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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义。使他们开门投顺。如不得已,再用兵不迟。”
李自成摇摇头说:“秦晋本是一家,这山西也是朕的半个家乡,况榆次又近在数十里之内。榆次人如此目中无朕,岂可不严厉惩治?这不是升平时候,该杀就杀!
不能手软!”他转望陈永福说:“你今日就派兵前去,限明日天明前攻破榆次县城,不得有误!”榆次本就是城小人少,不过是城中剩余的几个大户听辽东军几十万大军挥军入关。打得李自成从北京兵败,退到太原,以为李自成的大顺国已经时日不多,昨天又有京中新皇发出地诏书,召集天下百姓反顺投明,他们便以为机会来了,才联系了附近几个县城,说好一同起事。可没想到,榆次的义旗是挂起来了。可未等其他几个县城响应,第二天下午,便先迎来了陈永福的大军。城内还没有来得及布置坚守,一阵炮火之后,大顺军便用云梯爬城,将城攻破。城内许多街巷,因见城破,只好在房顶上竖起了白旗。以避免了巷战,也避免了屠城,只被大顺军杀死了一二百人,杀伤了二三百人。陈永福大胜后。忙给李自成送来了火急塘报,说是榆次县已于天明时候攻克了。不过塘报里边自然不会提大顺军攻城后奸淫妇女、抢掠财物的事,可是李自成心中明白,陈永福是怀着一肚子怒火攻进城去的,绝不会不让士兵们奸淫抢掠,放火烧房,何况陈永福的人马都是来自河南,同山西人没有同乡之情。李自成一想到榆次离太原只有六十里,如今却敢于第一个起来叛乱,第一个遭到浩劫,心中就不免难过。
所以陈永福的塘报不但没有使他感到高兴,反而使他有点失悔。自来秦晋是一家,山西毕竟是他的半个故乡啊!假若听从了牛丞相的建议,今天一面派兵前去,威胁城中,摆出要攻城地架势,一面进行晓谕,也许只需要惩治几个为首滋事的人,就可以避免众多死伤,避免奸淫抢劫,避免烧毁房屋。榆次县为首反抗他地人不会太多,其余平民百姓是跟着闹起来的,想到此处,李自成又有些心软起来,命人传令给陈永福,让他约束兵卒,不得过于纵兵行凶。为了安抚榆次县百姓人心,李自成又命牛金星拟了一张安民告示。可未等安民告示送出太原城,又有塘报送来,太原城外的太谷县、祁县竟也关闭了城门,在城头挂起了大明旗。李自成听后大怒,顺手将牛金星呈上来的安民告撕得粉碎,狠狠的一拍桌子,喝道:“来人,命孙永福给我将榆次屠城!命他屠城后立即北上大同,这太谷、祁县竟敢反我大顺军,我岂能饶他!命城中军卒集合,我要亲自率军出征!”随后又令牛金星暂缓行程,暂时随军出征,而西安征兵征粮等事交给高桂英高皇后负责。高桂英随李自成征战多年,主要便负责后勤事谊,这些小事由高皇后负责,已是星,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城破,李自成命大军再次屠城,不论男女老幼一率就地处绝。随后又率军来到祁县,不料祁县士民吸取了太谷的经验,不仅仅关闭城门,而且城头守御很严。李自成越发大怒,又实在觉得奇怪。已经惩罚了榆次和太谷,如今是他御驾亲临,祁县全民怎么竟敢如此与他作对?为什么山西士民不念秦晋一家,与他大顺皇帝有同乡之情?李自成原本还因命大军攻破榆次县城,杀戮了大量城中绅民,破城将士又在城内大肆强奸和洗劫,而感到深深的不安。攻破太谷时这种不安已经减少了一些,如今却因祁县的造反,这种不安已一扫而光了。
李自成率大军来到祁县城下,见祁县守卫森严,下令全军攻城。祁县的绅民用火器和弓箭对抗李自成,守得相当顽强,连一些妇女也登上城头呐喊助战。李自成甚至将太原城城中的十几门大炮都用上了,炮弹隆隆地飞过城头,有的打在城墙上,打坏了一些城垛,使城墙上到处血肉模糊;有的打到城内,打塌了房子,引起了火灾。李自成的士兵们也很忿恨,拼死用云梯爬城,不要一天时间就将小小的祁县城攻破了,城中血流城河,得胜的大顺军转眼便化身为恶魔,在城中任竟烧杀抢掠,街道上和宅子中到处是死尸,对女人,这些军卒更是不会放过,很多妇女被强奸了,一部分妇女为怕受侮辱投井死了。大火在城中整整烧了一天,原本的还算繁华的祁县只在两天功夫便已化为乌有。率军出了城的李自成回望着祁县,还恨恨地说:“对这样无法无天的人,就应该用屠城的办法惩治他们,不能手软!”
