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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沈晴初零乱的裙裾下裸出她的赤足,不停的晃动。
“反了,反了,真是荒天下之大唐……非礼勿视。”好久。徐达亿镇定下来后,忿忿的自言自语:“沈睛初怎么这样呢,唉……”
徐达亿回了自家的舱房,在卧室,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七爷来船上干什么呢?沈睛初美丽非凡,怎样做了七爷的义女?她来船上真的是玩吗?她父母怎么流落番邦了?她丈夫从军边关在那里?那她家呢,公婆?按她才貌丈夫也非等闲人物吧,怎么没听说?
徐达亿也不想了,七爷反正是不会让他倒霉的,随他们去,这沈睛初么,来之,则要按之哦。可是,怎么和丫环小云这样呢,这女人和女人怎么也这样的啊……
第十六章 北风那个吹
傍晚,一艘马船与松海号靠拢,郑和船队的主船都有附船,附船要比主船要小的多,如养马是马船,运输的是水船,还有快艇等,平日里连索和主船同行,松海号也是这样。这首马船是郑和宝藏号的马船。
杨玉凤和穆额带了五十回回骑兵来到松海号上,还带来了牛五头,酒二十坛犒劳军士,回回骑兵是郑和从西蕃招来的信仰伊斯兰教的的士兵,高鼻卷发,碧眼厚额,身高体重,作战勇猛,但他们是为钱而来,只管打仗,不管胜败。
天色已晚,穆额布置回回兵在船甲上巡察,杨玉凤匆忙来到了潘海龙的舱内。潘海龙详尽说明了他所知道的沈晴初情况。潘海龙还是讲道德的,没有夸大其词及无中生有,诬陷之类。
次日,杨玉凤,穆额及回回兵数十个人来到议事舱,舱门口回回兵把守,徐达亿,潘海龙,徐七爷等松海号上一干人马悉数回避。
杨玉凤和穆额在议事舱正中几案双双坐定,杨玉凤镇定自若,她从来没有审过案子,有一点她是习惯的,就是领导要她怎样,她就怎样做,
沈睛初款款而来,嘴唇微启,脸含微笑,犹如会客。杨玉凤打量了一番沈睛初,丽质娇美,优雅温柔,杨玉凤想肯定不是等闲人物,但是,杨玉凤内心深处憎恶沈晴初。在中国数千年的政治舞台上既有朝臣和宦官的矛盾,还有豪门和寒门的冲突,杨玉凤大概和这个差不多的原因吧。穷人之女也许本能的嫉恨大家闺秀。
杨玉凤还是语气温和的说道:“跪下来!”审讯犯人不都是要人犯下跪的吗,杨玉凤这样想的。,沈睛初一脸惊愕说道“小女是徐新远之义女,非罪民,何以要跪?”
杨玉凤厌恶沈晴初,但不是刁恶之人,她对沈晴初的语气还算客气,如果沈晴初顺从一些,杨玉凤也过去了,她哪里想若事,杨玉凤知道郑和也不希望事情闹大。特别在下西洋的路途上。
而沈晴初怎能向这个出身低微的娼妓下跪呢。杨玉凤显然知道沈晴初很看不起她,不禁心中愤怒起来,脸色微红。杨玉凤大声说道:“没有得到郑大帅的准许,违背军纪的规定,私自混入营中,怎么没有罪啦?”
沈睛初说道;“徐新远乃朝廷三品官员,带义女来兵船上游历,小女不知是罪。”
杨玉凤对回回兵使了个眼色,长刀柄猛击了沈睛初的双腿,“扑通”沈睛初跪了下来,顿时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杨玉凤问道:“姓名?”
沈睛初泣道:“沈睛初!”
杨玉凤问道:“哪里人?”
沈睛初答道:“苏州人氏。”
杨玉凤问道:“你父亲何处任官?”
沈睛初答道:“不为官,私塾教书为业!”
杨玉凤问道:“为什么流落番邦?”
沈睛初答道:“不知情!”
杨玉凤“哼”了一声再问道:“你夫君在何处从军?”
沈睛初答道“在边关”
杨玉凤吐了一口气再问道:“在什么卫,什么旗?”
沈睛初答道:“不知情!”
杨玉凤又问道:“担任什么军职?”
