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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百川正要训他,看到去找龙蓝采回来的侍女站在门边,就问:“她人呢?”
侍女没见着,担心他把火发到自己那,只用比蝇子略大的声音告诉他:“小姐不在。她去龟山看龟山阿婆了,是和喜鹊、王芳草一起去的!”
龙青云挥手就让她走,回头给父亲说:“听说阿爸正在找一样宝贝,太阳底下耀一耀,就能找出金子色来。那可是好东西呀,不知道找着了没有?”
龙百川听他话味又不对,只得没好气地嚷:“夸肖野龙傻?你父亲也跟着缺心眼?!不是说得好,千军易得,一人难求?你不也总想要他出力,眼见人家家业大了,他怎么肯为我们出力。我也就是撑撑他,本来想替他把冤仇解了,他却要夸肖野龙的人头?!”
龙青云呆了一下,知道父亲不舍得夸肖野龙,笑容越露越重,他说:“夸肖野龙要从他那里找试金子的石头,我看他才是试金的石头。我曾经在他父亲那里读过书。一日为师,终身可是为父的,关键的时候让我出面。”
龙百川说,“那可是一条好汉——”他没有再往下说,只是咬着腮帮子提议龙青云该怎么做:“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就去你龟山阿姑那里,向她问问阿玛森大会。不管让她主持还是让田老先生主持,她总是能指点一些的,看看怎么办好!”
※※※
龙青云从父亲那离开,一夜没睡好,心头一直晃漾着少年时对狄南堂留下的印象。
他只要一想到这些年来,此人即使穷困潦倒也决不靠和自己这层关系招摇的那分铮骨和仅凭自家兄弟几个打下别人几辈子也挣不来的身家,就下定决心要把他网罗到身边——兄弟们争权夺利,自己一非嫡出,二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如何趋害避祸也改变不了重重危机,非需要一位非凡的人杰和一份隐藏的实力不可。
眼下,人家已经有了非同寻常的家业,以原先要施予的小恩小惠根本就无法打动,而趁父亲挖坑,自己栽恩,把他从厄境中拔出来,的确是一个让他知恩图报的机会。辗转到鸡叫十分,他还是难以入眠,这就一骨碌爬起来,出门踢醒耳房里正呼噜的哈哈珠子去喊手下侍从,让他们跟着自己去龟山婆婆那。
他可是从来没有起这么早过,赶来的手下都有太阳打西而出的感觉,只当是遇到了非同寻常的大事,来到就左慌右忙地问来问去。龙青云糟蹋他们几句,可喝了点热呼呼的奶子,刚把“我就不能起这么早”嚷出口,就打起呵欠想睡觉。不得已,他经过一阵天人鏖兵的挣扎,还是率领人马逦迤进发。
一行人马过了沙草滩头,眼看就是沼泽地带,也是时快时慢地奔行了半日之久,此时都想歇歇马,饮一点上游的清凉水。
金灿灿的日头已经爬到远半尖顶开始照耀。虽然呜呜的野风仍是拂草拖衣,揪打人脸上的乱发,可抬头却是焕然一洗的一顶天穹。那广袤无际的尽头,袅袅白云如花似绢地流动,巍巍黑白山峦上不见翱翔的苍鹰。
停驻休息的众人刚惬意一会,就见一蓬尖尘从身后的旷野地上刮过。
龙青云一边接过下河取回来的清水消乏,一边留意这奔驰极快的一骑。单凭渐已可闻马蹄和娇叱声,他就断定那是个姑娘,立刻升起了猎艳之心。
有人眼看他身子无端端直了许多,盯住绕丘而来的女骑不放,已迎头上去说话。龙青云但看那骑蓦然一嘶慢下,忙不迭地夹马驰到跟前。他认得这是龟山婆婆的养女,阿妹的结发女从,又早就听说老三想吃下她这只白天鹅不成,见不得男人向她走近,便稍稍收住心猿意马,假惺惺地问她:“阿倩儿,你急风一样追个什么?!也不热吗,喝点水歇一歇,一起去看阿姑?”
花倩儿这才知道围截自己的是他的人,连忙按下即将出鞘的刀,理了乱发问候。她得知龙青云不是来看女儿的,又一次问起阿玛森大会。龙青云听她说起老三上次在龟山阿婆那里递的话,心里已开始忽悠忽悠地响。他的确不想让龟山婆婆再主持,倒并不是因为崇尚儒巫的缘故,而是怕她主持不了。
这盛会不仅仅是让萨满祈祈福,跳跳舞的,不但要安排前所未有的仪式,还需要注意部族首领的饮食生活和对待镇上的态度,对他们进行结连、击破。而从这上面考虑,中原朝廷常会有一些大型的祭祀和会盟借鉴,请到礼官是最佳选择。
他不敢把下面心腹给予的这建议流露,更不想得罪在族里长辈那扎根极深的龟山萨满,一味地说老三胡扯。花倩儿察觉他有推脱之嫌,就推敲起“试金石”:“我听人说,镇上冒出一件宝贝,能辨金土之别。不知道大爷听说了没有?”
