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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这支小小的队伍遇到了几十名少林弟子,有僧也有俗,其中好些高鼻深目的外国人,所有人都用满怀兴趣的眼神看着少女身边的大狗和宕冥怀里的少女,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开口询问——宕冥注意到,迎面走来的这些人,第一眼看见少女时,大都像感觉到了危险似的,立刻反射性的向后退了一步。少数没往后退的,看上去都拥有不俗的功力,但身体仍会出现痉挛似的反应,短暂而明显。
这种现象反复出现多次后,宕冥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谢姑娘,为什么从对面过来的人看见你,都会往后退上一步,那是什么意思?”
走在前面的少女身体一僵,头也不回的答道:“那是他们在向我表示敬意。我是无常师父的亲传弟子,在寺里的辈份可是很高的。”
“是吗?”宕冥还是觉得无法释疑,“可是有些人又没有后退,而是把身子一缩,看上去就像是要躲人家打的样子,那也是一种敬意的表示吗?”
“哦呵呵呵呵呵!”谢晴空突然发出了高昂的笑声,把对面走来的几个人吓得立刻掉头逃跑。她转过头来盯着宕冥,一字一句的答道:“你说的没错,那正是最大最高的敬意呀!”
从谢晴空英气勃勃的眉目中迸放出一股凛冽的气势,使她的表情看上去像是一柄出鞘的宝剑,美丽中蕴藏着不容侵犯的无情锋芒。
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宕冥心中若有所悟,自己的问题似乎勾起了少女的某些心事,又怕被他觑破,才会摆出这种拒绝他人接近的姿态。
“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直肠子的宕冥想到什么说什么,全然不知这句话会对少女造成多大冲击。
谢晴空眼中煞气大盛,但仍难掩内心的惊惧:“你这家伙,居然敢窥探我的思想!”
“窥探思想?你是指他心通么?我哪有这么大的神通。”
瞥见少女指尖绽开了一朵朵电火花,宕冥马上警觉地向后退。
“姑娘你冷静一点,我并不知道你有什么秘密,只是你刚才的表现让我觉得你似乎想掩饰什么。”
谢晴空深深地呼吸以镇定自己,指缝间流动的电弧也收了回去,晴朗的眼眸浮起了自嘲的阴影。
“想不到我也做了一回欲盖弥彰的蠢人。”她一面说着一面凝视着宕冥,表情渐渐放松,但在最后仍不甘心地咕哝了一句:“野人的直觉果然比较灵敏。”
少女的声音虽轻,宕冥仍然听得一清二楚。就在他为对方的评语感到不满的同时,一股强烈的笑意也在往上翻涌,二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奇怪感觉。酸酸胀胀的搁在心里,教人好不难受。
难道这就是书上形容的“哭笑不得”的感觉吗?
宕冥扭动着身体,想驱散这种扭曲的情绪。他现在觉得,话说得太快真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倘若少女不相信他的解释,一场无谓的争斗在所难免。
想到导致这场小冲突的原因,宕冥不由念了几句经文反省自勉:“节身慎言,守摄其心,舍恚行道,忍辱最强。”
已经转过身去的谢晴空突然又回头看着他,“你错了,忍辱是最懦弱也是最无能的行为。要让任何人都不敢侮辱你,有实力的人才是最强的!”她斩钉截铁的说道。
谢晴空视线向下落入宕冥怀里,看着天娜的睡脸,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力量的话,你再怎么慎言忍辱,也保护不了任何人。”
这一句话,堵死了宕冥的嘴。他想到在布达拉宫的时候,如果自己没有出手,恐怕天娜早就被那些年轻喇嘛杀死了。亲身的经历,让宕冥的信念有些动摇了。他思索着谢晴空的话,默默地走在后面。少女则恢复了开朗的模样,又开始边走边和白獒逗着玩了。
