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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桂却哈哈一笑,道:“二贝勒就不要自欺欺人了,若是有粮食你们还用得着冒着寒冬大雪来犯我大明吗?若无人卖与你们粮食,相信各位大人这个冬天也不好过吧。”三桂见几人都呆住了,知道说中了他们的心思,后金情况三桂早就通过多尔衮及派去的暗探打探得一清二楚,不然他也不敢只身来此贩卖粮食。
“何况大人似乎还忘了一件事,你们虽有五万战马,士卒可以杀马裹腹,可如今这寒冬季节,这一路上五万战马吃什么?难道你也能让他们吃马肉吗?”
皇太极闻言,若有所思,是啊,从这里回国,就算一路顺利,也得十天时间,如今大雪封山,山中无了青草,战马如何维生?若是这五万战马真的被饿死路上,十几万士卒倒是不必担心了,可没了战马的后金国,便如同没了利齿的野狼,实力必然下降几个等级,不说大明,到时就是蒙古、朝鲜这些本不放在眼中的小国,怕是也不会闲着,到时可是有灭国之忧啊。“吴将军,你可以为我们提供草料?”皇太极不敢再与三桂玩弄心机,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底牌,谈判到此时,自己可是半分便宜也没占到,反而是屡落下风。“正是,我还有二百万斤草料,不知大汗可感兴趣?”“感兴趣,感兴趣,只是……”皇太极兴奋过后,再一想到三桂为人,不知他又有何要求。三桂深知为人之理,做人不能太过份,打了人家一计闷棍,总得再给人一个甜枣才行,做买卖更是要有紧有松,有张有弛,不然这买卖如何还做得下去。
“大汗放心,这二百万斤草料我只要千匹战马如何?”
皇太极听闻此言,虽然这草料价值不菲,相比于粮食也不差多少,可还在他接受的范围,只因此时三桂无论提什么要求自己都只有答应的份。双方终于谈妥,皇太极等人虽心有不满,但总算得到急需的粮草,各取所需,皆大欢喜。最后皇太极在三桂火铳的威协下,十分不情愿的亲自将吴三桂送到营外,眼看三桂安全离去,他才反回营中,组织大军准备撤退。至于粮草,三桂当然不会一下子全给皇太极,如果他得了这批粮草,便有了继续攻打锦州的实力,所以双方约好地点,悄悄的分批付货。三桂虽然与后金做了这笔买卖,却不敢让其他人知道,不然这汉汗之名怕是要提前背上了。至于三桂此次卖粮草与后金,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利益极高,他才挺而走险,另一方面也是怕后金宁可鱼死网破,死命攻打锦州城,那样必然破坏这关外眼下还算稳定的局面。三桂这些年虽然一直在积蓄实力,可他知道自己手上这点实力无论与后金还是大明,或是蒙古、朝鲜都相差甚远,还不具备与他们相争的实力,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相对稳定环境,三桂相信,只要再给自己五年时间,自己必然能与这些实力一较高下。
锦州城中赵率教等人却不知这些,只知三桂率人突袭了后金大营,造成了后金撤兵,三桂这个首功必是跑不了了。至十一月二十三日,凌晨,休息了一夜的皇太极开始从锦州撤军。经小凌河城、大凌河城时,毁坏城墙,然后东去。至十一月三十日,大军终于回到盛京。此时三桂早已回到锦州城与明军会齐,而交付粮草的任务便交给了吴力和其手下四千水手。吴力随吴迪多次往返与后金与大明,也与后金做过不少买卖,此次交易还算顺利,六千战马很快便被运回三桂的大本营,冰凌山庄。后金撤退当日,既二十三日袁崇焕即上《锦州报捷疏》上言:仰仗天威,退敌解围,恭纾圣虑事:准总兵官赵率教飞报前事,切照十月二十七日,锦州四面被围,大战三战三捷;小战二十七日,无日不战,且克。十一月二十日,敌复益兵攻城,内用西洋巨石炮、火炮、火弹与矢石,损伤城外士卒无算。至二十三日夜,贼酋撤兵东行。尚在小凌河扎营,留精兵收后。是役也,若非仗皇上天威,司礼监庙谟,令内镇纪与职,率同前锋总兵左辅、副总兵朱梅、前锋官祖大寿、参将吴三桂等,扼守锦州要地,安可以出奇制胜!今果解围挫锋,实内镇纪苦心鏖战,阁部秘筹,督、抚、部、道数年鼓舞将士,安能保守弃遗之瑕城,一月乌合之兵众,获此奇捷也。为此理合飞报等因到臣。臣看得敌来此一番,乘东江方胜之威,已机上视我宁与锦。孰知皇上中兴之伟烈,师出以律,厂臣帷幄嘉谟,诸臣人人敢死。大小数十战,解围而去。诚数十年未有之武功也!
