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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计划虽好,张华轩却是不大感兴趣。这个计划极尽万全,唯一没有考虑到的就是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第二次鸦片战争,他现在搞不清楚英法对他的态度如何,也搞不清楚战争一爆发后走势是否还和历史的走势相同,时间紧迫,当真是非常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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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选将
张华轩面色铁青,摆手断然道:“不成,这个计划耗时耗力耗费大量军资,淮军有钱也经不起这么个折腾法儿。”
他这个理由倒也足够,吴穆身为总参谋长虽不必似丁宝桢那样要时刻关注淮军政务税收,不过大体上淮军的家底如何他还是清楚的。看起来淮安不过十来个府一百多个县不到两千万人口就已经有了堪比清廷大半税赋收入的实力,风光无比,不过在淮军这个吃银怪兽的嘴里,这点银子根本就经不起折腾。严格来说,淮军只能把战斗控制在自己可接受的时间范围之内,不然,就是只能等待破产。
张华轩折腾起了近代化的军队近代化的装备与火器,也得承受完全近代的财政消耗,而他的政府却只是一个地方政府,它没有发行国债的打算和民众基础,也没有在国际上的合作伙伴和深厚的信誉,一旦有什么变故,就只能等着清盘破产。
与西方的财团银行建立联络张华轩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这个时代的西方银行业与国家是捆绑在一起的,中国历史上屡战屡败后,整个国民经济命脉都被列强所把握,借款需得向固定的银行借款,利率高低也由人控制,到得最凄惨时,连关税和矿山都被做了抵押,银行,不过是列强掠国中国财富的一个手段,想在这个时代与西方列强的银行做公平的交易,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被张华轩一言否决,吴穆也是满脸苦笑,到了这会儿他也只得双手一摊,答道:“大帅若是否决此计,那么总参只有再派遣两个镇援兵的计划了。拟先用驻在淮北的第九镇先期进入河南。与第六镇会合稳定阵线,然后新编成的新镇再入河南,三镇会合。以雷霆之势扫平全境。”
他见张华轩面色阴沉,知道这位大帅对这个计划仍然不满意,当下摸摸鼻子,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接着道:“大帅,这么做地缺点当然还是耗时日久,与之前的计划所消耗的人员物力并不减少,好处就是咱们可以彻底稳住中原腹心,并且有相当优势地兵力进入山西关陕,这样一战之后。除了西藏新疆蒙古诸地外,北方算是一战而定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一点可虑。这样一来,淮安与海州等地腹心就算空虚之极了,就算不调新编镇出来。淮安现下也没有编制完全的军镇了,且淮安也没有内镇军,只有少量的内卫留守,如果把新编的一镇兵也调出来,淮安就太空虚了一点。”
张华轩默然摇头,半响过后方道:“淮安地处腹心,四面全是淮军强镇。且放眼南北无有人能危及淮安的安全。倒也不妨。不过新编镇不必调出来,两镇兵只要用的得当。攻打河南足够了。”
他屈指默算,淮军打算短期内编成八镇,一年内编成十到十二个镇,所费极多,现在不过编成的是驻守在扬州沿江一线的第一镇,然后便是庐州的第三镇,现在攻入山东地是第二镇与第四、第五三个镇,攻掠河南的是第六镇,还有便是镇守淮北地第九镇。在编地便是新编第八镇。
满打满算,小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淮军勉强按以前的计划编练成了八镇九万余人地大军,再加上新成立的三个内镇军府,数量不等的内卫部队,讲武堂、水师学堂,淮军现下要供养的是接近十三万人的军队和各级政府部门及其下属机构。北伐战争一起,编练成的淮军各镇迭次被派往各地,新编淮军已经编成了八个镇,除了第八镇外,其余各镇已经形成了战斗力,并且派往战场。
如果把第八镇也调出来,那么淮军的腹地就当真空虚了,除了少数内卫部队,再无任何军事力量可言。再次整编新军地计划,最早也得在北伐告一段落,庞大地军费相应来说削减一些的时候,淮安才能腾出手来,再次招募新兵。
到时候,经历过北伐战争地部队又能分流出一些军官与老兵,以老带新,以精锐带精锐,使得淮军的各镇都可以在编练结束后就有一支雄师的样子,再打上几场,便是无敌雄师!
