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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痛、打醒,让他们绝了最后的希望。想要对剩余朝鲜军劝降是不可行了。我命令,各团依托现有防线加固阵地。同时收集柴草菜油,一个时辰后,各团同时点火,给我火烧平壤城!”听了三桂的命令,只有三辅大声叫道:“是!”随后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祖大寿、何可刚却面有犹豫,要知此时城中尚有近四十万朝鲜军民,火一旦放起来,这四十万军民恐怕难以幸存。
最后还是祖大寿上前一步道:“师长,城中尚有三十余万朝鲜军民,其中必有无辜之辈,这火烧平壤恐怕是有伤天和啊!若是消息传了出去,对我辽东军的名声也是大有影响。”
“有伤天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白傲天既然敢据城死守,便应想到最后必是城毁人亡地结局,那帮朝鲜军民既敢助其守城,便早应有必死的觉悟!况且我辽东军卒个个英雄,难道你们就忍心看着他们死在朝鲜军的陷井当中?不必多说,我意已决,这个命令既是我下的,一切后果自是由我承担。”“师长,如果有人投降,咱们收是不收?”何可刚不敢像祖大寿一般质疑吴三桂的命令,却打起了埋伏。“收,怎么不收。一旦有人投降全部给我看好了,将来押回辽东开矿练铁,他们可都是好劳力。同时命令各团骑兵营在城外游击,不准放过一个朝鲜人。”三桂看着何可刚,不知他怎么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可是这火一旦放起来,烈火封路,那些朝鲜军民就是想投降,恐怕也无路可逃啊!”
吴三桂看了看何可刚,哈哈一笑道:“好你个何可刚,竟在这里等着我呢!”何可刚连道不敢,“我只是看这些百姓有些可怜罢了,他们恐怕也是被那白傲天逼迫无奈,我就不信这些朝鲜百姓真的甘心为他白傲天与平壤城一同化为灰烬。”
吴三桂沉思片刻,道:“既然你们都为这些朝鲜百姓说情,那便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各团放火时只放一处火头,给他们一个警告,告诉他们,再给他们半个时辰时间,若是仍旧顽固不化,就怪不得我们了,到时做了枉死鬼,不要来找我们。”“师长,如果他们真的是被白傲天胁迫,恐怕仍旧无法逃脱白傲天地看管。依末将看来,半个时辰后放火时,可以将中央街道留出来,如果真有想要投降之人,必然会趁乱逃出火场,也算给他们留一条生路。”何可刚道。“好,如此以来,咱们也可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们若再不投降,只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却怪不得我们。不过你们也要严防朝鲜军狗急跳墙,临死反扑。”
一个时辰后,各团派人点起了火头,此时正是秋风呼啸,而且朝鲜本就是半岛,海风甚大,火借风势,火助风威,大火很快便烧了起来。同时各团也都派人到阵前喊话,劝降朝鲜军。
朝鲜军一见辽东军竟敢放火焚城,顿时慌了手脚。坐镇城中地白傲天虽然早知仅凭平壤一座孤城必然无法与辽东军相抗,最后必然是城毁人亡的下场,可在他看来自己既有坚城守护,城中又有几十万军民,辽东军就是想攻下平壤城,也得死伤惨重。如果辽东军死伤过半,必然会调其他各地守卫来援,到时各地不甘臣服于辽东的朝鲜百姓只要树起义旗,便可使辽东首尾不能兼顾,也许自己可借此机会光复朝鲜,到时自己便是拯救朝鲜的第一人。可没想到,辽东军为达目地,不择手段,先是用火炮覆盖攻击,随后放了大火,就是不正面攻城。白傲天虽然知道大火一时半会儿还烧不到自己,可更让白傲天头痛的是城中十几万百姓已经要阵压不住了。辽东军攻城时所遇到的朝鲜军之所以宁死不降,是因为那些人都是白傲天精心挑选出来的,与辽东军有着刻骨仇恨的军民,白傲天是想用这些人激起辽东军的仇恨之心,不再接受朝鲜军民的投降,以达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目的。