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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秦楚-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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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蒲习完了剑——这几天,他常来耻池亭旁习剑——进了亭子。
    “坐。”洗心玉扇着越葛(巾兑)巾,她的衣衫湿透了,脸上刚擦去汗渍,显得红扑扑的。她指着右边的亭栏干,叫韦蒲坐,似有意又似无意。
    韦蒲得从她面前走过去,一股浓烈的男人味扑面而来,这男人的汗味散发着麝香一般的气味,令洗心玉着迷。洗心玉偷偷地瞥了一眼韦蒲,看见他那发达的肌肉和熊一样的躯体,心就禁不住地“别,别,别”地乱跳起来。
    她感到好没意思。
    韦蒲看着如此神彩飞扬的洗心玉,刚才仓庚的离去,他知道这是仓庚有意的,至少是她不干预,心里顿生感激。他就想不通,这么好的仓庚,怎么会被上古师关了四五年?而据洗心玉讲,她的师傅上古师乃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师傅,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他就这样问洗心玉。
    洗心玉笑了,说:“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你不看看她们两人?”
    “难道仓庚不好?”
    “不是,她俩都好。”说这话时,洗心玉呶了呶嘴,微微一笑,这模样既显得洗心玉此刻的心境有些自负又有些随和。
    “怎么说?”韦蒲看见她这样子,就有点痴了。
    “这还不懂?”
    “你是说,都是好人,才会撞到南墙不回头。”
    “她们都是锉子,锉锉锉到底的。”
    “是吗?那么,你会不会也会锉锉锉到底呢?”
    “我不会,”洗心玉笑了,心想,“我怎么会哪么古板?这云中阳!难道我是哪么古板的一个人吗?我看他倒是一个古板的人。”想到这里,她就真的笑出了声。
    韦蒲却误会了,以为自己的问话获得了洗心玉的好感,便进一步问道:
    “这与你姨,似有不公。”
    “你怎么老谈我姨呀?”这话一出口,洗心玉吓了一跳。因为她想起了,这句话也曾对北门晨风说过,那是在去博阳的路上,北门子也是这样老谈她的姨。这样一来,她的情绪就不好起来,她就不想再谈仓庚。再说,对于仓庚的被囚,也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她转了话题,说起两个师傅,也想起了两个师傅,上古师就死在她眼前,而哈婆婆……。
    “至今对于师傅和辛琪怎样死的,我都不清楚,”洗心玉旧事重提,“当时,我只离开了半个时辰,回到后稷祠,看到的就是那可怕的一幕。从当时的情景来看,事后我曾想过,我揣测她们必死于胡人之手,我真后悔,后悔当时不在……。”
    “这不能怪你,再说,你在,也无济于事!”
    “可现在连她们是怎么死的都说不清楚,工布王剑也不见了,现在天下乱纷纷,都在寻找王剑,我是百口莫辩。再说我的猜测,只是猜测,假如不是呢?假如她们不是死于胡人之手呢?”
    “不,一定是胡人,决不可能是朝廷。”
    “为什么?”
    “是朝廷,能不载了去请功吗?但是,也是朝廷,不是朝廷,师傅怎会遭此荼毒?这一切都要算在朝廷头上,都要算在那凌锋剑主龙应奎头上。正是这老贼出此歹毒,才有了望夷之灾,有朝一日……必为天下剑士去向他索命。”
    “龙应奎是另一回事,朝廷也暂且不去管它。假如师傅、辛琪确是死在胡人之手,此仇此恨就不能不报。我们是剑士,不能羞辱了我们手中的剑!现在胡人正在侵扰边地,一己之私再大,也大不了国事。国仇家恨,倘若能让我们一赴边地,抗击胡虏,既可慰藉师傅和辛琪的在天之灵,又可以拱护家国……”正说到这里,只见几个佣妇从山中归来,手里都拿着一大把箬叶。
    “你们这里也包角黍?”洗心玉奇怪了,她迎向她们,问,“不是只在长沙郡有吗?”
    众佣妇不知她在说什么?