吴穆适才提及淮安空虚时倒也没有太过担心,淮安毕竟是内陆城市,四周除了海州没有港口城市,而海州有淮军的水师学堂和内镇军防守,南面有第一镇和第三镇,北方全在淮军掌控之中,所以虽然是根本要地,其实倒也不必太过担心,而张华轩当即便下令留下第八镇继续整编,并不打算派上战场,吴穆闻言便是急眼道:“大帅,这样小心打成添油之势。”
“不必怕。”张华轩冷笑道:“吴穆,两个镇的淮军那是何等的力道?枪械足有一万五千以上,还有过千支是一八五五式的后膛枪,还有超过两百门的各型火炮,光是后勤的夫子也有三万多人,除了淮军自己的辎重营外,还有两千多辆大车和一万多匹骡马日夜不停的运送着炮弹、火药、米面、药材,各种物资从淮安每天清晨发出,然后川流不息的运往河南,如此威猛之师,两镇强兵,居然奈何不得胜保这样的蠢才么!”
张华轩越说脸色便越是难看,到得这时,声调更是凌厉,吴穆早就被他训斥的发呆,便是原本在院子内外闲聊的文官武将们也是听到张华轩在房内的咆哮,各人都是立刻噤口不言,不敢再说。
这几年来,张华轩手操淮军的一切权柄,从工商业到政务,再到淮军,皆是由他一手创立,眼前诸人说起来都是豪杰俊彦之士,随便一个,都是清季难得的人才,不过在张华轩面前,都只能俯首躬身,无有一人敢去质疑大帅。
房中吴穆更是脸色发白,张华轩看他一眼,怒气稍解,只道:“淮军耽搁不起,也不能耽搁这么大的战事。想来想去,淮军在河南裹足不前,还是镇将不得力的原故。束手束脚,放不开去打,淮军倚仗的是火器之威,前敌镇将顾忌太多,被敌军缠斗住自然无法狂飙猛进,若是放开手脚大打,凭袁甲三这一点手段,当得何用?”
吴穆此时知道张华轩必有论断,当下俯首,只道:“凭大帅决断,总参别无旁议了。”
“嗯。”
张华轩略一点头,在房中负手转悠一圈,便转身令道:“着令第六镇的镇将解职到徐州来见我,所缺由原第一镇的赵雷补上,再令第八镇的吴长庆即刻入河南,与第六镇会合之后,十天之内,打通到归德和济州的通路,由侧翼护卫住直隶战场。”
吴穆知道原本第六镇的镇将算是完了,淮军分镇之前,吴穆也曾经跟随对方麾下,此时自己荣任总参,而对方怕是只能不荣誉的解甲归田,或是到内镇当一个闲职,几年戎马落个如此下场,虽然自己正是春风得意,却是不免得有兔死狐悲之感。
他并不敢稍做颜色,执笔在速记本上将张华轩的命令记下,正要出门召传令去迅速传答,却听张华轩又道:“中军镇好几千人,徐州这里哪需要如此严密的护卫?好生浪费,我看河南那边敌人打的那么稳,需要有支骑兵在后给他们捣捣乱,况且,捻子也有不少骑兵,万一这些捻匪和清军合流,河南的战局又有糜烂的危险……”
张华轩还在沉吟,吴穆却是吓了一跳,连忙道:“大帅安危可比一省战局要重要的多,中军镇不能调走。”
“谁说全部调走?”张华轩白他一眼,笑道:“留五百人足够了。前后左右全是淮军的地盘,我料胜保不会有这种胆量和气魄派大军来偷袭我,便是来了,他有这么多的骑兵?中军镇被军中同袍叫成样子兵,其实他们战力之强,淮军普通骑兵也不是对手,清兵的骑兵,怕是十个打一个才有机会吧。留五百骑保护我安全足够了,便是有什么不对,总归跑的掉便是了。”
他是一军之主。既然有了决断,吴穆也没有话说。况且他也知道张华轩对中军镇的分析完全正确,中军镇的将士除了身形高大外孔武有力外,格斗与射术马术都是精通,而且人手一支后膛枪,论起战斗力与装备来,放眼天下怕也是无人能及,留几百骑在徐州便是,剩下的三千多骑派到河南,可比派一镇的步兵还要管用,这样一来,河南的战局就算有了根本性的转机了。
他心中对张华轩的安排甚是敬服,当下心中一宽,便是笑问道:“大帅,那派杨英明去领兵么?”
