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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术心里有想法,就等着领了亲戚后求见将军后吐露,听说后不禁大喜。他正要留下飞鸟和飞孝跟人过去,察觉到飞鸟眼中的亮光。一犹豫,飞鸟已点动头颅,露出老谋壁观的风凉态,嚷道:“我知道你,你怕我去要马尿!”
逢术对他没办法,只好和那人说了声,一起去见将军。
新将军顶多虚长逢术两岁而已,前半部的头发扣在额头上,一挂银钩在耳朵里晃荡,下巴上的胡须修饰过,又短又硬。他一见逢术就不再和别人说话,转身借了一步。逢术怕飞鸟胡闹,用雄壮的身躯堵了飞鸟在背后,和他细细交谈。
很快,逢术明白对方有意利用宁古塔人作掩护,甚至冒充夸肖野龙的亲族去投靠,将奇兵的效果最大化,竟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后,言谈投合许多。
话题一长,将军问到两个孩子,把目光投向了扛成一团,小声说话的飞鸟和飞孝。飞鸟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自己是第一次见将军,毕竟这将军不苟言笑,毕竟自己是要马尿,而这牵扯到自己千百匹马的利益,他未说已挂笑在先,挑重点回顾逢术和那将军的谈话,把“我也是这么认为”挂到嘴上。
飞孝不知道阿哥心虚,抓抓头,连忙把飞鸟怂恿他的话扔出来:“我阿哥要向你要马尿。好多母马的马尿!”
逢术一下懵了,回头就看那将军,发觉对方“啊”的一声疑惑到了极点,也呆了几呆。飞鸟是被架到架子上了,最后的一丝紧张也抛到九霄云外,大声说:“我就是要马尿来的。我要让所有的母马在河水上游撒尿,不信引不来儿马子们?”
一河水的胭脂味,下游会怎么样?十有八九会引来数百彪悍男人。而数百年轻漂亮的母马顺水撒尿呢,放到嗅觉灵敏而又到了发情季节的儿马子身上,那会怎样?!那将军傻眼地站着不动,逢术也不动,他们都成了琥珀里的猴子。好久,将军哭笑不得地出吐了两个颤抖的字:“马尿!”
飞鸟的心跳加速,给出个轻描淡写的无辜样,一手拉着两张皮囊,一手勾着飞孝的腰带往外走。逢术仍能听到他嘴巴里还不停地嘟囔:“真丢钱。马多了,让我阿爸把马尿全酿成马尿膏!”
※※※
就是飞鸟站在将军的面前时,龙琉姝和一个本族的阿爷见了龙血。
龙血耷拉着脑袋,一来就向这位地位不低的老人要去玩的许可,抖出原因说事。这位长辈很生龙血的气,吆喝说:“他接他的尿,碍你什么事了?他还非要你也接?你这个没出息的小子,怎么不让别人听你的!”
龙琉姝对龙氏的尊严不感兴趣。她眼睛越睁越大,嘴巴张了又闭,好久也没敢相信,接过这位叔爷损龙血说:“他小好几岁呢。可‘龙扁头’就爱听人家的,还替人家夺我手里的东西呢。”接着,她逼问龙血:“可这家伙要马尿干什么?酿马尿膏卖钱?喝?!玩?!快给我说,我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龙血使劲咬嘴,愁得要死,一遍一遍地低缠。对面老者也跟他犟上了,吆喝了几代:“你阿爷是怎么死的,打仗死的。你阿爷的阿爷是我阿爷的侄子,他又怎么死的,那是在外面和仇家干上了。他们哪个教会你挤马尿的。我早就说你阿爸,非要娶个浪蹄子回家,都看看,那媳子教的儿子,抱着马屁接马尿……”
龙血被他羞辱急了,吞吞结结地理论,越理论越是无好口,几次要出脏口,都是出了一半就吞回去。他越理论越惹老者火,越见老人火越气,越气越顶嘴。龙琉姝幸灾乐祸,笑眯眯地劝架,利诱说:“龙摆尾最听我阿爸的。只要你不骗人,我就可以带你去玩。是吧,阿爷!”
“我没有骗人!”龙血申辩说,“他真要接马尿!”
龙琉姝不信:“他不笨不傻的,接马尿干嘛?”
龙琉姝从家带来的武士走到跟前,接了话:“不骗人也不能去。龙摆尾那小子可是条恶狗,见人就想咬两口似的。一开始,我看他那老实样,还替他说过好话,谁知道人家一转眼就六亲不认了。”
“我让的就没事!”龙琉姝回头嚷道。
说完,她喊了几个伙伴就要去找龙摆尾。龙血也扭头跟上,在旁人给他白眼的时候申辩:“阿鸟真要接马尿。我和他这么好,能袖手旁观吗?”可众人都不听他的解释,觉得他被阿鸟骗了。争闹之间,他们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下洼子去揽马的大汉,而许多人围在一旁,正惊讶着,听到人堆里的吆喝声:“人尿要不要?”
