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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久居上位,其实已经威权日重,虽然与眼前众幕僚私交甚好,其实众人只是表面上与他嘻嘻哈哈,一旦有正事相商,俱是凛然听令的多。更何况他语气加重特别强调?
当下几人中尽有不服气的,却都是凛然称是,并不敢违拗。手机
眼见众人答应,张华轩却也不为已甚。当下爽郎一笑,向着诸人道:“诸位都是读书人,我虽然不是,却也没有不看重读书人地意思,不过天下事却也不尽由着读书人去做,前朝朱重八。
本朝开国诸帝,岂又是读书人?哈哈!”
张华轩只管“哈哈”一笑。只是他的话太过暧昧,居然直接拿着前朝皇帝与本朝的开国诸帝来自比,沈葆原本在此之前与他就谦恭下士一事聊过,自觉了解张华轩并无野心异志,到得此时。却又被他这一席话说的心惊肉跳。
他用警惕和探询的眼神看向张华轩,却只见对方行若无事,刚刚听起来大逆不道的语言竟好像是别人口中所说一般。
沈葆摇头叹气。只得暂且将此事放下。只是一边听张华轩与胡雪岩寒暄,一边却是暗地里想:“要是张玄著果然起兵造反,我却是该当如何?”
他并不是一介腐儒,出于儒家地习惯性思维和做法,当然希望张华轩是一个纯臣,不过眼看张华轩这里越做越强,实力越做越大,沈葆不是蠢人,当然看的出来张华轩手中的实力其实并不如朝廷所看到的那般只有一支淮军,事实上淮安这里培训地民兵的装备已经有不少火枪,甚至还有几门火炮,只要张华轩振臂一呼,随时都能拉起一支超过十万人的大军。而淮军的战斗力更加不必说了,太平军拿江南和江北大营没有办法,不过沈葆却是清楚的知道,只要张华轩下定决心,三个月内,就能把江南附近所有的清军武装力量荡平干净,连一点渣也不会留下。而得到江南和安徽浙江等膏润之地,又掐住了清江浦地漕运中心,清廷等于是被拦腰斩断,只凭北方与西北诸省的财力物力,根本就无力反扑,张华轩稳扎稳打,五年之内就能夺取天下。手机
除了这些,他还有平时笼络来地大批读书人和士绅官员的人心,还有宿州百姓的拥戴,等淮安这里再实行减租减息,原本就得了张华轩不少好处的淮安一府十余州县,再加上宿州、海州等地实际上掌握在张华轩手中,这几地加起来生民数百万,又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有如此地利,再加上人和,再加上淮军地战斗力,还别提淮安已经开始的工业化,这在别人眼里不算什么,在沈葆眼里,这却是能使淮安一地在将来足以挑战大清全国的物力与财力保障!
他不想还好,一想之下,只觉得背上若千百万根芒刺在背,扎地他分外难受。其实不仅是他,就是刚刚投入张华轩幕府的翁同书也是面露沉思之色,而薛福成面色如常,在张华轩与胡雪岩寒暄之时还时不时的插话进去,丁宝咬着牙微笑,也不知道是在计较张华轩适才说读书人的话,还是别有所思?
沈葆想的头疼,只
己脑子嗡嗡做响,一时之间满脑子全是一个疑问:“当真谋反,又确实有得国之力,我当如何?”
这个答案他一时半会当然寻不出来,其实这淮军集团里的读书人全是张华轩千辛万苦搜罗来的,俱是后来史书上有名的治世能臣干吏,哪一个不是忧心国事,放眼看世界的人杰?
大清暮气深沉天下失望,若是不然凭洪秀全一个落弟秀才带着一帮愚昧的农民如何能搅动整个南中国,而且有不少才智杰出之士相助,还需得花费十余年时间才把这一场大起义给平息下去?洪秀全尚且如此,若是手腕更强,实力也更加强悍的张华轩也举兵北上,事情的结果当会如何,任是谁心里都明白清亮。
只是众人虽然明白,却是没有人肯事先捅破这一层窗户纸。毕竟张华轩现在深得朝廷信任,手伸的不长,地盘占的不大,朝中大佬们放心的紧,身在局中的人心里清亮,却也是没法言说。毕竟,张华轩现在着手办的每一件事,都是让国家更加富裕强大,都是有利生民的善行善举,若是不然,就丁宝、阎敬铭与沈葆等人哪一个不是品性高洁的人物,就这么着跟在张华轩鞍前马后的效力着?