沈睛初答道:“不知情。”
杨玉凤怒气冲冲,说道:“已经清楚了,不用问了,押回舱内,严加看管,快点鸟飞信奏报郑大帅。”回回兵押着沈睛初回了她的宿舱,舱外四人把守。穆额回了自己的舱房,杨玉凤又到了潘海龙的舱里。
黄昏时分,郑和鸟飞回信曰:“次日押解此女来宝藏号。郑和。”
在烛光下,徐达亿蓦然又看到一张纸条,上书“扶风凌峰,沈醉。抑郁西堤,扬柳。”徐达亿哼了一声“又是什么呀,扶沈,抑杨。”徐达亿沉思起来。他叹了一口气,把纸条撕了。
徐达亿感觉这是祖父写给他的,但是,不能完全确定,祖父远在家乡怎么能了解这里的事?那又会是谁呢,看来沈晴初是个背景很复杂的人物。
但是要“扶沈”怎么扶呢,他徐达亿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兵变,逮捕杨玉凤和穆额及潘海龙等人,他手下的人听从他是没有问题的,郑和几十条兵船就在海面上,这兵变能搞吗,凭他单枪匹马的奋力厮杀,即便突围了,又到哪里去呢,跟随他的部下士兵何去何从?没了编制,丢了工作,难道去当海盗,做潘海龙过去的营生?他的锦绣前程,战斗功绩,崇高的荣誉岂不付之东流!
他虽然年轻,却从军多年,深深知道鲁莽的危险。徐达亿沉思了好久……
徐七爷急匆匆泪流满面的推开了徐达亿的卧室门。说道:“你出来一下,七爷有急事找你。”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徐达亿从来没有见过老前辈这样,这模样大概就是“长使英雄泪满襟”吧。
徐达亿懒洋洋的说道:“七爷啊,你自己解决吧,我不管了,只是不要伤了潘海龙,杨玉凤,穆额等人性命,李五郎你们随意处置吧。”
徐七爷听了,良久,默默地走了……
在穆额的舱内,徐七爷和穆额在小几案上对面而坐,旁边有一个精美的大木盒,徐七爷先从袖中拿出了一叠纸票,说道:“这是五百万辆银票。”又用手把那个大木盒推到了穆额的面前,说道:“这是一百根金条。”
穆额惊喜不已,低声下气的连胜道谢,声音都有点颤抖。徐七爷目光锐利的看着穆额,又说道:“潘海龙诏安兵仅百余人,且分散在各队,我的福建兵却有两百余人,已经集结,徐达亿的有多少人您是知道的哦。把这些银子给你手下的五十名骑兵兄弟买些啥的呵!”徐七爷这“五十名”三个字声音拖得很长,穆额说:“是,是,是,我这区区……区区……五十兵士也愿效犬马之劳……”
钞票和金子都给了,实力也知道了,敢不听话,老老实实的,知道不?不然,把你的五十人马也给收拾了,徐七爷可是个政治老手哦。
航行舱挤满了福建兵,舱门和楼梯也站满了,吴子逸亲自把舵,神情肃杀……
夜深,杨玉凤和潘海龙在船舱里相对而坐,一盏红烛亮着,轻轻的在摇晃。杨玉凤似乎情深意长,潘海龙却了无心思,突然跳了起来,把手放在船舱的小床上,顿时变了脸色,狠狠地说“这是北风!北风!”然而一把拉住杨玉凤说道:“大难临头了!”
杨玉凤慌忙问道:“海龙兄,要出什么事儿?”潘海龙气急的说:“船队的方向是南向航!”杨玉凤不知所措,上贼船了?
潘海龙说道:“今天是北风,我舱门朝北而窗朝东,本应风从门进,而现在风从窗进……可见我船是在向东行驶,即松海号在逃离郑和的大船队,脱离了郑和大船队,松海号上我的招安兵百余人,穆沁回回兵仅五十余人,如果他们发难,来个兵变,那后果不堪设想!”
第十七章 到底谁是叛逆
杨玉凤惊慌的说道:“那他们不是兵变叛乱吗。”潘海龙说道:“是的,松海号上早有人要叛变朝廷,另有所图,我们都有麻烦了!”杨玉凤说:“那我们怎么办?”
潘海龙毕竟海盗出生,也是刀尖上过来,怕什么,再大的风雨我们都见过,再苦的逆境我们都熬过……况且,郑和大船队在周围,他沉默了片刻,庄严的说道:“只有在烈火中重生!”
杨玉凤说:“啥叫烈火中重生?”
潘海龙大声地说:“就是放火烧船,用火光引来郑和救兵!”
潘海龙从床下拿出了几支蜡烛,用脚踩得粉碎,又把床布,被褥用力的撕成碎片,拾起蜡烛碎片撒在上面,坐到了床沿,把烛灯拿过来,紧紧地握在手里随时准备放火,说道:“你去把李五郎和穆额找来。”杨玉凤整了整衣衫急着去找了。
李五郎和穆额来到了潘海龙的舱里,杨玉凤把情况和他们说了,李五郎急着问潘海龙说:“我们怎么办?”
