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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出来看时,官道上的人流已经密集。到处是乱起八糟的车辆,不少战车和民用车上还趁了简单缠着头的败兵油子,他们除了抢吃的的,大多时候是低着头,抱着兵器。更多还是百姓,他们带着离乡背井的悲戚,拖家带口,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地一路小跑,不少人头上都顶着黄豆大小的汗粒。
边民是不许逃离驻边之地的,但这里数十年已不是边地!一时间,他竟然没能转过要人收容败兵,找到前线归来的军官询问军情的反应。只是反复提醒自己说:“眼下一是判断敌情,二是集结兵力。”但这需不需要自己用空间换兵力,放弃自己目前屯地不远的县城?!
或许,五千人守城在粮草充足的情况下是能支撑一阵子的,但现在前方不明,一旦主力已被歼灭,自己五千人守县城,背后这么多薄弱地带怎么办?!眼下惟有在附近县城征集马匹,派兵士向下打探。
想到这里,他咬咬牙,给身边的人说:“立刻找到县尉,征集壮丁,留下五百人。其余人跟我撤退。”
大军立刻忙碌,但撤退已经来不及了。逃难的人刚刚从官路上稀疏过后,在逃难队伍斜对着的方向已是烟尘滚滚。仅有的马匹不够,还要仅着往后方传达前线战事用,很多背着旗帜的军官和传令兵在营地和不同的集合场地猛跑。
胡经寻了处高地往远里看,见这是一起千余的马队,漫郊奔行,最后分出一支衔在牙口一样的土岗上,而其余的竟然不理自己,直直地往正南方驰骋。
“这是要干什么?!”胡经不知道他们是斥候还是前锋,疑惑不定。驻扎在县城西的一个旅还没有赶到,他立刻让人火速赶到,让他们遣一校入县城,而其余的南掠到背后无名高地,压住后阵。
接着,感觉到诸营的时间反应够了。他立刻举起右手作预备式,第一道传令兵火速骑着马匹穿越阵列,大声呼喊:“准备!”很快,战鼓和军乐传闻,“第一道准备”的响应此起彼伏。
形势紧急,这种相逢太猝然了。因地阵列的旅、校各大小兵阵立刻黑压压的扎住队列,还在整报到战人员,武器配置,观略作战的佐帐人员就在他们此起彼伏的喊叫声中,快速地拿出推前的翼型阵型供胡经选用。
很快,在胡经同意过后。他们立刻向下口授方案。整个防御已经全面传达。不断有军官的和踢马官,压掠官大喊:“扎稳阵脚!”
在军令的喊声盘旋在大片的战场时,士兵们“哗啦啦”地按他们的要求,整齐一致地扎出拒马的长矛,安置射队和勾挠。很快,大营前励战的喝嚷吼出真火:“杀敌立功不可落后,背后有伤者死!”
胡经经过这一阵跑断马腿,喊破嗓子的忙碌和战斗前的让人压抑的慌乱,渐渐开始安心,开始漫长的等待。但出乎他的意料,除了刚才那支马队和后队人马遭遇一战后往南飞卷,时间一分一刻地流逝,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前面仍只看到侧翼的坎子上有百余敌人,而大队人马不见动静。
太阳逐渐开始西移,半空中的云霞被阳光映射的血红一片,风儿开始把山蜡树吹得哗哗乱向起来,地面上黄尘在微风下打着旋磨刮进眼里。军士们开始焦虑,不时有士兵因时间过长,支撑不住“三排枪线”的蹲伏,开始起伏不定。
麾下将士不断地提出疑问,往淡化里猜测。胡经也因摸不透敌人的战法而浑身冒汗,眼看天色晚去,只好让军士就地扎营。
一夜细挂都在树梢,营里始终平安无恙,除了送来的几只死山猫,半点蟊贼偷营的状况都没有过。白白假想了一夜,以至到了天明,到处都有士兵嚷着困。回来的几拨斥候都大摇其头,示意没见着对方的大队人马,反差点吃了游骑的板刀面。
日出东方,人人都开始焦躁。大军本来是要撤退的,但撤退不及,只好就地为战。但如今等了一夜,是不是真错过了撤退时机,再撤就被敌人的马队衔上。胡经也不知道会不会这样,但只知道这里不是长守之地,这就按步骤,有条不紊地后撤。
大军小心翼翼地拔营出发。他们在路面上不断碰到马蹄践踏的痕迹,却偏偏碰不到敌人的大队人马,心里都上火,有一种被凶猛的野兽盯上一样。走了半日,胡经终于开始收回后队,抄近路急速赶路,靠对自己山川河流的熟悉抢时间。
这样撒开脚丫子跑了两天,士兵们都疲敝不堪。眼看前面就是锦门郡望侯县,全军上下都松了一口气。此地左侧山脊敦实,被半弯的小河圈个半圆,而在河坡下游,像野狗的犬齿一样错着一座城,虽不是一等一的险地,却是一等一的咽喉要道,敌人自然不知道此地。大军一过,那就等于真能走在敌人前面了。
笑声连片。士兵们虽然不知道实情,但看军官轻松了,也觉得苦日子告以段落。正要走过,向导哭丧着脸回头。中军这才知道,盘着的河谷溢了水,汪洋一片,路已经完全不通了。
胡经带人赶去一看,浑水泡地,一脚下去就是一个坑。“天不眷顾!”他身边的军官无不嚎叫如狼,奔到淹了的道路边望眼失魂。
“这是人拔的。这是人拔的呀!”向导大叫,往前一指,果然,前路缺了一大段的河堤。
“圈了狗进家!”胡经两眼发黑,怔怔地给众人说,“把我们圈到外面去了!我们失算了!”