    韦蒲代答:“长沙郡是有,但这端阳的风俗是远古传下来的,夏至前后,我们这里就有祭祀图腾,禳灾除秽的风俗。但这包角黍却是从南郡传来的……”
    “是吗?”洗心玉并不知道这原是古老的风俗。她只知道每年这个时候,在至简剑庭,师傅都要叮嘱封姨包角黍。师傅曾告诉她,这是纪念楚三闾大夫屈原的,师傅非常祟拜屈原。她说:“五月五日,这一天,屈原怀着一颗忧国忧民的心,投了汨罗江。师傅还告诉她,在她的家乡,这一天,要划船、焚香、喝雄黄酒、挂桃枝艾叶菖蒲剑。但这种风俗似乎只存在于故楚地,没想到,蜀郡,这里的人,这么快就接受了这种风俗。只是洗心玉不知道,这只是一种古老的风俗又有了新的内涵罢了。
    “我来和你们一起包。”洗心玉非常着迷这种氛围,好象又回到了当年在至简剑庭的日子。那是在内庭天井旁,辛利姨、封姨,还有玄月、辛琪、采薇、安女以及张妈、胡妈一大伙人,围在一起,淘了那么一大萝黍米,浸了那么一大盆箬叶。她和玄月她们都包不好,胡妈包得最好,又快又结实又好看。辛利姨就赶她们走。
    “你们都给我出去,越帮越忙,看见你们就烦死了。”辛利姨提着玄月包的角黍,一提:“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她指责道,那角黍象是立即就要散了一样。“干什么事,都干不好,你们这些丫头片子,怎么就这个样?想当年,我们要是象你们,还不被师傅克死。师姐也太宠着你们了,越发不成样子,去,去,去……。”
    辛利姨越是赶她们,她们越不走。
    “苦须归宾,对,是苦须归宾,”洗心玉突然想起了苦须归宾,眼睛就湿润了。苦须从来不包角黍,洗心玉总记得,每当辛利姨骂她们的时候,苦须就帮着辛利姨,把她们包好的角黍一个个抖开来,丢得满盆都是。苦须归宾总是那么坏。辛利姨开始还骂她们,但看见苦须这样使坏,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来打苦须。于是,她和玄月、采薇都高兴得直拍手,说:“该打,该打……”
    每到这个时候,封姨总叫她们是“别人家的媳妇。”“别人家的媳妇怎么可以乱打!”她怪别致的对辛利说,说得辛利都呆了一下。这时,封姨总是让张妈给她绞面,脸上涂满了厚厚的傅粉。那张妈,从一碗清水里拿出一根细麻绳,一头细细地咬着,两手搓着,然后一手提一头,在封姨的脸上细细地绞,特别细心。封姨看上去象一个白无常一样,脸涂得雪白。洗心玉知道,绞过的脸干净整洁,封姨总是那么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她挤到封姨前,要张妈也给她绞。张妈就笑她:“没羞,没羞。”
    她不懂没羞什么?
    辛利姨和胡妈就笑了起来。
    玄月、采薇、辛琪也挤过来,要张妈给她们绞脸。
    “你们要开脸呀,好,我来,”苦须就拿起傅粉来给她们涂。轮到洗心玉时,洗心玉心想:“刚才张妈笑我‘没羞’,没羞什么?好象有点明白了。又看到辛利姨和胡妈都不包角黍来看她,她突然知道了,这开脸可能不是象她这样的女孩子可以做的,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就把苦须手中的傅粉一把抓翻。
    “哎唷,我的小祖宗!”张妈心痛地叫了起来,“要遭雷打的。”
    “张妈妈,别怪我,苦须使坏,要打打苦须……”
    “要打打苦须。”洗心玉耳边好象还依然响着当年的话语。
    泪水就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韦蒲站在她身旁,看见她伤心,知道她又在睹物思人,就拉了拉她,使她惊醒过来。
    “又在想师傅了?”