宁锦大捷,赵率教在锦州、满桂在宁远,英勇作战,立有大功。而祖大寿、吴襄、吴三桂三人更是不可小视,袁崇焕在报功的奏章中,亦称此战中吴家父子功劳极大,仅率其部下两千人即歼敌过万,吴三桂更是设伏击毙后金四大贝勒之一的莽古尔泰,不可不赏。
宁锦之战,后金军攻城,明辽军坚守,共计二十七日,宁远与锦州,以全城而结局。此战大明谓之“宁锦大捷”,后金却羞谈此事。朝中闻报,却是满朝欢喜,特别是魏忠贤及其党羽更是有持无恐。此时的大明朝已被魏忠贤、客氏等人弄得乌烟瘴气,特别是近两年屡兴大狱,先是前些年辽东失利,能廷弼被当做替罪羔羊,被收监入狱,判了斩罪,有都御史魏大中、吏部待郎顾大章、大学士左光斗、尚书杨涟、都纪谏周朝瑞、大理寺卿袁化中六人为其呼冤,上章弹劾魏忠贤,辞连客氏,却被魏忠贤私自矫旨,将这六人逮捕入狱,又令部下上章纠劾这六人私袒边将,卖放杨镐诸事。这六人入狱不久即被酷刑至死,后人即称六人为六君子。六人死后不久,即有御使李应升为六君子鸣不平,拼死上章,细数魏忠贤七十二项大罪,魏忠贤见过,咆哮如雷,恨道:“死不尽的贼徒,还是要来讨死不成。”很快这李应升也被入狱,又因其为东林党人,遂牵扯到其余东林党人,与他同时入狱的还有苏抚周起元、御史周宗建、黄遵素、员外郎周顺昌,及已致任的高攀龙、赵南星,共七人。这七人被魏忠贤编排罪名,判了腰斩,可畏冤狱七君子,与前案左光斗等六君子,可算前后辉映。
明庭经此两巨案后,朝中保身的贤臣多半去职,恋栈的官吏相戒箝口,只有魏忠贤的党羽却是狼狈为奸,通同作恶,将处间事,无论是紧要的奏疏,千急的疏牍尽数瞒蔽起来。而此时天下却是不平,川中有奢崇明父子作乱,贵州水西土目安邦彦响应。山东徐鸿儒率白莲教匪起事。同时各地盗贼蜂起,文臣不肯出力,武将又多方规避,跳梁小丑竟横行一时。他魏忠贤本是不学无术,此时虽大权在握,却无力平贼,只能是概不理会。明朝祸乱至此已是无可避免。魏忠贤虽不去理会,可心中也是不无担忧,内有盗贼,外有后金,生怕这些乱臣贼子扰了他的荣华富贵,因此听说关外宁锦大捷,想这后金元气大伤,必是几年内无法再犯大明,自己终于可以松了口气。而且听说吴三桂此战中立功不小,更为自己独具慧眼颇为满意。忙进宫面圣,对关外众将尽数封赏。对吴氏一族更是另眼相待,前锋官祖大寿升为义州总兵官正二品,参将吴襄升任为绥中副总兵从二品,义州此时还不在明军统治中,不过随着后金全面退军,只在海城留有少量士卒,取这义州卫实则是举手之劳。对于吴三桂则下旨命其入朝面圣,万岁爷要对其亲自奖赏。说是万岁奖赏,实则是他魏忠贤想要拉拢三桂,以为外援,只是不知这吴三桂是否愿意。
第十七章初到京城
1626年12月10日,天空飘着洁白的雪花,可城中却没有因为大雪而寂静,反而因近年关,加之明军刚刚取得了宁远大捷,整个京城一片繁华景象,街上老百姓个个喜气洋洋,揣着一年辛苦攒下的几个大钱,在街上购置着年货,准备过上一个详和的新年。北京最早见于文献的名称叫做蓟。938年,蓟城成为辽的陪都。因为蓟位于它所辖的疆域的南部,所以改称南京,又叫燕京。一个多世纪以后,另一个少数民族女真人建立的金朝将辽灭亡,并于1153年迁都燕京,改名中都。1214年,金朝因受到新兴的蒙古族军队的进攻,被迫迁都汴京,第二年蒙古铁骑入占中都。1267年,蒙古族首领忽必烈下令在中都城的东北郊筑建新城。四年后这位首领即在兴建中的都城内登上皇帝的宝座,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的元朝。1276年新城全部建成,这便是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在游记中称之为‘;世界莫能与比‘;的元大都。从此,北京取代了长安、洛阳、汴梁等古都的地位,成为中国的政治中心,并延续到明代。此时京城的北城门也因大雪,而没有多少人顶雪入城,守卒们正躲在城门洞中,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小声谈论着。