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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随着报纸销量的增长,还可以多招揽一些婚丧嫁娶的声明了、商品打折的通知了。加上一些道家增高水、佛门大力丸什么的告示。虽然仗些东西眼下在报纸上还成不了大气候,但总归能给东家带回些外快来。各位“执笔”们的腰包,也会跟着鼓上几分。
所以,平素里,各家报馆都派有专门的“执笔”,紧盯在府衙门前。无论什么时候,只要门前那几块告示牌贴上了新的邸报,或者府门里有负责消息的小吏出来,立刻就把消息传回报馆。再经过推理、润色、演绎,然后以最快速度印成文字,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分发到报童手中。
没钱的闲汉,卖苦力的码头搬运工,也可以聚集在底层,在临街的铺面租条板凳,沽上两碗粗酒,点上几碟子盐水田螺,边糊弄肚子,边天南地北的胡侃瞎聊。
“唉,元军这回是暂时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这担惊受怕的日子啥时是个头啊!”有人打着哈欠说道。
“是啊!元军肯定是粮草不济,兼之盛夏马上就来,鞑子对气候也不适应,所以才撤围而走。这回在泉州城下吃了大亏,卷土重来的时候定然更加凶狠,唉。”一个中年人装出高深的样子,捋着胡子说道。
“早知如此,还不如降了元朝,也省得过这担惊受怕的日子。”角落里,一个声音传来。
无数双眼睛向那个角落望去,入眼是一个穿着打补丁长衫的落魄读书人,摆着一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一文钱两大碗的粗酒,说着冷言冷语。
“我说你这个人眼界咋这么短呐,还读过书呢,文大人说过,咱要为了不当奴隶而战!”距离读书人不远的另一个声音大声反驳道。
“呸,亏你还读过圣贤书。连点羞耻也没有!”一个包着胳膊的光复军伤兵走了进来,指着读书人的鼻子骂道。“等鞑子睡了你女人,抢了你的财产,砍了你的狗头,你还这么说?许大人说过,为了咱百姓不给鞑子当奴隶而战。听清楚没有,是所有百姓。包括你,也包括别人。当年老子要和你现在一个念头,你他***早给人祭刀了!”
他的话赢得了满堂喝彩,为了不做奴隶而战,新复军训练时喊的一句口号。
穿长衫的读书人把身体向角落躲了躲,避开退役老兵的手指,喃喃地说道:“你,你,辱没斯文。什么奴隶,圣人云,若使天下安定,必使贵役贱,上役下,贤役不肖……”
“我看你就是最贱!”伤兵拎起读书人的脖领子,大声骂道。
“算了,算了,好鞋不踩臭狗屎!”眼见要在自家酒馆发生斗殴事件,掌柜地赶紧冲出来,抱住伤兵劝架。“军爷,您消消气,他们这种人,你越理他,他越觉得精神。像躲狗屎般别理睬他,他早就消停了!”转头冲着店小二喊道:“还不快点给军爷上好酒好菜。”泉州城里的人都知道光复军中薪饷优厚,而且对人和气,公平买卖,从不欺人。
府衙大门一开,有几个小吏模样的人满脸兴奋地走了出来,把数张告示贴在警戒线外的邸报栏内,然后四处前去布置,十几个兵丁在门口开始挂起了大红灯笼。
片刻前还热闹的酒楼里立刻冷清了许多,邸报栏围满了人,识字的不识字都在伸长脖子观看。
“各位,各位,什么事情啊,哪位读书的给念念,让我也长长见识!”一个焦急的声音喊道。
“从今夜起,宵禁取消。还有,还有,光复军占领兴化!”有人兴奋地喊道。
“哦”。
“光复军攻取福州,新附军阵前起义,擒获宣慰使王积翁。”又是一个声音喊道。
“啊”?一片惊讶的声音,元军是撤了,可追着元军赶路也没这么快吧?
