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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焕毫不犹豫答道:“冬珠。父皇为了那七颗夜明珠,愁的胡子都白了好几根。母后也告诉孩儿,叫孩儿一定跟那个辽帝耶律延禧,把上好的冬珠要回来。不然,就不给他岁币。叫他过年喝西北风。”
李刚面色阴郁道:“可是那大辽国北边不靖,哪里来的冬珠给你?”
“可是学生听说,”赵焕道,“辽帝延禧手里,有一串四十八颗定风珠,比父皇的夜明珠,还好上十倍。也许耶律延禧以社稷为重,就送给父皇了。父皇说了,只要辽帝给七颗定风珠,就把十多年所欠岁币一次给他,让他过个大肥年,连来年也不用愁了。”
李刚道:“耶律延禧要是能以社稷为重,大辽国就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同时心里叹道:“我们这位道君皇帝要是能以社稷黎民为重,大宋朝也要好上太多了。”
赵焕说:“辽帝不给珠子,孤王死活不给他一文钱。”
李刚道:“坏就坏在这里。辽国财政捉襟见肘,早就无以为继。目下,连亲王的官饷都发不出,遑论一般官吏士卒。得不到岁币救急,辽国一定会发兵来抢。”
郸王信心满满道:“那孤王就向父皇讨令,挂帅出征,杀的他辽兵,片甲不留。”
李刚苦笑着摇摇头道:“殿下,宋、辽都是万乘的大国,如果开战,非同儿戏啊。目下,童枢密正在西北兴庆府用兵。钱粮消耗,日以巨万计。江南局势又有不稳。东北再开边衅,只怕刀兵一起,不管胜负,殿下你,都注定是满朝上下的众矢之的了。到时候,那些御史言官群起弹劾,恐怕连你父皇,也保不了你了。”
赵焕不是傻子,相反,此子聪慧过人。听老师李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焉能还不明白。几天来的雄心,霎时化作冷汗出了。木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李刚见终于点醒了梦中人,趁机劝到:“为师为殿下计,为天下黎民百姓计,那些冬珠,寒不能衣,饥不能食,耗资巨万,于社稷何补?不如跟辽帝讨要战马,好歹给他些银两,我大宋所获更多。”
郸王脸色煞白,喃喃道:“孤王已经在母后面前夸下海口。若要不来冬珠,我母子定然失信于父皇。”
李刚叹气道:“此事为师苦思整日,竟也没有万全之策。我有个学生叶祖珪,为师才收到他的札子。此子经年研究辽事,胸襟才具,为师亦不如也。可惜远在汤阴,无法协助殿下度过此次难关。”
“汤阴知县叶祖珪吗?”一直站在旁边的赵良嗣笑道,“老师,圣上已经宣诏,任他为这次的宣赞副使,跟随殿下,出使辽国了。”(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此话当真?”李刚闻言,“忽”的站起来道。
赵焕也反映过来说:“没错,恩师。昨个内省左班副都知,提举皇城司朱振,已经被父皇派去河北路传旨了。”
李刚终于哈哈大笑道:“好,好。天助我大宋,降生此人于我等!”
赵焕得空,擦了擦额上方才惊出的冷汗。听见恩师如此说,心里又不服气道:“老师瞧不起人。老师怎地就知道,孤王的本事,赶不上那个小小知县,叫什么来的?对,叶祖珪的?”
第十章 西贝货
东昌府街头,两位年轻人来请叶祖珪叶大老爷,上楼喝茶。小个子的闻听小叶讲明不肯埋单,回头跟大个子对视了一眼,抿嘴笑道:“那是自然。”这回却是忘了压低喉咙,嗓音清脆,还挺好听。
一行人相跟着走进茶楼,茶博士吆喝着过来,领进二楼临街的雅座。小叶等人这才见到,原来桌子上首,稳当当坐着另外一个,也作书生打扮的青年。看此人有个小二十岁,面皮比方才那个小个子还要纯白。白的好象上了釉的定州瓷,仿佛能够散发出一层淡淡的荧光。长圆脸儿,高鼻梁,嘴唇敦厚柔润,眼窝比较深。睫毛长而密,眼睛不是一般的大。两手撑着桌角,一双幽深的眸子,定定看着叶祖珪。
叶大少爷感觉对方也没有起立行礼的自觉,当下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在对面的高背圈椅上坐了。刚才下楼去的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侍立在白面大眼青年两旁。这边梁兴、初荷也在叶大少爷身边站好。徐庆抱着膀子,杵在上来的楼梯口。
大眼青年这才微微一笑,坐着拱手道:“在下应州生员白小波,不知尊下怎么称呼?”
