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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服。
这事情说起来简单,就是一个移魂夺舍。原本的死鬼张华轩寿数已经到了尽头,合该丢了这条小命,怎知道一百多年后也有一个人出了意外,魂魄飘飘荡荡,竟是穿越时空,到了一百多年前咸丰年间,移到了张华轩大少身上。
那人原本是后世一个青年官员,年轻虽轻,却已经位高权重,原本出身贫民,凭着自身努力做到高官,杀伐决断爽快凌厉,做的更是检察反贪,得罪的人委实不少,那些对头们奈何他不得,索性请了杀手暗杀,将一个春风得意手段高明的官员,用非常手段除去。
如此这般移魂转生,际遇之奇却是常人难以想象,所以张华轩虽然在伤寒过后足足闹腾一个多月才接受现实,张府里从上到下,只当他是痰迷心窍一时走失了魂魄,等张华轩自己清醒过来,阖府上下也没有人觉得反常。
倒是他打的一手好算盘,算起账来更是常人难及,却也是前世带来的本事,当年学习的是财会专业,虽有电脑,却一样学习了算盘,至于盘账,更是常人难及,一个负责反贪的官员若不会查账,那可真是笑话了。
原本的张府大少并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才能,张华轩如此行事,倒教府中不少人觉得奇怪,张老爷子也来询问过几次,张华轩扯一个淡,只说以前觉得好玩学过,一直没用,虽然这话不尽不实,不过张府是经商发的家,儿子变的如此厉害,老爷子只觉得交班有望,张府必定还能发扬光大,欢喜之余,却也不去深究了。
张华轩疯了一个多月,他刚转生的时候,举目无亲,旁边就算有人,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隔阂与距离,举目四顾,一切用度器具都如同是旧画册一样,张府就算是富豪之家,生活享乐也不能和后世相比,那种冷到了骨子里的孤独感差点要了他的命,好在张华轩前世时自小也是个孤儿,性格坚强沉毅,总算被他挺了过来。
精神恢复之后,张华轩又设法搞清楚了身处的年代,知道是咸丰年间,心思却是动了起来。
若是在康乾年间也还罢了,清朝政治还算清明,军队也有战斗力,政府行政各方各面都控制的极严,自己要是有所举措,怕是只能弄个凌迟处死。
在大清,造反是要挨千刀的!
此时是咸丰初年,以张华轩的历史水准,知道刚刚打到湖南的太平军不久就要攻克武汉,一呼百应,人数涨到五十万人以上,然后沿江而上,攻克了南京,接着派李开芳和林凤祥带兵北伐,一直攻到通州,京师震动,咸丰帝几乎要迁都逃到热河以避。
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虽然在攻下南京后就严重变质,却是将清朝搅了个七零八落,原本是满人执掌天下,汉人只能打下手,太平天国起义后,一帮所谓的中兴名臣全是汉人,曾国藩若是想当皇帝,十有八九能够成功。可惜此人儒臣出身,名教束缚住了此人手脚,最终又让清朝苟延残喘了几十年。
而也正是这个清朝,在十几年前,已经被英国人狠狠教训了顿,再过八年,英国人和法国人将要联起手来,再次把大清国打的满地找牙,有万园之园之称的圆明园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无数中华民族自古以来的瑰宝被欧洲强盗抢回了老家,百多年后,仍然存放在别人家的博物馆里!
再往后,甲午海战,中国被千年前的学生痛揍了一顿,八国联军,四万万人一人赔人家一两银子的战争费,再往后,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更是迎来了东瀛小日本十几年的大举入侵,付出了以三千万军民死伤的代价,才把入侵的豺狼赶走。
造成这一切苦难的根源,就是颟顸无能的大清政府!
宁赠友邦,不予家奴!
一个外来的异族政权,两百年执政,唯一考虑的就是稳固政权,打压汉人精英,奴化教育,以科举绝人智,以八股束人魂,用文字狱吓破人胆,拒绝一切进步,百多万人的异族统治中国,*的就是奴化教育和高压政策,在这样一个朝廷的统治下,以汉人的聪明才智,居然在两百年内全无进步,整个中国如同一潭死水,一切的一切,均拜这样一个腐败政权所赐。
张华轩每每想到这里,都只觉一股热血冲到头顶,再难抑制!
