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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至上,法比人大,许汉青要干什么,他难道把自己甚至皇帝都置于法下吗?”朱帘娣更加迷惑不解。
“虽然我理解得还不十分透彻,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李义泉点了点头,“你看报纸上的这篇文章,应该是出于许汉青之手。”
朱帘娣接过来,轻轻念道:“人人生而平等,本不分高低贵贱…不能屈服于残暴的鞑子,不能做鞑子的奴隶,也不必做任何人的奴隶…国家,它属于千千万万世代生活在大江南北的华夏百姓。”
“许汉青乃一代英杰呀,他把国家的概念偷换了,国家不再是一个皇帝,换句话说,皇帝没了,国家还在,他打出的这面大旗就不会倒。”李义泉慢慢地解释道。
“那,我们再等一段时间?”朱帘娣并不十分明白,满脸疑惑地问道。
“当然要等下去,走马观花能有什么用,咱们还要细细的观察和研究,才能确定许汉青是否是可托之人。”李义泉说道。
第五十三章 出击
“亏了,亏了。”李义泉正和朱帘娣谈话,张大彪在一旁拿着罚单,忽然叫了起来。
“张大叔,怎么了?”朱帘娣奇怪地问道。
“你说咱俩真是傻了,那个官差罚钱的时候,哪能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呢?开了罚单,钱要上缴,要是偷偷地给他二、三两碎银,还不打发得他乐呵的。凭空不是省了几两银子。”张大彪满脸懊丧地说道。
“胡说,亏了你没自作聪明,《城镇管理通令》中明明白白写着,差役收受贿赂的,仗一百,夺职,罚没家产,终其三代不得授官职。而且这些差役的俸禄丰厚得很,他敢冒这么大的险收你那几两银子吗?还不得把你扭送到衙门,问你个贿赂之罪?”李义泉打断了张大彪的高论,讲出了一番道理。
“啊?这么厉害。”张大彪瞪大了眼睛。
“你呀,没事就呆在客栈里吧,省得出去自找麻烦。”
……………………
屋子里的烛光昏暗,隐隐地照亮面前众人的脸。“你们明天便走,这些钱尽快地花出去。”韩庆玉说完挥了挥手,十几个商贩打扮的人起身告别,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背着手,一身儒者打扮的韩庆玉望着屋外的夜幕,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主持着一条看不见的战线,而这条战线上的交锋,惊险程度并不比两军阵前来得差。邵武一战全歼页特密实后,光复军的威望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这使泉州不得不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大批有志之士前来投奔的同时,北元、地方宗族割据势力的探子也接踵而来,刺探军情,收买将领,盗窃武器图纸,各种花样层出不穷。
光复军敌情司已经和各方势力进行了多次交锋。勾结北元的豪门大户被连根拔除,北元派来的探子也被秘密清除,但敌情司的损失也很大,几十个老兵战死在秘密战线。
韩庆玉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专门主持见不得光得勾当,也不明白自己变化为什么这样快。但他知道所有人都在变化,适应着这个时代,也适应着许汉青的步伐。为了赶走鞑子,恢复河山,有些人比自己牺牲得更多。
刚才那批商人打扮的弟兄,又带走了一批伪造的大元交钞,它们将通过地下渠道被运送到北元,迅速以低价出手,换成泉州地区的必需品带回来,满足地方建设和军队装备的需要,同时给敌情司提供充足的经费。
由于北元阿合马主持发行的交钞没有任何抵押,朝廷需要多少,就发行多少,韩庆玉心里很清楚,在泉州的推波助澜下,这样下去不出五年,大元的交钞将和手纸等值。
韩庆玉慢慢地踱回桌案,拔了拔了蜡烛芯,拿起今天的情报看了起来。这里有封港通告后,泉州巨商百姓们的动向和反应,还有李义泉收集报纸,张大彪、朱帘娣被罚的情况汇报。
