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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立国传-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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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刘悉勿祈在默然中犹豫,贺赖头继续说道:“只有杀了杜郁,才能让众军死心塌地跟着大单于,不敢再有二心。”
    贺赖头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刘悉勿祈又说道:“是不是大单于对光复大业决心不够,所以才如此犹豫,要是这样的话,恐怕大司马会有疑心,后续地支持……”
    刘悉勿祈“砰”地一掌拍在茶几上,居然将半边茶几拍破了,手里也满是鲜血。他默然坐在那里,长叹一声却没有出声。
    “大哥!”刘卫辰大吼一声奔了出来,跪在刘悉勿祈的跟前大声哭了起来。在刘卫辰的嚎啕大哭声中,贺赖头发现刘悉勿祈已经是泪流满面。
    “大刘,你能说说冀州如何了?”杜郁一身青衫,早已经除去铠甲。
    “燕国大司马慕容恪领大军偷入冀州,魏王恐怕凶多吉少。”刘悉勿祈黯然地将自己得到的通报讲了出来。而就是这天,魏王冉闵被围在孤山上。
    “看来慕容燕这次也是孤注一掷。”杜郁的脸上非常平静,仿佛是赴宴而不是就刑。
    “大刘,看在你我同事一场就不要辱我尸首了,如何?”杜郁继续淡淡地说道。
    “喏!”刘悉勿祈站在杜郁面前,不敢抬起头,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杜郁默然地站在那里,闭上眼睛侧耳倾听,仿佛风中传来动人的乐曲。
    “大刘,你听到了吗?是大将军的琴声,《苏武牧羊》,好像是从北海畔传来的一样。”一脸陶醉地杜郁突然开口道。
    刘悉勿祈听到这里,有如雷击一般,半晌动弹不得。
    杜郁面向东南长安方向跪了下来,连行三个大礼,然后悠悠地长叹了一声:“可惜不能再听到大将军地琴声了!”说罢,平和地向刑场走去。
    刘悉勿祈和刘卫辰等三人听到这里,不由想起往日杜郁对他们的情义,想起自己出长安时大将军赠铠甲兵器,抚背切切叮嘱,不由骤然泪流满面,面向杜郁伏地而跪。没有谁下令,围着周围的三千兵马哗得一声跪了下来,向杜郁行礼。
    看到这里,贺赖头也不由地长叹一声,向由自己亲信充当地刽子手点点头,然后高喊道:“送杜都督上路!”
    跪伏在地上的刘悉勿祈实在没有勇气抬头,他只是继续趴在地上,黯然无语。在那一刻,他听到了杜郁颈上热血喷溅的声音,在那如刀风的嘶声中,刘悉勿祈似乎也听到那悠悠传来的其《苏武牧羊》。
    杀了杜郁后,刘悉勿祈将其厚葬之,而杜郁近百随从无一投降,尽数伏刃求死,而刘悉勿祈四千余部众竟散去一千。
    四月二十日,刘悉勿祈与贺赖头合兵一处,自领大都督,挥师直指盛乐。
    汇聚在盛乐城的三千朔州府兵闻得杜郁噩耗,尽数哭倒,然后举朔州刺史谢曙暂代都督,披孝甲,张素旗,列阵武周城前,与刘悉勿祈军对决。
    朔州府兵皆高呼为都督报仇,前仆后继,忘死向前。杜郁子杜凌年仅十四,在读朔州武备预备学堂,危急时暂充前锋都尉,奋勇在前,受创伤数十处,鲜血将孝甲浸染变红。他摒去左右劝告,言道:“众军士为我报父仇而忘死向前,我岂能安立阵后!”依然高呼向前,与军奋战。
    三千朔州府兵奋死一战,居然将刘悉勿祈军万余人击退三次,使其难以西进半步。叛军为之胆丧,而刘悉勿祈看到前面受阻,五原、朔方的府兵却很快就支援上来了,只好放弃打到河套故地的计划,转头向南,攻陷平城(今山西大同)以为基业,然后继续南下并州,与雁门校尉李天正相持于马邑、雁门关一线。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狼孟亭
     更新时间:2009…1…7 0:14:54 本章字数:6546
    申,俊留大司马恪平南冀州,遣慕容评及中尉侯龛帅。癸巳,至。及早,魏车骑将军张温潜入,传冉闵遗命。魏大将军蒋干、侍中缪嵩、詹事刘及温护太子智弃城西奔,民众十数万携家相随,经壶口关退入上党。冉操领军先据襄国,再入而称魏王。闻平至,闭城拒守。庚寅,燕王俊遣广威将军慕容军、殿中将军慕舆根、右司马皇甫真等帅步骑二万助慕容评攻,城外皆降于燕。未十日,冉操粮尽,举城降。
    ---------引言摘述