一个离他们近的老汉咧着大嘴,兴奋地跟旁边的人嚷:“用马尿飙人吗?我活了一大把年纪,可重没见过这出!”
“也要马尿?!我明白了,阿鸟知道马尿要稀罕。”龙血幡然醒悟。他立刻夺了一个伙伴的水囊,抖抖洒空,飞快地挤到洼坑下,看准一撒尿大马就往下凑。
被他抢了水囊的人大急,下去踢他的屁股。
龙琉姝哈哈大笑,使劲冲下面喊:“因为马尿打架。我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继续又走,所过的二个营盘里一片沸腾,老少都围在一起闹咧,不断向萨满询问。众人渐渐相信龙血,觉得龙血去抢了马尿,飞鸟也一定会。很快,他们见龙血抱着皮壶和竹筒上来,羞辱他时也留意四周有没有撒尿的马。
龙血不再和他们争执。尿都接了,干嘛还要逃到营地外去避?何不找阿鸟问个明白?!想明白这些,他就匆匆转头,吆喝着跑掉。龙琉姝知道他去找飞鸟,可觉得要知道为什么,得找到龙摆尾不可,也不由加快了脚步。
等到了龙摆尾那,留在外面的人见她进去不大一会就出来了,鼻子上秀气荡然无存,两眼茫然,犹如无色的石头珠儿,便一窝蜂地凑到跟前问。就听她喃喃地说:“完了。听说俩个小孩把龙摆尾气疯了。他现在不在营地里,去看河水去了!”
老跟在她左右的那个女孩子信了,嚷道:“快让人告诉你阿爸去!”
“来不及了!”又一个男孩子建议说,“我们还是先找到龙血吧。说不定,他也离疯不远了。”
龙琉姝胸口不断地起伏,脑子一时难以够用,但她还是想了个透彻,说:“龙摆尾疯了,龙血和阿鸟也疯了。人人都疯了。这非是敌人的法术不可。我们一起要去找萨满,让他们作法,救救大伙!”
说到这里,已经有人看到了萨满。沿着下面的小路,前头走了两三个,后面还跟了十余。
他们拿了五花的法衣器具和兵器,一路走一路说话,一个麻利的还奔上对面的高石,甩了一甩一头麻辫,闷牛一样长呼。这时,永不着龙琉姝说什么,几个少年箭一样地奔下去。
刀花马浪(修改版) 第二卷 十五节
更新时间:2009…5…2 0:40:33 本章字数:4049
第二卷懵懵垂髫求琴艺,骑从悠哉富家翁
十五节
下游无可计数的战马肯定是有反应的,但它们是一窝蜂涌来,还是慢慢地向上游移动呢?一起关注荡漾清流的数十人还拿不准,但他们都相信,不管怎样,在这百里的河泊地上,只要马群骚动,猝无防备的猛人就要乱成一团。
很快,一个来尿意的大汉走了几遭,停到河水边上,边哗啦洒水边坏到根地发泄:“让这群狗日的好好喝个饱!”这正合了飞鸟和飞孝的意,他们和大汉站到一处,要等大汉尿完一半再撒,也好压过他的尿水,日后长得比他更高。
龙摆尾扬起了马鞭,面色不快地等他们停止,又等他们都不再说话,这才向站在马边的随从要了一壶酒。他拔开了盖子倾倒一空,走在人前单膝跪下,忧伤而低沉地说:“来自高寒的琼浆,阿妈母祖高贵之脉血噢,甘甜中充满苦伤。……子孙食之有气力,牛羊饮之更繁衍,若吾不忘深恩,必使子孙不敢践之,污之。”
飞鸟浑身一个机灵,正觉得此话耳熟之际,听龙摆尾又说:“后人不敢忘先人之誓,可为了战胜强敌,势必要玉石俱焚。若长生天降罪,罪在我龙摆尾一人,若大地阿母怪罪,也请不要秧及他人。”说完,他站起来,走到刚才撒尿的地方,弯腰一舀,仰起头来咕咚,咕咚地喝。
“大人!”他的随从上来拉抢,却被他搡在一边。
逢术心底咯噔连响,连忙把飞鸟和飞孝拉到身边。而刚才撒尿的大汉又尴尬又气急,红脸冒汗,立刻怒气冲冲地喊:“反正要撒尿。龙摆尾,你这是做什么?马能尿,老子就不能尿吗?”
