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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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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的病什么时候能好?!他送了琉姝姐姐一块很好看的小石头,我也想要一个。”飞田说,“飞雪也想要。”
  “很快就会好的!”花流霜不愿意在小孩子面前谈论病情的凶险,接着问她,“你怎么知道你飞鸟哥哥送了别人石头?”
  “妙妙姐姐说的,她说琉姝姐姐把石头当宝贝,她也学样把石头嵌到银子里带到耳朵上。”飞田说。
  “噢!是吗?”花流霜又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难道你表哥也送你石头,让你装饰耳环?这么大看你要多重的银子,说不定把耳朵都给你坠掉。”
  “他才不会那么好的!他是让我送给琉姝姐姐的。”飞田乐孜孜地表示这不是自己的难题,而是别人的难题。
  花流霜一下停住了,用狐疑的目光盯住飞田看。她知道这可不是小事情,花落开也长得仪表堂堂,比着年纪小一圈的飞鸟更容易赢得少女芳心,而一旦扯出话题,即使飞鸟小,不懂得什么,那狄南良也容不下,即使他容得下,龙青云也容不下。这当然是有点杞人忧天,她心里担心倒不多,但就是不舒服,尤其想到蔡彩提到的过继,忍不住觉得那是鹊巢鸠占的味道。
  “去!不,明个你把石头还回去,就说你琉姝姐姐不要,还要用你琉姝姐姐的话来告诉他,他再胡闹就割他的舌头!”花流霜安排说。
  “为什么呀?”飞田问。
  “不要问,你记住,不要乱说。”花流霜也不知道自己说的管不管用,但还是安排说。
  是不是要劝狄南堂,等飞鸟好了,先把龙家小姐要过来,这样家中捆了两个龙家人,总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花流霜自己安慰自己说。她远远看丈夫出来送伯父走,心头又是一阵乱麻。
  她站着等丈夫回来。好长一会,狄南堂这才回来,见到花流霜在看他,笑了笑。
  花流霜问:“你心里是怎个想的?能给我说说吗?”
  “你担心我,还是担心我们家?”狄南堂问。
  “都不是,我总觉得——,总觉得他二叔有些反常!”花流霜说。
  狄南堂率先进房子,花流霜知道他有话要给自己说,也赶快进去。
  两人沉默了好久,狄南堂这才说:“你和儿子都是我的命,比我的命还重要!”
  “要不要把琉姝娶进来?”花流霜问。
  狄南堂笑笑,说:“现在没人能为难我们!”
  “龙爷也不怪你负义?”花流霜问。
  “会的!但他是个做大事的人,不会因为心中的小愤而去做错事。我担心的却是第四个人!”狄南堂胸有成竹地说。
  花流霜见他有如修仙得道一样,虽然理解不透,但还是在心中嚼味。
  “我嫂子母子怎么办?给他们点钱财,让他们在这里安个家吧,我们什么人也不带,一家五口回去。”花流霜说。
  “为什么不带他们?放在这里你放心?”狄南堂愕然。
  “不然,我还有更不放心的。”花流霜说。
  两人密语很久,都是说些还家的话,接着忽听到飞鸟房中的琴声大作。
  “他好了?怎么会这么快?”狄南堂差点没跳起来,但接着又失望地坐下,因为他已经听到琴音的流畅,不是飞鸟的断断续续。
  风月老师略微带着哽咽的声音扬起,他在弹唱一首古老的曲子。
  “马厌谷兮,士不厌糠籺;土被文绣兮,士无短褐。 
  彼其得志兮,不我虞;一朝失志兮,其何如。已焉哉, 
  嗟嗟乎鄙夫。”
  “风月老师是奇人,他难道知道我儿子再无痊愈的一日了?”狄南堂尽管觉得那不像是丧音,但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男儿终于也有弹泪的时候!
  士子命运多是坎坷,真正沉浮随心的有几人!
