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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羽身子后倾,心虚地旋了一圈环视,像是被震住。
他到底是又失去了主动,没能找住龙四不能即位的先机。片刻后,他抖抖厚须,恢复点镇定,却不知道是不是该武敢地威胁下去,只是发出粗声的嘘气声。
见他又生气又在底线面前退缩。龙青潭得到了吴隆起的暗示。冷冷地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退兵了再给你们朝廷来回一个马程。让朝廷给众人一个心安。告诉你,那个姓万的首领已在聚拢夏侯武律的残部,并把使者派到这里,只要让他接回你要的少年人继承汗位,就会有十倍之敌和你们作战。朝廷若恩免诸事,我自然会送你使者的人头和囚犯。”
朱志羽确信这是实话,便一句话也不说,站起来说声“告辞”,灰溜溜地扭头走去,暗道:“这也不全是威胁我,毕竟是龙四上台。怎么办?领兵的那人是不会买我的帐的,怕是我向朝廷请命都来不及!这个事要怎么决定才好?!”
随后,他立刻想到杨雪笙,知道这家伙在这里东西来去,跟着人家打猎又跟着人家喝酒,很得人缘,便转了个方向,想先把他放出来,好言宽慰,凭借他缓和几天。
谁知去到,董必留反预备起程入关,却不肯放人,逢到焦头烂额的朱志羽来要,硬梆梆地拿出自己的圣旨,说:“王爷限令的日子都过了。我若再不带他入关,怎么能行?!何况,他本来就有悖主勾敌的嫌疑,放去不是趁了人意。想你也是堂堂朝廷的将军……”
朱志羽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又知道这是个碰不得的铁头,除非把他杀了,否则休想让他的死脑筋转一转,只好罢休。说白了,他不是没有考虑事情地轻重缓急,可总不能从权杀人。末了,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眼睁睁地看着董必留说走就走,带着几十人的车马队离开。
回头,他又想起了一个人,却是侄子母亲哺养大的贵人。这时,他觉得主子一反常态,让她和自己的乳母随随军征战的侄子一起到北疆来看看,简直就是让自己用地,虽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的身份顶不顶用,能不能把这次领兵的六亲不认的家伙挡住,还是立刻去找。可肺中生烟地等了良久,才接到回报:“她,少将军,今天要和龙琉姝等人去打猎,怕是已经出发了!”
希望当天能回来!他也只有这样长吁短叹。
届时,脑海一热,他却又恨不得追上董必留,咬咬牙把这个有交往的旧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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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飞鸟的性格,反正被抓了去,照样有吃有睡。
清晨,连日的疲倦让他把呼噜声挂起。吵得赵过怎么都无法入眠。他又一次把飞鸟佩服了个够,凡是自己心里都忐忑不安的时候,人家都能镇定得像平常一样,凡是换作自己都觉得无法承受的时候,人家都咬咬牙,支撑过来。
他脑子混乱地想到许多事情,一会想起兵的亲友们是否安好,一会想起自己的阿爷,一会又想起长辈们忠贞不二的传统……想得最多还是他和飞鸟到底是什么关系。按说,自己年长一些。应该照顾这个弟弟的,可为何总是反过来听从呢!
按自己的想法,要砍要杀要死干一场算了,何必非要送死呢,如果自己坚持不让飞鸟来,该多好呀。
天色大亮,有人送来食物,他席地挪去。虽然不觉得饿也揪起一块,让嘴巴里有个嚼头。不想一吃,倒觉得刚烧的肉可口极了,就很想叫醒飞鸟。
这时,外面又有声音传来,是自己在牢房里见到的矮个精壮少年进来,一身皮袍扣戴,还背了弓矢箭筒。
赵过立刻向他微笑,假充飞鸟。可这次,人家根本没有认错,哪怕是飞鸟画了脸谱。他进来给赵过说了几句话,问了真实的姓名,卧下推动飞鸟,叫道:“阿鸟,醒醒,一起打猎去!”
飞鸟惊醒,猛地坐直身子,看了一看,想到自己是要被软禁的筋骨人身,摇了摇头。龙沙獾笑着拉他,不屈不挠地说:“让的,让的。是一个靖康大官的少爷要的!”说完,他低声说:“我和龙重,李世银他们都商量过了。到时故意挡住他们,放你们走!”
赵过满满衔了一口肉坐直了。飞鸟扭头看看他。翻身起来,不声不响地点头。他们一起出去,飞鸟这才发觉自己穿的是让自己增高的草鞋,没法穿入马蹬,就看住一个武士,比比个子,盯着别人的靴子要求:“换个鞋!”