而这些心志不坚之辈俱被白傲天押到城中心附近,并有军卒看守,留待最后时刻,这些人就是想投降,恐怕杀得眼红的辽东军也不会接受,双方只能是拼到最后。现在白傲天的如意算盘已全被打乱,辽东军根本不与自己正面相抗,各种卑鄙手段层出不穷,未等激起辽东军的杀性,反而是自己手下这些军民已经怕得不行。白傲天只得组织军民上前扑火,好在辽东军只是放了几处火头,火势虽大,可在几万朝鲜军民的共同努力下,大火很快便被扑灭。半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因有军卒看守,所以趁乱出来投降的朝鲜军民不过几百人而已。不过辽东军却通过这几百人了解了城中情况,对劝降朝鲜军更加信心十足。
很快辽东军再次纵火,这次却不同与第一次,辽东军这次将所有收集来的柴草、菜油全部用上,同时放起几百处火头,却只留了大街左右百米的地方未放火。几米高的火头借着风势转眼便成为十几米高的熊熊烈火,向城内席卷而去,城中本就多是木制建筑,遇火即燃,几万军民虽奋力扑救。可城中只仅有几口水井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看着越燃越烈的大火及滚滚的浓烟,城中几十万朝鲜军民终于感到了绝望。白傲天坐镇城主府,听手下来报,辽东军正四面放火,看来是要火焚平壤城,不禁心中一寒,为何同是汉人。大明便能处处以君子自居。而这辽东却敢冒天下之大不违,火烧平壤,难道他就不顾及城中尚有几十万无辜百姓吗,难道他们就不怕背负“屠夫”地骂名吗?直到此时白傲天才真的有些后悔了。早知辽东军如此不讲道理,心狠手辣。便该早放城中百姓出城,起码尚能为朝鲜留些种子。此时却是悔之晚矣。烈火封路,何人还能冲出城去?是自己害死了城中这几十万百姓,自己便是朝鲜最大的罪人啊!白傲天思及此处,恨不能自尽以谢全城父老百姓。各部大小将领也先后赶至白傲天将营,问计于他。白傲天此时又能有什么办法。恰在此时,又有亲卫上前禀报,“启禀将军,城中四处起火,唯有城中四条主路及左右几十米内并未起火,只是每条街路尽头,都有辽东大军把守。同时有许多咱们自己人在那里喊话,劝降。城中百姓正涌向各条街路,属下已镇压不住,请将军示下!”白傲天一听心中大喜,看来这辽东军还是为城中百姓留了一线生机,忙对身边大小将领命道:“快组织城中军民准备顺路出城,告诉他们万万不可再作无畏反抗,千万不能激起辽东军的杀心,不然性命难保。”
众将听后却是一愣,白天亮上前一步,道:“将军,这恐怕正是辽东军的诡计,他们故意留出道路,诱咱们出城投降,以此瓦解咱们的军心,等咱们放下武器,出城投降,再将咱们一网打尽。”白傲天苦笑道:“辽东军若真想要咱们的命,还用使计吗?只要将那几条街路封死,咱们便是插翅难飞,只会被困在这平壤城中,最后化为灰烬。他吴三桂年纪虽轻,可从他这些年的所做所为,地确算是一代枭雄,断不会做出此等无用之功,此时即留出那几条大路,便是要放咱们朝鲜百姓一条生路。”说到这里,白傲天长叹口气,才继续道:“亡国百姓便如无根游萍,也许此生再难有所作为。若非辽东地广人稀,他吴三桂恐怕也不会放这些百姓活命,而落入吴三桂手中,恐怕此生便只能成为他辽东地苦力,生不如死。也许几代之后,或是咱们朝鲜百姓彻底融入辽东,或是重新自立时,才能改变这种状况吧!”
一边副将徐宵一听还有活命的机会,忙道:“将军,既然可以活命,咱们何不将计就计,让大军混入百姓当中,等出了城,再突起发难,就凭城外那几万辽东军,怎是咱们十几万精兵的对手?”“你以为那吴三桂是白痴吗?他能凭着十几万大军便横扫咱们朝鲜全境,进退之间条理分明,毫无混乱,由此可见其头脑必然极为冷静,手段极为周全,又怎么会让咱们有可乘之机?咱们一旦出城,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被迫放下兵器,不然便是格杀勿论的下场。到时咱们就算有十几万人,可手无寸,又岂是几万全副武装地辽东军对手?只能是白白牺牲罢了。此举反而极易激起辽东军的怒火,一旦辽东军恨极迁怒于其他百姓,下令屠城,咱们如何自处?”
