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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众人只能是面面相觑,特别是那些来讨伐吴三桂的大臣们,更是无言以对,怎么也没一事情竟会这样结局。熹宗帝说完后已是打道回宫,更容不得这些臣下们再有什么意见。这些大臣们也只能各怀心思散朝而去。吴三桂知道时间紧迫,现在已经是二月份,如不出意外,熹宗帝七月病危,八月份即将归天,至今不过半年时间,到时自己若不能手握扭转乾坤的能力,如何能在这场大乱中取得足够的好处。第二天,吴三桂便命吴宇四处张贴布告,说神机营左掖军召兵,年龄从18至24岁,待遇从优。近年来大明屡受天灾,各地灾民四处奔波,只为求得一口饭吃,就京城重地,当然更是这些灾民的首选之地,所以京城中仅灾民就有十几万之多,如今听说神机营召兵,不仅管饭,而且每月还有一两银子可拿,当然个个争先。
仅一天功夫,前来报名之人便超过三千人,只是这些人大多是灾民,个个面黄肌瘦,实在是不能让三桂满意,不过三桂也知道,这些人只是饿的,养上一段时间,自然会有所好转,而且这些灾民只是普通百姓,心思单纯,只要谁对他好,他便是将一条性命卖给你,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所以三桂并没有拒绝这些灾民,而是将他们全都召到左掖军营,每日三餐管饱,让这些人恢复些元气。至于粮草方面自有魏忠贤全力支持,他可是指望着吴三桂为他练出一支精兵。五日后,报名人数竟达到两万人,这连魏忠贤也觉得有些多了,不过三桂找到魏忠贤,两人密谈了半个时辰后,魏忠贤竟面带笑容,亲自将三桂送出大厅,之后对三桂的所做所为只有支持,再无任何疑虑。其实三桂的话很简单,自己手下的兵多,就是您九千岁的兵多,而且自己现在是奉旨练兵,当然要多召一些,进行淘汰,不然如何能练出精兵?征兵整整进行了十天,报名人数之多也超过了三桂的预料,竟然有五万余人,左掖军中根本安置不下,好在有魏忠贤支持,在神机营外又搭建了大量营房,才勉强将这些人安置好。那些远道赶来的灾民听到征兵结束的消息后,有的竟顿足捶胸,只为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当然在左掖军营中的三桂却不知这些事,他此时正站在校场高台之上,看着校场中这五万余衣裳破烂的灾民,虽然十日饱饭已经让这些人恢复了些力气,可要将他们训练成精兵,还有待时日。这五万与五千相差十倍,不说那些本来就看三桂不顺眼的大臣们,恐怕就连信王等人也不会答应,所以三桂今日便要在这五万人中淘汰一半人,只留两万五千人,日后再一点点淘汰,只有这样激烈的竞争,才能保证在短时间内练出一支精兵。三桂的淘汰办法也很简单,跑,绕着大营外圈不断的跑,把那些体力不支的淘汰下去,剩下的就是三桂想要的。这五万灾民为了能有口饱饭吃可以说是拼了老命,从日出开始,这些人不顾衣裳单薄,在三桂一声令下,开始了万人长跑大赛,整个大赛共持续了两个时辰之久,才挑选出了两万五千人,那些被淘汰的也无活可说,谁让你技不如人,只能继续回去做你的乞丐去。
整个淘汰赛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直跑在最前面的一百余人,这些人从开始便领跑,直到三桂下令结束,这些人才停下来,虽然个个气喘嘘嘘,却不像其他人一样,马上趴倒在地,而是继续绕营慢走,见到那些趴在地上的人,还去劝他们也同自己一样慢走几步,不然会被这该死的天气冻伤。只此一项,这一百余人便在这两万余人的队伍中奠定下了领导的地位。三桂却不担心这些人来历不明,实际上这一百余人全是三桂秘密从关外调来的吴家子弟,为了在这京师站稳脚,三桂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这两万五千人休息一夜,第二天便由兵部送来军装,这些昨日还是灾民,今日一下子成了军人,个个喜出往外,互相罢弄着彼此的军服,只觉得从今灾难便以结,往后就有好日子过了。不料三桂的一番训话,却让这些人又重新认识到了危机。三桂站在校场高台上对这些人道:“恭喜大家,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神机营左掖军的预备军,不过不要以为以后便没事,你们只是预备军,我左掖军人员编制只有四千五百人,也就是说,在一年之内,现在校场中的各位将会有两万余人被淘汰下去。”一听此言下面的军卒顿时炸了锅,好不容易被选了进来,可还要被淘汰,这叫人怎么办?三桂一见下面乱成一锅粥,取出火铳,朝天一枪,这些灾民平时那见过火铳,顿时被吓了一跳,整座大营一下子鸦雀无声。三桂这才道:“军队以纪律为第一,再有无故喧哗随意谈论者,立即赶出大营!”此言一出下面这些灾民不得不小心冀冀,再不敢犯。