立刻,他清醒地认识到,不但回头不及,就连粮草也要断绝,这就强撑着意志,大声下令:“如今非要越过这座大山不可!”
大军这就连夜翻山,披荆斩棘了一天半,终于越过此山,到达下游的平坦地带。此时正是人困马乏,不少士兵在疲劳奔命中露出病瘟之相,前方猝然遭遇了敌人的一支劲旅。
在短暂地沉寂之后,疲敝的靖康军战线还未拉展,这支铁骑就在一瞬间爆发出可怕的战斗力,最先击溃侧下的一旅,直掏中军。
大枪如林而至,如同黑压压的乌云,整个战场都是这支千余马队卷起的土尘,吹得苦苦坚持的步兵争不开眼睛。胡经刹那间品尝到了战败的苦果,正痛不欲生的拔剑,以求自刎谢罪,被部下死死拥住,逃往来路的山林。
当数个月后,这些靖康精锐被秦纲收拢时,胡经已经病死,而残存的士兵们在几个校尉的带领下半游击半匪类,全饿得跟山里的猴子一样,一阵风都能刮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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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因为一天只能解禁三章;又因为更新公众版快了一些;害怕各位订阅重复;建议倘若订阅;从九十二订阅。。
刀花马浪(修改版) 第五卷 十八节
更新时间:2009…5…2 0:41:44 本章字数:4542
北方的山河从早春到初夏的过渡不似南方,缓缓地经历发翠、焕发、耀眼,而是更像是一个脸色阴沉、略显迟钝的男人,直到乍逢晚春,才在一刹那间,喷发出全部的情感,绿裹红遍。这是一个妆翠的时节,即使无土流浪的狡民也热情如火。他们时常会登上高处,双眼流露出渴望,向众人伴感叹:多美好呀,漫长的寒冬快过去了。台王爷是英明仁慈的大人,愿上天会保佑他!
秦台也同样信心百倍,容光焕发。不久前传来消息,夏侯氏部与东夷联手南下,栾起靠巨大的伤亡,最终打退了他们的侵凌;现在,登州的许多地方都已被肃清;上将军狄覆灭之后,仓州以西的狗人们不但没有入侵,反而打起了内战;健布坐镇仓中剿匪;骄横的通州靖武将军被密旨处死;敌国星夜正要北伐,却又一次发生内乱;……。他收起了时不待我的埋怨,只等着从头收拾旧河山,奋发有为,成就顶天立地的大事,而他也确信,玉宇呈祥,江山一统的这一天会很快来临。
然而,伟大的梦想是需要上苍保佑的。而这种保佑无法琢磨。无数的农民常常捧着一个猪蹄子,跪于青天白日下,说:“天爷!保佑风调雨顺!”而他们回到家,自己也在怀疑,于是,把这种简单的祭祀品给自己的儿子或母亲啃。一个个英雄豪杰在重大决定的面前,也大多也会默默注视着苍穹,甚至上奉庙飨,告解此时此心,期待这伟大地保佑,但他们一转身,就去猜疑,去掌握机会,甚至不顾天象,激流勇进。
苍天的保佑总是很奇怪而又很有道理。
她或许会问这个虔诚或不虔诚的人几个问题,或许是:你是我的子民吗!或许又是:坚强吧!甚至有可能召唤你:回到我身边吧,孩子!
