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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吴襄、何可刚两人,整个辽东此时已是人心慌慌,随时都有叛乱的可能,朱由检这道圣旨一下,就算本来不想反的,到时怕也只有造反一途。若他们与后金勾结,别说京城不保,就是整个大明江山也会成为这些人南下牧马之地。“启奏万岁,吴襄、何可刚等人决无反意,只是见袁督师下狱,担心自身难保而已,况且此时城外尚有十万后金铁骑围城,仅靠城中十几万京军,怕是难以抵档,还望万岁三思!”
一提起城外的十万后金铁骑,朱由检顿时没了主意,后金铁骑的威力朱由检虽未亲见,可仅听各地战报,便知其强大,虽然盛怒,可若京城不保,自己性命不保,再追究谁的责任都没有用处。
这时其他朝臣见孙承宗出面说话,开了头,就算不为大明江山为朱由检考虑,也得为自己身家性命考虑,后金一旦进城,倾巢之下忌有完卵,当下也是纷纷上前劝阻朱由检。朱由检年纪虽轻,可这几年皇帝当下来,心智也已经成熟,说制罪关外将领不过是一时气言,此时一听孙承宗及朝臣所言,顿时醒悟,没了辽东将领,这京城如何守得下去,若是他们再私通后金,京城危矣,大明危矣。最后只能问策于孙承宗及众朝臣。孙承宗为其出主意,下旨褒扬吴襄等人,说是两者有别,不搞株连,同时,建议请狱中的袁崇焕给吴襄等辽东将领写信,以袁、吴之间的私交和上下级关系,来阻止吴襄等辽东将领谋反。袁崇焕在狱中虽是百般不愿,可孙承宗一句“以国家为重”,向来忠心的袁崇焕只能依令写信,朝廷立即遣人追赶吴襄,把此信交给了已经赶到山海关的吴襄。孙承宗还趁热打铁,写密信给吴襄出主意。他要吴襄立即上章自列,并且为朝廷立功,帮袁崇焕赎罪,并承诺为吴襄在皇帝面前开脱。
既有袁崇焕的信函,又有孙承宗的许诺,吴襄本来也只是一时气急,才打马回关,既然事情已有转机,便上疏朝廷,自列请罪。崇祯帝当然不会追究,便下诏把吴襄等人安慰一番,让他马上回转京师,以抗后金。吴襄、何可刚得令后在山海关就地重整军伍,以吴襄五千劲旅为先锋,何可刚就地征兵为中军,驻守山海关的祖大寿为后援,再次开往京城。袁崇焕既然被下了狱,入卫的各路兵马就失去了统帅。于是朝廷又设文武经略,分别由尚书梁廷栋、满桂充任,并各赐尚方剑,分驻西直门和安定门,以加强防御,协调各军。虽然朱由检任命满桂总领京中各路人马,可临阵杀将本就是大忌,更别说杀得还是统帅,各路人马岂能不慌,连统帅都是说抓就抓,更别说自己这些小官了,特别是山西、陕西来援的官兵,本就因属地贼军四起,镇压不力,还想借此次来援京师立下战功,也好将功补过,此时一见就连立下赫战功的袁崇焕都被下狱,暗自琢磨,就算自己立功再大还能大过袁督师?只要万岁爷一句话,自己还是要人头落地,官兵们一合计,干脆不要去支援京师,回乡为民算了,也许还能逃过一劫。到后来这些回乡为民的军卒终因生活不下去,竟加入贼军,使贼军实力大增,才有了争天下的本钱。
再说皇太极,自京城撤军,却不甘就此回盛京,又于十二月初一攻克良乡,突得袁崇焕下狱的消息,皇太极大喜,立即自良乡回军,至芦沟桥,击破明副总兵申甫的车营,迫近北京永定门。满桂正率兵驻扎在外城之内,他自知兵力薄弱,敌不住后金兵锋,所以想依托城墙工事坚守。然而崇祯是个生性多疑、性格急躁、毫无韧力的青年,还没满二十岁,一见满桂竟也按兵不动,登时便不耐烦起来,不住的催他出战。虽然满桂一再讲明,自己前次在德胜门下损失惨重,虽有其他各路援军先后到来,补充到自己帐下,可这些士卒总共也不过万人,且战力低下,只有等各路援军全部到达,到时内外夹攻,不怕他皇太极不败。谁知满桂不但没有说服朱由检,反而让朱由检疑心再起,先是有个袁崇焕与后金不明不白,现在这个满桂又百般推托,不肯与后金一战,到底是何居心?他的性格本来就十分多疑,此时又是敌军兵临城下,又惊又怕之际,自是不肯相信任何人。面对朱由检的责问,无奈之下,满桂只能在这万余援军中挑选出五千兵马出城迎战。至十七日黎明,潮水一般的后金兵马向满桂发起猛攻,前后十余战。满桂身先士卒,骁勇无比,终因寡不敌众,节节败退,可城中十余万京军却没有派出一兵一卒的援军,只是站在城上看着满桂等将士浴血奋战。最终满桂战死,副将孙祖寿及参将周旗等30余将阵亡,总兵官黑云龙、麻登云等被擒,最后投降。