  花流霜大哭。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四十一 利矛坚盾(1)
     更新时间:2009…5…2 0:43:41 本章字数:4697
  青黄不接继已过去,靖康形势未见好转。
  大片农田因战荒芜,直州等地的庄稼也虫害严重,夏粮只有五分收成,并不能解燃眉。
  朝廷和雪莱,星月等国又交恶,朝廷依然不能解决粮食问题,不敢胡乱收粮,只能减免赋税。大将军因坑杀投降冷了马孟符的心,又加上监国均令不能算数,马孟符拒绝投降,只是反复向西庆求救。陈万复威名四播,至他死,牵连甚重,凉国上下都已听闻。如今,到处有人借梁王逃去的第三子屈元勤之名作乱,西庆打通补给通道已经几无可能,马孟符自然也认清了形势,只求能大败王卓,能让靖康不得不受其降。
  如今,双方大小几战,王卓每战都失利,但东部渐稳,小败不掩大势。同时,健布突然出现,劫掠几处西庆占据的地方,战不留俘。仓州雄角城彻底成了孤城,夺取夏粮的本意即刻落空。由于缺粮,马孟符不愿杀马,竟然让数万人以死人之肉为食。雄角城中民众中传闻他要杀尽城中百姓,充为军粮,反抗激烈,城外犄角大营中不得不空出入城。
  王卓与健布于是共围雄角城。王卓因王乾而与健布有嫌隙,按住军伍,让健布新组建的马步兵独战。马孟符从俘虏中摸到风声,突然只打健布。让他如意算盘落空的是,健布组建的两万骑兵无论战法还是骑术都已在数次战阵中开始成熟,他的饥马饿卒落败。
  马孟符无奈,备人肉突袭,在夜县再次被健布追上,只得再战。
  健布当时并无多少兵力,诈称招降,却于马孟符犹豫中,夜中掩杀,马孟符大败,手下只有不足万余。
  让人意外的是,天明后,健布再次追击招降。马孟符惧,被迫投降。
  天下似乎太平了,但仅仅是似乎。西部需要粮食,而监国年后放掉仓中粮食,把靖康王安排的替罪副太仓令杀掉以邀买了民心,后来又免许多地方的赋。此时,缺少可用之粮,无法补赈。
  噩梦远非如此。阿古罗斯太阳部也在冬天受了特大风雪,春上又有瘟疫横行,牛羊羔几乎断墩。太阳汗拓跋巍巍为了缓解民用,不断在马孟符在仓州的春季就开始侵扰陈州,此时又突然奔袭,打下了凉北城。
  举国震惊。
  朝廷又不得不接着用兵西北。秦台被逼无奈中,只得从新加赋,闹得人怨。
  国家依然在艰难中摇摆。靖康王依然不见动静,连是死是活都被封锁得严严的,民间竟然有关亲王谋图王位,圈禁或害死兄长的传言。
  秦台也苦于无计,大小事情又不敢通报靖康王。方良玉荐健布领军,秦台先是应诺,最后又反悔,改为大将军王卓。方良玉知道前战王卓有过,他为了取任军方不好惩处,便借此机会让他抵过。他虽然摸不透某些事情的背后,但也知道健布新设的骑兵虽然少,确适合和游牧人作战,便拼命苦劝。
  秦台被他缠得头疼,干脆让王卓领健布麾下兵马,接着又嘉奖健布,让健布归京。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接二连三出来的事情都让秦台束手。这不多的时日,就让他那开朗的脸上起了岁月之痕,眼窝深陷。
  这日早晨,他因晚上贪杯误了时日,起来时太阳已经升高。他边让爱妾给自己穿衣服,边念叨着细碎的朝事,不无感慨地说:“王兄在宫中时,所出举措,我嘴里不说,心中总有疑问,觉得他处理的不好。今日他放手让我去做,我才知道这天下的事情就算缠麻,根本不适合我这样的人端坐一日来结疙瘩。”
  这侍奉他身边的黎菲品行很贤,人又温柔可人,极得秦台喜欢,此事一边弯身替秦台整袍折,一边小声劝谏:“爷又说笑话了。圣上对你恩宠有加,你得不负圣望才行!”
  秦台闻着她晨起简单挽在头上的马坠,心中起意,突然把手伸进她那不整的衣襟内。黎菲娇哼了一声,柔弱无力地让后一步,一边看旁边的侍女,一边又提醒秦台还有大事需要处理,还说有官员催了几回了。他呵呵笑了几下,按住色心,嘴里快速地说着:“对,对,对!”