她才不管你答对没有,总爱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送你一个晴天霹雳。这时,也许已经在默默安慰秦台和中原百姓,说:坚强吧。我把坚强的种子播种到你们的心里。也许,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注视。
在秦台能够接受以前,战争已经来临,夏侯氏领兵十万,南下了。它一如突然袭击的风暴,刹那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愤怒和恐怖的隆隆吼声,吞没掉山川河流,村庄和城镇,把个体的灵魂和意志绞个粉碎,甚至把坚硬牢度的岩石用力地一推,让它们滚到山下粉碎。
秦台被霹雳打焦了顶,捧着十万火急的军函,差点昏厥,消息迅速播闻,是止也止不住,禁也禁不了,民间刮如烘烘的烈火。
但急需让靖康垮台的异势力对它的渲染并没起到对瓦解朝廷的作用,而是给国内的士大夫敲响了救亡图强的警钟。
消息传回长月,长月百姓集会了数次,贵族请战,太学罢课,百官奏请秦台登临王位,真正地君临天下,以缓解朝廷的危机。
若是秦台真的废掉年幼的国王,也许靖康形式会得到某种程度上好转。
他却放弃了这个最有利的时机,而是痛哭流涕,减食自罚,让自己的郡王掉到子王。他只是发抖,感到寒冷,并不觉得那是刻骨的恨意掷去的杀气。
※※※
这场战争动用了十多万控弦之士,远远超出夏侯武律所征集的程度,这也是他感激龙青云的原因。
他脸色苍白地站在离庆德不过二天马程的山崖上,庄穆得就像一墩巨石。毛扎扎的胡子让他第一次显得粗犷而野蛮,但这种色彩暂时没从他犀利的眼神中流露。他正用充满感情的眼睛在营地里搜索,入眼的是营盘,火光。在没有人在身边的时候,他很快就泪花闪闪。
他选择最陡峭的地方,慢慢地坐下,看着远处的黑暗,陷入对从准备到开战的回忆。
※※※
这场战争要从四个月前说起,也就是中洲历八六五年十二月。
夏侯武律在武律山下祭祀神山,借机约集下野百族,结鹿角为营,商讨讨伐靖康的大事。
济济一堂的十七个最首脑的人物虽看到上次的战利品,但仍有人对靖康的余威畏惧,也不愿意春天打仗,只对扰边劫掠感兴趣。这种分歧致使这场会盟整整讨论了数天,其间曲尽婉转,威逼,利诱,恐吓等等手段仍不能完全一致,直到第七日,龙青云表态支持,这才达成了联军阵营。
龙青云关键时的支持无疑是雪中送炭。夏侯武律自然懂得怎么知恩图报,便顺势倡议,拥立龙青云为大可汗。
自从包兰之战胜利后,龙青云已是盟誓的共主,此时因势导利并不过分。
大小首领不暇所思,只有心悦诚服的份。
于是,在八六六年正月,经历了历史上有名的“七日鹿盟”,龙青云脱去靖康蛟龙腾水袍,换上代表夏王室的鹰衣,但在接受靖康王室的册封前暂不称王,只是定国号为后夏。
此时,虽然一偿所愿,树起这混乱之地凝聚人心的王旗,但经过谋臣田文骏和吴多起的分析,他清楚地认识到:首先,目前离建制立国还远,而对靖康大规模用兵的事实已经不能更改,为了挥师南下的顺利,节制兵权的人物除夏侯武律外,再无第二人可以胜任,而如此以来,夏侯就要总领兵权,掌管生杀大权,成为夏制里的天策将军,不可不防;其次,此战准备仓促,很难达到上令下行,而又是以小击大,真正的胜算不是太大,但鉴于靖康国内的混乱程度,若在国王的砝码上压上一筹,很可能引发力量急剧的转化,即使受挫,也仍可变更方略,就像夏侯上次办到的一样,拿回一大块肥沃的土地。
清楚地认识到这既为机遇又为挑战,此战的要点也就可以呼之欲出了。
相比较他来说,夏侯武律已经过更明确的分析把重点定到以下方面:一、师出有名;二、作战目的要明确,确定仇人和打击目的;三、对靖康这头病狮的战略打击步骤和手段;四、怎样对各族联军进行有效统治;五、战争资源的获得;六,情报;七,和龙青云的关系……
分别和秦纲,秦汾取得秘密联系,并拿到勤王的诏书后,硬性的制约已经解除,但此时,他并没有以一支名正言顺的军队展开第一次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