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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若非实在太累,早就起来寻吃的了。此时见到热呼呼的米饭,一个个如饿死鬼投胎一般,一人最少吃了两碗白饭。好在田立本就负责全军后勤,在这绥中城早已储藏了大批粮草,才够全军八万余人吃食。在这些残军中,竟然发现了先锋孙传庭和其部下贺人龙,两人自宁远城下大败后,便被裹在败军中,随军一同逃回了绥中。只是当熊文灿问及洪承畴时,两人却是眼睛一红。熊文灿不用问也知,洪承畴定是未能随大军及时撤回,此时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众人在一起不胜唏嘘。此战前后左右中五路大军,除后军田立所率的两万大军未有伤亡外,其余四路近三十万大军竟仅剩不到四万,二十万民壮也仅剩下两万,五路大军将领,杨嗣昌此时恐怕已经战死在宁远城下,卢象升伤重昏迷,人事不醒,怕也是难以活命。洪承畴凶多吉少,仅有孙传庭、熊文灿和田立幸存,真不知回到关内,这战报该如何报上去。全军用过晚饭,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田立和熊文灿传令全军,连夜上路,反四关内。众将士一听终于要离开辽东,也顾不得劳累,他们心中早已将辽东军比做地狱的恶鬼,离他们可是越远越好。此次行军明军轻装而发,许多明军为了减轻重量,竞连自己的兵器也不要了,至于田立早些时日带来的粮草,也不敢带走,生怕走得慢了被辽东军发现。
熊文灿手下一名副将临走前还建议熊文灿将这绥中城一把火烧了,将其化为灰烬,也可解心中恶气。未等田立开口相阻,熊文灿却已一巴掌抡了过去,骂道:“你是生怕辽东军不知咱们撤退啊!要不就让你留下来,待明天天明时放火烧了这绥中城,如何?”“我……”那副将怎敢留下来,若被辽东军知道是自己烧了绥中城,恐怕自己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怕也难逃一死。还是田立在一边为其解围道:“熊将军,不要怪他了,他也是一时心急,咱们还是快走吧!”
明军连夜撤军当然瞒不过辽东军,不过辽东军却故作不知,任由熊文灿等人撤回山海关,这倒不是辽东军心慈手软,只因辽东军此时也是精疲力尽,实是无力追击。另一方面,吴三桂是有意为明军留下几分力量,以免大明境内的李自成迅速坐大,在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时,便攻下京城,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让大明和闯王军斗去吧,自己还是征讨关外来得更实惠些。与大明一战到此还不算彻底结束,在连山驿一带还有几万明军,虽然他们已是进退无路,可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尽快将其剿灭,为此战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才是正经。五日后,宁远城已基本恢复了往日平静,吴三桂命祖大寿率其部下驻守绥中,何可刚驻守宁远,他自己刚率吴三辅的步兵第三团和吴三枷所率的暂编骑兵纵队共计两万余人赶赴连山驿一线。
此时已退据连山驿三天的洪承畴及其三万余部下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据探马回报,关外明军或降或死,其余明军早已退回关内,如今辽东只剩下自己这支孤军,仅凭自己这三万余人,又能有什么作为?如何与辽东几十万兵马相抗?就在洪承畴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又有探马来报,义锦两县都有大股骑兵正在向连山驿一带运动,同时宁远也有一支人马在吴三桂的亲自率领下正向自己扑来。洪承畴听后面色青黄。连手中茶杯掉落地上都不知道。一直跟在洪承畴身边的曹变蛟小声问道:“大人,如今形势对咱们极为不利,是战是降,大人您倒是拿个主意啊!”“是战是降?是战是降……”洪承畴不断自言自语,却直到辽东军兵临城下,他也未有定计。此次义锦两县来人正是骑兵一团和二团。共计近四万人,加上吴三桂所率两万余人,辽东军已有六万大军齐聚连山驿城下。几日前宁远大战,辽东正规军也不过三个步兵团而已,却敌住了明军四十余万大军的疯狂进攻,如今形势逆转,明军却成了劣势一方,看着城下密密麻的辽东军,洪承畴实在是难起反抗之心。可身为大明属臣。儒家忠君思想早已深入到其骨髓。要让他投降于辽东叛军,他又下不了这个决心。这时辽东军中有人打马上前,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吴三辅。只见吴三辅在城下高喝道:“洪将军。宁远城下一别,别来无恙啊!末将吴三辅代我家大帅问侯将军。”
“有劳吴将军挂念,不过你我本非朋友,有何事直说便是。”“那好,我家大帅派我前来。只是想劝洪将军一句。明军五十万大军尚且被我等击败,能逃回关内的不过七八万人而已,以将军现在手下仅有三万官军,恐怕不是我们的对手,大人是战是降,还望早做决断!”
