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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尼奥的誓词不长,他向来不喜欢太长的誓词。拨下面甲,他勒紧战马的缰绳。
卡蒙斯特看到了火光,意外的,从树林的南方发起。第一眼,他看出那就是游击队。他们装备不全,很多还穿的沙曼军服,只是简单的摘掉了徽章。他们在一个粗壮的大汉的带领下,杂乱无章的突然从一片玉米地里冲了出来,打着零星的火把。再没有比这更愚蠢的进攻了,卡蒙斯特立刻敲响了警钟。然而,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他,事情,也许并不像想的那么简单。
新兵们没有实战经验,但是,也没有恐惧因素。尽管混乱不堪,依然在蒙戴尔将战火烧到他们的营地里以前整理好了队伍。卡蒙斯特奉命归队。临走时,他下意识的又看了那些凌乱的部队一眼。莫非,能够吞下五千沙曼新兵的“丛林虎”就是这个模样?还是,这只是普通的匪徒?
沙曼人经过的地方,是没有匪徒的。只能是游击队。
“报告长官,队伍集合完毕。”
“是什么人?”
“是游击队,只有一些杂牌的轻步兵。”
“恩。不要掉以轻心。列战斗队形,准备战斗。”
沙曼部队是训练有素的,很快,层次分明的战斗队列就在蒙戴尔的面前展开。如果是别的将领,一定会为这种高效的队列变换速度感到惊叹。但蒙戴尔不会。他太熟悉沙曼兵了,他知道沙曼兵永远是大陆上最有纪律的士兵,永远是最容易指挥的士兵。他知道他们会把骑兵放在两翼,把长枪兵放在中间。他同样也知道这样的士兵有一个最最致命的不可克服的缺点:死板——如果没有指挥官的命令,他们不会主动选择战斗,就像他们不会主动选择撤退一样坚定。
蒙戴尔看到 格鲁斯 和他的几百个小伙子冲到了最前面。沙曼人架起了弩机。那西士兵深知这些黝黑的机器有多大的威力。它们能轻易的洞穿一个人的躯体,然后呼啸着连续刺伤三、四个人后才会停止。格鲁斯在前面怪叫了几声。这让蒙戴尔有些想笑。这个家伙永远是那么乐观,即使是在战场的第一线。格鲁斯来自开普顿城附近的农村,是个天生的战士。他反抗沙曼人只因为他接受了赫拉尼奥的宣讲:“我们天生是自由的那西人, 不是沙曼人的奴仆。”
卡蒙斯特属于轻骑兵营,他和侦察兵小队被排在最后面,作为预备队。在战场上看,他处于右翼的位置。他心中忐忑,第一次上战场的兴奋和恐惧让他暂时忘记了思考。
蒙戴尔打了个呼哨,格鲁斯很快一瘸一拐的跑了下来。他这是装的,在沙曼人看来,似乎他们撤退是因为前线指挥受伤。格鲁斯永远是个幸运的家伙,在战场上这么久,他几乎没有受过伤。
沙曼人列队缓缓前进,低沉的脚步整齐划一。明油的火炬在塔楼上随风闪耀,前进的号角急促的作响。格鲁斯且战且退,因为他的目的没有达到。沙曼人最自豪的部队是骑兵,因此,只要他们的骑兵没有行动,就证明他们还没有将全部的力量投入战斗,就没有达到预期的诱敌的目标。
“长官,他们在退却,但是殿后的部队依旧很顽强,您看是不是派骑兵包抄?”
“不,我比较怀疑。如果他们没有胜利的打算,为什么一开始他们会选择进攻?我们需要确定他们的伏击部队都出现,才能动用骑兵。”
蒙戴尔通过火把的数量,大致知道了沙曼人还没有行动。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他知道,行动的时间到了。
太阳从东方射出第一道光线时,蒙戴尔和他的步兵就全部暴露在沙曼人的面前。相对于格鲁斯的那些“杂牌”,他的部队看起来更像游击队的主力。实际上,这的确是主力。赫拉尼奥的“丛林虎”到今天一共有三千七百名勇士,能够战斗的,大约有三千两百多名。而现在归属蒙戴尔指挥的,是五个营,两千七百多人。他将这些人列成三列横队,统统都是轻步兵。他们没有好的装备,但是,赫拉尼奥想出了好的方法来克服这个困难。
沙曼的重步兵慢慢的挺进, 他们的指挥官也看到了蒙戴尔的部队。这次,他感觉已经找到对方主力了。
“看,他们准备怎么对付我们?他们列成三排方阵,却那么单薄,他们想用弓箭对付我们吗?真是群不懂得战术的土匪。让骑兵出击吧,我希望,早饭前结束战斗。”
“是的,长官!”