武士哑然,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还明目张胆地居高临下地要鞋子,不过还是给他换了。
出来沿着硬壳一样的冰路走了一阵,一大群人已经在围着要马,欢天喜地。飞鸟一耳朵就分辨出龙琉姝的笑声,心中莫名其妙地一痛。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却没有勇气上前,就在一旁静静地递去目光。
龙琉姝略微长高了一些,丰满了一些,也华贵了一些,只有一双美眸更柔和更亮。她正和身畔的靖康少年说话,激动而快活,浑然不知父亲是别人手心的人质。
飞鸟胸口起伏地望着,发觉她远不是吴隆起说的那样忧伤和无措,一时间像隔了千重万重的山脉,爬得再高也看不到神天。
一时间,他莫名其妙地忧伤,心想:我父亲死了,母亲和妹妹们下落不明,叔父的仇敌比比皆是,天下虽大,可我整个人就像秋风里的蒲绒漫天飘舞,没有个着落点呀。你却是我的未婚的妻子!虽然我很容易爱上别人,可从来也没有将你忘记,你还是把我忘掉了,只记得那快乐,像是春夏的海棠,无忧无虑地绽放。
转移视线一看,他发觉蹬了台阶的那人袍背被风卷动,高挺伟岸的熊躯上竟垂下两条有弹性的角雉,整人如风之萧萧,如山之巍峨,尤其还带着一种少年人身上难得一见的沉稳,顿时刻意地在乎起自己的装扮,脸上干涸的桑汁。
多天来,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自卑,什么叫遥不可及,心里半酸半麻,身上半冷半木,就那样地站着。龙琉姝感受到他遥遥不放的目光把说话时微微翘动的头颅扭转,目光稍一下沉,却回头推了一个胭脂气的靖康少年,为他指认飞鸟,大声喊:“阿鸟,来,泰禾禾要认识认识你!”
龙妙妙先一步看到他,疑惑了一下,在龙沙獾那儿得到认可,走了过来用胳膊肘部敲击飞鸟的后背,低声说:“别去。别理她,咱总不能巴儿狗一样绕着人家转。”
随后那名带着胭脂气的靖康少年,笑呵呵地往跟前走,问:“你就是那个让狗点头,捞出宝剑的那个。琉妹姐姐都给我说了,你真了不起!”
飞鸟还没有说话的心思。又有人走过来,除了一下不自然的福安,就连李世银都微笑地上去打了他一拳,说:“看起来不像嘛!听福少爷说,你还是老样子,一打仗就跑。我寻思着,你再不济,也射了手好箭,未必敌不过中原人。”
“阿鸟!”龙琉姝遥遥喊了一声,说,“找几个赶车的我们就走!趁雪行猎最有滋味,反正也有你最喜欢的中原庖厨。”
飞鸟心里又是一疼,这下却没明白为什么心会疼。难道是被忽视的感觉?她终究没有到自己身边来,让自己抓住她的手。他几乎不想去找龙琉姝说话,只是给龙妙妙说:“我的马呢?”
龙妙妙不满地撇嘴瞥眼,说:“你的儿马子过了阉割的年纪。没有驯得了的生马倌,我阿姐说宝马配英雄,想让人家战场立功的大英雄骑骑试试!”
“快牵出来,我保证就让他骑一下!”胭脂气的少年眨着雀点中的亮眼许诺,接着问,“你都喜欢吃什么?骆驼峰?你会骑骆驼吗,就是那山包里面的好东西。”
论说起来,飞鸟却喜欢吃骆驼肉,硬而有嚼头。但他却也差点没晕掉,没有烈马骑不了的自己,难道不能骑骆驼?还得意地告诉自己,骆驼峰是山包里面的好东西,难道自己这个长大在草原上的人都不知道?
有人牵来“笨笨”,人马都溜趟子让开。飞鸟不屑理睬向自己套近乎的靖康少年,只听那高大的靖康少将军用温和磁性的声音问龙琉姝:“它有没有名字?”
“名字土得很!我看叫灰龙驹吧!”龙琉姝说。
他连耳朵都不想张开,只是看着想挣过来舔自己脸的马,心想:是呀,我土得很,起不了好名字!
“还是得问问它原本的名字。这样才能和马儿亲近!”那少年将军边向马靠近边说,“马儿都认这个!”
