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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完成。”
“我……”苏谧忽然觉得在那样的眼神之下,无法撒谎。而且既然他已经知道自己与南陈的联系,那么自己的身世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我不算是南陈的人,不过算是南陈的同盟吧,”苏谧笑了笑道:“,“我是卫人,与葛先生本是一国的。关于我的详情,你问一问他就可以知道了。”
“那么等出了宫,我可是要好好请教一下葛先生了。”温弦笑道。
苏谧犹豫了一下,仰头问道:“现在你武功恢复了,你想如何呢?杀了我?”
温弦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那清凉的眼神之中,有的只是调侃和自信,全无一丝的恐惧,他叹道:“你都已经知道我不会杀你了,又何必来试探呢?”
苏谧微带嗔意地笑道:“我可是拿不准你温公子的主意。谁知道你会不会觉得这几天被一个弱女子帮助,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忿之下,手起刀落,就将我一刀结果了呢?”
“我温弦从来不欠别人的人情,你这次终究是救了我的命,我怎么会恩将仇报?而且,想要从宫中出去,还要依仗你的帮忙,我可不会自断生路。”温弦淡淡地说道。其实他开始的时候是起过杀意,谋划着等自己脱身出去就把苏谧杀了灭口,可是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却越发地提不起那样的念头。他素来率性而为,既然不想杀就干脆地放下这个念头。
“嗯,你说的没错,如今这个宫中围困重重,你想要尽快出去自然少不了我的帮助。”苏谧含笑道。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她的迷香药力强大,延绵不绝,温弦单凭借着放血,虽然能够暂时解除限制,但是根本无法把药力彻底根除,除非他把自己全身的血从头到脚放一遍。所以她有十足的把握,温弦是绝对不会与她翻脸的。
“不过温公子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如果本宫记得不错,那位救了温公子的诚亲王可是得到了温公子效命三年的报酬啊,刚刚小女子记得听到温公子说,自己不愿意欠别人人情的。”苏谧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
温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女人……他现在的武功其实只恢复了三成不到,想要凭借自己的实力杀出去,简直是想也别想,必然需要依靠苏谧的帮助,所以刚刚苏谧询问起关于他的消息的时候,他也丝毫没有隐瞒。当然,这些消息对他来说也没有隐瞒的价值。
温弦的武功极其高明,又机警敏锐,如今他与诚亲王的约定即将到期,如果能够趁此时机为自己所用的话,必定是一大助力。
不过苏谧不想看他太过于窘迫,转过话题道:“后天皇上的车驾就要启程去避暑行宫了,这是你逃出去的最好时机。如今宫中警戒森严、侍卫遍布,我们也只有把握这个机会了。”
金蝉脱壳
御驾离宫的准备进程大大地加快了,这一次原本以为十拿九稳落入彀中的刺客却不翼而飞,反复搜遍了整个宫廷,也没有见到刺客的影子,而整个皇宫的外围已经被禁军严密把守,层层围困,除非刺客长了翅膀,绝对不可能逃出宫外。可是这么多天下来,竟然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让齐泷格外的震怒和惊恐。从另一个角度,也让他越发地肯定了这次的刺客是与宫中的人有联系的怀疑。
有意或者无意地,围绕在慈宁宫附近的侍卫变得多了起来。虽然每一次的行动都是打着保护太后和皇后的名义。
震怒之中的齐泷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不安全的宫廷。原本安排在六月末的出行又被提前了十几天。
“这是什么?”温弦问道,竭力保持冰冷的语调里面传来一种磨牙的声音。
“当然是准备出宫的衣服了。难道温公子认为可以穿着这样一身衣服在这个宫廷里面公然出没?”苏谧大惑不解地问道。一边上下打量着温弦的那一身夜行衣。不得不说,这小子很适合穿黑色,尤其是这样的紧身武士服,将那种张扬而又凌厉的气势衬托地恰到好处,就是现在的表情别扭了点,。
温弦现在的表情何止是别扭,简直就是狰狞了。“你不是说这一次可以趁着离宫的时机将我带出去吗?”
