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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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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说不准。免不得他们还觉得为朝廷报了仇呢?”另一个武官接过话。
  马孟符一下变了脸色,整场酒席再不说一句话,只借酒浇愁。他由着酒劲,丢开自控能力,让自己的感觉晃悠。是呀,别说在这,就是在整个朝廷里,那也是有苦倒不出。
  “等着……”马孟符指了一周,想说什么,却最终顶不住,和狄南堂对视着静了去。
  下午,狄南堂虽让几个开怀的军官休息,却依然不停训练。
  傍晚,他回了家,心中已经盘算好了。以他看来,在金钱的诱惑下,在年后无事时,让飞鸟帮他摆弄百十条狗毫无问题。用狗训练,这在别人眼里可能很荒唐。但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却决定非把这样的训练计划进行下去。狗人只是神秘,并没有太多的可怕之处。在一些口头的传说就可知道,狗和自己的主人就像是军队编制里的基本配合一样,是一最基本的单位,可以试着想想;狗群和巨大如轮的石斧和绑着骨头,尖棱石的木棒,甚至扑扇一样的大手更默契地扑击,撕咬撕裂;那是多么震慑人心。
  而且,这种配合的默契,最严格的训练都难说能不能比拟。他们绕过了蒙漠之地,从呼图备拉越过大裂谷,从往常麻木的无目的地向南推进看,他们那大小部落,最可能就是直指南下。其后,是把拓跋山口作为首当其冲,还是横过不乌拉川西向,目的是大凉地,是靖康,是西方,都难以猜测。
  不管怎样,若是他们向往富饶地土地,一定会在得知地情的时候大批向靖康挺进。哪怕再是盲目而行,还会有一些部落向靖康行进。现在训练军伍,最起码应该让士兵们勇于面对各种可能情况,模拟出人狗互相配合的战体。
  训狗上,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有这个本事,那一场狗赛就让自己看到可能。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六十五 将军马侯(3)
     更新时间:2009…5…2 0:44:19 本章字数:8165
  飞鸟恰恰也刚到家。
  前些日子里,他的下批计划破产。虽然掌柜接受了他的想法,但在预算一番后,还是得出短日子里卖鱼得不偿失。这样,飞鸟在第二批鱼运到后就果断让人捎话收手。如今,即便自己的第一批鱼已经顺利卖完,他屯的鱼却依然有三个这么多。为了能够不压鱼,他甚至靠诱骗找来一些旧日的邻居,要他们卖鱼挣钱。而自己也赶着一辆马车,一家一家问人要不要鱼。紧接着,他又组织人手向宫廷,官署和一些酒楼塞鱼,相当繁忙。
  这真是龙生龙,凤生凤。狄南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尽心竭力地奔波卖鱼,挺住一连的辛劳。他还分明地闻到,儿子身上带着一身的鱼腥味。
  飞鸟明显有点沮丧,低着面孔,一口一口地叹气,一句话不说。狄南堂不知道怎么回事,叫住他想以诱骗为主,威吓为辅,便询问:“是不是卖不出去,积了许多鱼?”
  “不是!”飞鸟依然眉头不展地说。
  “累去了兴趣?”狄南堂又问。
  “不是,你不知道的!”飞鸟漠然答了一声,爱理不理地就要走。
  他大为惊讶,不曾想象儿子的失意,却左看右看都不像是那种故作其样的。他心中也有烦琐事累成一团团疙瘩,还是硬耐下心询问,在只见儿子不理不挠后,他终于忍不住发怒:“你怎么了?遇点难事就这脓包相?丢人不丢人?!”
  飞鸟“哼”了两下,极怒气地要走,还狠狠地冲门发泄。
  狄南堂觉得儿子是给自己示威,一把拉他回来,狠狠给了几巴掌,却想不到竟打掉了眼泪下来。他看着自己的手,说什么都有点不信。自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巴掌抡出来的,却想不到今天像往常一样的巴掌竟然打出眼泪?怎不让人奇怪。
  花流霜进来拉了他,飞鸟乘机又狠狠踢了几脚门,然后扬长而去。
  狄南堂跟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气结,问:“他怎么了?”花流霜撞撞他,示意他真不知道:“都几天了,你刚看出来?”
  “心里有了发愁的事!”花流霜说。
  “那就该给老子脸色看?”狄南堂问,“我看是卖了几天鱼,想呀:挣钱了!要阿爸也没了用,没事还爱给我几巴掌,今天就不理他!”