光复军反击行动马上就要展开,这个时候可是万万不能马虎大意,何况许汉青与陈复文两大巨头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许汉青是一军的核心,如果能把他除去,光复军就有可能瓦解。站在北元的角度,韩庆玉认为这是击败光复军的最简单方法。虽然依据手中的一些蛛丝马迹并示表明危险在临近,但是既然有这种可能,便要重点地防范。
“芙蓉班很可疑,但我该怎样做呢?”韩庆玉敲打着桌案,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而贸然将芙蓉班成员抓捕,惊扰了百姓不说,许大人也会训斥自己。但若不及时采取行动,万一他们搞出什么事来,敌情司就有难以推卸的责任。韩庆玉想了一会儿,在情报上批示道:再加派人手,将芙蓉班处于严密监视之中,务必保证不出问题,万无一失。
韩庆力又拿起了一份情报,是随商船到辽东的谍报人员发回的情报,情报上写道:乃颜所部正在囤积粮草物资,做战前的准备,但上层首脑似乎并不急于向忽必烈发起挑战,有观望之嫌。并且有同泉州进行商谈的意向,请泉州方面定夺。
韩庆力皱了皱眉头,将情报放进了自己的公文袋中,这件事情还需许汉青作决定,商谈的日期、规格、人员,所谈的条件,这件事情相当复杂。
封港的日子一到,光复军立刻将港口方圆五里的地方全部控制起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闲杂人员根本无法*近。参加反击的雷兴的102师,苗自成的独立一师在夜间相继秘密集结于港口,静等坐船开拔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流求许汉桂率领着八艘远洋战舰缓缓*岸,预示着光复军的反击行动正式拉开了帷幕。
在得到马大有的104师已经潜伏到位后,当天光复军便开始了行动,港口的军队不断,川流不息,,各种船只纷纷起动,在水师统领许青华的调度下,搭载着102师的船队在护航战舰的护卫下缓缓地驶出港口,向北而去。
大海辽阔、深邃,向人们尽情展示着所蕴藏的勃勃生机,以及它所拥有的无限的生命力。战舰乘风破浪,大海涌起蓝色的狂涛,把清凉的、咸味的飞沫抛上甲板。
许汉青站在甲板上慢慢地走着,甲板上,几名水手排成一排,齐头并进向前推着棕刷,洗刷着甲板。许汉青时不时地侧身回避,老二许汉桂和舰长范维坤则亦步亦趋地跟在许汉青身后。
打从水军建立起,许汉青便将利用自己后世的海军知识,制定了完善的操作手令。将整个操船技艺分解成一个接一个的连续步骤,以此培训水手。当第一批水手培训完后,这些人又带起了新学员,操作流程就这样一个传一个固定下来。许汉青边巡视中,不时还揪出几名水手,抽检他们背诵操作步骤。
“舰长,知道为什么要每天刷两遍甲板吗?”许汉青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范维坤。
“知道”,范维坤躬身回答:“第一:要养成士兵们的组织性纪律性;第二:海上漂泊太久,水手们如果老是闲得没事就容易殴斗,必须给他们找点事,让他们没时间打架;第三:出海过久,容易发生海上瘟疫,保持船只的清洁可以减少疾病的发生。”
“很好,做船长的不仅要知道执行条令,还要知道为什么必须执行条令。船员们习惯了遵守操作流程,他们就有了组织性纪律性和团队感。具备了这些素质,即使他们走下船来,也仍然是好士兵。”
看到船上井然有序,许汉青满意的点点头,冲范维坤说道:“好了,我检查完毕,按照条令,这艘舰上舰长职权最大,去指挥你的船吧。我随便四处转转。”
范维坤回了个礼,目送着许汉青和许汉桂走向船头,这才转身登上船台。
“二弟,咱们可是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来,好好聊聊。”许汉青笑着招呼道。
“大哥,您可又消瘦了,可要多注意身体。”许汉桂心疼地说道。
“呵呵,瘦点没关系,身体结实着呢!”许汉青拍拍胸膛,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流求那边一切都好,移民都比较安定,新作物已经种下去了,又有四艘船开工制造,所以大哥不必担心我那边,只是福建这边和元军连着开战,我担心的很。”许汉桂说道。
“不必担心,只要打好这一仗,福建大部便基本稳定,而且手下的将领们日渐成熟,再打仗可能就用不着我亲自出马了。”许汉青安慰道。