    看着沉入暮色的白马山,慕容垂皱着眉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座高山在浅黑中依然显得雄壮伟峨,弥漫着一股宏远的气势。一条小河-乌尺水从白马山南侧山脚流过,奔流数十里后汇入到沱河。正因为乌尺水缘故,一条蜿蜒悠长的谷道出现在连绵的群山中,北可通沱河谷,可以向西直上新兴郡定襄,向东直下常山郡真定;南可达孟县,然后可以沿坦途越寿阳直至并州晋阳。
    这是一条非常隐秘的小道,很少有人会从这里出冀州。因为自古以来并、冀两州的要道都是井和苇泽关,这条小道是慕容垂花费了数年时间,从山民和采药人那里悄悄打听出来,也派人悄悄走过两回,为得就是能够在关键时刻挥兵直入并州腹地,占据晋阳。
    但是现在这条路被前面的那座寨子给挡住了。这座山寨叫狼孟亭,依白马山而立。原是后汉末年黑山贼用山石所垒,刚好扼守住天险,真地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己的五万人马在这里打了整整一天,却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五将军,这仗打得真***憋气!”前锋校尉慕容直领着前锋兵马撤了下来,见到慕容垂的第一句话就是抱怨。
    “狼孟亭前那段谷地宽只能并三辆牛车,我的五千兵马上去却只能展开三、四百人,人家站在石墙只管拿箭射。拿石头砸。我们根本连边都靠不上。五将军。你看看我这五千儿郎。四百条性命,都是我燕国的精锐,全***折在这个破寨子下了。”
    听到这里,慕容垂慢慢地把目光从慕容直的身后移了过来。在慕容直地身后,数千燕军军士们正三三两两地从前面退了下来。他们不管有没有受伤,脸上都是极度地疲惫。他们或者互相搀扶着,或者拄着手里地长矛。缓缓地走着,除了脚步声,就只有旁边的乌尺水哗哗的声音。他们经过时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慕容垂,然后慢慢地走入到后面的黑色。
    “我都看到了!”慕容垂点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战。”
    慕容直嘴巴张了两下,最后只是“哦”得应了一声,垂下头跟着自己的部属走向后面。
    慕容垂抬起头。继续盯着前方的白马山和狼孟亭。在越来越沉的夜色中,白马山就像一只盘踞地威虎,而狼孟亭就是那只最锋利的虎牙。
    真是一座雄关。一座能让众多世人为之感叹的雄关,但是一座雄关再险要,如果没有铁血男儿扼守其上,也算不上是雄关了。狼孟亭虽然是一座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山寨,岁月早就让它破旧不堪。但是险要的地势却弥补了这一切,只要那堵石墙还在,只要那后面的北府兵还没死绝,它永远是一座自己无法逾越的雄关。
    慕容垂已经知道这座山寨只有不到一千人的北府兵,而且是紧急抽调来地民兵,因为最近地府兵还在寿阳城,根本不可能在五天内调上。但是就是这一千北府兵让五万燕军的并州之行停在了这里,寸步难行。
    自己在柏岭那个小县前待得时间太久了。慕容垂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孤悬冀州”的小县居然让自己五万大军停了一天一夜。当慕容垂看到那个衣衫破烂,却一脸平和地北府柏岭县令在自己面前从容对答,然后更从容赴死的时候,他心里有些犹豫了,这次奔袭并州的行动可能失败。
    要是自己能够按计划从柏岭顺利而过,就不会有让孟县接到情报,调集了一千人守在了必经的狼孟亭。要是能够计划顺利,孟县早就攻陷,大军直指寿阳城。到那时,西可以进取晋阳,东可以从西面合攻苇泽、井关,那样的话这个与四哥东西呼应的计划就算完成了,燕国占据中原、河东的把握就更大了,真是可惜了。
    慕容垂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更不会把犹豫和担忧显示在脸上。他的骨子里还有慕容家的高傲。做为慕容家的俊杰,慕容垂跟他的父辈和几个哥哥一样,都是以平天下为己任。英姿、高才、家世,这都足以慕容垂感到骄傲。但是自从魏昌一战被俘后,慕容垂就不再是那个满是高傲和意气风发的年轻俊杰。他变得少言和深沉,在他妻子段氏遭可足浑氏陷害身死之后,慕容垂就更加深沉了,让一向看重他的慕容恪为之嗟叹不已。
    这次慕容恪和慕容垂定下重入中原的计策,慕容恪负责冀州、豫州和冉闵,慕容垂负责的是并州,加上刘悉勿祈、贺赖头这步暗棋,为了就是拖住了北府的手脚,让燕国以最快的速度攻占中原,然后迅速地整合这里的力量,这样燕国才有能力与北府一战,争逐天下。
    慕容垂知道四哥已经率军把冉闵包围了,进据魏国指日可待,但是自己这一路却一开始就厄运连连,这以后的路途真的会顺利吗?