做为大明的军人,他们的话题当然是不久前关外的宁锦大捷。要知大明积弱近十年,终于大破后金,京城中这些普通兵卒虽然没能参加到那场大战中,可人人却都以宁锦大捷为豪,那怕知道一点宁锦大捷的有关消息也是他们吹嘘的本钱。只见其中一名小卒对其他人言道:“你们不知道,我听我表哥说,那个吴三桂真的是了不得,身高只有丈二,一双大眼有铜铃那么大,手下虽仅有千人,却是个个勇猛,都是可以生撕虎豹的勇士,在几十万后金大军中杀了个七进七出,终将他们后金的第一勇士力斩刀下,才摆兵回营。而他及帐下那千员勇士却是毫发未伤。”他话音刚落,另一名小卒却不同意了,道:“二子,你可别吹了,我可是听说吴将军是个白面书生般的人物,却是另有神通。听说他祝融大神附体,在关外连降两把天火,先是烧死了后金的第一勇士,后来又一把火烧光了后金全部粮草,后金才不得不退兵的。”
两名小卒争论不休,都认为自己听到的才是正确的,其余众人也听得有趣,连城外来了一队百余人的骑队也没有发觉。
领头之人也不打扰他们,静静听了半晌,听明白两人所争论之事后,不禁微微一笑,一招手,身边一人上前与守城的士卒答话。两名士卒争得面红耳赤,其他人听得津津有味,对来人却是爱理不理,等他们注意到其身后那百人时,才吃了一惊。只见这队骑兵不过百人左右,却是个个厚衣裘裤,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一看便知是关外而来。百人百骑静静的站在那里,虽然仅能看到这群骑士的眼睛,却看不到面容,可他们静立如山的势态,让这些守城士卒叹服不已。这些守城士卒虽然没什么本事,可却都是些老兵油子。每天进出城的亲王大臣,各地来京的知府、将军见得多了,可不论是各地将军的亲兵,还是那些亲王大臣的卫队,虽然动辄千人,甚至万人,可却都没有眼前这队仅有百人的骑兵来得威严,他们甚至可以从这些人的眼神中看到几丝杀气,这非得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人才会有的。
守城士卒心中一惊,退后
几步,其中几名胆小之人甚至已经将手搭在腰间战刀上。随后却又马上醒悟,敢站在这城门口,光明正大进城的,必然不是什么匪类,必然是一群久经杀场的铁血军人。守城士卒中的头领马上上前一步,拱手对上前问话的骑士道:“不知兄弟如何称呼?可是来自关外军伍?”要知这些负责守城的士卒可谓天子脚下做官,对一般外来进京的官员,从来不假以颜色,若是没有些好处,可是处处刁难,可今日一见这队骑兵,他们却是出奇的谦逊,竟然以兄弟相称。来人伸手取下头上裘帽,露出一付年青白净的面容,看上去应该还不到二十岁,只是其额头上一道伤疤却破坏了其文静的样子,让人觉得在其文静之下必然隐藏着其凶猛的一面。只见他微微一笑道:“小人姓吴名宇,确是来自关外军伍,不知大人如何得知?”“不敢,下官姓赵,只是见兄弟们军容整齐,军纪严明,又是从这北门入城猜想而已。不知众兄弟是何人部下?”
“我等是锦州总兵赵率教部下。”那将领听后却无反应,自顾言道:“锦州总兵?那兄弟可认得吴三桂吴将军?”吴宇听及此话不禁暗叹,没想到赵总兵其声名竟还不如三桂显赫,不过心中却是自豪不已,还回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道:“我等便是吴将军帐下亲兵……”未等吴宇说完,那将领已道:“可是吴三桂吴将军亲兵?”
“正是!”看着激动的守城将领以,吴宇不禁站直了身形,大声答道。那守城将领一把拉住吴宇的手,道:“兄弟可否给我们讲讲关外宁锦一战?让兄弟们也开开眼界。”吴宇听后却不由得苦笑,正主就在我身后,你们找我讲什么啊!
来的这队骑兵不是别人,正是奉旨入京的吴三桂,及其帐下的旋风狼骑。
当日三桂接到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