    “我们一起包角黍去!”她没理韦蒲,对那些佣妇讲。
二卷、四、其形也放浪,其行也谐
            四、其形也放浪,其行也谐谑。
    洗心玉和佣妇们一道去了。韦蒲回到剑庭后的院场中,教一班弟子习剑,中规中矩,一丝不苟。由洗心玉的伤感想到师傅和师姐弟妹,他们的灵位就摆放在大崖堂内祭室里。又想到上古师。由上古师再想到洗心玉,故意绕了这么一个大弯子,以规避自己对她的倾慕。
    这个女人象茑萝一样朦胧,象春树一样含愁。他就象一个跋涉在一个严冬的生命,突然看到满目冰雪幻化成了葱茏的春天一样,立即就喜欢上了她。他一到她的面前就窘得很,笨手笨脚的什么也不会表达。他不知道洗心玉对他怎样?心中有点郁闷。
    院场边是一片桑林,光秃秃地挑着一两片采剩下的绿叶,那绿叶绿得象在舞蹈。佣户们在给桑树培土上粪,桑林那边的蚕房已经空了,今年的蚕事在四脚和料娘的操持下,收成不错。前段日子,整个剑庭都在忙着煮茧、缫丝,五六部手摇缫丝车的(车壬)不停地转。现在大家正忙着练丝、染丝、络丝、摇纬、整经,已是一片机杼声传来。这机杼之声,一年四季不断,女人们没日没夜的在机上织。
    他对众弟子作了一些示范,叮嘱他们多练:“业精于勤,荒于随。”他也这样说。然后,自己回到大崖堂,由洗心玉的伤心引起他对师傅和同门的怀念。走进祭房,这里原是师傅和曲云芳的卧室,他给列祖列宗同门上了一轮香,也给上古师、至简堂的各位上了一轮香。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原本存在的孤寂凄凉,因仓庚他们的到来而不存在了,“师傅,一定是你引导他们到这里来的。”他想。
    自从仓庚他们来了之后,整个剑庭不再萧条,也不再存在离心离德的样子。洗心玉在征得他同意后,带着四脚指挥着一些弟子奴仆,砌好了那瘫蹋的门庑墙垣,拆除了那残破的阴暗柴房,大崖堂前一下子出现了一个大院子,既宽敞又整洁。植了几杆铁杆腊梅和娟秀的杏树,大崖堂前原先生长着的一棵山毛榉和一棵七叶树映衬着直插苍穹,将浓阴蓊蓊森森地洒下来,使人如沉浸在时间的流逝中一样。大崖堂的另一边是一排住房,是他和剑庭弟子的住处,如今仓庚他们也住在那里。这住房后通向一大片不知有几深的竹林,弯弯曲曲的,他们叫那里为邛海竹径。这里的竹子碗口来粗,不似墓门那边的邛竹。墓门那边的邛竹长得象人面,人们叫它人面竹。人面竹细细的,是做邛杖的好材料,剑庭也用这种竹子制成邛杖,用它与从灵关道或朱提道来的马帮交易,或拿到广都市廛中去换钱或易物,来补贴剑庭的用度。
    仓庚和几个侍女摇了会子纱,有点烦了,叫正在包角黍的洗心玉一起到邛海竹径去。帮她研读云摩十九式乱剑图谱、簿藉。
    韦蒲走出祭室,阳光从大崖堂上射下来,令人眩目。他的周遭这么明亮,宛若身处光芒之中。天空既高又远,他走过住房处,经过老百贼的房间,本想到邛海竹径去。只听得老百贼房间里一阵“叮零当啷”的跌落声,探头过去一看,只见老百贼正忙着拢起一大堆钱,看见他,有些窘态地笑笑。
    “哼,这又是此老叔下山骗来的钱。”他想。对此不屑一顾。
    “玩玩,”老百贼笑笑说,“贤侄,见者分一些,”老百贼见他看见了,有点不好意思,“你抓一把去?”他说。
    韦蒲笑了,“这吝啬鬼,小心着呢”。嘴上却说:“老叔自便。”
    老百贼改不了十几年养成的毛病,这骗人钱财就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每天下山,或带着三个碗两个骰子,或带着一个罐子,几枚半两钱,要不就是假葵花子,在广都的街市上行骗。他把两个骰子用三个碗扣住,在三个碗下轮流转,叫路人猜。猜中了,算路人嬴;猜不中,是他嬴。三个碗转得并不快,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再议赌注。人们见三个碗两个骰子,嬴面已占了一大半,又清楚地看到骰子,都来下注。殊不知这把戏全在他手上那枚铁箍箍上,输嬴全由他。所以除偶尔输一两次外(欲擒故纵),他每次都能嬴得大把的钱。他有各种各样的行骗手法,比如盘子倒钱入罐。又比如用姆指和食指夹着四个排开的钱,两边都给你看,然后丢进检查过的空罐子里,叫人猜几个?众人当然猜四个,可罐内却有十个等等。他闲遐无事时,每天练的就是这手上功夫,比练剑还要勤,如今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也有偶尔失手的时候,一旦骗术被揭穿,或他不能容忍的时候,就撒赖,大打出手,抢了钱就跑。今天,他就是抢了钱就跑,被别人追打着,跑回山上来。
    广都是新来之地,广都人又很老实、憨厚,火爆脾气,没人防他。他还以为都是君子,所以频频得手。今天和一帮王孙公子哥儿赌输嬴,看见下的注重,又见广都人憨直,早已忘了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嬴三输一。这么多半两和上金,黄澄澄地引起了他的贪念,就一个劲地嬴。那几个王孙公子哪里就是呆鹅?怎么就他一个人嬴?自己回回输?起了疑,火蹿上来,一手翻开三个碗,那瓜子就落了下来,知道他是骗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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