重新上路后,谢晴空领着宕冥一会儿前进、一会儿转弯,尽量选择僻静的道路曲折穿行,遇见人的机会果然少了,四周花木渐繁,一缕缕如银似水的月光洒下来,却早被蓊蓊郁郁的枝叶筛碎了,把地面映得斑驳陆离,道路隐掩在婆娑树影之中。如果没有少女的指引,从没有过园林探险经验的宕冥很可能在园中不停打转,找不到出路。不过,谢晴空这个向导实在不怎么负责任,她只顾着和白獒奔跑耍乐,常常是宕冥眨个眼,前面就看不到人了,道路似乎也到了尽头,这时他就得支起耳朵,仔细捕捉那一人一狗的声音,不然很容易迷失方向。
这种情况反复上演了几次,宕冥索性只用耳朵去引导自己的脚步,而把其余的感官用来欣赏四周他从未见过的美丽景色——如伞如盖布连成阵的树木,暗香四溢的鲜花芳草,连脚下柔软的泥土也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他贪婪的把湿润、清凉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吸入肺里,感到无比的享受,整个人渐渐陶醉其中。
忽然间,宕冥感到四周的光线亮了起来,少女和狗的足音与嬉闹声也静寂了,连忙收束心神,抬眼望去。
前方是一个小小的水潭,水中倒映着一轮明月,岸边秀竹青青,一条小径九曲盘旋,不知通往何处,清雅中带着几分迷离,更添尘外幽趣。
在小潭的对面,矗立着一块巨石,形状酷似一头站在潭边伸鼻豪饮甘泉的白象,象背上盘膝端坐一僧,面容清瞿,颔下生着五柳长须,正望着谢晴空微笑。
“弟子谢晴空,参见方丈。”
少女恭恭敬敬的向石上老僧施了一礼,直起身来,回头瞥了宕冥一眼。却见那大呆子在贪看竹姿,竟没注意到自己这个方向的情况。二话没说,她反手弹射出一道电芒,打在宕冥膝盖上。
宕冥只觉膝上一麻,几乎就要跪倒,还幸他内功精深,反应迅速,否则就要出个大丑。
见自己的偷袭居然没能把宕冥放倒,谢晴空眉梢跳了一下,猛地低声喝道:“快给方丈大师磕头!”宕冥吓了一跳,转眼望见石上老僧,气度非凡,连忙把刚挺直的膝盖往下压低。不想那僧人把手一摆,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了他的身体,顺势把人拉到了石头跟前。
“罢了,我们少林寺不兴对人叩头。”
听对方这么一说,宕冥愣了愣,目光瞥向身旁的少女。谢晴空也在看着他,还用口型骂道:“大呆子!”
“晴空,你不要调皮了。”那老僧轻轻呵斥了一声,转向宕冥,合掌自介道:“老衲无相,是本寺的方丈。”
宕冥慌忙回礼,但抱着天娜不好行大礼,他只得竖起单掌鞠了一躬。
“晚辈宕冥,参见方丈大师。”
谢晴空等两人见过礼后,接口道:“方丈师叔,我师父想借您的止心水院安置他们两人。”
“喔,这个女孩便是奥罗帝国的小公主吗?”无相的语气显出他对情况十分了解。开始仔细打量天娜。
宕冥忽然觉得有些不安。这位无相大师端详天娜的目光中无悲无喜、无厌无憎,如同他身旁的潭水一般平静无漪,却是深不可测,静谧中蕴藏着无穷的吸引力。令宕冥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天娜被他盯得久了,灵魂就会被吸走一样。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臂,抱着天娜往后退了一步。
“你后退个什么劲?”谢晴空柳眉倒竖,喝道:“方丈师叔在给这孩子做检查啊!”
宕冥闻言脸皮一阵发烧——真是的,自己怎么变得越来越不相信人了!
无相淡淡地说了一句:“无妨,已经检查完了。”解了宕冥的尴尬,又盯着他的脸道:“你很好,你们可以留下来。”
此言一出,宕冥还没什么表示,谢晴空反倒先松了一口气。宕冥奇怪地看着她,却被狠狠地瞪了回来。
无相对两个小辈的暗战视而不见,指潭水对宕冥说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把那女孩放下去吧。”
宕冥看了看那深不见底的幽潭,又瞧了瞧怀里的天娜,再望了望面无表情的无相,不知所措的眨巴着眼睛,没有任何动作。
“你还不照方丈的话去做!”谢晴空比他还着急。
“那个……请问方丈大师,我可不可以和她一起下去?”
无相没有反应,谢晴空露出了快要被气昏的表情,低吼道:“你跟下去干什么?又不是你需要接受治疗!”
