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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晕了一晕,豁然开朗,奔过去就亲了小玲一口,看得狄阿雪有点结舌。“老万!”狄阿鸟抱住小玲高喊,震得小玲连忙捂自己的耳朵。万立扬正在前面观望市场,怕强制要关门,赶走买鱼的客人。这会,他赶快回来。
狄阿鸟一见他就嚷:“有办法了。咱们可以给自己的鱼取上名字。这样的话,小贩们可以和他们的鱼分开,卖新一种的鱼了,这和旧鱼是两回事。”
万掌柜不懂,小玲不懂,狄阿雪也不懂。大伙看着他发愣,想不明白怎么个新名字,难道还真要把粘鱼当新“大头胡须鱼”卖?他们纷纷摇头,表示狄阿鸟此行不通。
“怎么不行?酒楼里可有董大酒,可以有汾酒,可以有女儿红……。鱼也可以有普通鱼和‘嫂子鱼’。小贩把鱼分开,其它的鱼是一种鱼,而我们的鱼就叫‘嫂子美人’鱼。小贩里可以进其它家的鱼,同时进我们家独有的‘嫂子美人’鱼,和他们的老鱼不一样的。”狄阿鸟极力解释说,“可关键是怎么让人人都知道‘嫂美’鱼。这样,鱼行面对的问题就不是贩子们,而是我们。而贩子们,面临的是两种鱼,哪怕他们再没理由,在别人要‘嫂子美’鱼的时候也要来进一点吧?”
小玲一听这从“嫂子”到“嫂子美人”再到“嫂美”,都和自己有关,红着面庞一口否决。
“……”万立扬冒着泡泡站住,觉得有点道理,可又不知道道理在哪。
“剩下的你搞定!我们要看街去了。”狄阿鸟边说边扯了小玲一起,心中倒琢磨起那天自己观摩黄皎皎的衣服,想着要不要给玲嫂买上一套。
“我还是不去了吧!”看一大堆鲜亮衣服的女眷,而自己却粗布棉袄,小玲自觉卑微,不想一起去。
狄阿鸟却不肯,低声在她耳朵边说了好多好话,大多是要给她买什么什么的。小玲脸色越来越难看,却是答应去了,可她却想:我不是要你的花衣服,也不想你的金银首饰,只是想你对我好,和我在一起。别人怎么说,我已经渐渐去习惯不理会。你要是爱我,却不要让我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
蔡彩该上了路,才注意到一个卖鱼的**正被狄阿鸟牵着。她打量了对方一番,态度也不怎么傲慢,只是有点过分:“你怎么不为我外甥卖鱼,也要去?”
小玲木然。她知道她比狄阿鸟大了五六岁,又是已婚的女人,怎么都没脸见人家的长辈,尤其是面对以前在一起的花流霜。说好听了,人家会说她“媚惑”,难听了,就是“勾引”,“骗”。可事实上,她也不想这样,但却舍不去狄阿鸟,这个少年已经拿去了她的魂魄,甚至挥霍了她的尊严,而她竟然提不出一丝反抗,只是任心中煎熬。
是她“勾引”了狄阿鸟,还是狄阿鸟“勾引”了她?她没想过。若是她想一想,就会知道自己多么的委屈,狄阿鸟的甜言蜜语每字都能让她理智泯灭,百劫不生,狄阿鸟做的事,每件都让她感动。她几乎变成了一只蝴蝶,面临灯烛,虽知是火,也忍不住去投。
一阵心酸上涌。她脸色苍白,不敢面对蔡彩,不敢抬头。
她心说:小鸟,你知道我的痛苦吗?你知道我的难堪吗?你真会像自己许诺的那样,一生一世对我好?你就是骗骗我,我便已经很满足了。
狄阿鸟却对舅母的话恨得压根痒痒的。他随手摸了个金币放到自己舅妈面前,却模仿自己叔叔的口气,大声说:“我女人!舅母要对她好的话,一天一个!”
蔡彩往旁边看看,人人都在看,觉得拿了很没面子,便拉了他在他耳朵边低声说:“一天两个就成交,我回去还帮你在你阿妈面前隐瞒!”