叶大少爷一边随口答道:“云霄叶祖珪。”一边心里道:“看阁下这个三围尺寸,应该改名叫白大波才对呀!”(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白小波又扬手指着身边二人道:“这两位是在下的师兄弟,陶亦淳、伍乾英。”二人又向叶大少行礼,小叶“哼哼”了两声,算作回礼。
这时初荷把小嘴凑到少爷耳边,吐气如兰,小小声道:“少爷,对面这个人是个女子,你看她耳垂上有扎的眼儿。”小叶心道:“观察不细。这三位除了那个一脸毛的猩猩兴许是个雄性,另外两个一水都是雌儿。”
另外一边梁兴也凑到小叶鼻子上说:“山,山,山长,你看,对面,面那个人,眼睛里是绿色的。”
叶大少爷扭头,咬着梁兴的耳朵狠狠说:“你小子啥时候吃的大蒜,啊?”
“没,没,就是刚才吃饼的时候……”梁兴惶急道。
白小波看着小叶主仆一对活宝,忍不住“噗哧”一笑,道:“刚才小弟在这窗口,听见仁兄吹笛,真是神乎其技。可否请仁兄,将笛子借小弟一观?”
“这有何难?”小叶伸手一摸,腰上的笛子却不见了。回头一看,那根小竹管不知何时到了徐庆手上。正被他拿着,在背后挠痒。叶大少使了个眼色,梁兴过去,“啪”的给了徐庆一巴掌,夺过笛子,还给叶大少。小叶递给白小波。
白小波接过来,仔细观察了良久,疑惑道:“这只竹笛尺寸偏短,两端粗细不一,几个孔有的太大,有的太小,间距也不对,还少了一个,如何能够吹的响?”
叶祖珪见这个小白做事认真,忍不住学着韩京口气逗她道:“呜呼,呀,人且不可貌相,何况仙笛乎?此笛乃是采武夷山百丈毛竹顶梢,百蒸百煮而成,内含好大蹊跷。只要指法得当,运气如流水,仙乐缈缈,自然而来。”
小白听了,更加不解,拿着那只竹笛,左右翻看,百般琢磨,好象很想放到嘴上,现场吹奏一番的样子。
叶大少爷心中暗笑,又说:“这位贤弟如果喜欢,许下百两纹银,为兄也可以考虑割爱。”
旁边伍乾英实在听不下去,心道:“好你个奸商,刚刚一文钱买的,转手就要卖一百两。”“哼”了一声,嘴上打岔道:“敢问这位叶大老爷,可是从刚刚进城的楼船上下来?”
小叶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心道:“不管你们什么来头,尽管放马过来,本少爷还怕你们不成?”对面白小波似乎也转移了注意力,一双大眼睛看着叶大少爷笑道:“叶祖珪?仁兄可是人称小叶学士的叶祖珪,叶睦风?正要赶往济南府参加金秋诗会?”
叶大老爷心里话:“看来本少爷不仅被人盯梢,还被人调查了。不知本少爷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你们晓不晓得。”嘴里顺口胡勒道:“着啊。贤弟也有如此雅好吗?不如我们一同前往。”
不成想对面小白就坡上驴、当仁不让,用小叶的竹笛敲着自己掌心笑道:“如此再好不过。小弟这就派人,把行李搬过仁兄船上去。”
小叶说话没正型惯了,这回被人抓住漏洞,吃了一大瘪。心道:“你丫的倒是自来熟啊?来就来,谁怕谁啊?要是你们真的不地道,到时别怪我不客气,叫人把你们都扔到河里去。”叶大老爷只管托大,完全没有料到,今日此举,日后害的自己命悬一线,没来由惹上一场血光之灾。(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叶祖珪这边还在没好气说:“我那破船地方狭小,只能给你们腾一间舱房。”私下打算,看你们不男不女的,这回怎么个住法?