张华轩冷然摇头,只道:“杨英明一副军痞样,在我身边做个侍卫头子也还罢了,单独带兵打这种仗,他不成。”
他仰头思索一番,突然笑道:“叫苗以德在他麾下找个干练点的人才罢了。我想来想去,现在手头的要么职位太高,要么就是你们这些参谋,合适的军官竟是没有,没奈何,看看内卫里有没有合适的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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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幕僚
吴穆心头一凛,张华轩说的轻松,其实内卫向来就是搞肃反的,屠刀之下常常灭人满门,内卫中身居高位者,都是心如铁石之辈杀人如麻之辈,若不然,也不能在内卫中得到升迁。虽然内卫已经被分割过,不过职能从来没有改变过,看来这一次河南的抵抗让张华轩分外恼怒,派出内卫的人为主帅,河南的百姓是要遭殃了。
他却是一声也不敢吭,匆忙答了下来,便即出门。
先是到了苗以德身边,低声将张华轩的吩咐告诉这个内卫将军,看到对方神色一征,匆忙赶入张华轩房中时,吴穆摇头苦笑。
淮军上下,对张华轩能提出建议的人都没有几个,更不要说是去反驳张华轩的成命了。便是放眼整个淮安治下,能与张华轩对答从容,甚至激越辩白的人,怕也是寥寥无已了。
吴穆是淮军中的后起之秀,虽然是张华轩一手提拔,不过并不代表他就认同张华轩的一切做法,这一次他虽然敬服张华轩在河南军务上的果决,却对张华轩派遣内卫将军统兵的事颇不以为然,当下暗叹口气,却也是苦无办法。
他正要去处理张华轩交办下来的军务,却见一群文职幕僚围拢过来,其中一个瘦高青年冲着吴穆满不客气的问道:“吴总参,大帅忙完了没有?”
这些幕僚都是挂职在政务处或是军务处,直接大佬是张华轩,间接大佬是阎敬铭和丁宝桢,因为与张华轩接触较多,平素里都是眼高于顶模样,对吴穆这样纯粹的军汉,自然都不大客气。
吴穆倒也并不在意,这些幕僚虽然一个个脾气古怪。论起实际的做事能力来倒都是掐尖的好手,他亲眼所见,张华轩交办事情由这些人分头执行起来比淮军的速度只快不慢,而且虑事周全,并不蛮干。他平素也是奇怪,却也不知道大帅在哪里寻得这些天南地北活宝也似的人物,虽然这些人来的时间有长有短,性格脾气却都是千奇百怪。绝没有晚清时士大夫的那种深沉暮气,如此一来,淮军大帅地幕僚团倒也是军中一景,令人口口相传,赞叹不已。
他也知道这些人多半是举人甚至进士出身,在原籍时也都是掐尖儿的名人俊杰,最大的左宗棠人近中年,脾气也是最为暴烈,一言不合就要和人挥拳动手,也亏他一个举人。竟是一点儿斯文不讲。
除了左宗棠之外,便是现下说话的这弱冠青年最为难缠,人是精瘦模样,脾气也甚是火爆,在张华轩新招的幕僚之中此人最是年青,功名却已经是举人。而且著有文集诗集,也是极有名的一个清流人物。
当下也不敢怠慢,也不行军礼,只是向着对方一抱拳。微笑道:“先生不必着急,大帅已经吩咐了军务……”
他顿了一顿,灵机一动。又笑道:“现下也没有什么事了,诸位有什么紧急公务,只管去便是了。”
眼前诸多幕僚都是张会轩亲信,甚至不少在军令部挂名的幕僚连丁宝桢也无法统御,此时张华轩处理公务,丁宝桢也自去辟一间静室处理军令部的机要公务,诸多事情都需要这些幕僚中转下达执行。适才张华轩召见吴穆一人耽搁半天。众人不知道是与他商议河南战局大事,不免得有些怨气。
听得吴穆说地客气。问话的瘦弱青年也不为已甚,也冲着吴穆抱一抱拳,便即向着自己的同僚们略一点头,自己先昂首向着张华轩所在的公厅而去。
他怀中腋下都抱着厚厚的文书,想必是有不少公务等着张华轩批示。旁人见他如此,也都有样学样,随着他一并进去。
这些文职幕僚其实是张华轩日后为准备将来的文官班底而准备的,他手下的人才虽然有一些,而且不少人都在他的麾下从政多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