最初的日子里,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到了咸丰年间,到后来索性不再想了,想的就是如何做一番事业,如何能在自己的手里,改变中国积贫积弱的命运!
哪怕是最终失败又如何?反正也死过一次,老天爷把自己弄到这里来,总不会真的教自己做一个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富家少爷!
第一卷 崭露头角(1)
张华轩刚清醒不久时,就开始盘查张府的财富,却也被张家的财力所惊。盐场二十八处,丝厂一个,遍布淮安、扬州、南京的十一个当号铺子,土地三千多亩,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张家入股的生意,一年的股息也不在少数。
他粗略一算,张家的总资产当在二百万上下,这还是商业上的固定资产,淮安府的这个大宅不说,扬州府、南京城,一样都有宅院,这些除外,还有收藏的古董字画,金银首饰和玉器,随便算算,怕不又得加几十万家产上去。
这些,按购买力来计算,在一百多年后,也算是亿万富翁那一级的,而就是这么一个大富翁,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住在淮安府的一个小巷子里,在史书上默默无名,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不仅是张府,就算是整个扬、淮一带的盐商富户,也根本没有留于史书的。纵观清史,对扬州和淮阴一带的盐商富户,只留下几个奢侈的故事,以做谈资罢了。
张华轩很爱看书,记得当年看一些清人笔记,乾嘉年间,有一个淮安盐商到镇江拜佛,一次用了万两黄金做金箔,除了贴佛身之外,剩下的全部迎风而洒,一时间漫山遍野金光闪闪,淮、扬一带盐商之富,由此可见一斑。
这样一大笔财富,不善加利用,最后也只能落个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要是让张华轩拿来做起事的基础,却是正合其用,最好不过!
“张得利,我吩咐你拿的东西呢?”
张华轩已经回过神来,挥挥手把那些小妖精赶走。大丈夫不可为色所迷,女人什么时候都能有,做正事的时候,却万万不可耽于女色。
张得利正觉得别扭,诺大的书房内外,只有他和几个小厮伺候,少爷刚刚意动情迷,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甚是难受。
听到张华轩一问,张得利立刻将取来的账簿取出,送到张华轩的案前。
“唔,这是最后一批了。”
张华轩略略一翻,就知道账目没有什么不对。看来自己这几天大张旗鼓查账,下头的那些掌柜朝奉们已经听到风声,直接把没有任何问题的账簿送了过来。
只是凭张华轩的经验,眼前这账簿说不上是墨迹未干,确也明显是仓促之间赶出来的,绝不是正经货色。
他淡淡一笑,也不追究此事。反正今天训话的风声也会很快传出去,只要智商比猪高那么一点,就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少爷如此莫测高深的表情,最近经常出现,张得利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噗通、噗通”乱跳,对这个突然变的如此厉害,眼神凌厉断事果断的大少爷,张管事是确实打心眼里害怕了。
不但是他,就算是张华轩身边伺候的通房丫鬟们,小厮们、粗使婆子、普通仆役,短短日子,在大少爷身边伺候的几十号人,都觉着少爷已经与以前明显判若两人,虽然谈吐说话越来越谦和,见人总带三分笑,不过由上到下唯一的感觉,就是觉得少爷的性子变了,让人亲近之余,更加害怕,至于害怕什么,却是没有人知道。
张华轩将手中账簿合上,以指叩桌,沉吟片刻,向着张得利笑问道:“得利,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
他也算久谙官场的老手,对身边的下人当然不能推诚以对,不过也不必老正颜厉色,心腹,自然有心腹的待遇。张华轩以前没有心腹,却不妨碍他培养自己的心腹。
而培养心腹的手腕之一,就是让这些眼前人多做一些事,特别是看起来有些小小隐秘的事,除此之外,在平时对答问话的时候,不妨和颜悦色,偶尔奖赏,甚至是闲谈家常,这些小小手段,就可以让下智的人以为自己对他们推心置腹,然后会竭力报效。
张得利倒也不愧是府里老太爷使出来的管事,一眼看上去就精明强干,张华轩一问,他就立刻答道:“两件事,第一件是打听捐官的事儿。少爷吩咐之后,我立刻就去衙门口打听,听府衙里的老夫子说,捐纳有官道有私路,走明面,一个知县就三百两,不过眼下大清候补的官儿少说也有三五万人,到户部缴了银子后,拿了引单,再走私人的门子给钱,下等缺份,三千到五千不等,上等县,六千两到一万不等,再往上,知府是知府的价码,道台是道台的价码,丝毫不乱。就拿天津盐茶道来说,这个缺,少说也得十万两银子,还得是托对了人!”