“恩,不用亲自出马自然是好,这样安全。”许汉桂点头道。
“这次来泉州,你们没碰到元朝的水师吧?”许汉青问道。
“没有,得到大哥的信,我们是从远海过来的,没有*岸行驶。再说,即使碰到了,谅他们也追不上我们。”许汉桂自豪地说道。
“光能跑也不行啊!你们应该尽快提高实战经验,和元军水师这一战不可避免,可能用不了多长时间了。”许汉青望着南方的海面,说道。
“这个大哥放心,我们的舰队已经灭了好几股不开眼的南洋海盗,现在只要挂出咱们的海军旗帜,在南洋一带是没人敢惹。”许汉桂指着船上挂着的旗帜,自信满满地说道。
许汉青仰脸望去,一面烈火凤凰旗正在桅杆上猎猎飘扬,直欲冲天而起。
第五十四章 巧取兴化
晶莹的星星在无际的灰蒙蒙的天宇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辽阔的田野在静穆的沉睡之中,野花和树叶散发着浓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气。
兴化城南的一座小山神庙里,光复军102师的将领们正在做攻击前的最后安排。
“一旅,你们守北面,不要放元军败兵向福州逃窜。”雷兴指着地图说道。
“是,绝不放过一个元军。”
“二旅,你们守南面,为了给许大人争取时间,而且能多消耗一些百家奴大军的粮草,连只苍蝇也不能放过去。”
“三旅,守西面,四旅,守东面,看到信号后,给我猛劲向里冲,老子早想大干一场了。这兴化可是鞑子军需集散地,咱们拿下了饿也得把泉州城下的百家奴饿死!”雷兴挥着手,兴奋异常。
“指挥,为什么让原来兴化的守军钻进城去呀!城里不过五、六千元军,他们要是一下子全吃掉了,咱们进城也没什么意思?”一旅统制马喜月有些不满地说道。
“不要胡说,这是许大人的安排,他们熟悉城内地形,打起来更有利。再说,百家奴这个狗鞑子早晚必然回头夺取兴化,你们还怕没仗打吗?”雷兴斥责道,“去,都按安排好的去做,许大人还等着咱们的消息呢。”
光复军在得到兴化之后,在许汉青的命令下,秘密挖掘了三条通向城外的秘道,就是为了今天复取兴化,在陈瓒的一再请战下,许汉青将原来的兴化守军编为一旅,由其统率,以后兵员充足时再扩编为师。
夜色已深,除了城墙上巡逻的元军,城内元军早已入睡,街道上静悄悄的。在一所杂草丛生的荒废宅院的后花园里,一座枯井内发出了轻微的响动。一个光复军战士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见四下没有动静,挺身跳了出来。
随后光复军士兵们鱼贯而出,分数路沿墙角向宅院各处悄悄潜行。见到宅院内并没有驻扎元军,光复军士兵渐渐越聚越多,在低级将领低声的命令下,一队队慢慢走了出去,向各自的目标前进。
陈瓒率领着几百人正向西城门快速行进,兴化城的东北角方向突然升起了一枚旗花火箭,在夜空绽放出绚丽的烟花,随后是喊杀声传来。城外的光复军各部见到城内的信号,也纷纷打起火把,呐喊着向城池冲来,牵制守城的元军。
是另一支潜入城中的部队被发现了,陈瓒挥了挥手,部队加快了脚步。由于光复军撤退时留给百家奴一座防御设施相当完备的城市,所以在此驻扎的元军只有六千人,一千探马赤军,五千新附军,战斗力并不强,况且仓促迎战的元军势必难以抵挡城内城外光复军的夹攻。
前进中的部队迎头撞上了一支元军巡逻队,“什么人!”、“有敌袭!”、“来人啊!”。
“冲过去,砍光这群垃圾。”话音未落,光复军战士们便恶虎下山般地冲了过去,惨叫声、兵器的碰击声,响成了一片。
城内越来越乱了,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元军惊慌失措。驻扎在兴化的元军远离泉州战场,又自恃城池坚固,都十分懈怠,城内一知,对他们的心理是个极大的打击。偶有仓促组织起来的反击也很快被光复军用手雷加大刀的犀利攻势所瓦解。
等到陈瓒率部冲到西门,一阵狂轰乱炸驱散元军,打开城门后,兴化之战也就失去了悬念。
时隔一个半月,兴化重新回到了光复军手中,城内堆积如山的粮草物资尽为光复军所得,并一举切断了百家奴的补给线。
“你们打得不错,全歼了元军,这样拖上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