攻破祁县以后,李自成又得到禀报,说平遥、介休两地土民百姓打算响应祁县的叛乱。李自成亲将率军到两地将为首之人杀光,又查抄了一些大户,没收其家产,暂充军饷,并抓来了一些丁壮百姓,编入军伍,充当炮灰。太原城周围各个城镇因有榆次、太谷、祁县的前车之鉴,暂时安定了下来,不过昨日一早率军离开太原,奉命赶往平定州的双喜派人送回急报。明朝的真定府知府邱茂华原来一直躲在山中,如今听说大明新皇登基,又从山中出来,上书大明,宣誓效忠当今万岁。大明朝已降下圣旨,封其为真定巡抚,大明这么安排,显然是要堵住大顺朝派人马出固关袭扰畿辅,也为大明官军从固关进攻山西作准备。同时北上的孙永富也传回密报。大军行至红泉寨附近,竟遭到附近百姓及大明残军的骚扰。这些乱军甚至占据了定襄,竖起明朝旗帜。临近定襄的忻州也有人密谋响应,酝酿起事。孙永富为不贻误战机,已率军星夜赶到定襄,用大炮攻克县城,用屠城的办法将叛乱镇压下去。又迅速到了忻州,将准备叛乱的几名首领凌迟处死,满门抄斩,虽是暂时压下了反叛浪潮。可整个晋北到处人心浮动,十分危急。
李自成对此也是无计可施,现在他更加后悔,为何当初不听牛丞相所言,居守关中,而是急着挥军北上,去占领北京登极,结果在北京呆了仅一月有余,不但未能如愿登极。反而是大败而归,被辽东军赶回了山西,手下将领死伤怠尽,二十万精兵所剩无几,结果现在山西、陕西、河南各处烽烟四起,自己却是无兵可派、无将可遣。不过好在这些日子小张侯伤势已是大有起色,虽不能上阵杀敌,便率军出征却已勉强可以。李自成急召来牛金星、小张侯。将眼前局势向二人简单说明,二人听后也是心中忧心不已,在座众人实在是未曾料到辽东竟会如此强大,现在自己内部也是不稳。而小张侯又提出新问题,道:“万岁,如果南京人马真地应大明新皇诏书发兵来攻河南,咱们如何应付?”李自成听后,长叹口气,却不做声。牛金星皱眉道:“倘若只有辽东人马来到河南,他们虽拥立新皇,可他们的兵马大多为关外蛮族,河南百姓父老与其不熟,恐怕不会轻易投靠他们,可南京本就与河南相邻,两省百姓也多有同乡之谊,若是他们真的南上河南,怕是不妙啊!
而且河南老百姓以前虽曾拥戴万,可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咱们大军进入河南后,没有设官理民,没有恢复农桑,没有抚辑流亡,以至于颇失百姓之心。而明朝开国到今天,将近三百年,突然亡国,要说老百姓完全不思念故君,那是不合情理的。所以我担心史可法率大军来河南后,如果我们号召百姓同史可法作战,百姓未必响应。
可是不作战又如何呢?我们退一步,史可法就进一步,河南就不是大顺的河南了。”
小张侯接道:“据我看来,河南局面固然危险,可山西却是更加危险。倘若大顺失去山西,又失去河南,关中是没法守的。关中偏在西边,粮饷来源困难,如今正是饿死人的荒年,加上兵源又枯竭,岂能对抗胡人?纵然能抗拒一时,日子久了,如何能够抗拒?”李自成看了两人一眼,叹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担心的不仅是河南、山西会失去;我还担心辽东会派一支精兵,绕道塞外,从榆林塞外南下,进入长城,到时陕西必然大乱,大顺将顾此不能顾彼,顾南不能顾北,几面作战,如何是好?所以,巩固山西,确保河南,方能扭转这个困难局面。如果辽东只有一路从塞外向南进兵,那就容易对付。不过眼下咱们即无兵卒可派,也无粮饷发放,你们看田玉峰来的这封密奏,说陕西本来就闹旱灾,近来征粮急迫,粮价腾贵,小麦每斗涨到二两四钱,大米二两六钱,从来不曾如此,已经有人吃人地情况,征兵征粮都十分困难,这才是最大的难题啊。”
李自成早派出少数部队到河南,希望号召河南百姓参加大顺军,可是如今河南百姓再也不听他地号召了。有些人原来是随顺大顺朝的,可是经过三四年的战争,对李自成也不再有兴趣。原来把他看成救星,后来一年年打仗,一个战争接着一个战争,老百姓乱久思治,希望过一天安定的日子,可是始终没有等到这一天。如今你纵然说得天花乱坠,老百姓也不再相信。他们要活命,要养儿育女,不愿再去打仗。