小玲深埋自己的头,心中不是滋味,以为蔡彩的窃窃私语是在对自己评头论尾,以为藏在一侧看的孩子,女人都在笑,甚至包括狄阿鸟的民户。她想:他的舅母一定在说我如何的难看,土气,带着鱼星味。
她想去闻身上带了鱼腥没有,这就费劲地吸气嗅,她不肯让其它人看出来意图,便不敢抬起胳膊,一动不敢动闻,却闻不到到底有没有。她低头看,这才看到胸口的土布花棉衣从糁子里透着班驳的刺色,真的又土又难看,上面还沾了鱼鳞。是呀,这样的人只配在这里卖鱼才是。她再看看自己的手,已经生了冻疮,难看臃肿。而面前的狄阿鸟,已经高过自己,修身隆鼻,渐渐像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举手投足都带着魅力,两人是怎么也不般配的。
寒意渐渐擦亮她的内心,突然将她唤醒。
这一刹,她突然觉得自己离狄阿鸟好远,非要好好冷静一下,想想才行。她突然微笑,抬起头用眼睑抿去泪花,吸了下鼻子里的酸流,淡淡地说:“是呀,阿鸟,你们去吧!”
“怎么?”狄阿鸟盯住她的眼睛,见到一滴露头的眼泪,慌忙用手指去抹。
小玲推开他的手,表情平静,转过头就往里面走,一遍一遍说,别哭出来。她数着自己的脚步,不敢走快,怕颠簸触发眼泪。但不知道走了了第几步,她的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流淌下。狄阿鸟愣了一下,想去问问为什么,却被蔡彩拉住。“走吧,下次带上她!不然都过了市了!”蔡彩说。
这个迟钝的少年,率性而为,却还没能学会足够的经验去为人处地,或许,这才是他骨子的占有,让你赤裸裸地属于他,就像野狗撒尿,狐狸踏足。
他真不知道为什么,半点也想不出为什么。
狄阿雪和别人一样看小玲,但她却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她也不去了,以要看鱼的理由留下。在哥哥和许多人走后,她到屋子里看了看。
小玲她对着墙角坐拥被褥,神色呆滞,眼泪只是平静地流淌。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她。她回脸看到狄阿雪,勉强一笑,慌忙抹了抹眼泪。
狄阿鸟刚走,长月东市便有兵丁前来,现场鱼肆被掠夺一空,伤十五人,死一人。共逮捕三十八人,经过查问,朝廷并无督办派遣,元凶不明,最后不了了之。
刀花马浪(修改版) 第四卷 三十五节
更新时间:2009…5…2 0:41:27 本章字数:5040
第四卷金阶玉堂青松在,任尔东南西北风
三十五节
前些日子里,掌柜接受了他“美人鱼”的商业设想,但在预算一番后,还是得出短日子里卖鱼得不偿失。这样,狄阿鸟在第二批鱼运到后就果断让人捎话收手。如今,即便自己的第一批鱼已经顺利卖完,他屯的鱼却依然有三个这么多。
为了能够不压鱼,他甚至靠诱骗找来旧日的邻居,要他们卖鱼挣钱。
而自己也赶着一辆马车,一家一家问人要不要鱼。紧接着,他又组织人手向宫廷,官署和一些酒楼塞鱼,相当繁忙。
这真是龙生龙,凤生凤。狄南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尽心竭力地奔波卖鱼,挺住一连的辛劳。在门口碰到,他还分明地闻到,儿子身上带着一身的鱼腥味。
狄阿鸟明显有点沮丧,低着面孔,一口一口地叹气,一句话不说。
狄南堂不知道怎么回事,叫住他,想以诱骗为主,便询问:“是不是卖不出去,积了许多鱼?”
“不是!”狄阿鸟依然眉头不展地说。
“累去了兴趣?”狄南堂又问。
“不是,你不知道的!”狄阿鸟漠然答了一声,爱理不理地就要走。
他大为惊讶,不曾想象儿子的失意,却左看右看都不像是那种故作其样的。他心中也有烦琐事累成一团团疙瘩,还是硬耐下心询问,在只见儿子不理不挠后,他终于忍不住发怒:“你怎么了?遇点难事就这脓包相?丢人不丢人?!”
狄阿鸟“哼”了两下,极怒气地要走,还狠狠地冲门发泄。
狄南堂觉得儿子是给自己示威,一把拉他回来,狠狠给了几巴掌,却想不到竟打掉了眼泪下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说什么都有点不信。自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巴掌抡出来的,却想不到今天像往常一样的巴掌竟然打出眼泪?怎不让人奇怪。
花流霜拉了他,狄阿鸟乘机又狠狠踢了几脚门,然后扬长而去。
狄南堂跟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气结,问:“他怎么了?”
花流霜撞撞他,示意他真不知道:“都几天了,你刚看出来?”
“心里有了发愁的事!”花流霜说。
“那就该给老子脸色看?”狄南堂问,“我看是卖了几天鱼,想呀:挣钱了!要阿爸也没了用,没事还爱给我几巴掌,今天就不理他!”