“是啊,这就是你离宫时候要穿的衣服。”苏谧点头道。
看到温弦还要说什么,没有等他开口,苏谧继续补充道:“当然,我会尽量让你藏匿住,不出现在别人的面前,可是也难保万无一失啊。你总不能一直躲在我的车驾里面吧?至少离开车队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要暴露在别人的眼前,而队伍的周围都是大批的侍卫和禁军在保护,难道你要单枪匹马地杀出去,还是你能够隐身出去呢?当然得改装成日常的宫人才方便一些。”
苏谧说的不紧不慢,有理有据,温弦却听得一阵咬牙切齿,“我是问这一身衣服为什么是……”
“我知道,穿这个是有点儿委屈温公子了,不过这也是为了便宜行事考虑啊。”苏谧伸手捻起那身桃红柳绿、纤浓合度的宫装:“,“在这个后宫里面,你不过是假扮两种人,太监,或者宫女?”
“去拿一身太监的衣服色来。”温弦低声道,清凉的声音里面带着低沉沙哑的怒气。
“那是不可能的,就你的声音……”苏谧摇了摇头,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宫里头,太监终究还是比宫女低了一等,一个宫妃出游乘坐车辇的时候,可以让贴身的宫女陪伴在车里侍奉解闷,这是合情合理的,如果让贴身的太监进入里面陪伴的话,虽然对于宫规来说,不算违背,但却要留给人举止无状,不自尊重的闲话了。
“而且,你这样的相貌,扮成太监实在是太惹眼了,扮成宫女还稍微好一些。”
“我的武功如果全部恢复了的话,怎么会害怕那些侍卫。”温弦恼火地说道。
苏谧已经为他解了身上的禁制,但是严重的伤势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恢复的,此时出去硬拼那些侍卫,简直就是送死。他虽然有易容的本事,可是那也需要借助一定的工具材料才能够制得成面具,而且要耗费很长的时间,不可能凭空制造出来。如今他手头上什么材料都没有,时间也来不及,所以空有一身本事都无法施展。唯一脸上的面具偏偏也被侍卫的剑划伤了。
剧烈的思想斗争和激烈的斗嘴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温弦终于屈服了。虽然苏谧说的每一句都在理,而且理直气壮,可是温弦就是感到一种被陷害、被耍弄的感觉。
穿上那一身明丽的宫装,温弦只觉得自己穿上了层层烙铁制成的衣服,浑身难受之极,正不自在的时候,却看到苏谧从钗环盒子里面拿出了几只珠钗,温弦的脸色都变了,简直黑如锅底。
苏谧看见,终于忍不住趴倒在梳妆台上,笑出声来。
温弦一阵无奈,他何尝不知道苏谧是在挟私报复他前几天恢复武功时候戏弄她的事情。其实依照他的性子,与其受这样的侮辱,宁愿直接杀出去算了,而胆敢提出让他穿女装这样非分的要求的人,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被他一剑穿心。可是对于苏谧这样近乎恶作剧的行为,他却全然感受不到丝毫该有的杀意,所以他也只能够无奈了。
温弦身材本来就偏瘦,容貌如花似玉,穿上女装,宫里头泰半的宫妃都要被他生生比下去了。
苏谧暗中点了点头,人生的好,穿什么都好看。只是看见温弦越发不善的脸色,这句话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妙。
六月十六日,内务府已经将一切都布置妥当,这一天一大清早,齐泷率领着后妃宫人贵戚官员辞别皇城,乘上备好的车驾,向避暑行宫驶去。
出了宫门没有多久,车驾之中的莲贵嫔就发现一样心爱的首饰匣子遗忘在宫中,于是派了贴身的觅青带着一个低眉顺目宫女回去取。
谁都知道觅青姑娘是莲贵嫔身边的红人,所以侍卫只是略微看了看,就放行了,身后紧跟着的那个被散发半遮着颜面的随侍小宫女没有任何人去注意。
苏谧掀开车帘,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不舍来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不舍来。这几天的相处下来,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只是没有了一个针锋相对的同伴,心里头凭空生出一种恋恋不舍来。温弦性情戾气颇重,离宫之前,她已经将宫中的事情详细传递给葛先生了,只希望他能够尽量化解。