第一百二十五章南京自立
而且这些百姓又听说辽东军已经入关,拥立朱慈炯登基,大赦天下,无不欢欣鼓舞。这些穷苦百姓早就听说辽东兵强马壮,这些年女真、朝鲜、北蒙等都已先后惨败于辽东之手,而且又有往来与辽东的商人说起辽东,那里没有欺压百姓的官员,没有各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苛捐杂税,只要肯努力,人人都能吃饱穿暖,便仿佛人间天堂一般,人人目露羡慕之色。所以这些百姓都一心盼着辽东军南下,以解自己于水火之中,在辽东军尚未南下之际,许多势力便已派出信使北上京城,向辽东新建的大明朝效忠,所以李自成号召河南百姓从军卫国的希望只能落空牛金星道:“关中毕竟是陛下桑梓之地,请陛下速速敖谕关中各地,酌减征粮,务使官绅庶民安心,不要惊慌。只说粮食将由河南各地源源运向关中,有擅自囤积粮食,高价出售者,一定依法严惩不贷。”李自成叹口气道:“关中虽然是朕的家乡,目前要安定后路,不能不用严刑峻法惩治盗匪。这样吧,你们替朕拟一道敕谕,明日就可送到西安,上面一定要写明:有偷人一鸡者斩!另外要告诉田见秀,军粮虽然可以酌减,但应征之数必须火速催齐,不可缓慢误事。”
小张侯听后心情更加沉重,说道:“陛下,臣愿率军赶赴河南,号召河南父老兄弟,与敌周旋到底,如不能胜,我们兄弟战死沙场,义无反顾。倘若是史可法率领江北四镇人马来到河南,我们就驻兵豫西,东守虎牢关,北守孟津,使南方人马不能西来。若是能挑动南北明军在河南山东一带互相火拼。则可保我河南万无一失!”就在李自成对眼前形势一愁莫展时,突然有密探传回急信,李自成展开密信,初略一看,李自成听后先是一惊,随即不顾身份,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只笑得帐中众将好不惊诧。有人还以为密信又是那方报灾,竟刺激的李自成得了失心疯。过了一会儿。李自成才终于止住笑意,对帐中众将道:“天不绝我大顺。南京自立了!”
众将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若是南北明军同时进攻大顺,则大顺必无胜理,可如今南京竟然自立,则与辽东吴三桂所拥立的北明必然是势同水火,而中国自古以来,向来更善于窝里斗,反而对外敌却可百般容忍。只要南北两个明庭动起手来,自己便可偏居一隅,休养生息,只等他们两败俱伤时,便可坐收渔翁这利。李自成忙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传于山西、陕西、河南众大顺军将领,以鼓舞士气,说明大顺还是天望所归,并未到了绝路。再说远在京城的吴三桂也早已得到此密报,毕竟吴三桂在辽东苦心经营多年。情报系统远比李自成健全得多,虽然路途比李自成还要远上几百里,却比李自成还要早半日得到此信,得知大明旧臣竟然在南京拥立福王朱由菘为帝,吴三桂气恼不已,本以为自己占了先机,拥立朱慈炯即位,南京有大明旧臣便可传檄而定。没想到他们还是立了福王为帝,与自己作对,只得召集众辽东将领商议对策。
本来这等军国大事应该在金銮殿上商议,可此时京城以北已全是辽东的天下。北京城中的大明朝根本就是辽东的传声筒而已,吴三桂等辽东将领都是军人出身,无人受得了那班大明朽臣在朝堂上的推诿扯皮,那只能是白白耽误时间罢了。而且这些大明朽臣竟还有一个奇怪的习惯,他们竟以能被在金銮殿上被皇帝杖毙为荣,所以一旦升朝,这些大明朽臣谏起言来,当真是不知死为何物。一次早朝,有大臣提出皇宫因遭大顺贼军蹂躏,应尽快修茸,以显大明皇帝之权威,可粗略算下来,仅仅是修茸皇宫、增添应有器物、召齐宫中太监宫女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