潘海龙说道:“他们东向航行逃离大船队,必要熄了信火,郑和不见信火,肯定已经派船来追寻了,黑夜之中是难以找见松海号的,但是,追船肯定已在附近,所以我们要放火,让追船见了,必定赶来。点火之后,我们要拖延,再要作好死战的准备。”
潘海龙起身说道:“李五郎你召集数名弟兄冲上主舱顶放火,尽力守住主舱顶,等待救援。”潘海龙又对穆额说道:“你带杨玉凤趁黑跳水,到后面马船上去,尽快离去求生,他们怕暴露位置不会开炮。”
又想对杨玉凤说上几句,人家小凤姑娘毕竟对自己是一往情深,此时此刻,总该来个象霸王别姬那样的悲情一番吧,却一时想不出说什么好,这霸王别姬学起来倒也蛮难的。杨玉凤没有要逃跑的意思,要和海龙哥哥共存亡,同生死。
霸王别姬学不成,算了!潘海龙用低沉伤感的声音说自己吧:“海龙自幼家贫,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受尽官家欺凌,被迫为盗为匪,自己苦读史书,日思夜想成为朝廷命官,今日当了监使,竟遇到这等事,命中注定啊。”说完感叹不已,唏嘘不止……泪水在潘海龙的小眼睛里闪烁。
杨玉凤说:“大家一起跳海!”潘海龙说:“一起跳,船上没有人抵抗,他们快船来擒,不行的!”
潘海龙对李五郎说:“你快去吧!”李五郎应声开门要出去,要到船顶上点火,亮出松海号的位置。舱门一开,只见徐七爷提剑领着一队福建兵堵在了门口,李五郎被挡住了。徐七爷脸色铁青,目露凶光。潘海龙手握燃烧着红红火焰的烛灯,森冷,有点恐怖的问道:“夜深徐七爷到我这里有什么事?”
徐七爷说:“小女来船上游历,你等为什么苦苦相逼?”
潘海龙象鸭子一样的声音叫了起来:“船在往什么方向行驶?”其声音犹如凄厉的北风吹过。
徐七爷冷笑道:“如此朝廷大事怎能让你等盗匪知晓!”
李五郎大喝一声,挥刀向徐七爷砍去,却见穆额侧身手起刀落,李五郎的人头滚落到地,一股浓血喷上了船舱顶板上,李五郎无头的身体软绵绵的落下。说是迟,那时快,潘海龙急忙点火,床上小火燃起,穆额打翻了杨玉凤,用她的身体压住小火,杨玉凤扯着穆额破口大骂,无情无义,背叛郑和,叛逆之类……
徐七爷挥剑向潘海龙刺来,一个躲闪,潘海龙拔刀也向着徐七爷砍去,火熄灭,月色暗,昏昏中潘海龙和徐七爷杀的难解难分,杨玉凤在黑中挣扎着,摸索着,想再去点火,被穆额猛地一脚踢昏扑地,继而一阵猛打猛踢!
潘海龙奋力拚杀,徐七爷年老体力不支步步退却,被逼回到船甲之上,穆额从舱内追杀了出来,潘海龙左冲右突,前后接招,此时几个福建兵窜进了舱内,昏迷中的杨玉凤被七手八脚的捆成个肉粽。
打斗惊动了兵士,诏安兵也三三两两的来到,人数虽少,但忿忿之气难平,跃跃欲试,徐七爷看了怕事态扩大急忙大喊,“此是我与潘监使个人怨恨,各方兵士均不得参入……”
徐七爷不想扩大事态,因为郑和的大队兵船就在附近,最终结果还难以知道。他不能连累他的侄孙子,不能让徐达亿受到牵连!
徐达亿在自己的卧室里,听到了外面的声响,躺在床上不动。他的红樱枪搁在床头前,他希望声音早点结束,徐七爷给他带来好的消息。看着声音静不下来,心里焦急,就提着红缨枪出来了。
徐达亿带了一干人马来到,徐达亿挺着长枪喝道:“什么事情,难道要哗变吗。”徐七爷,穆额,潘海龙都停下手来。
穆额上前振振有词的说道:“杨玉凤说不堪郑大帅凌辱,煽动我和潘海龙,李五郎哗变当海盗,潘海龙和李五郎愿意听杨玉凤的,要哗变当海盗,我穆额怎么能背叛郑大帅呢,和他们打斗起来了,李五郎已经被我斩了。”
徐七爷说:“我夜里听到打斗声出来看看,见李五郎被杀,穆额,潘海龙在拚杀,所以尽微薄之力平息事端,在场兵士可以证明,哗变不哗变的,七爷实在不知情,不知情。”
潘海龙恨恨的不说话。他们可是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