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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不愿意建立镇法,清除附民制,又不太在意确切户籍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这个意思,等着朝廷来收拾,免得我们做了朝廷该做的事。这次你不愿意平叛,借机突出三镇的不逊,我也隐隐觉察。但是田翁……嗨!”狄南堂叹了口气,打住话题,看了田夫子几眼才说,“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单单立郡不够!”
“为何?”田夫子有些动气,问。
“仅仅是和游牧人相处就是问题!这里千里沃野,生养容易,可自古到今,人口却始终繁衍不多,民多是关内彪悍罪人,山族,游牧民族,即使是流民也多为不法,这是为何?现在猛人分裂,党那人各部成仇,此地才如虎口里吐出来的骨头一样屯了些把人。朝廷若政局稳定,大可趁机徐图,在此囤积数万铁骑,施结恩义,威震草原指日可待。不然,日后游牧人举,朝廷反倒不得不弃,从而失人望,天威,得而不如不得!”
田夫子不知道听未听进,逮头就是冷呵,说:“说了半天,还是不应!”
说完,他不容狄南堂再说什么,拂袖而去。远处小厮看两人说僵就僵,愣了一下,跟着田先生走了。
狄南堂唤他们,田先生也不听,只是叫着小厮旋走。
田先生即使不是真的谴责方白的不尽心尽力,那两人却也不是怕冷而不出去。他们自个出去,那寻不得半分乡土人情,毕竟外面除了白皑皑的世界外,再见不到半分好光景。两人泡在井中月倒还好,可以听楼下酒客大声谈论,对骂,打架,搬膀子,晚上说书人评书论人。
若是集市中的上午,人还多少围着厚厚的皮棉衣物在街上行走买卖。可其它时候,大多寻个娱乐的场合,比如酒肆和赌场,然后喝喝嚷嚷。关外酒贱而粗,大多不贵。如今受掠夺来的金银冲击,关外物价什么都涨,却惟独酒钱没涨,如今男人们自然个个乐得专美酒肆。井中月不得已辟下楼卖贱酒,无心中倒成了男人聚集的场合,乌烟瘴气,干什么的都有。
两人都是士人出身,自然不去沾染,高高坐在楼上探看。日子长了,他们发现这里十三四岁的崽子都有沽酒喝的习惯,不但个个有兵刃,还围在一起赌博。两人不无心事,只觉得关外人难以治理,彪悍而刁。
狄南堂带两个人进来的时候,两个人正临危正座,很文雅地在楼上偏栏杆处喝酒谈天。狄南堂举目望见,便拾阶上去。两人并未注意,只是还在庆贺着什么事。
狄南堂打了个称呼,行礼,两人这才知道他的到来,慌忙要来一张椅子让他坐。狄南堂此来是询问他们离开的事,他要人添一壶上好的花雕,一盘牛肉,一盘羊肉和一盘熏杂。
“羊肉能筛来吃?味道可是膻得很。”方白说。
“关内人多吃不惯。其实却比猪肉成型,细细吃来,也比猪肉鲜,难不成两位不吃?”狄南堂说话间就看到两人面前的花生米和扃子蛋雕,皮蛋,果干,当真想到关内人不喜羊肉的膻味,便打住,要了几份象样的糕点和冷拼。
侍者添了酒盏,狄南堂便询问起两人的归事,说的多是挽留之话。他讲山原多被了冰雪,不容易行路,而绝口不提狄南齐去屯牙关,被守备将军羞辱的事情。
当时,狄南齐接到兵文,引军要入,屯牙守备查点验证后,不但不让他们入内,还依然压以大兵。幸好,牧场在屯牙关多有打点,这事才没出问题。后钦差派人去让狄南齐回,这事情才有个了结。
狄南堂认为自家弟弟性子烈,定然担有责任,一直不提及此事。今天见两人和自己习俗不合,无端端觉得人与人间有些远了些。
他们谈话时,一个少年带了两个伙伴从外面进来。这人正是飞孝,他口中骂骂咧咧着去翻找什么人。
楼上三人说些别离的话,也不怎么在意,突然听到楼下一声大叫,接着是桌椅轮砸的声音。三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几个少年打了起来,大人们骂着让几人滚蛋。狄南堂总觉得有失镇上的脸面,向下看去,看一少年怎么都像飞孝,也只当是看错人了,毕竟侄子应该在学堂才是。
楼下顷刻动起了刀子,掌柜的使唤来两个大汉,也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
关外无法度,武斗频繁。通常,家中几代不分,家长为大,家中无男子的,孱弱的归附家强的。发生武斗后,两边的头人和中间人聚在一起论谁是谁非,仍然无法决断,就再找更大的家族解决。一但头人护短,龙家又没及时解决争端的,顷刻就是多人械斗。
“你们要杀人吗?”掌柜是关内人,虽然时日长了不怎么奇怪,但看一个少年持着一把短刀四处抹杀,心中惧怕,不由叫了出来。这就是井中月有得有失之处,堂下贱卖东西确实有了小赚,但也爱出事起来。掌柜喊完,又是几声大响。
狄南堂招呼身后的两人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方白止住他,说:“这等小子却如是不法,镇上无人治办吗?”