赫拉尼奥看到沙曼人的轻骑兵卷着漫天的尘土向两翼迂回。他的右手的剑高高的挚起,身后的骑士们都做好了准备。
“他们真的把我们当成了土匪。”蒙戴尔略带笑意的对梅迪艾斯道,“等会他们将看到一群真正的那西战士。”
“子孙将知道我们是伟大的。但是,现在我更希望你能够活到和我一起吃早餐。”
“嘿,那要看赫拉尼奥那小子表现如何了。”
蒙戴尔微笑着扣上头盔,梅迪艾斯扬起他的皮鞭。
“弓弩手,准备!点火!”
赫拉尼奥和他的人静得出奇,他在等待信号。沙曼人的骑兵从两侧像一把大钳一样想把蒙戴尔的部队包围在里面,这个时候,蒙戴尔的部队动了。第一排八个方阵向前凸成半月型,第二排十个方阵向两翼延伸,而最后的一排九个方阵则形成松散队形,整个队伍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展开。
卡蒙斯特可能是整个队伍中最先一个意识到可能会遇到伏击的,他回想起教官曾经为他讲述过的一次战争,大圣王曾经用一种半月型的松散阵型,诱使五万虎克文森部队掉入包围圈。当时的那场战争进行了将近一整天,而现在面前的敌人,很显然从这个战例中吸取了精华,他们试图用一种微型的半月阵型,诱使沙曼人掉入包围圈。
那么,如果猜的不错,卡蒙斯特认为,早晨让他感到格外异样的树林里,一定有伏兵。
可是,树林虽然会造成突然性,也会因为地形复杂而造成军队过于分散。从树林中攻击开阔地的敌人,从理论上讲并不能占多大的便宜。他们到底想怎么做?看到敌人的第二排方阵向两翼延伸,卡蒙斯特心中突然明晰起来。他大致勾勒出赫拉尼奥的计划。只是,这个时候,沙曼骑兵已经越过敌人的侧翼,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已经不可能挽回局面了。
火箭迎红了还没有亮透的天空,沙曼步兵排成整齐紧密的盾阵,弓箭似乎对他们没有太大的威胁。
赫拉尼奥的剑指向前方的那一刻,寂静的树林里传出犹如饿虎般的凶猛咆哮。骑士们掀掉伪装,从隐蔽的地方“轰轰”而出。那一刹那,沙曼人的指挥官血液凝固了——重骑兵,真正的重骑兵,衣甲精良,战马肥壮。他本以为,主力破败不堪的游击队就算有伏兵,他的侧翼也足够坚强,能够保护中军的阵型,然而,现在他知道他错了,错的离谱。他突然回想起上次消失的新兵携带了五百套骑兵甲胄,还有十架弩机。
骑士已经出现,那么弩机在哪里?
重装骑士对步兵阵列的冲击是巨大的,而这个时候,沙曼人的轻骑兵被阻隔到蒙戴尔的部队后面。现在,对双方来说都是千钧一发,如果沙曼步兵被赫拉尼奥驱散,那么,沙曼骑兵将成为长枪和弓弩下的冤魂;如果赫拉尼奥没有成功,蒙戴尔和梅迪艾斯都会成为沙曼骑兵的猎物。
然而赫拉尼奥想的更远一些。虽然沙曼步兵很快调整了阵型,顽强的抵挡着赫拉尼奥的冲击,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他们是在两线作战,就不可避免的站在了一条狭长的地带上。所以,当沙曼人的指挥官看到那黝黑的弩机从树叶的掩盖下被推到阵前时,他紧缩的瞳孔显示出他的心凉到了冰点——他在射程中,而且,几乎就在箭尖上。
虽然沙曼侍卫尽职的为指挥官献出年轻的生命,却依旧没有阻止弩箭带着血沫刺透上司的身体。顿时,指挥官身边的那个方阵出现片刻的混乱,仅仅是片刻就够了。赫拉尼奥要的就是这一刻。他们呼啸着将打击中心完全放在了那个方阵,顷刻间,没有核心的沙曼方阵土崩瓦解。
沙曼人不会主动进攻,就像他们不会主动撤退一样固执。他们接受到的训条就是,随时接受战场上最高指挥的命令。那么,各方阵的小队长成为他们的指挥官,整体上的协调,也就开始出现混乱了。
卡蒙斯特几乎立刻就冲到小队长身边,他高声的强调自己的见解:“我们必须全力打击敌人第二排方阵的远端,让他们不能形成合围,这样我们的人能够突围的数量还能多一些。”
“不!指挥官的命令是袭击他们的背后。看,那些都是弓手,我们只要冲到那里,他们的阵型就会乱套,我们就能得手。”
“你错了,看他们站的地方,旁边是片玉米地,你能保证在玉米地里驱逐他们吗?还是让我们自己成了活靶子?!”