她身上就带着这石头,说话时不禁紧张,后面几个字都要带了颤音。
龙青云浑然不觉,见她问及,只是觉得她好奇,就带着对狄南堂的同情,换了一副深沉的面孔感慨:“最怕有人被迷了心窍。我一有机会就会问明白的。”
“问谁?”花倩儿问,“老爷子为他修房子的田先生吗?”
龙青云被此话闪亮,心想:看老爷子对他好点,不少人都不舒坦,小小一个女子,却知道他的重要。想到这里,他虽不知道这女人是真这么想,还是碰巧呼对了人,忍不住斜过目光看她,此时再看她那布满香汗的面颊,更觉端淑圣洁,心中不由一荡。
二十余里飞快过逝,眼看已是龟山。龙青云东扯西拉地试探,已渐渐已被她吸引,心中不知不觉想: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看不一定。可也是今日才知道家中尚有这般奇女,难怪老三拼了命也想把她弄到手。可惜的是,他只知道宝物贵重,却不舍得下本钱。若是让我拿家中妻妾来跟他换,除了龙妙妙的阿妈是正妻,又有生一双女儿的功劳,把其余的全拿去也心甘情愿。
正想到这里,三个自山上冲下的女子打断他的心神。他见当中一个是自己的妹妹,料峭含愠,连忙下马打哈哈,也正是此时才知道,阿妹不是对自己而发,而是紧紧盯着下马的花倩儿,赶过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怒气冲冲地问:“你这一天两夜去哪了?!”
“唉!你打她干嘛?”龙青云扯住她的胳膊问。
“她偷男人去了。还不该打?”王芳草急忙落井下石,受了龙青云冷冷一个眼神,才闭上嘴巴。
“没你的事,你滚开!”龙蓝采一把把虚弱的龙青云推了个仰八叉,威胁说,“不想出丑的话,就在一边看着。”
龙青云只好爬去一边,正待指挥其它人来拉蛮横不讲理的妹子,却见花倩儿吸了一口气,沉默不语,最终缓缓地拨开被巴掌带动,糊了眼睛的头发,忍住即将夺眶的眼泪,下定决心说:“我去了阿鸟家!”
“阿——!你这个臭婊子!”龙蓝采厉叫一声,抓住她的头发,扬起拳头括了过去。眼看一蓬头发在空中摆了起来,花倩儿娇柔的短呼惊疼了龙青云,他连忙扭头闭眼,不忍心再看。
“你敢跟我阿姐争男人。活腻了!”王芳草刻毒地在龙蓝采的拳打脚踢中嘲弄,不时跳动着跟上去,在余暇中往花倩儿身上踢。
一向怜香惜玉的龙青云再忍不住了,攥了拳头,找上这个好欺负的,打将过去。王芳草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即痛呼一声,弯腰哭了起来。
怒火烧红的拳脚暴风骤雨一样发泄。龙蓝采浑身剧烈地颤抖,只想要让花倩儿为自己的愚蠢妄为和欺骗付出代价,每听到呻吟,胸中就多一份痛快和嫉恶。她把花倩儿按倒在地,把“臭婊子”的呼骂改成针对花容月貌的仇恨,转而竭力叫嚷:“打你这张脸。让你去勾引!”龙青云和身旁的男人们眼睁睁地看着花倩儿柔顺地蜷缩身子,不自觉地恼她没分青红皂白。
刀花马浪(修改版) 第一卷 十四节
更新时间:2009…5…2 0:40:25 本章字数:4230
第一卷点石成金寻常事,丈夫出世立功名
十四节
同情花倩儿的喜鹊记得龟山婆婆,等她回头叫来老人,龙蓝采已经气喘嘘嘘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大声逼问他们夜里都干了啥。龟山婆婆蹒跚来到跟前,不禁落下混浊的眼泪。她走过去,弯下去,抚摸花倩儿那布满汗珠的面颊,见她极力忍耐地蠕动,心疼地抱拢起她的身子,回头大声责问:“一会好得叫她姐,非要她做你的侍从!一会就想要人的命。看你还像话不?!”
龙蓝采倔强地看往一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争辩而吼:“你问问她?她跑去跟人家睡,对得起我哥么?!”
急了,她又喊:“都是你教她的?!”