  “真不知道我今日累到头后,将来侄子们是否感激我!”秦台亲了她一下,这从套内往外走。突然,一个飞奔的小厮横里冲出来,直接撞到他身上。
  “王爷!娘娘,娘娘他不行了!”小厮连道歉都没一句,就毫无规矩的呼了一句。
  他母亲是无品宫女,不知道怎么被三世王幸了,这就在三世王高龄的时候有了他。本来以他如今享有亲王爵的身份,完全是可以把母亲要到身边来的,但是他母亲不肯,即使染病也不肯住过来。
  “我母亲她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会?!”秦台大惊,雷动一样地说。
  “她不让我们告诉你,说你正为国事操劳,不可分心!”小厮吓得要死,慌忙解释。
  秦台奔到王府里喊要马匹,结果等不来,自己奔往外面的马栏,连黎菲在后面叫喊都不管。他最终从马丁那里要了匹马,上马就向外跑,竟然骑马跨出正门阶到街上。王府大院很大,从人,武士都来不及跟从。等黎菲叫人跟随的时候,秦台已经一溜烟消失在街头。
  他入了宫,却实在想不到已经有官员在偏门道里那里堵他,而且还都有什么大事一样是等在那。即刻,他也不管不问,让了马匹的缰绳,往前跑。
  宫中勾栏朱色俱无颜色,行走的宫人依然往常一样,有喜色有穆容。秦台不顾她们注目看自己,甩了帽子,解了袍衣,越跑越快。
  他母亲如今依然无名无号,只住在一处别院,伺候在身边的人也不多。众人见他来了,个个都神色悲戚。一个太医拦了他说:“王爷,你快进去,恐怕还能在给你说些话。”
  秦台眼泪夺眶而出,这就跨步进去。一个老妇人斜斜地靠着大垫上,两名宫女在给她捶身子。“你们都出去吧!”望氏微弱地说,用努力睁开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母亲!”秦台悲嚎一声,跪在她床前。
  “别怪你父亲!别怪他!”望氏似乎回光佛照,竟然坐了起来。
  她年纪比靖康王还小上好几岁,可深宫最是莫人生气,让白发爬满了她的头上。在病态和满是皱纹的眉目中,依稀可以看出来,她年轻过,那时也是个美人。
  “儿子怎么能怪父王呢?好在王兄对儿子好得无法挑剔!儿子年纪轻轻就有了亲王爵,其它兄长都羡慕得要死!”秦台抓住母亲的手,藏在她怀里说。
  “听你父亲的话,好好给他分忧。”望氏如同老糊涂了一样,竟然胡乱念说起来。
  “先王父的相貌我都记不清了,却不知道要听什么。”秦台也不得不跟着糊涂。
  “和你王兄长得一模一样。他偷偷给我说,兄传位于弟,不合情理,最易祸起萧墙。你要争气,做出点大事,也好让他放心。”望氏噙着眼泪说。
  秦台吓了一跳,想都不敢乱想,慌忙止住母亲:“先王的遗诏如何能让今天的人遵从?即使有密诏,有存档也无用,只要有王兄还在,那依然是一个矫诏。母亲怎么能把先王的戏言挂在心上呢?”
  “先王根本没幸过我,诸子争宠,你王兄最是了得,唯一的瑕疵就是与一个宫娥交好,先后产下两子。先王为了他能顺利继承大统,先让负责起居的人记录下你,然后杀掉了那个人。后来,你王兄的妃子没生儿子就死掉了,先王又给他指了一门亲事,还找来一个出身不好的女子,把你哥哥抱去,他就是,就是如今的秦纲。”望氏说,“取字为纲,是先王对你王兄的警醒,告诉他应以朝纲为重!”
  秦台目瞪口呆,这些话不啻于惊天霹雳。他一下懵了,想不信都不行。靖康王如今拘众王子们,却让他监国,让秦纲去经略北地。他不是没有往好的地方想过,甚至都在偷偷地邀买人心,却想不到这竟然是——他麻木,颤栗,不知道怎么说话。
  多少年前的一段密闻浮出水面,很多事情在羸弱喘气的母亲那里竟成了情人的约定。但他不信,不相信靖康王会因为这个才重用他。
  等他再次惊醒的时候,母亲已经倒在床上,避目睡去。秦抬抱头大哭,坐在榻下,心乱如麻。众多的话,他不敢声张,不敢出声,他真想好好安葬自己的母亲,让她死得像个国母,而不是这么默默无闻,连丧事都有如普通宫人,连母以子贵的亲王母之礼都不能用,因为她无名无号。也许,自己只能戴孝才能表上一点哀思。
  他也不能留在这里,正如母亲所说的,他要处理政务,不能落了声望。出来后,他抹去眼泪,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冠,外袍全扔了。
  一个太监忙冲冲地赶来,站到他身边贸然叫了一声,接着问:“爷,有午朝!”
  “什么?”秦台又大吃一惊,想问王兄回来了吗,却兄字堵在嘴边说不上来,便说,“圣上摆驾回来了吗?”
  “没有,我也是觉得不合礼仪才给您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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