“福州大捷,光复军全歼来犯元军十余万,击杀元军都元帅百家奴。”一个声音激动地喊道。
人群开始沸腾起来,有人开始兴奋地跑去报信,看来明天报纸的销量肯定比平时多出三成。
“啪啦!”酒店掌柜的手一哆嗦,算盘掉到了柜台上。几个店小二楞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楞着干什么,取酒,取酒,把酒全搬出来。不论档次,全搬!”掌柜的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掌柜的,给我留个桌子,我叫几个兄弟来喝个通宵。”光复军伤兵哈哈大笑着,跑出去找兄弟们去了。
伙计们飞也似的跑了下去,片刻过后,一板车酒直接从后院推到了大堂。
大堂上,此时己经挤满了各色人,读书的,做生意的,打短工的,赶马车的,还有打更的,巡夜的,唱曲子的,男男女女挤在一处。有人穿着襦衫,显然刚刚从家中听见外边的热闹,跑出来打探究竟的。
笼罩在百姓头上的乌云终于散去,光复军不仅攻取了兴化、福州,还将来犯的十几万元军全部歼灭,太令人兴奋了。
不长时间,泉州城里不时响起“噼里叭啦”的鞭炮声。
“怎么了?不过年过节的,怎么放起炮来了。”悦客来客栈内,芙蓉班班主张在彪疑惑地问道。鞭炮是昂贵的物品,普通百姓,即便过年,也只是点个竹子来烧烧,这是哪里弄这么多的鞭炮来放。
正在闲聊的朱帘娣和李义泉也不解地抬起头,望向外面。外边传来了越来越多的鞭炮声,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有。
“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张大彪走了出去。
“元军前几天便撤兵了,除了这,还会有什么大喜事吗?”朱帘娣向李义泉问道。
李义泉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等老张回来吧,我也猜不出是怎么回事?”
“大捷,大捷呀!”张大彪急三火四地跑了进来,冲着李义泉和朱帘娣说道:“想不到,想不到,光复军连取兴化、福州,并且在福州城下全歼了元军,连百家奴都被击杀了。”
李义泉猛地站起身来,连桌上的茶碗都带翻了,“这怎么可能,元军虽然受挫于泉州城下,但好歹还有十余万人马,光复军哪来的这么多兵?怎么全歼的元军?这消息是怎么来的?”李义泉抓住张大彪的手,追问道。
“我哪知道这么多?”张大彪甩脱了手,不满地说道:“听说是府衙那里贴出的布告,今晚的宵禁也取消了,现在城里到处是人,酒店里更是连挤都挤不进去了。”
“先生,您先别急。”朱帘娣连忙劝解道:“不如咱们到府衙看一下布告,人云亦云,道听途说的消息不可信。”
“也好。”李义泉开始冷静下来,“外面人那么多,你一个女儿家不方便,我和老张去一趟就行。”
第二章 欢庆(下)
时节己近晚春,月亮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静静地瞅着泉州城内的热闹。
李义泉和张大彪一路行来,看见泉州所有酒店都爆满。有些酒家甚至把台子搭到马路边,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连价格高得少有人问津的烧酒也卖得一干二净。很多读书人一边喝,一边在马路边写下慷慨激扬的诗句。
府衙门口的邸报栏前依然人头汹涌,有人在不厌其烦地念着邸报的详细内容,人群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叹和欢呼。
客栈内,朱帘娣如坐针毡,急切地想知道事情原委。前堂不时传来酒客们的笑声和欢呼,让她的心情更加无法平静。
门一开,李义泉独自走了进来,皱着眉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朱帘娣赶紧站起身,倒了一杯茶端了过去,“先生,结果如何?张大叔呢?”
“老张在外面与人喝酒呢!”李义泉挤出了一丝笑容,“消息已经证实了,光复军连取兴化、福州,擒获宣慰使王积翁,又在福州城下大破撤退的元军,斩杀百家奴。”
“那,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朱帘娣不解地问道。
“这也是老夫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李义泉苦笑着,“看来不仅是咱们,连元朝也低估了许汉青,光复军的实力。”
朱帘娣默然地坐了下来,喃喃地说道:“如果光复军真有了这么强的实力,咱们以为奇货可居,人家能当回事吗?”
李义泉黯然地摇了摇头,“帘娣,也先别失望,我想了一路,虽然光复军此战大胜,但未必便如咱们想象中那般实力。”
“先生,您这是在安慰我。”朱帘娣笑了笑,“没有强大的实力,怎么能打得近二十万元军灰飞烟灭。”
“这个,如果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又怎么会让元军攻到泉州城下?”李义泉说着说着,思路慢慢清晰,“将元军困于坚城之下,挫其锐气,再一举夺取兴化、福州,断了元军的粮道。元军粮草不继,士气低落,再一鼓破之,对,一定是这样。”李义泉拍着桌子说道。
“那他们哪来的兵呢?又取兴化,又占福州。”
“兴化、福州,福州、兴化。”李义泉用手指敲着桌子,反复念叼着,突然恍然大悟道:“兴化、福州皆是背*大海,前几日泉州封港,会不会是…?”
