他知道,黄子澄和齐泰是朱允汶的“铁杆”和心腹,靖难之役后。两人都被朱棣所斩杀。而朱棣高举靖难的旗帜。所谓地“清君侧”说地就是这两人。黄子澄白面无须,相貌清秀,年约三旬,身材不高较为瘦弱。而那齐泰,青壮年纪。肤色黝黑,身材魁梧看上去甚是雄壮。
黄子澄和齐泰落座后才发现坐在一旁的林沐风,心头皆一愣,今日他们应朱允汶之邀进宫来议事,没想到,这东宫里却多了两人,一个是南平公主。而这一个青年……他们迷惑的眼神望向了朱允汶。
“呵呵。子澄,尚礼(齐泰字),此位是益都县生员林沐风,皇祖父命本宫在东宫设宴款待于他……”朱允汶说着,朱嫣然以裙袖掩面,悄然向林沐风使了个眼色。
林沐风淡然一笑,起身来向黄子澄和齐泰两人躬身一礼,“沐风见过两位大人!”
“这位就是这一届的金陵文魁林沐风?”黄子澄深深的打量着林沐风,也不起身坐在那里略微一拱手。“久仰大名。”而齐泰则微微一笑,只点了点头。
“殿下,既然殿下有事,我等还是改日再进宫来吧。”黄子澄沉吟着起身向朱允汶施礼道。
“无妨,无妨。林生员也不是外人…………呵呵。”朱允汶刚要说他不久就要入我这东宫伴读了。但又觉得不妥,朱元璋旨意还没下。林沐风又尚没有通过科考,就生生咽回去半句话。
听了朱允汶这番话,黄子澄只得又坐了回去,齐泰则不以为意地扫了林沐风一眼,心里却在抱怨朱允汶为人过于仁厚,这小子虽然一时讨得了皇上的欢心,但今日所要商议的乃是机密大事,岂能当着他的面?尽管林沐风此刻名动京城,不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但在这两位年少得志的官员眼里,实在是不值一提。
林沐风无所谓的淡然望着不远处地殿口,在他看来,他一介白身,能进东宫与皇太孙、公主和当朝两位大臣坐在了一起,这可谓是大明开国以来罕见地事情。黄子澄两人心里有些鄙夷或者是不满,也是正常的。
朱嫣然冷笑一声,“两位大人,林沐风能被皇祖父召进宫来,能在这东宫被我王兄宴请,就足以说明皇祖父和王兄对他的信任。皇祖父和王兄都信任的人,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
黄子澄和齐泰面色大变,赶紧翻身跪倒,连连呼道,“臣等不敢!”对于朱元璋这位行事颇有男儿豪气、心机深沉的美貌孙女,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敢小觑她的。
“好了,两位不要如此,嫣然,坐下!”朱允汶摆了摆手,瞪了朱嫣然一眼,和声道,“林生员在此无妨。近来,不断有大臣给皇祖父上书,要求裁撤藩王护卫,而也有大臣上书反对,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本宫也颇感难以决断,想听一听你们的意见。”
一旁的林沐风听了这话,心头悚然一惊,这才隐隐明白,朱元璋何以今日会东宫赐宴了。
朱允汶是一门心思支持裁撤藩王护卫的,正准备给朱元璋上表。道理很简单,藩王权势太大,圈养藩王武装越来越多,对中央集权和皇帝地权威构成了相当大的隐患。他虽然还没有登上皇位,但也感到了来自于各地藩王们巨大的威胁。
黄子澄站起身来,“殿下,臣认为,皇上应该尽快下旨裁撤各地藩王护卫,由12卫裁撤为2卫甚至是1卫。如今四海康宁,藩王属地皆在朝廷兵马的护卫之下,各地藩王没有必要再蓄养如此数量众多的藩王兵马,望殿下明察!”
齐泰也连声附和。
朱允汶点了点头。突然朱嫣然插话道,“林生员有何高见?”
林沐风拱手为礼,“公主殿下,沐风乃一介白身,不懂国事,也不敢妄议国事。”
朱允汶呵呵一笑,鼓励地眼神递过来,“无妨无妨,林生员你颇有见识,就不妨说说你地看法,我这东宫不比朝堂,你可以畅所欲言。”
齐泰低低冷笑一声,皱了皱眉。
林沐风淡淡一笑,起身来向朱允汶躬身一礼,“既然如此,沐风就谈一点浅见。殿下,沐风认为时下裁撤藩王护卫不妥。藩王分封数十年,在大明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廷骤然裁撤藩王护卫必然会引起藩属动荡。”
齐泰冷笑一声,也起身斥道,“迂腐之见。殿下,藩王日益增加的护卫军马,对朝廷有三大害。其一,拥兵自重,挟制朝廷。藩王本是皇上亲子,但势力增强,野心便渐渐滋生。在藩属,自立衙门、自设律令,俨然自成一国,导致朝廷地律令在各地藩属传达不力。其二,蓄养护卫,截留朝廷赋税。为了养活数以万计乃至更众的藩属兵马,各地藩王偷偷扣留朝廷赋税,中饱藩王府库,大大削减了国库的收入。其三,横征暴敛,坑害黎民。圈养兵马,需要耗费大批钱粮,仅仅靠截留朝廷赋税是远远不够的,藩王巧立名目,打着朝廷的旗号,横征暴敛,不顾百姓死活,乱收赋税。”
看得出,这两人经常与朱允汶讨论裁撤藩王护卫军马之事,也没有什么顾忌。林沐风叹息一声,这朱允汶仁厚待人的作风由此可见一斑,齐泰刚才这番话要是当着朱元璋的面,恐怕要立马推出去砍头了。只有当着朱允汶这种主子,齐泰才敢这般“直言不讳”吧。
林沐风望着脸色也同样是愤愤然神色的朱允汶,心里不由又是一叹,心道,只等朱元璋一死,这两人又要煽动朱允汶削藩了。削藩没错,但却不能急于求成…………可以说,朱允汶日后的悲惨下场,与这两人的蛊惑和煽动有着莫大的关系。
“齐大人所言甚是。去年山东白莲教作乱,就与齐王私自纳齐王贡有关。”黄子澄也起身道。
林沐风摇了摇头,坐了回去。他不愿意掺和这种无谓的讨论。此时此刻,朱元璋尚在位,该如何对待藩王,他自有主张,讨论这些毫无用处。
朱嫣然见他神色,盈盈起身走到他这边来,低低道,“沐风,此二人是王兄的绝对心腹,你有什么话也不妨说来听听。”
林沐风眼前浮现起朱元璋那张冷酷阴森的老脸,扫了一脸愤慨激动之色的齐泰和黄子澄,向朱允汶笑了笑,“殿下,沐风早年读书曾读过这么一个小故事:一个铁匠将一只青蛙放在滚开的铁锅里,青蛙受热吃痛奋起一跃便跳出了水面。而另一个铁匠,将一只青蛙放在一锅温水里,然后慢慢加热,青蛙在锅里游来游去,等到水温慢慢热了起来,它再想跳已经没有力气了,最终死在了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