而事实如此,这些儒臣自小受到的教育又是另一码子事,这两股子劲儿在他们脑子里钻来钻去,除了脑子嗡嗡乱成一团外,倒也当真是寻不出什么别的高明结果来了。
张华轩一句话算是报了沈葆下午试探的仇,心里份外得意。只是他也知道事情需急不得,瞥一眼脸色苍白的沈葆,张华轩暗地一笑,却是向着胡雪岩诚挚道:“雪岩兄,我知道你在浙江的批发生意做的不错,不过若是当真留在我这里,却是有更大的生发。我这里读书人多,当兵吃粮的老粗多,若是经商人才,其实手头只有一些听吩咐的朝奉,没有能独当一面的人才。我这里工厂、棉田、丝厂、铺子,加起来林林总总不少的产业,其实除了工厂与棉田是为了淮军兴办的产业,又有股东合本做大了外,其余生意总是不尽如人意,若是雪岩兄肯助我一臂之力,除了厂子与棉田还是归营务处管不能放给私人,其余诸多生意都可以交给雪岩兄来料理。而且除了旧有一切外,等稍有盈余可以扩大股本投入。”
说到这里,张华轩稍顿一顿,向着胡雪盐笑问道:“工厂当然是薄利多销,这两年为了多销,然后多购机器,多买钞锭,所以利润倒不是很大。如果我给雪岩你四十万的股本,你用来做什么生意最为赚钱?”
这等于是正式的考较了,张华轩的工厂因为是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可以说整个淮安的发展与壮大,还有他的反清事业若是想当真有所成就,就非得把这些重要的工业产业抓在手中不可。而且工厂也确实在早期不以盈利为主,而是为了扩大规模和抢占市场,采用薄利多销的经营策略,所以想用工厂的收入来维持扩大淮军,确实有些让张华轩舍不得。倒是煤矿与铁矿到明年就会大有盈余,管理的好,费用成本低,而清朝的煤铁原本就是开采的少,供不应求,徐州的矿业顺利,使得他能再腾出手来,做一些赚钱的产业,使得这两年手里一直紧张的情况能稍微缓解一下。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既然已经拥有了两个天才的造枪技师,再更大一步的扩大兵工厂的生产规模,聘请更多的洋技师与工人,等到他的后膛枪生产规模能维持一支十万人规模的军队。而这一切,第一需要时间,第二需要金钱。
既然有胡雪岩这样的商业奇才,年后资金缺口又有一部份盈余,不拿出来让这胡雪岩去折腾一下,倒也对不起他了。
胡雪岩自然也知道张华轩的用意,若是十年之后的胡雪岩自然对张华轩的建议不屑一顾。历史上他在王有龄的支持下,先垄断了浙江清军的军需买断,然后开办钱庄谋利,这几则哪一条都是赚大钱的买卖,他自己也是资金充足,更不需假手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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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生财之道
现在的胡雪岩其实还是在张华轩的支持下搞一些转手工厂原本就是本着薄利多销的原则,利润空间并不是很大,如胡雪岩那样大手笔的批发生意,看起来宣宣赫赫,其实赚钱倒不是多。
此时张华轩盘口一开,胡雪岩天生的精明,如何能不明白其中的关节道理?当下皱眉苦思,不过一柱香功夫,便向着张华轩笑道:“依着大人所说,雪岩心里大概有了筹划。想来是因为工厂利润不高,而且淮军要用钱,咱们这火器局要用钱,扩建工厂也要钱,所以多弄点赚钱的买卖在手也好周转,可是?”
张华轩含笑点头,却是看着猴儿一样精灵的胡雪岩不言声。
胡雪岩也不理会,只又开口笑道:“说起生意来,若论利润之高,自然是倒卖鸦片了。”
一言既出,旁人还未出声,沈葆已经是面色铁青,丁宝更是发声斥责道:“胡说,胡闹!”