“哼,我等即身为大明官员,只有血战到底,如何会投靠与尔等?不必多言,只管一战便是!“就算洪承畴心有降念,可现在当着敌我全军几万人地面,让他如何舍得这个脸皮开城投降。
“洪将军不必如此武断,有几个人还想见见洪将军,等将军见过之后再做决断不迟。”吴三辅说完,一挥手,身后有人带着十几人从辽东军中走到阵前。洪承畴一见大吃一惊,来人却是自己一家老小,他们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落到辽东军手中?不过此时却不是详问的时侯,洪承畴指着远处的吴三桂大怒道:“吴三桂,我本以为你是个军人,敬佩你一身本事,可没想到你竞会行此小人之事,战场撕杀,你死我活本无可非议,可你为何要拿我家人威胁与我?此等行径与小人何异?”吴三辅一笑道:“洪将军误会我家大帅了,我家大帅不过是怕将军掂念家人,不能做出正确决断,所以才特地将你的家人接到此处与将军团聚,何来威胁之说?来人,将洪将军家人送到城下,请洪将军接收。”很快有人将洪承畴一家老人送至城下,才又返回军中。“洪将军如此终可放心了吧!我等在城下暂歇片刻,等将军与家人叙过了旧,再做决断也是不迟。”
洪承畴没想到辽东军竟真会如此轻易放了自己家小,忙命人打开城门,将家小接到城上。不过洪承畴此时也想明白了,如今连山驿被困,自己家小在辽东军手中和在自己手中又有何区别,若是自己一心反抗到底,最后连山驿被破,自己身亡,自己家小还不是要落入辽东军手中?不过不管怎么说,洪承畴却知自己已是欠了辽东军一个天大的人情。洪承畴与家人相见,自有说不完的话,特别是看到自己最为宠爱地小妾阿香已是身怀六甲,洪承畴可真是百感交急。自己今年也是不小了,家里妻妾不少,可却偏偏膝下尚虚。所以在临出关之前,还几次派人送书信与家中,嘱咐家人,务必要照顾好阿香,可没想到今日相见却是在如此情况之下。不由得洪承畴不反复思考,若自己不答应辽东军,自己身死事小,洪家从此断了香火,自己还有何面目去见自己列祖列宗。
阿香也看出了洪承畴的忧虑,何况在阿香被接到辽东军中时起,便一直有人向其宣讲辽东军的种种好处,也讲明了如今的形势,让其劝洪承畴投降辽东。“夫君可知如今朝内情况?”洪承畴抬眼望阿香,疑道:“你难道知道?快快讲来,杨嗣昌、卢象升等诸位大如今怎样了?万岁可曾怪罪他们?”洪承畴被困连山驿,根本不知朝中现在情况,忙问道。“我等关心夫君安危,所以四处打探,还好熊文灿大人念及旧情,将朝中文报抄了一份送于府中,我才知道一些。杨嗣昌大人已经战死辽东,尸体恐怕还在辽东,卢大人也是身负重伤,回京后便气绝身亡。而且那文报上还说、还说夫君也已战死辽东……”说到此处,阿香已是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道:“妾身本也想随大人一同上路,可……可腹中骨内却是大人最后一点香火,我才不得不苟活于世……”洪承畴听到此处,悲从心生,抱住阿香。阿香此时已说不下去,还是洪承畴大夫在一边接道:“万岁得知明军大败,五十万人回去不到十万,一怒之下不但不念及旧情,竟要将杨嗣昌杨大人一家老小尽数斩首示从,将卢家与咱家全家发配边疆,又要将熊文灿大人削职为民。只有田立田将军因接应有功,未赏未罚。”其实他们那里知道,田立是走了秉笔太监王承恩的路子,送上了无数金银,才得王承恩在朱由检面前为其说了好话,朱由检又想到,当初自己能登上大宝,全亏田立及吴三桂。可如今已与吴三桂彻底撕破脸皮,若是再降罪于田立,恐怕天下人都会说自己忘恩负义,这才未怪罪于田立。洪承畴听到此处惊道:“那……那杨大人的家人可被斩首?”