狄南堂知道他又要提设郡一事,当下无什么说的,只是觉得他们和田先生互通过意思,恐怕非要逼迫自己说愿意于不愿意,不由颇为踌躇。方白见狄南堂松动,不由面带微笑,拿起桌子上的一只半干涸的笔在手心上写字,然后握住。
突然,楼下一少年大声叫嚷:“我让你拿刀!我让你拿刀!打死你!”这正是飞孝的声音,狄南堂听得一清二楚,自觉自己没有认错,站在楼上大喊:“狄飞孝,你这杂碎,给我上来!”
刘五哥见下面乱烘烘的也看不清,慌忙下去。
“狄大人叫的是何人?”杨达贵问。
“侄子,不成器的侄子!”狄南堂有些脸红地说。
刘五哥在几个男人的帮助下把飞孝和两个少年一块儿揪了出来。他看那两个被打的少年都十四五左右,鼻血横流,在地下滚动,先把两个人拉起来,让他们走,然后才带着飞孝和两个少年上楼。
飞孝有些心虚,但见到狄南堂还是硬着头皮,说:“是他们先以大欺小,把马义打伤的!”
“是呀!伯伯!”一个身瘦臂长的少年出来替狄飞孝说话。他只比飞孝大两,三岁光景,看起来却稳重多了,狄南堂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家的孩子,也不明白他是怎么跟飞孝连上蛋的,便温和地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作为哥哥的,做事情要多考虑!”
“我阿爸叫班烈!”少年说。
方白和杨达贵相视交换了一下眼神,堵去转移话题的狄南堂,意味深长地劝解说:“法不立不成,这也怪不得孩子们!”
“是呀!怪不得我们!”飞孝不甘地说。
狄南堂当着外人的面也不愿意冲他发火,只是让两个少年先走,晾飞孝在一旁给两位大人说话。
“两位大人心意决了,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狄南堂不得不说,“只是得要好好安抚龙大人!”
“我等能进言自然进言,只是末等小吏,不敢许诺!”方白把手放在桌子下展开搽拭,手心中却是个“杀”字。
三个人就今后该怎么讲了起来,飞孝却盯住桌子上的酒菜,打着注意,并不在意大人说什么。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十九 血红雪白(3)
更新时间:2009…5…2 0:42:45 本章字数:3404
晚饭时间到了,飞鸟拉着隔壁的段晚容打算上桌抢饭,却突然想起父亲的禁令,只好乖乖地在房子等。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吃。”段晚容打起包票来,事实上她现在也不愿意在客厅吃饭,因为飞鸟的舅母在问明她的身份后,总是以一种鄙视的眼神看她,让她心中很不好受。
“好呀。”飞鸟高兴地说,他牵着段晚容,自然把事情想到患难与共上。
“少爷,你觉得我是你什么人呢?”段晚容铺好毡毯,摆好一个案几后,很严肃地问。
“你难道想让我说是老婆吗?”飞鸟刚说完,就挨了段晚容一记。
“那你说呢?姐姐?”飞鸟立刻巴结地说。
“有没有想过我只是个下人,我阿爸在替你家工作。”段晚容问。
“想过,我想压榨你的每一份精力给我。”飞鸟点点头,总结一下说,“不过你一直都不出力,还动不动就敲诈我。那就是姐姐吧。”
“真的?”段晚容一付你千万不要反悔的样子。
“其实我是想向你求婚的,可一不小心却已经订婚了。”飞鸟边说边想起了嘴角常常带着笑容的也答儿来,心里乐孜孜的。
“没正经!”段晚容说,“你订婚了?”