“我看是掉了钱!”龙蓝采也在一旁臆度。狄南堂又点头,说:“又堆了一大堆鱼,卖卖不掉,吃吃不了。我辛辛苦苦挣钱,烦闷得要死。你们却好,日日在家不顶用,想给我巴掌就给我巴掌。这还了得?!”
“我的儿子我知道。千军万马中不皱眉头,却不要碰到女人。”花流霜探头挑了一眼,回来说,“我问了,说是二牛媳妇不理他了。人家已经够了不起了,心里哭,出去卖鱼还得撇着笑!”
“人家是大人。他一个孩子,却总是冲人家使坏心。人家耐心没了,自然就不理睬他了呗!”狄南堂若有所觉,明白了怎么回事。
狄阿鸟出来,却又是一真难受。他解了马,从院中上马,直接奔出门,在傍晚中的大街上驰骋。
小玲给他摊白,虽然仍在店铺里帮忙,却很是冷淡,任他怎么哄,怎么巴结都不见成效。而且,越是这样,越换到更多呵责,生气。
狄阿鸟故意和她打了几次冷战,却不见好转。
这分明是对人的煎熬。
她漠视你,却只是漠视你,尤其在你的辉煌和烦闷并在时。
她视而不见,她怎么视而不见呢?她明明是看到的呀。
你买来的东西,她会不要,甚至会毫无道理就扔掉,她是不喜欢,还是只要沾着你,就都。她最喜欢挂上嘴边的是,你是我的弟弟,就像亲弟弟一样。难道是吗?
怎么会这样,不过短短几天的工夫?一切都生疏。
一切也似乎结束。
只能靠痛苦打发这沉寂。
他从来也没想过,全心全意的爱和全心全意的痛竟然离得这么近。他真想自刺一刀,看看对方是不是也会这样漠然。
他去到时,小玲正在刮鱼鳞。见鱼肚纹在鳞片剥落中呈现后,她把杀开的一堆鱼放到水了洗,接着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鱼鳃。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她便看到沉思的狄阿鸟。
见对方的眼睛若有若无地看着自己,她慌乱了一下,不动神色地偏头,轻松地笑笑,说:“你怎么来了?姐姐给你烧鱼吃,好吗?”
“我烧给你吃好吗?”狄阿鸟以为东风解冻,高兴地说着,抽刀扎了一只鱼。
“不用!”小玲冷淡地说,接着看着狄阿鸟的刀,冷哼说,“我听说勇士会把自己的武器当成他的性命,日夜用白布擦拭,焚香祭拜,当成是神圣之物。不为怒拔,不为嬉戏,心有不平,刀剑便夜鸣。这样的人一听说有正义的事业,便奋不顾身。”
狄阿鸟连忙把刺中的鱼从刀尖上拿掉,用鱼身抹刀,刮得吱吱作响,还连忙说:“白布?我记错了,以为是白鱼呢!”
“你手里是白鱼吗?”小玲淡淡地说,说完站起来就走。
狄阿鸟立刻看鱼。鱼是玄青色的。他扔掉了鱼,亦步亦趋地跟着,边走边说:“错的厉害,连颜色都弄错了,原谅我嘛?”他看几个人探着头看自己,慌忙瞪过去。
小玲突然回头。
狄阿鸟吓了一跳,连忙恬笑了一下,说:“我以后知道要用白布了的。”
“你什么事都要放到以后吗?”小玲轻轻站住,哈了一下手,继续不屑一顾地走。
狄阿鸟一下僵硬,站在那里有些不知道怎么好。朱温玉跳出门跑到外面,手里递了一块白布,回头看看说:“我从衣服上撕下来的。”
狄阿鸟点点头,连忙叠了一下白布,吩咐说:“快,帮我剥两条鱼!”
屋子里放着一只数只水桶样的铜炉子,上面已经烧了火。这是狄阿鸟准备的大牛粪炉子,里面已经架了火。他笑咪咪地坐到小玲对面,抱着刀擦。他认真得让人难以想象,擦刀擦出轻慢缓急,两手还上下游浮,犹如抱了一个情人,而不是在擦刀。
小玲自然一眼收录。她转头叹气,不知道怎么面对狄阿鸟这种可怜相,几乎想让步,可是硬是在难熬中坚持下。两人就这样的僵持着,陡然有先做好饭的人给狄阿鸟送来了点吃的。狄阿鸟立刻笑纳,掰着就吃,心中却不是滋味。他再向小玲看看,却看对方依然没有理自己的痕迹,更是心急难挡。
他放下刀,捏了一小块过面的小鱼向小玲走,最后伸到她面前,低声说:“我还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事,你告诉我吧。我一直都爱改缺点的!”
“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