“没有,因田立为其说项,听说又撒了大笔银子,请周延儒等人劝阻万岁,万岁这才改变了主意,最后只是将杨大人家小发配边疆,卢家和咱家全家被削职为民,抄没家产,而熊大人官降一品。仍任三边总督,准其戴罪立功,田大人仍是官居原职。只是,只是我等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大人了……”洪承畴暗道了一声:好险,若非田立为其奔走,几位大人的家人包括自己在内恐怕都是凶多吉少啊!看来这个田立倒真是人重惜重意的好汉子。如有机会,定要报此大恩。“那你们怎么会落入辽东军手中,到了此处?”
“圣旨一下,咱家家产尽数被抄,归于国库,我们已是无家可归,若非田大人赠于我们一些白银,我们恐怕此时已不知流落到何处了。”说到此处,大夫人及一众家人已是泪流满面。一夜之间从诰命夫人到普通百姓。从家财万贯到食不裹腹,这其中的苦楚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明白的。
“我们在客店中住了几日,可咱们一大家子几十口人,区区一点银两又能用几天。可没等我们想到法,那个帐房王海眼看咱们洪家已是没落,竟携带着仅剩的银子跑了。”
“什么?那个王海竟胆敢携款私逃?枉我对他如此信任,日后若是让我见了他,我非活剐了他不可!夫人。那这几曰你们是如何度过的?”“好在当初官兵抄家时,因仰慕大人声望,又因大人是为国捐躯,所以他们也是手下留情,我们这些妇人身上地金银首饰并未没收。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当了身上的首饰,勉强度日。一天夜里,突然来了几个人,拿着大人的手书,说大人如今身在辽东,并未身亡,我与众位妹妹开始还不相信,可手书上确是大人笔迹,而且上面还有大人的印章,我们达才信了,跟他们出了京城,上了大船,一路来到这里。天见可怜,没想到竟真的见到大人。”
洪承畴暗叹辽东真是好手段,竟可模仿自己笔迹,连印章也是不差分毫,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的。如今自己家人团聚,可自己却高兴不起来,是战是降,自己真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如果与辽东军一战,自己没有半分把握,也许这便是自己与家人相见地最后一面了。若是让自己投降辽东,自己自幼熟读史书,这忠臣不事二主的道理,自己又岂会不知,而且就算投靠了辽东,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就在洪承畴还在犹豫不决时,曹变蛟率领一小队人马来到洪承畴身前,低声道:“大人,如今是战是降,您拿个主意吧!”“我……”洪承畴吱唔了半天,也没有再说出一个字。曹变蛟看洪承畴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突然道:“既然大人不好开口,这个罪人便由我一人来承担吧!”
洪承畴还不明白曹变蛟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见曹变蛟对身后那队人马一使眼色,从中冲出十几个人,竟将洪承畴身边亲卫按倒在地。曹变蛟自己也拔出腰间战刀,押在了洪承畴颈上,道:“大人,恕末将无礼了!”“曹变蛟,你这是要造反啊!”事已至此,洪承畴那里还会不明白曹变蛟的意思,他这是要开城投靠辽东。这时周围明军眼见主将被曹变蛟擒住,马上团团将其围住,只是洪承畴还在曹变蛟手中,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弟兄们!”曹变蛟将洪承畴交给身边一名同伴,对周围明军大喝道:“你们也许还不知道吧,咱们在此为朱由检拼死拼活,可咱们的那们万岁却丝毫不领惜,咱们的大帅杨嗣昌杨大人已经战死杀场,为国捐躯,可朱由检却不但未念其功,反而将其家人尽数发配边疆。咱们的洪大人一心为国,却又如何?那朱由检以为洪大人也已战死杀场,竟将洪大人一家贬为平民,并抄其全家,若非辽东军将大人家小接来,他们此时恐怕已是凶多吉少。其他如卢大人、熊将军等人也未有好下场,尽数被贬,这样的皇帝那里还值得咱们为他卖命?咱们今日死在此处倒还不要紧,可咱们的家小日后如何生存?你们难道就忍心眼看着他们被人欺辱吗?”
四周明军听了曹变蛟的话犹豫了,许多人手中地刀枪已垂了下去。曹变蛟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