    慕容垂看着狼孟亭慢慢地在黑暗中现出数十个火光,在呼呼的夜色山风
    不已。他最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来对道:“传令下去。全军好好休息一夜。明早卯时三刻开饭,然后全军分成十队,每队三千人,轮流上阵,时刻不停地给我攻打狼孟亭,伤亡再大也要给我攻下来!”
    传完令后,慕容垂随即转身,阔步走回自己的大帐。
    狼孟亭里。狼孟亭守将、孟县都尉顾耽正在巡视着狼孟亭各处。整顿守军。这一千余人中有六百人是紧急征集地孟县民兵。其余四百余人则是由孟县巡捕、退伍军士、里正民夫和县学学子等组成,为了筹足这支队伍,孟县县令常约和顾耽几乎把孟县能征集的青壮征集一空。
    民兵的军械装备倒是齐备的,有长弓四百张,腰刀六百把,长矛一百支。其余的人除了巡捕有腰刀、退伍军士有长弓之外,只好取长木杆削尖为兵。顾耽带着这一千人刚将狼孟亭大略收拾一下就碰上慕容直率兵攻打。凭着天险和一股热血。北府守军咬牙激战了一天,终于将燕军打了下去,但是自己损失也是惨重的,伤亡两百余人,箭矢用去了三分之二。但是顾耽知道,现在最关键的是把这支由“各路人马”整合编制好,这仗还要打上一段时间,光靠热血还是不行。必须组织有序。进退有度,这样才能减少伤亡,坚持到最后。
    顾耽将八百多人分成三队。民兵和其他人手六百余人分成两队,各自负责南北两段石墙,余下两百多人多是以民兵为主的精锐,做为预备队,在紧急地时刻投入到关键位置。
    顾耽将军士们编制好,再指定好各自地防区,然后又派出百余人,在石墙上地长弓手的掩护下,潜出山寨,收拾箭矢和军械。
    忙完这些后,疲惫不堪的顾耽拖着沉重的身体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那里也是狼孟亭临时指挥部。刚进院子里就听到一个哭声在回荡:“陹陆兄,我不如你!我不如你!”
    顾耽连忙一看,看到两个人正跪在地上抱头大哭。左边那个人顾耽知道,是晚上刚偷偷逃进来的柏岭县都尉府的一名军官,以前在乐平郡治沾县进学时见过面。右边那个人顾耽更是熟悉,他是孟县地教谕蒙滔,他应该跟孟县县令一起坚守在孟县。
    顾耽连忙上去扶起了两人,一边安慰一边咨询详情。
    在蒙滔哽咽的声音里,顾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柏岭县县令万眺是蒙滔在梁州学堂的同窗,两人一齐被分派到并州为官。只是万眺更有才干,很快就超过一直为教谕的蒙滔,直升到平阳郡守府任计度从事。但是去年犯了错误,被记了一个处分,然后降到柏岭这个孤悬前线的小县为县令以示惩戒。蒙滔知道万眺是因为操守不正被处分的,于是甚是鄙视了他一把,还写了几封信冷嘲了一把这位同窗。
    就是这位同窗,在燕国骤然来犯时,临危不乱,一边组织军士殊死抵抗,一边派人迅速向孟县报信。正因为有了柏岭县的报信和抵抗,才能让顾耽有时间调集军士到这狼孟亭。
    这位依靠数百人和险要地势抵抗了一天一夜的万眺在面对燕军地团团包围和慕容垂地亲自劝降时,从容地说了一句:“北府军民,有死无降!”然后拔剑自杀。
    那位军官躺在死人堆里听到了这一幕,含着眼泪忍到天黑后沿山路逃回狼孟亭。
    “有死无降!陹陆兄,不守操行,却有气节!”说完这些,蒙滔不由地又顿地嚎啕大哭。
    顾耽含着眼泪劝住了蒙滔,待他安静后又劝道:“教谕夫子,你还是回孟县吧。”
    “什么!你让我回去!这里有我的学生,有我的同僚,你让我退回去!”蒙滔闻言高声厉呼起来,“我受大将军信任,身负孟县教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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