“先生是说光复军从海路运兵,奇袭兴化、福州。前几日的封港便是这个目的?”朱帘娣也略有所悟地说道。
“肯定是这样,先聚兵于泉州,给元军以重创,再从海路将兵运出去,打元军一个措手不及,真是奇思妙想啊!”李义泉笃定地说道,“帘娣,等许汉青从福州回来,咱们便去找他,至于他是什么态度,就要看他有多大的心胸,多大的志向了。”
“也是,如果他只想偏安一隅,咱们也没有办法。”朱帘娣无奈地说道。
…………………
“大人,吕师夔还没有找到,骑兵已经扩大了搜索范围,可能,大概是跑不了。”骑兵旅统制吕日亮吞吞吐吐地报告道。
“能抓到更好,抓不到也没关系。”许汉青大度地摆了摆手。福州一战,光俘虏就抓了三、四万之多,毫无斗志的新附军成群结队地投降,甚至一个光复军士兵能押着几十、上百的俘虏向集结地走去。虽说跑了个吕师夔有点美中不足,但对此许汉青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了。
“打着个大老虎,跑了个小耗子,你们也不必太在意了。”由泉州率军追击的参谋长孙志勇也安慰道。
“你们骑兵旅先撤回进行休整,三天后随雷兴的102师出发,横扫闽北,兵压两浙。”许汉青命令道。
“是,”听说又有仗打,吕日亮兴奋地答应道。
“我过两天便要回泉州了,具体的行动计划你们听参谋长的安排。”许汉青交待完后,转身离去,示意孙志勇跟上来。
“大人,您刚才说的是兵压两浙?”孙志勇不愧是参谋长,心细如发,从许汉青的话中听出了玄机。
“不错,我是这么说的。”许汉青赞赏地点了点头,“两浙地势低洼,易攻不易守,范文虎又实力大损,攻占下来应该不太费劲,但以后呢,摊子铺得太大,对咱们的发展是否有利,是得好好考虑考虑啊!”
“范文虎是个窝囊废,让他替咱们守着两浙,好过直接面对蒙古人。江南西路,广南东路才是咱们应该重点注意的方向。”孙志勇接口道。
“江南西路我准备让张天河以渗透为主,多批次地派出精干小队,深入敌后,建立根据,困住达春的手脚。广南东路那边我还没想好,等陈吊眼表明态度再说吧。”许汉青边想边说道:“至于范文虎守卫的两浙,不过是咱们嘴边的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先让他替咱们守着,也好过蒙古人亲自把守。但我也不想便宜了他,起码也要从他那里榨取些东西才甘心。”
“呵呵,我看可以派骑兵旅深入两浙兜一圈,必要时甚至可以让海军驶进杭州湾,轰它几炮。然后再把抓住的那个范成彪放回去,和范文虎讲讲条件。”孙志勇坏笑着说道。
“不错,不错,你和参谋部就按照这个大框,拟定一个详细的计划,一定要让范文虎这条狗老老实实地听话。”许汉青拍着孙志勇的肩膀,笑着夸奖道。
“大人,您说这次元军大败,元朝会采取什么举动?”孙志勇问道。
“现在江南的元军除了张弘范、刘深、李恒、达春以外,其余的要么离咱们太远,要么没有战斗力,而这四支元军,单独哪一支来,咱们也不怕。要是这四支人马合兵或者都向福建进攻,倒是有些麻烦。”许汉青皱着眉头慢慢说道:“不过再怎么说,此次大胜最少给咱们赢得了三个月的时间,当务之急便是要抓好内政,练好内功,咱们的基础还是薄弱呀!”
“江南的元军并不可怕,但元朝会不会从北方再调兵来呢?”孙志勇继续问道。
“有这个可能,但却不大。”许汉青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除非忽必烈能解除辽东和漠北的威胁。况且现在忽必烈的大军不是正在与蒙哥之子昔里吉、阿里不哥之子明理铁木儿等人打得热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