龟山婆婆气得脸色发白。
皮肉之痛让花倩儿的愧疚感减轻了许多,她挡了一下让自己昏沉的阳光,无力地扶住龟山婆婆,啜吸道:“我不碍事的。大爷找你还有要紧的事,上去说吧!”
这话让龙青云打心坎里不是滋味。他觉得花倩儿挨着打还记着自己有事要谈,分明是识大体的女人,而自己却也想在这里就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去找男人睡觉了,的确不应该,这就端起少有的架子,看住龙蓝采说:“别闹了?!”
随即他指派手下说:“看住她。再胡闹了用绳子捆。”
龙蓝采见他的目光一改没大没小样,变得慑人心神,也只是口头不服。
王芳草倒惦记那一拳,仗着龙蓝采会给自己撑腰,叫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这狐狸精了。”
龙青云腾了真怒,见龟山婆婆和花倩儿往上走,孤女寡婆的背影悲凉,便给旁边的人说:“连她也看住喽。她再敢冲我放个屁,你们就用耳刮子教她说话。我看,都她在底下挑拨的。”
王芳草的确在底下添油加醋地挑拨过,尤其还拿出花倩儿曾诱惑白碧落,白碧落坚贞不惑的内幕空穴来风地渲染,不然龙蓝采哪能见面就能火冒三丈的理由。她听得龙青云这么针锋相对地拉脸,大脑里“滋啦”直响,半点也忍受不住,立马反驳。
可刚一开口,龙青云身边的武士就给了她一巴掌。王芳才一下惊呆了,她印象里的龙青云都是一幅脓包样,哪像现在这样又凶恶又陌生,差点连怎么去哭都忘却。
龙青云不管她,看龙蓝采又上劲,就说:“你先问问她有没有挑拨。阿哥怎么疼你,你心里该明白,有没有向着别人的道理?等问好了,阿哥给你想想办法。”
※※※
进了龟山婆婆的暗帐,龙青云再没有见到花倩儿。
他借看大女龙琉姝的机会张望,心中涌出几分淡淡的惆怅。
这个时候,龙琉姝正在泉水边舀蝌蚪。她但见狄阿鸟坐在不远的石头上发愁,就使劲用水了撩他。激过的水花乱珠子一样溅去可见底色的水纹里,发出“哗啦”的水声,使得挽着裤腿样摸鱼的龙沙獾怕惊跑自己的鱼。他忍不住提醒狄阿鸟说:“阿鸟。快跑!”
正闹着,土玉带几个孩子飞一样来喊:“你阿爸来了!”
龙琉姝还没什么举动,却听“扑通”一声,一抬头,见狄阿鸟一脚踩到水里去了,不顾裤腿沾湿就往岸上涉,还得意忘形地舞手,便挪动几下,堵了他的路嚷:“快叫阿姐,不然不叫你去。”
狄阿鸟大急,弯腰豁了一片水开路,把堵路的龙琉姝泼湿,上来见她闭着眼睛无目的地尖叫,玩心又起,就掂了一只脚,在她撅起的屁股上轻轻点一脚。龙琉姝重心不稳,紧张地“啊,啊”大叫,但晃了几晃,还是嘴巴朝下地栽去浅水。她乱扑乱打中“咕咕”呛了两口水,又觉得胳膊被浅水里的石头擦到,蠕上岸就呜呜地哭。
顾不得来告诉自己的人又喊“琉姝,你阿爸”,她就挥着眼泪,飞快跑去撵狄阿鸟,口里大声地威胁:“逮到你看我怎么样?”
狄阿鸟光着脚一路,从慢走的龙青云两人身边跑过时,把后面一身湿水的龙琉姝抛在龙青云面前。他跑了一路,又寻又喊,却是山远音回,偏西之日发亮发烫。一回头,但见龙琉姝被人疼惜地抱起,撑出胳膊指住自己,幡然醒悟到什么,心中一片荡动。
“也不说清楚!骗我。”他黯然嚷道,接着低着头,转去荒地,踩着硌脚的石头和野草丛慢慢地往上走。很快,一只蒺藜扎入他的脚,他也不喊半声,只是跳开后,把脚撑起来,低头去看、去挖。
逢到龙青云向上看,只能见到狄阿鸟孤零零的一背立在乱石地头,连影子都因距离和高低不同而看不到,便问吃了大亏的龙琉姝:“这是谁家的孩子?好像比你还要小。”
“倩儿姑姑捡的。听土玉姐姐说,他的阿爸给不起阿婆牛羊,就是不来接他。他天天都等,却等不到。”龙琉姝撅着嘴巴说。这时,她终于想好了怎么报复,就远远冲狄阿鸟大喊:“乌鸦鸟,你阿爸呢?!你阿爸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