“笨笨!”飞鸟说。
“奔贲!是有点拗口,但却有味道。你们草原人说自己的马能跑多远,自己的牧场就有多大,不知道这匹马能跑得了多远!不过,我却要骑服它!”少年将军微笑着给飞鸟说,显得又大度又自然。
接着,他挠动“笨笨”的脖子,觉得有点伏贴后又继续大声地给飞鸟,给众人说话:“听说你也是骑箭的高手,不如换乘行猎,一决高下如何?”
飞鸟突然有几分自责,觉得自己过分小气了,点了点头,见他突然一跃而上,“笨笨”猛嘶一声扬蹄,突然怕它挨鞭子。但出人意外的是,“笨笨”却不挣扎,任那少年将军骑上不说,还挣着头故意气飞鸟一样长嘶。
想不到?!连这么久,从来不抛弃自己的伙伴都落井下石,转去和别人亲热,有灵性的马,果真还只是畜牲。飞鸟肝肠寸断,却看像龙琉姝,用手紧紧地抓住龙沙獾的袍面,几乎要从里面抓出水来。
一大群无不叫好。只有飞鸟按着赵过,赵过按住自己拳头。
飞鸟心说:“也许,也许不是我想的那样……好马成群,为什么一定要带它。你便是不理我,我也要知道。却不知道这是靖康什么官员的儿子,能承担放走我的后果。”
漫漫雪路上,凋敝的常青的树木都封存在剔透的冰雪中。一路行来,福安始终围绕着两个靖康贵族转,离飞鸟远远的。飞鸟也总用凛冽的眼神看他,不是因龙妙妙等人的口气怪他有害自己的名誉,而是对新仇旧恨的咬牙切齿。转眼间,人马也跃入了山野时,天空又有丝丝的雪花飘舞,非常地寂寞。
除了飞鸟和赵过两个心不在行猎上外,人人内心中都想做狩猎的首领,派出人手,侦查猎物的活动,制定出合理的狩猎计划,但有龙琉姝和那个带着胭脂气息的,只能坐在车上的少年在他们都是嘴巴里不直说,只争论自己的打猎方式。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五章 说英雄(上)
更新时间:2009…5…2 13:21:03 本章字数:4131
泰禾禾抱着头上的厚帽子探出热乎的车窗,让人喊来飞鸟,问他的父亲为什么去中原,满载热情地和狄飞鸟说话。飞鸟随口应付,却在张望刚才在这里出没的福安。本来和飞鸟说话的龙妙妙只好一趟慢,一趟快地从中穿过,掀着嘴唇冲撞。
龙妙妙和泰禾禾争执,渐渐吵嘴。飞鸟趁机落下些许距离,好和赵过说话。还没来得及说到逃走的细节,李世银便拽着马头并过来,有些伤感地伸出手来说:“有了自己的女人,我才知道咱们的磕碰多有意思,少年时争风吃醋多可笑。现在,靖康人是我们共同的仇人,我希望能有和你并肩作战的一天。”
飞鸟不语。李世银怕他不信,解释说:“我有一个十来岁的族弟,带着几个阿侄在街上玩,谁也没惹,却无端端被几个靖康兵刺死!而后,我跟着南下,戍守在一个小县城里,却不忍心下手杀死那些十来岁的崽,觉得真好汉,就该和自己一样的男人决战!”
他这枝李氏是沙陀族的一支,家族以善战闻名,很容易对不平等的战斗不屑。飞鸟相信他的善良,有感而发说:“你还好,我都不知道该跟谁决战。我父叔都死在靖康,可我终究是大雍人。倘若因此大举复仇,岂不是……?”
“阿鸟,你我也是一起长大的。我也不是说你的不是,你终须要记住,男人若想保住性命,就得用手里的弯刀。挣多大的财货,怎么逃避都无用,你不欲做的事,却有人逼迫你去做,你还是要做。若是你不报仇,又有谁看得起你?”李世银以成熟的口吻说。“看看吧,小姐是你未婚的妻子,现在却和别的男人走得很近,你也觉得理所当然?”
随后,他补充一句:“倘若是我,我宁愿死在他手里,也要和他决斗。”
赵过大怒,问:“是谁?”
飞鸟胸里烈火熊熊,却拿出一时难以信过地样子,平淡地说:“你管和谁呢?又不是你未婚妻,我都不生气!”
“你都不生气?”李世银哑然而问。用马鞭向一侧一挥,走在前面旋马。大声说:“想不到你终究还是懦弱!那好,你说一声好,我来替你出气。”
飞鸟把头扭到另一侧,摇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