“可是……我怕天娜呛着水……”
听到这句话,谢晴空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她猛地举起被大块装甲板和金属管线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巨大左手,抓住宕冥整个后脑,用力地把他身体扳得弯下去,鼻子几乎触到潭水,忍无可忍地大叫道:“你这个不长眼的大呆子,仔细看看潭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本来还想挣扎的宕冥,在听到少女的叫声后,定睛朝潭水望去,这才发现这一池清净澄澈,平滑如镜的物质,根本不是水或其它液体,而是一整块密不可分的纯净结晶。宕冥试着用神识渗透结晶,刚一接触,就觉得好像被一根巨大的吊槌迎面撞中,震得他眼冒金花,脑子里钟鼓齐鸣,险些失去意识。如果不是谢晴空还抓着他的脑袋,估计已经一头栽了下去。
“你给我起来!”感觉到手中男子的身体往下一沉,谢晴空迅速一甩手,把宕冥双脚都抽离了地面,再往下重重一顿,然后就丢开了手。
双足重新着地后,宕冥左右摇晃着他的头,身体也跟着晃动起来,最后连站都没办法站稳,就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砰!两眼发直。
乘着宕冥神智不清的机会,谢晴空从他怀里抢过了天娜,温柔地抱在怀里。如果不是无相的视线转过来,恐怕少女还会拿自己的脸颊去蹭蹭天娜的小脸蛋。
从无相的目光中得到指示,谢晴空抱着小天娜走到潭心,背对着无相,在女孩的额头上温柔地一吻,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晶面上,飘身退回了岸上。
这时,宕冥也捧着仍在发晕的脑袋站了起来,就见无相伸出一根食指在空中慢慢划动,随着手指的移动,一个青色的光环被勾勒了出来,在无相食指上荡了几圈,向前飞出,落下时正好套住小天娜。
宕冥紧张地向前走了两步,在潭边停了下来。光环与晶体接触的部分,腾起了淡淡的青色烟雾,迅速汽化消散,释放出巨大的能量,掀起了强猛风压与气流向外扩散。
宕冥本能地伸出胳膊,把站在旁边的谢晴空扒到自己身后。同时把“天龙甲”的护身真气迫发出去,迅速向外扩张,形成了一个直径三米的球体光幕,紧密覆住自己与身后的少女。
但可惜的是,他的这番辛苦没派上任何用场。
就在冲击波堪堪飙至潭边的时候,忽然像受到什么东西的拉扯一样,倒卷了回去,在潭中央打起了旋儿。
这种变化,看得宕冥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正不解间,后脚筋上一痛,却是被身后的少女重重踢了一脚。
“多事的呆子,快放我出去啦!”
“刚才是怎么回事?”宕冥一边收回真气,一边迷惑地问道。
“有风才有浪,推动气浪的能量都被吸收了。风刮不起来,浪自然也就翻不动了。”谢晴空形像的解释道。
“能量被吸收……”宕冥闻言双目一亮,喜道:“这么说天娜马上就可以苏醒了。”
“哪有这么快的!”谢晴空狠狠地泼下一盆冷水:“根据师父传来的资料,我计算过了,就算利用止心水池给那女孩补充能量,她也需要十三天才能恢复。”
“这么多的能量还不够她补充消耗?”宕冥拿手对着水潭比划了一下。
“饭难道是吃得越多越好吗?你不怕那孩子的身体被撑爆就试试把这池子里的能量一古脑地都灌给她吧!”谢晴空冲宕冥翻了个白眼,接着说:“不过我可告诉你,刚才释放出来的能量,已经足够满足那女孩的需要了。我说的十天是指身体消化这些能量要用的时间。”
在两人交谈间,潭心的旋风已经完全消失了,露出一颗钻石形状的巨大物体,在月光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宕冥急掠过去查看,只见巨钻内,天娜已经从一个六七岁的小女童恢复回伊帕尔菡的模样,双臂环抱双腿,蜷在胸前,姿势犹如沉睡在子宫内的婴儿,脸上还带着恬静的微笑。
看到这个表情,宕冥放下心来。不料跟来的谢晴空突然“咦”了一声,让他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有何不妥?”宕冥紧张兮兮地问道。
谢晴空也不理会他,张开左手虚按在巨钻上,圆滚滚的金属指头顶端放出五色电芒,刺向巨钻内部。
看到少女的这个动作,宕冥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试图用神识探查能量结晶的惨痛教训,连忙出声提醒:“喂,你小心……”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误会他意思的少女不耐烦地打断:“不会伤到里面的人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虽然没体会到宕冥的好意,谢晴空却也没吃到苦头。
一来因为她放出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