而此时的辽东援军前锋吴襄却刚刚抵达玉田,作为后援的祖大寿不过刚刚出了山海关,距离京师还远着呢。满桂一败,京中顿时慌乱一团,各路勤王兵马最近的也还在百里以外,远的不过刚刚出发,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是后金一意攻城,京城必然不保。有人甚至上书要求朱由检重新复用袁崇焕,以解京城之忧。却被朱由检破口大骂,自己刚刚将袁崇焕入狱,转眼便又放出来,那自己这个素有金口主牙的万岁的脸面还要不要?何况此时袁崇焕与后金私通一事也未能彻查清楚,若他真与后金有旧,到时打开城门,自己恐怕便要成了他后金的阶下囚,这根本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城外的皇太极对大明各路援军动向也极为清楚,眼看这京城已是自己囊中之物,正踌躇满志,准备攻打京城时,却有盛京来使,递上一份密报,看过密报的皇太极只觉天旋地转,自己苦心布置一年有余,眼见胜利在望,恐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与此同时京城中的朱由检也接到一封关外密报,看过之后却是喜怒交加,混身发抖,下面的朝臣不知密报内容,只以为朱由检得了重病,心慌不已。
其实朱由检和皇太极得到的密报虽然分由吴三桂和多尔衮送来,可其内容却大致相同,只是措词上略有差异。多尔衮送到皇太极的密报上言道,今有吴三桂率明军四万围攻盛京已近一月之久,火器犀利,攻势猛烈,城中军民不得出,先后已派出百余哨探求援,却俱被吴三桂拦截,无法报与大汗。为保盛京不失,只得与那吴三桂周旋,每日都要奉上黄金几千两,方可让其暂缓攻势,保盛京不失,可如今城中黄金所剩不多,望大汗早日回兵,以解盛京之围。而朱由检所得密报上面却道:臣吴三桂出使后金,不料后金暗藏祸心,竟密谋我大明,臣九死一生方逃离盛京,自知距京城路途遥遥,无法及时驰援,便于辽东召集军民反攻盛京,以期取得围魏救赵之效。好在辽东军民上下一心,舍生忘死,经近一月战场撕杀,今终于将盛京包围,想来皇太极得此信必然打马回京,无法再围困京城。只是近日得谣传,道督师袁大人竟被下狱,辽东军民顿时人心慌慌,无心作战,望万岁明鉴,还袁大人清白,以安辽东百姓之心,方可继续为我大明,为万岁效力,如若不然,辽东军民恐有暴乱之险。同时臣虽为二品将军,可在辽东却是无官无职,统率辽东军民名不正言不顺,长此以往,恐其不服,望万岁明鉴,臣必万死以报万岁。吴三桂这封密报虽不长,朱由检也看得明白,不过是告诉自己,他已经将后金盛京围困,皇太极马上便要回国了,不用各再担心京师安危,不过若是不赦免袁崇焕,不给他吴三桂一个理想的官职,这一切可就都不一定了。
值此危难之际,吴三村借机勒索,他朱由检还能说什么?难道真的不理吴三桂要求,任由后金攻入京师?为了自保别说这两件小事,就是吴三桂此时要求封王,他朱由检也只能是一率恩准,这也难怪朱由检喜怒交加。至于吴三桂如何能统率四万大军围攻盛京却还要从吴三桂出使盛京之时说起。吴三桂在得知被任命为赴后金特使后,便知这是朱由检借刀杀人之计,后金恨自己入骨,当然不会任由自己平安回国,更何况他早知后金想借此攻打大明,此去更是九死一生,当然要做些准备。至于借病推托决非上策,不说托不托得过去,自己可早想离开京城反回辽东大展拳脚。此次正是良机,何况还想在此次明金交锋中再占些便宜,当然奉旨领命。出了京城,便与副使告别,独自一人加速反回辽东,以做布署。对于父亲吴襄,三桂知道他还忠于大明,因此不敢与其明言,只说自己此去凶险向其借兵五千,以做接应。吴襄对儿子这么个请求当然不会拒绝,派五千吴家军赶赴义州听三桂调谴。也正是因为如此,后来吴襄接到袁崇焕调兵令时,除留守的士卒外,只能调集五千援军支援京师,若是再加上五千装备精良的吴家军,恐怕当时京师城下的大战又会是另一番景象。