  “我看是掉了钱!”龙蓝采也在一旁臆度。狄南堂又点头,说:“又堆了一大堆鱼,卖卖不掉,吃吃不了。我辛辛苦苦挣钱,烦闷得要死。你们却好,日日在家不顶用,想给我巴掌就给我巴掌。这还了得?!”
  “我的儿子我知道。千军万马中不皱眉头,却不要碰到女人。”花流霜探头挑了一眼,回来说,“我问了,说是二牛媳妇不理他了,把他和二牛合伙的帐目算了个清楚。人家已经够了不起了,心里哭,出去卖鱼还得撇着笑!”
  “人家是大人。他一个孩子,却总是冲人家使坏心。人家耐心没了,自然也就不理睬他了呗!”狄南堂若有所觉,明白了怎么回事。
  飞鸟出来,却又是一真难受。他解了马,从院中上马,直接奔出门,在傍晚中的大街上驰骋。小玲给他摊白了帐,虽然仍在店铺里帮忙,却一日日对他冷淡。任他怎么哄,怎么有意无意地巴结都不见成效。而且,自己越是这样,越换到更多呵责,生气。
  飞鸟故意和她打了几次冷战,却对抗不下去了。
  这分明是对人的煎熬。
  她漠视你,却只是漠视你,尤其在你的辉煌和烦闷下,她视而不见,她怎么视而不见呢?她明明是看到的呀。你买来的东西,她会不要,甚至会毫无道理就扔掉,她是不喜欢,还是是你买的都不喜欢。她最喜欢挂上嘴边的是,你是我的弟弟,就像亲弟弟一样。难道是吗?
  怎么会这样,不过短短几天的工夫?一切都生疏。
  一切也似乎结束。
  只能靠痛苦打发这沉寂。
  他从来也没想过,全心全意的爱和全心全意的痛竟然离得这么近。他真想自刺一刀,看看对方是不是也会这样漠然。
  他去到时,小玲正在刮鱼鳞。见鱼肚纹在鳞片剥落中呈现后,她把杀开的一堆鱼放到水了洗,接着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鱼鳃。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她便看到沉思的飞鸟。
  见对方的眼睛若有若无地看着自己,她慌乱了一下,不动神色地偏头,轻松地笑笑,说:“你怎么来了?姐姐给你烧鱼吃,好吗?”
  “我烧给你吃好吗?”飞鸟以为东风解冻,高兴地说着,抽刀扎了一只鱼。
  “不用!”小玲冷淡地说,接着看着飞鸟的刀,冷哼说,“我听说勇士会把自己的武器当成他的性命,日夜用白布擦拭,焚香祭拜,当成是神圣之物。不为怒拔,不为嬉戏,心有不平,刀剑便夜鸣。这样的人一听说有正义的事业,便奋不顾身。”
  飞鸟连忙把刺中的鱼从刀尖上拿掉,用鱼身抹刀,刮得吱吱作响,还连忙说:“白布?我记错了,以为是白鱼呢!”
  “你手里是白鱼吗?”小玲淡淡地说,说完站起来就走。
  飞鸟立刻看鱼。鱼是玄青色的。他扔掉了鱼,亦步亦趋地跟着,边走边说:“错的厉害,连颜色都弄错了,原谅我嘛?”他看几个人探着头看自己,慌忙瞪过去。
  小玲突然回头。
  飞鸟吓了一跳,连忙恬笑了一下,说:“我以后知道要用白布了的。”
  “你什么事都要放到以后吗?”小玲轻轻站住,哈了一下手,继续不屑一顾地走。
  飞鸟一下僵硬,站在那里有些不知道怎么好。朱温玉跳出门跑到外面,手里递了一块白布,回头看看说:“我从衣服上撕下来的。”
  飞鸟点点头,连忙叠了一下白布,吩咐说:“快,帮我剥两条鱼!”
  屋子里放着一只数只水桶样的铜炉子,上面已经烧了火。这是飞鸟准备的大牛粪炉子,里面已经架了火。他笑咪咪地坐到小玲对面,抱着刀擦。他认真得让人难以想象,擦刀擦出轻慢缓急,两手还上下游浮,犹如抱了一个情人,而不是在擦刀。
  小玲自然一眼收录。她转头叹气,不知道怎么面对飞鸟这种可怜相,几乎想让步,可是硬是在难熬中坚持下。两人就这样的僵持着,陡然有先做好饭的人给飞鸟送来了点吃的。飞鸟立刻笑纳,掰着就吃,心中却不是滋味。他再向小玲看看,却看对方依然没有理自己的痕迹,更是心急难挡。
  他放下刀,捏了一小块过面的小鱼向小玲走,最后伸到她面前,低声说:“我还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事,你告诉我吧。我一直都爱改缺点的!”