三桂这才接着道:“今后的淘汰还是以实力为凭,优者上,劣者下。为方便管理,我将你们编为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二百人,由昨日赛跑的前一百二十五名暂代各旗旗长,等三个月后由各旗再自行选出正式旗长。同时,各队每三天进行一次比武,排名最后者被淘汰,每月各队之间进行一次大校,排名最后的五队除人个实力排名在本队前二十的补充到其他小队外,其余人全部淘汰。而每次比武前三名都将获得奖励。”
一听此话,下面这些人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勉强过关的自然是神色暗淡,而那些身体素质强壮的却个个磨拳擦掌,瞄准了三桂所说的奖励。而三桂所说的代理队长,基本上都是关外赶来吴家子弟。现在虽说是代理队长,也许一般人不明其中奥妙,三桂却心中有数。这种手段,在后世就连那些学校普通老师都玩得得心应手。你不见新学期开学,班主任所指定的代理班长,除非是得别不争气,不然在一段时间后有几个不转正的。吴三桂这是利用了普通人的从众和惯性心,现在这些人彼此之间都不熟悉,被指定的代理队长很容易获得这些人的尊重,等过段时间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代理队长,若是其他人再想竞争,其余人反而会不服气,而且三桂对这些吴家子弟也是有着决对信心,凭他们的实力,当这个小小的队长甚至可以说有些屈材了。随后三桂又宣布了军队纪律。第一条服从,第二条决对服从,第三条无条件决对服从。三桂要想将这支队伍训练成自己的队伍,当然不会给他们灌输所谓的忠君思想,只要求他们必须服从上级命令,无条件执行。而左掖军中下至队长,上至都司长、参将都是三桂的人,只要这些普通士卒只听从上级命令,那么这支部队便是真正掌握在了吴三桂手上,任何人也别想在其中捣乱。
而得知此项军令后,不论是魏忠贤还是信王等人也都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魏忠贤是以为吴三桂真心投靠自己,况且吴三桂又得罪了皇党一派,也只有向自己的靠拢,下面部队只要是听从吴三桂,还不和听自己的一样,再说让一群军人向一个太监效忠,他也怕下面再闹出什么事来。而信王手中有吴三桂的效忠书,自然也是极为放心,况且现在吴三桂表面上毕竟还算是魏忠的人,他们更不好说什么,甚至他们还赞叹吴三桂在此事上处理的妥当。可谁也没有想到这吴三桂却是包藏祸心,一切只为了自己罢了。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左掖军展开了声势浩大的练兵活动,有了魏忠贤的支持和皇党的默许,三桂的练兵活动可以说是顺利异常,三桂为了尽快提长士卒战力,将在关外练兵的一套全都拿了出来,士卒战斗力几天便是一个台阶。后勤方面魏忠贤命兵部不得怠慢,只要是吴三桂提出的要求,必须无条件满足,这左掖军可是他魏忠贤手中一支重要力量,是他对抗皇党重要砝码。而皇党的人虽然屡次上书,数落三桂的不是,大多却被魏忠贤中途截下,而皇党们也没有深究,只是不疼不痒的抗议几句便没了下文。不过魏忠贤却因为有了吴三桂及他的左掖军,说话的底气都足了许多,而且开始了他最后的疯狂。此时的魏忠贤皇恩正隆,熹宗帝不顾生不封公,死不封王的祖训,加封魏忠贤为上公,赐九锡,赐铁券。不仅如此,他还恩准众奸臣奏本,加封三岁魏鹏翼为安平伯,五岁魏良栋为东安侯,加封魏钊、魏志德等人为左右都督,果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此时的魏忠贤在朝中真可畏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奸臣满天下。逝江巡抚潘汝桢为巴结魏忠贤竟上书道:厂公心勤体国,念切恤民,除三朝之奸党东林,立三朝之正史要典,胜后金贼酋于千里之外,举国欣欣有治焉!众百姓途歌巷舞,力请修建魏厂公之生祠以表感恩之意,以示黎民祝福之心!