随后三桂突发奇想,又到冰凌山庄与山庄中的匠师研制出一种新式武器,准备应用于以后的攻金之战。吴三桂又派人与叔父吴迪联系,借兵五千一同赶往义州。最后三桂找到舅父祖大寿,祖大帮自小生于辽东,长于辽东,对大明并没有很强的归属感,反而对辽东有着极深的感情,同时对袁崇焕的知遇之恩也极为重视。三桂便从此下手,告诉祖大寿辽东将要遭劫,袁大人将要遇险,祖大寿虽然对此半信半疑,可三桂这些年的所做所为早已让祖大寿心服口服,虽然三桂不肯说出其中缘由,祖大寿却依然极为重视,问其化解之法,三桂却不肯说,只道介时自知,只是让他做好战备,同时也让吴宇做好准备,以应大变。三桂成功从盛京脱险后,率狼骑一路赶往义州。因后金大军已调往大安口,因此路上并无大批后金军阻拦,加上三桂走得又是小路,一路平平安安回到义州。
不过路上也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在小路上遇到了一个快被冻僵的女孩,可惜却是个哑吧。三桂等人当然不会见死不救,便一同带到了义州。而此时大安口失守的消息虽然还没有传来,不过三桂估计后金必然已经入关,无睱细问小女孩来历,这些年来明金几次大战,在辽东这种饥寒交迫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三桂救助了大部分,将他们安置在义州,可仍有一部分百姓躲在深山中,三桂以为这个小女孩也是如此,只交给了碧艳照顾,没有多想。三桂回到义州不过三天功夫,袁崇焕便传来将令,命祖大寿为后援,率军驰援京师。此时义州经过祖大寿两年经营,又有吴家大力支持,加之三桂不久前运来的十几万百姓,已是今非昔比,全城共有百姓二十余万,城外建有几十个小村镇,也有百姓近十万。祖大寿帐下有官兵三万,俱是训练有素,而吴宇帐下有官兵两万,是以原来的神机营为骨干,配以流民中召集的一万壮汉,虽然成军不久,不过好在这些流民衣食无忧,又感三桂救命之恩,个个肯下力训练。吴三桂制定了一套先进的训练方法令吴宇监督,经过这几月的训练已形成战力,虽比不过辽东和后金的铁骑,但比关内那些老爷兵却是强得多了。祖大寿得到袁崇焕将令,马上便要率全城官兵驰援京城。三桂这时才将祖大寿拦了下来,祖大寿向三桂怒道:“如今京城危难,我岂能不全力以赴?若是京师不保,我这义州就算无恙又有何用?你前些日子让我早做准备不就是为了今日吗?”三桂早有准备,反问道:“舅父,你从义州赶到京城要用多少时日?从这里赶到盛京又费时几天?”
祖大寿只是救主心切,经三桂这一提点,马上领悟,道:“此去盛京比到京城近了一倍不止,你是说让我率军围攻盛京,便他皇太极回兵救援?只是不遵将令,就算立下大功也是杀头之罪啊!”沉思片刻,祖大寿好似下了决心,道:“管不了那许多了,只要能保我京师无忧,就算违抗将令我也认了。”三桂精心布置许久,当然不能让祖大寿坏了自己的大计,若真让祖大寿率五万大军围攻盛京,就凭盛京多尔衮那两万多军卒恐怕还真不是对手,到时京城之围是解了,可祖大寿不遵将令,不斩首示众便是好事,自己更是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真将后金打残了,朝庭还养着辽东十几万大军干什么?等着他们造反吗?“舅父,不必如此,你尽可率军驰援京城,这攻打盛京交给我便是,舅父信得过小甥吗?”
祖大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信得过,怎么信不过,有你这个杀神在,打那些后金蛮子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只是一时着急,竟望了我家还有匹千里马。你说吧,需要什么,只要舅父办得到的,舅父决无二话。”对吴三桂的能力祖大寿心里有数,要是战场相遇自己恐怕也不是这个诡计多端甥儿的对手,让他去打后金正合适,自己也不必担忧违抗将令被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