车队离开宫廷还不远,行驶地又慢,不一会儿,觅青就将东西取了过来,赶上了车驾。同行的宫女据说被留在宫里办事了。
这样细微的小插曲,没有任何人会关注,惊动宫廷的刺客事件的余韵依然在继续,而主角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异变惊起
经过两天的车马劳顿,一行车驾抵达了行宫。
避暑行宫建筑在京城西北边,整个宫殿依湖而建,临风而立,清爽雅致。还有小半的建筑特意仿效江南水乡的风格,以砖石支撑,直接建筑在水上,更加凉爽怡人。向北是一大片竹林,景致清幽。
苏谧站在凌烟阁的廊间,向周围看去,这里四面临风,轻纱漫漫,碧波漾漾,令人心旷神怡,暑意全消。作为整个行宫最清凉最优美的地方,自然当仁不让地成了齐泷的寝殿。
虽然已经看过了多日,但每次经过这里,还是禁不住驻足观赏。
她住在凌烟阁旁边的小偏殿里,一切的时间安排几乎与在宫廷里面没有差别,依然是在每天的清晨带着觅青,捧着准备好的茶点,穿过回廊,一边欣赏着美不胜收的景色,一边缓步向前走着,不一会儿就进了正殿。
整个凌烟阁宫室的底部都是暗流,清凉的水波流动不止,使得整个大殿都充满了动感的凉意,从大殿的窗口放眼望去,湖面上荷花盛开,花瓣娇嫩,嫣红别样,莲叶田田,碧绿无穷。
齐泷正在看刚刚送到的折子,难得的神色凝重忧虑。
到了避暑行宫这几天以来,朝中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端,南边的占事基本上陷入僵持的局面,按照往常几次战事的规律,一旦战局演变至此,没有个一年半载很难起变化。齐泷将朝政放下了大半。心情甚是爽朗。
“皇上今天怎么了?”苏谧上前问道:“可是又有什么忧心的事情?”
“一件很奇怪地事儿,也说不上什么忧心不忧心的?”齐泷殿颜笑道:“只是很是奇怪而已。”
说着将手中的折子递给了苏谧,苏谧接过一看,是豫亲王齐皓上的奏折,心里头立即明白了。
折子上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前些日子里头,那个请来的璇玑神医是个假冒的骗子,现在已经查出了。暗中就地格杀了。只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皇家体面,所以未曾外传。
苏谧心知肚明,必然是齐皓动的手脚。那个冒牌货虽然假借着义父地名头。确实颇有几分真才实学,这几天以赤,经过他的治疗,太后的病情竟然大有起色。
齐皓知道自己地真实身份,也知道自己义父早已经故去的事实。但是他不知道此人是倪源派去图谋不轨的,只以为这个“璇玑神医”是个南陈的人。
一来生怕他真的治好了太后,二来,南陈那边战事天酣,宫中留着这样地变数实在是太难以掌握了。他终究是大齐的亲王。自然要为大齐的安全利益考虑。反正有这个罪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下了杀手。
苏谧虽然知道是倪源让这个人假扮医师前去,她原本应该乐于见到王家和倪家两虎相争。她应该静观事态的变化,袖手旁观。以求从中得利才对。
可是倪源的这一步棋子意态不明,要是仅仅为了除掉太后地话,根本没有必要拖延这样长的时间,自己又远离宫廷,一旦有了什么变故根本措手不及,所以干脆就默许看着齐皓动了手,而且,在苏谧的心中,这个家伙胆敢假冒她义父地名头,让他在世上多留一分一刻都是对自己亲人的亵渎。
“这件事端地稀奇,”齐泷满脸疑惑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呢?朕看那璇玑神医‘苏未名’行事之间举止有度,医术文采都出众之至,为何要假扮成别人前来。。。。”
“这种骗子地心态有什么好奇怪的?”苏谧笑道:“他必定是垂涎皇家的富贵赏赐,却又害怕治不好太后的病,干脆就假借别人的名头,治好了,赏赐富贵自然是他的,治不好,寻一个理由出宫,偷偷跑掉,到时候山高水远,又不知道名字,哪里去寻找呢?”
“朕看不是这样,此人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岂会这样短视?”齐泷摇了摇头道:“别的不用说,光是他对于毒药的见解,朕觉得就是那个真正的璇玑神医,只怕也未必及得上他。”齐泷之后又数次向这位“璇玑神医”请教一些医药方面的知识,对他的本事倒是清楚。
“是啊,皇上还专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