  “没有什么,你去一边去。没看我在忙着吗?”小玲咬着牙,勉力说。
  飞鸟急切让了一步,终于急躁地说:“那你总说给我听嘛!我是很喜欢你的,人人都知道。你怎就突然不理我,也要给我说说为什么吧。”
  小铃没有吭声,突然丢了勺子,往一边走去。飞鸟大急,一把拉住她。“放手!”小铃很严厉地说。
  “那你说说!昨天,你给隔壁的王日昌就说了好多话,笑得可开心了,可他还是没买我们的鱼。可你为什么不理我?难道你喜欢了他,就不理我了?”飞鸟大声地嚷嚷。
  “是呀!”小铃狠狠地说,狠狠地甩开他的手。
  “为什么?”飞鸟问。
  “知道吗?小鸟,你只是个小孩,喜欢吃,喜欢喝,连一点出息都没有。除了做一些无中生有的事外,你从不做什么正经事,玩玩闹闹,疯疯癫癫。小王兄弟怎么了?连朱温玉都打算将来立功封侯呢。你呢?放了好差使不做,却以为卖两天鱼就了不起了,现在好了,这么多鱼,你卖得呢?你一定以为我对你特别好,其实我对每个人都很好,前天,我还给朱温玉缝了衣服。不信,你问问他!”小玲突然爆发,回头连珠炮一样地大声说话,几乎用尽力气,只说到一半嗓子就哑了。
  “回家去!我见到你就厌恶!没事只知道问,“喜欢我不?”丢人死了!”小玲补充说,然后推了飞鸟一把,转身走到卧室里。飞鸟一下傻了,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有点眩晕。他四处看了看,一大圈人已经围过来,在一旁看。
  他怒喊了一声,一脚踢翻旁边的炉子,差点被倒下的热汤热火烫到。众人让开之际,他大步跑了出去,把抱了两个鱼的朱温玉撞了一跟头。朱温玉爬起来就问屋里的收拾汤和火的人怎么回事。正问着,飞鸟回来,从后面扯住他的棉布罩褂,“嗤”地撕开一条足有两尺的口子,然后恨恨地说:“补!缝!补!”
  朱温玉愕然摸住自己的衣服,看飞鸟投到夜色中,接着听到几声马嘶。
  火木被浇了水,但拣了起来时,地下铺的木板都被烧出坑凹。小玲出来,鼓着气说:“他就是这样可恨!”众人见飞鸟走了,边收拾东西边说小玲怎么能这样。小玲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却也又发了脾气,大声责问:“关你们什么事?吃饱撑着了,管我们的闲事!”
  说完后,她也弯腰扫东西,整理东西,并赶众人走。她扫着扫着,却抽泣着哭起来,接着,她流泪重新生火,架锅。
  “什么东西?!只知道冲炉子发脾气。看你那点德行!”她边哭边说。
  “宫里好好的差使不做,偏偏卖鱼,好卖的吗?立功封侯不好吗?”她又说。
  “好好一个漂亮少女在你家里,你喜欢她不成吗?”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手,哭得急促。
  突然,又有马叫声。她连忙擦去自己的眼泪,背过身子喘气。飞鸟又回来了,他站在门口,问:“你说的就算是,我也还是能改的。我们还能好吗?”
  “不能!”小玲说。
  “那为什么?”飞鸟边走进来边问。
  “走,不走我打你,你信不信?”小玲提着扫把,做出很愤怒的样子,浑身却没有力气。
  “你哭啦!”飞鸟说。
  “走!”小玲几乎失去了理智,她怕挺不过,这就轮起扫把,盖头盖脑地朝对方打。
  一阵狂风雷卷的怒打。飞鸟夺了她手里的扫把,扔在地下,摸了摸却见一手血,那是被竹蔑扎伤。
  飞鸟发愣地看对方,气臌臌的,像足了蛤蟆扎着跳架子的蛤蟆喘气。
  小玲看着他,也瞪大泪眼地站着,想伸手替他捂住,却没有动。
  飞鸟这次又走了。她终于软了身子盘在地下,去擦眼泪。
  微弱的雪光。昏暗的风灯。稀少来去的人。
  这夜色,死一样地寂静,黑暗。
  酒。愁。伤痛。失恋。折磨。冷。
  脚下的路很宽阔,青石板一丝不苟地铺成一条滋味之路,人马都昏天黑地走。
  一开始时,他坚信的,如今,他失望。飞鸟站在十字路口,突然惘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四处都一样地路,都一样地不知道通往哪里,问题更难知道的是自己想要去哪里?将军,大官员,养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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