小队长皱着眉头,远远了看了战场一眼。
“不行,沙曼骑兵的荣誉不能亵渎。必须遵守命令。卡蒙斯特,我知道你有很多想法,但是,我们的人正在被绞杀,能够快点赶到,我们获胜的机会就更大一些。”
卡蒙斯特觉得没有了希望,他深情的看了小队长一眼,这是最真诚的战友的情谊。
“请原谅我,不能遵守您的命令!”
卡蒙斯特一个人离开了队伍,小队长并没有拦他。因为他心里也知道前进意味着牺牲。卡蒙斯特撕碎衣裳,缠在长枪的前端,然后策马奔向沙曼人的阵地。他高声用沙曼语喊着:“镇定!集中力量!跟着我!跟着我!”他的努力最终获得了一定的成果,几个方阵开始向他靠拢。这个普通的侦察兵,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非凡勇气感染了他的战友,他们决定信任他。
卡蒙斯特在阵地前奔跑,快如旋风。他的身影引起了赫拉尼奥的注意。他勒起马,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拨开面甲,看那个忙碌的身影像尽职的牧羊犬护理羊群一样引导着慌乱的沙曼士兵。他有些感慨,久久的不能平静。布瑞斯克,赫拉尼奥的骑兵队长,来到他的身边。
“我们上去几个人,把他拦下来。”
“不用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让他走吧。”
“他会暴露我们的行踪,赫拉尼奥大人,你怎么能放过侵略者?”
“是的,我们必须赶走侵略者,我们也必须尊重英雄。记住这个年轻的士兵吧,布瑞斯克,我们都不能做的比他更好。也许有一天,我们和他,还能在战场上见面。”
“要是我,就找人杀了他,以绝后患。”布瑞斯克显然有些怨气。
“呵呵,困兽犹斗,既然他们找到逃生的路,就不要太过刻薄。布瑞斯克,让你的小伙子们快点将战场上的沙曼兵清扫干净,我们准备开饭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第一百二十章 机遇
“肯,你过来。”白胡子的瓦迪雷诺召唤瑟缩在墙角的安静男孩,“过来,我的乖孩子。”
瓦迪雷诺走进屋,缓慢的趴在石板的“床”上。他的身上满是伤痕。那是监工打出来的。作为莱比亚省的一名普通矿工,老人身上的伤痕证明了多年来忍受的苦难。肯知道老头希望有人为他清理背后的伤口。这些伤口也许很疼,因为肯看到它们是那样的深,血迹斑斑。可是老瓦迪雷诺已经几乎感受不到,因为他的背,就没有完全好过的时候。
肯有时候想,瓦迪雷诺为什么能够活那么久呢?他的父亲,不久前死了,刚刚过完他四十岁生日。父亲是累死的。那以后,肯就和瓦迪雷诺住在了一起。
“肯,帮我把伤口弄干净,不然它们会变得无法痊愈。”
小男孩揭开墙角的破烂皮衣服,从下面的石头凹槽里舀水,那水是从岩石的缝隙中渗出来的。肯觉得,瓦迪雷诺能活这么久,全是这水的功劳。他曾经对自己说,外面那口井里的水不能清洗伤口,因为那水能够让伤病更加的严重。肯想,要是自己的父亲也用这水,也许,现在他还不会认识瓦迪雷诺。不过,要是不认识他,自己也不会知道这水的秘密。
肯小心的擦拭着伤口。瓦迪雷诺从石头缝里拿出树皮和一块白色的滑石。肯知道,这是瓦迪雷诺的秘密,因为老头每次拿出之前,都要确认周围没有其他的人。肯想,他一定很信任自己。可是他自己却不这么想。矿主每星期都会趁瓦迪雷诺不在时单独找肯谈话。肯知道,那只是想贿赂自己罢了。矿主 拉格索 老爷会给他很多好吃的,还让他家里那个美丽的女仆 里贝莎 陪自己做游戏。肯喜欢那种生活,所以,肯每次都说一些让拉格索感兴趣的话。因为那样,拉格索就会让自己和里贝莎多待一会。肯很希望有个亲人,里贝莎就像他的亲人。
肯就把瓦迪雷诺经常写树皮信的事情告诉了拉格索。他知道,这是矿主想要的东西。
瓦迪雷诺忍着背后的痛苦,一笔一划的在树皮上写着。他时而小声的念一遍,似乎是看通顺不通顺。肯认为瓦迪雷诺一定是疯了,因为有时候他听见老人会说:“奴隶不是天生的。”可是肯就是天生的。他生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