张华轩神色不动,手中折扇轻摇,又问道:“不需实缺,只要个道台顶子,怎么说?”
张得利赔笑道:“一个青精石顶子值得什么?咱家老爷,那可是捐的正二品的珊瑚顶子,少爷要捐,不妨捐个三品或是从三品布政使,反正不指着排班候补,图个光鲜好看,只要不超过老爷子就是了。”
大清朝自从康熙年三藩反了,为弥补军费不足首开捐纳,公开卖官,开始时尚且算是严格,卖的官儿不多,捐官也不能和进士同班而站,到了现在,捐纳的官已经远远超过了正途出身,以前的规矩是讲不得了。不过捐官想直接做一省的方面大员,仍是绝无可能。
见张华轩不置可否,张得利知道自己多话,急忙又道:“少爷吩咐打听的人和书,都打听到了。”
“哦?”
一直悠闲自若的张华轩立刻将手中折扇一收,目光炯炯看向张得利,问道:“快些说!”
“是,听人说,魏源魏老爷已经到了高邮当知州,您说的那本啥子书……”
张得利挠挠头,将手一拍,笑道:“对了,叫海国图志,听人说整整一百卷,前年刚刚成书,魏老爷著书很多,很多大人老爷听说他写成了书,都让人抄写了看,听人说内容新鲜,把天下万国的新鲜事都记了下来,可真是了不得。”
他也搞不懂少爷关注这个倒霉州官做什么,打听的时候,听说这魏源只是个穷酸书生出身,一把年纪才考中了进士,先在兴化当知县,好不容易才升到高邮做知州,政务不管,同僚不应酬,府衙的师爷一提起魏源,都是摇头。
只是这些话,却也没有必要向少爷一一说清楚。做下人的,不能太多话的原则,张管事还是清楚的。
第一卷 崭露头角(2)
“好!”
张华轩精神一振,眼眉一挑,吩咐道:“你立刻带人,去高邮把书稿抄下来,记住,一个字也不准错!”
张得利精神一振,虽然搞不懂大少爷究竟做的什么文章,不过一桩桩差事交办下来,凭着刚刚大少爷对那些朝奉的手笔,也准定不会亏待了自己。
肚里正在欢喜,张华轩就又吩咐道:“不单单是《海国图志》这一本,魏老爷还有什么著述,都给我抄了来,多雇人手,不要怕烦劳,不要怕花钱,把这事好生办好了,晓得么?”
“晓得!”张得利精神抖擞答道。
张华轩展颜一笑,手中折扇“啪”一声一展,刚要再吩咐两句,看到门外有个小厮伸头探脑,就将到了嘴边的话头一收,吩咐道:“少爷手里将来要有得用的人,张得利,好生去做,去吧!”
张得利又连声应承着,晓得少爷还有别的事,于是把身子面对着少爷,屁股向后,慢慢退了出去,到了门前石阶上脚底一滑,差点一个打跌。
张华轩看的直摇头,这什么规矩,张府一个普通的盐商家庭,都这么能摆谱,仆人不能让主人瞧见自己个的屁股蛋子,这要换了皇宫还了得?
看到张得利半退着出了房门,转身离去,张华轩向外朗声道:“五常,进来。”
“是勒,大少爷。”
刚刚还在门外头探头探脑的青衣小厮闻声而动,极麻溜的进了房,在青砖地上给张华轩单膝跪下请了个安,这才又麻利的站起来,垂着手低着头伺候。
张华轩很不喜欢眼前这一套礼节,不过却很喜欢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任何事情,只要用心才能做到极致,眼前这个青衣小厮虽然身份下贱,全身上下就好像是一个陀螺,转起来就叫人眼花缭乱,再看眼神,怎么看都有一股机灵劲,不由得人不喜欢。
能在张府老太爷跟前伺候的,没这股机灵劲,还真是不成。
张华轩和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