对面小白毫不介意,说:“仁兄不必过谦。你那楼船高大,整座北水门码头,也没有几艘。如此叨扰了,日后自当重谢。我们师兄弟来自西北偏荒小城,一直羡慕中原都会,锦绣人物。仁兄风华绝代,才名远播,一路正好多多请教。”
小叶被美女吹捧,照例比较受用,心中感觉气顺了不少。
说了这半天的话,小二才来上茶。就见撤去桌上原来的三个残盏,在每人面前放下盖碗,里面是捣碎的龙凤团茶,合着冰糖、芝麻、核桃仁、炒米粉、青红丝。后边又上来一个伙计,肩上挎着一把硕大铜壶,壶嘴细长,口上铸着一只龙首。招呼一声:“来了,上水!”也不到近前,手上加力,壶嘴一倾,一道水柱,细如粉条,冒着白烟,越过对面小白肩膀,注入她面前的青瓷盏中。水花翻腾,杯里甜料香味随之溢出。注满而止,竟是一滴不漏。
立在小白身边的陶亦淳和伍乾英,饶是刚才已经见识过一回如此玩儿法,这次看到滚烫的水柱离小白晶莹的耳垂,不过几分光景而过,面上不免还是露出紧张的神情。陶亦淳更是手臂绷紧,好象随时准备扑过去,替这位小白挨烫。
白小波稳稳端坐,一手把持着杯沿儿,看着沸水注入手里茶盏。面上却是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十一章 透瓶香
待到李虞侯在码头上,看见叶大老爷带着几个人,往楼船上搬东西。只当是小叶后来的眷属,也没多问。不该问的事情不问,这是混迹官场一大要着。诸位有志于此的人士,一定要记牢靠了。
第二天,张统制跟小叶讲,船队还需些时辰,打理通行文书。叶大老爷说,正好四处游玩。两人约好了,明日启程。小叶一伙人倾巢而出,雇了两辆骡车,说是要到南边的阳谷县看景。至于白小波他们,毕竟还不太熟,也不好什么事都跟着,骑马去北边临清州,自去寻访徒亥河边的那座迴雁铁塔了。
雇车的时候还碰到一点小麻烦。一开始是徐庆去的,码头边上候着的车把式们,看见这一位的身量,都不肯拉他。说是这买卖作不得,挣不着钱事小,路上把大车轴压折了,回都回不来了。后来换了老孙去讲,才定下的。(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叶大少爷领人,避开阳谷县城,直奔荒郊野外而来。一路上都是连绵不断的林海,越走越是幽深。林子里多是杨树,好些上面爬满了灰绿色的毛毛虫,把大树的叶子都啃的七七八八。落在官道上满地都是,一拱一拱的爬行。大车的轮子压上去,挤扁了无数,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叶大少带着初荷坐在第一辆骡车上,梁兴、老孙第二辆。徐庆背着他的两个奇型包裹,只管一路走。大脚辗着地上群虫,麻鞋沾的绿乎乎的。徐庆不时低头看一眼,还“吧唧吧唧”嘴巴,好象那些虫子很好吃似的。
车棚前面的布帘子落着,初荷掀开车厢一侧的小窗帘往外看,正好瞅见徐庆脚上往下嘀哒绿色的粘液。等到她看明白了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好玄没把早上吃的桂花糖粥,一口都吐出来。赶快不敢再看,撒手撂下帘子。扭过身子,把小脸儿藏到少爷大胳膊底下。喘息了好一阵,才伸出一对小粉拳,有一下,没一下,替少爷锤腿。叶大少爷四仰八叉,向后大张着双臂,靠着车厢,斜倒在车厢里软绵绵的垫子上。享受着丫头的贴身服侍,昏昏欲睡。
阳光间或照在车棚顶上,烘的暖哄哄的。初荷身上,总是带有一股淡淡的奶香。跟叶大少身上蒸出的汗味混和在一起,在车厢逐渐酝酿出某种暧昧的气息。
走了能有个多时辰,就听赶车的把式说声:“到了。”叶祖珪也不起身,抬起一只脚,挑开前面的车帘子往外看。初荷快睡着了,忽然眼前一亮,睁眼见帘子开了,前面车把式好象正在往里瞅。这才发觉自己,几乎整个人都倒在少爷怀里了。羞的双手蒙脸缩成一团,不敢再动。
叶大少爷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两手把初荷轻轻挪到一边,起身跳下车来。只见路边一座土地庙,墙倒屋塌,剩的半边房顶上茅草老高。门前一座石碑,上面书写三个字:“景阳岗”。小叶心说,看前面岗子也没多高,撑破天能有个一、二十丈。岭上树木倒是都有合搂粗,遮天避日的。有一两头大虫住着,想来也不奇怪。
一行人加了小心,小叶、梁兴都下车。徐庆听说有老虎,从背上把两只大锤解下来,拎在手里。两位车把式看见他这般造型,心里一起叫:“乖乖,此位小爷这一大坨,再加上凭大两个铁疙瘩,得亏不用坐车。不然,连骡子都得给他压翻过去。”
一路翻过岗去,别说老虎,连兔子也没碰见一只。徐庆收了锤,又行了十几里。七拐八折,进入一处村镇,好象唤作“高庙子”。一进村子,众人就闻见一股子臭烘烘的酒糟味儿。都不用老孙指路,大家抽着鼻子,寻到一座庄院门前。有一头黄牛,拉着一大车麻袋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