“自然是胡说,却不是胡闹。”胡雪岩神色不变,继续侃侃而言道:“大人只是问我哪种生意最好赚钱,我自然也要如实回禀。不过淮安与宿州等地的鸦片厘金收到了三成以上,平时还有不少规费,大人现在手头还算宽裕,只怕在鸦片贩子手里也收到了不少吧?如此重税,治下鸦片价格自然暴涨,收入增加,也使得不少瘾君子无钱继续购买鸦片,算是大人的善政了。”
这一番话虽然是恭维,其实也是指明张华轩也在鸦片生意中牟取利益,因为说的是事实。刚刚还暴跳如雷的丁宝铁青着脸不再出声,其余诸人也大多觉得难堪,因而扭过头去,不再出声。
张华轩却是一丝着恼地神情也看不到,只是淡淡一笑,向着胡雪岩道:“雪岩说的不错。去年一年,咱们光是从鸦片这一块,在淮安、扬州、海州、宿州一带,收取的厘金就足有十几万银子。这还是咱们苏北吸鸦片的人不多。要是放在两江和两广,只怕这厘金还得多收十倍以上。收入虽多,只是确实如雪岩所说,只是要寓禁于征之中,所以这鸦片收入,可以忽略不计。”
胡雪岩适才如此说话。也是有点试探张华轩底线,顺便看看眼前这个刚过弱冠之年的年轻上位者的度量到底有多大。会不会与自己反脸相向,如果对方当真暴跳,他倒是还有把握把局面扳回来,而越是对方仍然如此冷静,在冷静中地回答却又隐约有警告之意时。这种平淡的回答与做法,却是令得他额头冒汗,自觉太过孟浪。
对方是谁?年过弱冠便手绾兵权。扫平淮北苏北数十州县,击败过北伐太平军,让张乐行等巨寇大盗无计可施只能避其锋芒,年纪轻轻就有无数荣加身,已经是按察使加兵部侍郎,加太子少保的国之重臣!
他自觉刚刚自己太过轻率,也是因为张华轩的态度一直很是和蔼,并没有那种上位者地倨傲与冷漠,这就使得胡雪岩产生了一种错觉,误以为张华轩的好说话是软弱可欺,谁知道对方不过寥寥数语,就使得他如坐针毡。
当下再也不敢胡说八道,同时也坐正身体,然后向着张华轩正色道:“其实若是本金足够,开办钱庄,然后借本生利,这种生意利润最大也最合算,不过我看大人似乎并无此打算,还让山西人的钱庄进了淮安,这一条便也行不得。如此看来,竟不如军需生意赚钱。
江南与江北几处大营,加上江南与淮南驻军足过十万,所需军需粮草药物等物甚多,大人的淮军咱们自己着手,倒是不必想这一条了。”
“不错,这算是一条发财捷径。”张华轩点头赞许。想这胡雪岩发家之初,就是因为王有龄做了浙抚,所办军需都由这胡某人着手,这才捞到了第一桶金。而此时并不存在这样的先决条件,这胡某人还是能看出来这一点,这显然是算是生意人的嗅觉灵敏,知道哪一桩生意在当下地条件下最为赚钱。
江南与江北两处大营,再加上清朝在江南淮南各地的驻军确实超过了十万人,这些清兵人吃马嚼地所用甚多,打仗不行,军需却是一点不能耽搁的。随手一算,就知道当用多少,其间利润又有多大。
张华轩略一沉吟,便向着胡雪岩笑道:“军粮诸务,自有人家的营务粮台办理,这里面关节很多,这一潭水太深,不是咱们能介入的。倒是煤铁两项,现在各地军兴,这些东西所需极大,而朝廷那些龌龊官儿我清楚的很,手伸老长要好处是他们
兴办实业,踏踏实实地做一些事出来,却不是他们所们的徐州诸矿出产很多,浪费少,成本低,虽然现在海运尚未成功,运输成本还并不低,就这也比普通地矿的价格要低廉的多,而且利润尚算不小。既然雪岩兄有见识如此,就委雪岩为淮军的营务帮办,专责料理这些事。”
这已经算是把淮军的能源买卖给了胡雪岩去专理,徐州那边矿藏丰富,又多是容易开矿的浅层矿脉,清朝的矿业落后之极,张华轩聘请了欧洲技师,使用最新式的开挖办法,又修筑兴建了道路,几处煤矿与铁矿的产量都是极高,自己用的只是极小的一部分,而大部分都可以用来出售周转。
这种出售原材料的生意等于是无本而万利,张华轩手里把着这个肥差已经很久,谁知道倒最后任何人都没有给,却是给了胡雪岩这个浙商。
诸幕僚心中不悦,却是对张华轩的用人也无法指责,眼看天色渐晚,这里说生意还说个没完,各人意兴萧索,便索性一个个当先告辞,便是王有龄与胡雪岩交情非同一般,眼看他眉飞色舞,与张华轩就差计较每一个铜板的利润了,这一副嘴脸看起来也确实讨厌的很,所以丁宝与薛福成两人先行告辞,然后翁同书与沈葆一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