如此奉疏呈入宫中,自乐得魏忠贤眉开眼笑。司礼监掌印王体乾阿谀奉承犹恐不及,立刻到熹宗帝面前恳请恩准众百姓为厂公修建生祠。熹宗帝当然不会说个不字,反而下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南百姓公请为厂公建立生祠,联予恩准,着该地方官营造,以垂不朽,特赐名永恩。钦此!”逝江巡抚潘汝桢得旨后立即选址,最后将生祠建在了西湖畔上岳王坟一侧,只怕岳飞岳王爷要是泉下有知,也羞与之为伍吧。潘汝桢很快筹集两万金,并派遗衙四处购买木料,采集石头,修建时,监工衙役手执皮鞭,日夜督促,仅一月有余,永恩祠便大功告成。落成之日迎魏忠贤神像进入生祠,潘汝桢及魏忠贤一帮孝子贤孙亲到祝贺。
这魏忠贤神像用沉香木雕塑,如真人般大小,头戴七曲缨冠,身穿蟒龙五爪大红袍服,手持象笏,足蹬朝靴,四肢丰采,雍荣华贵,栩栩如生。一时间全国各地都争先恐后地为魏忠贤建生祠。一名叫陆万龄的监生还别出心裁,建议在国子监建造生词,把魏忠贤与孔子并论:“孔子作《春秋》,忠贤作《要典》,孔子诛少正卯,忠贤诛东林,宜建祠国学西,与先圣并尊。”
甚至尊贵如楚王也为魏忠贤建起生祠。主持制造生祠的官员不一定都是魏忠贤的党徒,如袁崇焕等人,未必有心投靠魏忠贤,就连祖大寿、吴襄也不能免俗。只能说,建生祠形成了一种潮流,即使为了自我保护,也不得不随潮流而动。各地生祠无不极其壮丽庄严,不但朱户雕梁,甚有用琉璃黄瓦,几同宫殿。不但朝衣朝冠,甚至垂旒金像,几埒帝王。每建一词,多者用数十万,少者也要数万。所用钱财,不是盘剥民众,就是取自官府。建生祠需要土地,或占民田民墓,或拆民房民舍,无人敢阻拦。开封建词,拆毁民舍达两千余间。生祠飨祀,按王公规格。祠内供像,以沉香木雕刻,外部镀金,工艺精细,眼耳口鼻及手足都可转动,有如生人。外则衣服奇丽,内则以金玉珠宝为肺为肠,发髻上有一空穴,不断更换四时香花。明人对权势者的奉承阿谀,至此而极。
此时的魏忠贤更是以皇帝自居,包办一切,控制着内廷司礼监,把持着外迁内阁,上自内阁六部九卿,下至四方总督巡抚,似乎已不当还有熹宗帝这个人存在。转眼已是天启七年七月,三桂的左掖军经过近半年的训练,残酷的淘汰仅余万人,不过三桂相信,这万人却足抵京城中其余三倍之敌,已经形成战力。这时老天似乎也看不下去魏忠贤的嚣张跋扈,此时正值夏季,京城一带赤日炎炎,黄沙滚滚,不见半分雨水,田地干旱,庄稼枯焦,蝗虫铺天盖地而来,把庄稼与草皮吃个干干净净。而山东、山西、陕西等地却是天降霪雨,如注如倾,大部分地方白茫茫一片水波,水深达近丈,百姓房屋或被冲垮,或没入水中,无一幸免,庄稼尽皆冲没。各城河水倒灌,官署粮仓尽行冲塌,淹死百姓不计其数。
七月十日,京城天色刚亮,却从东北方传来阵阵吼声,如天雷振动,转眼已到京城西南角。霎时间,天空涌起层层赤气,渐渐变为黑雾,地上房屋立刻动荡起来,顿时如天塌地陷一般,到处飞沙走石,昏黑如夜,万物平沉,遍地鬼哭狼嚎,无数百姓沉尸家中。东自顺城门大街,北至刑部街周围十余里尽为齑粉,倒塌房屋数万间,死伤人数三四万人,个个焦头烂额,四肢不全,至被土石掩埋者更是不知凡几。此次地震东至通州,南至河西务,北到密云与昌平皆损失严重,城中房屋无不震垮,一时举城狂奔如疯如癫,死者伏地,生者失常。地震发生时,熹宗帝正在乾清宫进膳,突发连声巨响,只吓得他丢下牙筷向交泰殿急奔,可在路过建极殿时,殿上鸳瓦飞下,将搀扶他的小内待打得脑浆迸裂而死,朱由校一时间目睹死者惨状吓得脸色苍白,幸有其他内待冒死将他扶走,才幸免遇难。
地震过后,全城救人埋人,哭声不断,惨不忍睹,甚至还有借机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