“此水出自桑木朵,是先祖南迁,疲累无力之时所饮之水。”龙摆尾说,“我族中再几无人能识!”
大汉大吃一惊,连忙跑到河边,弯腰连捧连饮,把自己糟蹋成一团狗粪。飞鸟立刻记得刚才撒尿的爽快,一面担心自己的那把尿水要自己尝,一面担心自己的计划成了泡汤,所以,便拼命地想推翻龙摆尾的说法。这时,他看到龙摆尾把那大汉拖起,温和地说:“我们南迁已久,风俗已易,何况你也不知道这水的来历,万万不必这样。倒是我——”
大汉实在想不到他要干什么,只好茫然地问:“你怎么?”
龙摆尾问:“我记起先祖的耻辱和仇恨,是谁迫使他们离开自己的神灵故土,把血肉模糊的尸体堆在坚城战阵之下,以换取苟延的性命?”
汉子面色阴沉道:“完虎!”
龙摆尾从牙缝里又挤出几个字:“他们在哪?!”
那大汉吼了一声,脖子青筋尽出,眼睛喷火,咬牙切齿地说:“还能在哪?!”
“来干什么?!”龙摆尾又问。
大汉不再言语,胸口剧烈地起伏,握在刀柄上的手因用力而发青。龙摆尾继续给他说:“这河水就是我玉石俱焚的决心!我知道我年纪不如你们,没有号令你们的资格,可不号令你们,即使拼得血肉之躯,也是徒劳。”
大汉呼地大叫:“别说了!只要是打猛人,你一句话,我第一个就冲到对面。”
龙摆尾凝视了他一会,见他目光坚决不避,渐渐地信了他的决心,便说:“好。机不可失,趁几位远到的贵客在,你现在就和他们到敌人那里。见到猛人就说自己是肖力日隆,只要他们答应为夸肖野龙报仇,就可以联络各部,一同投降。敌人没有理由不高兴。那时,你就让客人们回来联络,而自己留下做人质。这时,敌我熟悉,只需马群再乱一乱,我就可以领着勇士冲断河泊,将马匹赶过河水。”
逢术的亲戚们立刻看向逢术,没有他,他们和龙摆尾八竿子连不到一块。逢术却明白,这时他们是要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而自己也得冒把险,跟着,就把话放给龙摆尾:“你带阿鸟和阿孝回营,一定要照顾好他们。若他们又一点损伤,我和陈良便再无面目去见主公!”
龙摆尾笑道:“我会的。日后我会在你主面前为你美言,让他予你重货。记着,这不是我的许诺,是我替龙爷做出的承诺。”
逢术听他空言收买,方便日后拉拢自己,觉得还是提早把话说到前头好,便说:“谢了!龙爷的许诺还是留给你们自己人,我阿爷待我如生身父母,我这是给他露脸。”话一扔下,他就弯腰看了飞鸟看飞孝,安排说:“好好呆着,等我回来一起要那一半的战马!”
“我也去!”飞鸟却觉得自己要多努力,多赢马匹,连忙要求,“要是敌人怀疑他们怎么办?都是大人不行,带上我,他们肯定信。”
飞孝不甘示弱地说:“也带上我。”
逢术不肯,龙摆尾却犹豫不决。毕竟,这两个孩子和逢术的地位不一样,倘若真有三长两短怎么办?他缓缓地摇头,又难抵飞鸟的理论,不能给人区别对待的流露,便说:“长大了再战场杀敌!有让你立功的一天。”
飞鸟任性地说:“不!我就要去,我得要我的一半马,要——,还要什么?女孩子,有两颗老虎牙,眼睛发亮的小女孩。”说完,他也学着借一步说话的样,要了龙摆尾,指着河水说:“你要不让我去,我就告诉那个阿叔说,这河根本不是从桑木朵流过来,你是激他,让他送死!”
龙摆尾吃了一惊,目光一沉,问:“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的,关于雪山族的风俗人情,花流霜肚里装得多得是。飞鸟却不愿意把功劳给阿妈,气龙摆尾一样说:“多学活用,总能不至于让别人骗。”
龙摆尾这下有点慌了,他本来就镇不住自家人,若是飞鸟乱捅,仗也别打了,卷包回去得了,于是便等逢术赶到跟前要飞鸟带飞孝回去的时候,把责任全塞给对方说:“他一定要去,还威胁我。嗨,我是拿他没有办法。”
“阿叔。这是我的战争,是你告诉我的,要要到一半的马,就要有一半的功劳。”飞鸟给出理由,转而又威胁,“你走了,我也是可以带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