“是呀,她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对我很好,她还常常要我和她一起玩。”飞鸟回忆起在克罗子部的日子说。
“谁?”段晚容察觉到符合条件大概只有自己,有些紧张地问。
“她叫也答儿,人很好。”飞鸟说,“是猛族人,牙齿特别白。”
“啊?”段晚容心里有点失望,但还是问:“你阿爸阿妈同意了?”
“他们说又给我定了门亲事,我还不知道是谁,能轻易答应吗?”飞鸟说,“我首先不愿意张大婶的女儿,太黑。”张大婶也是飞鸟家的邻居,小时候总爱开他的玩笑,说要把女儿许配给他。
“她现在变白了。”段晚容没好气地说。
飞鸟打了哈欠,看原姐送饭过来,主动接过餐篮,叫来老白和它“妻子”。
“要是每天都在一起玩,真不知道会不会腻。而且男人总要挣钱养家吧。”飞鸟边拿食物边说,“飞孝有了二妈了,一说起来他就闷闷不乐,我也没心情多找几个玩,而且还要多花钱养她们吃饭。”
“你不知道,结婚不是只是为了玩,烧饭,洗衣,暖被子,还要去爱。懂不懂?”段晚容边摆餐具边总结自己也只是观摩而来的话。
飞鸟开始给白狼两个分饭,完了后说:“反正一样嘛。”
段晚容割了块肉,又拿了饼,把话题继续:“木头疙瘩,有人像你这般大已经结婚生孩子了。”
“怎么生?”飞鸟嘴里的饼差点掉下来,他好奇地问,“阿妈说是这样的,结婚后丈夫带自己妻子出去拜神,然后呢,女人就天天看自己的脚丫,到后来总会结出小孩的。我想想也有点道理,总不是像赵奶说的那样,到河边去挖吧。”
段晚容脸微微有些红,说:“鬼才给你说明白。”
“你一说我就明白。”飞鸟颇自大地说,“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快说!”
“交配你懂不懂?”段晚容问。
“动物交配嘛,还不容易明白吗?”飞鸟点点头吃饭起来,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问:“可人怎么交配的呢?”
段晚容恨不得把饼子压到飞鸟脸上,生气地说:“我是女孩子,要给你讲这个吗?”
“你不懂的时候都是我教你的,你识字是谁教的?”飞鸟吐了口咬不动的筋,又说,“你不要说全是学堂里的先生教的吧。”
“懒得跟你说,你还要不要我吃饭?”段晚容涨红了脸说。
“啊!我咬到舌头了。”飞鸟叫了起来。
“活该!”段晚容重重地说,接着问,“碍不碍事?”
“还好,晚上一起读书的时候你再给我讲吧。”飞鸟说完又给狼分饭。
吃了饭后,飞鸟特意去找花流霜,想不到蔡彩又在。
“这是你舅母。”花流霜正式给他介绍说。
飞鸟连忙嘴甜地说:“舅母?我还以为是姐姐呢,显得太年轻了。”
花流霜把目光投向蔡彩,发现她一脸厚厚的铅粉,在灯下还掩饰不住眼角纹,差点笑出声来。
“别胡闹,舅母就是舅母,别没大没小的,知道吗?”花流霜叱喝他说。
飞鸟的夸奖果真到家,别人拼命掩饰的一定是别人想被捧场的。蔡彩乐开了花,问花流霜起来:“我还不太显老吧。”
“怎么会?”花流霜也瞪着眼说瞎话。
“阿妈,我有点事想给你说。”飞鸟说。
“什么事?”花流霜让他坐到身边,然后拉着他满是冻疮的手看。
蔡彩吃了一惊,但马上镇定下来。
“妹妹的病又犯了,听说还多了尿床。”飞鸟说。
“她也给我说了,可能是怕你出事,就开始做噩梦。”花流霜说,“你父亲早几年就给她请了个高僧,可盘桓了这么多时日也不见来,如今天又冷了,只好到明年再看看。但从年年爽约上看,这和尚就一定是骗人的!这几天,你带她四处玩玩。等一会,我过去哄她睡觉。”
“我挣的钱够吗?够让高僧来吗?不够我去让三叔补贴。”飞鸟询问。
“够,这就不用你管。”花流霜说。
“还有,我已经向别人求婚了,可阿爸又给我定了亲。这不行的,难道和二叔一样娶两个老婆?”飞鸟又问。
“你能娶几个就娶几个,不过你阿爸给你定的亲事一定要是正室,这也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