“那咱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白天亮急道。白傲天未理会白天亮,反而问那名亲卫道:“你可知辽东吴三桂身在何处?身边护卫几何?”“启禀将军,据报,那吴三桂地将旗树在东城外,另有近万步兵和三千骑兵负责守卫。”
“好!”白傲天腾的站了起来,大声道:“传我将令,命各部马上组织全城百姓分从西南北三面出城。白天亮,你负责协调各部,务必要在大火封路前,将全城百姓护送到城外,同时要告诉他们,不论辽东军提出什么要求,一定要冷静对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朝鲜尚有一丝血脉,我朝鲜必有重新崛起地一天!”“大哥,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走?”白天亮一时激动,忘了白傲天对他的告诫,在军中不得称其为大哥,白傲天也不会把他当作是自己的族弟。
第九十五章慷慨赴死
不过此时已是生离死别的时侯,白傲天也未责怪白天亮,只是上前一步,拍拍白天亮的肩膀,道:“天亮,以后大哥不在你身边,白氏一族便全得靠你了,替我好好照顾你嫂子和你侄儿。你那火爆的脾气一定得改一改,遇事要冷静,多为我白氏几百名族人想想,为我朝鲜的几百万百姓想想,一切都要从大局出发,明白吗?”
“大哥!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你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只要咱们能出了这平壤城,保全性命,必可东山再起,总有一日要让辽东军血债血偿。”白天亮拉着白傲天的衣袖泣道。这时白傲天的夫人和儿子也从下人那里听说辽东军焚城,以为再无生路,来寻白傲天,想与白傲天共同迎接死亡。却正好听到堂上众人的话,一双水目看着白傲天,她多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同意小叔的话啊!可她却是最了解白傲天,知道白傲天一旦做出决定,便尤如板上钉钉,无可更改。她只能紧紧的将儿子抱在怀中,从今以后,便只能是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了。“唉!我又何尝不知此理。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此次辽东侵略我朝鲜,短短十几日便横扫全境,就连朝鲜王最后竟也献城投降,我朝鲜百姓会如何看待此事?他们必会认为:连我王都都投降了,我还反抗什么?为谁反抗?不如甘心当个顺民算了,起码还可保住自己一条性命。长此以往,我朝鲜百姓恐怕真的再难有血性,复国一事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再难实现。今日我便是要用我的性命、我的鲜血来激起所有朝鲜百姓的反抗之心,只要能在百姓心中种下一点点反抗的火苗。早晚会有一日形成燎原之火,将辽东烧得尸骨无存,复我朝鲜便大有希望!”看着满堂激动地众将,白傲天喝道:“时间不多,快保护城中百姓出城去吧!保护好你大嫂和侄儿,大哥一会儿也要上路了!”白傲天说完将夫人和儿子交与白天亮,率先走出大堂,去取盔甲兵刃。白天亮等人眼含泪水。最后看了白傲天一眼。先后冲出将军府,去组织百姓出城。
躲在角落里的白傲天看到众将都已出了大门,才牵出战马,一拍马颈。低声道:“只剩你我两个要去赴那死亡之约,不知你怕是不怕!”那战马却不知凶险。因久随主人,见主人与自己亲昵。晃了晃斗大的头颅,将头靠在白傲天身上。白傲天翻身上马,却不急着去东门,而是坐在马上看着城中百姓依次向其他三处城门奔去,直到各条街路上人迹稀少,想来大部分都已撤出平壤城,他才一带马缰,孤身一人打马向东城门而去。此时城中已是浓烟密布,打马冲在街上的白傲天并无决战前的紧张,反而心情平静,只因此战胜负早已无丝毫悬念,一路上看着自己熟悉的街路,白傲天要将这一切牢牢记在心里,那怕是死,也不会忘记。突然身后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声,白傲天回头一看,却见到浓烟之中无数人影正向自己奔来。白傲天勒缰观望,片刻后,来人已到面前,只见打头的正是白天亮,其身后却跟着几百名骑兵,看到白傲天,全军停下了脚步,齐声叫道:“将军!”
却再无下文。白傲天却是怒火中烧,喝道:“白天亮,你这是作甚?忘了我对你的交待了吗?还不快回去!”平时极为畏惧大哥地白天亮,此时面对白傲天地怒火,却嘿嘿一笑,道:“大哥放心,百姓出城自有手下军卒护卫,大嫂和侄儿我也已安排妥当,弟弟又甚会让大哥孤身上路?这些儿郎也早有决死之心,望大哥成全!”
明知必死,几百朝鲜军卒却无人退缩半步,反而齐声道:“望将军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