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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的饭团,去喂食府里的狗呀、猫呀、牛呀、马呀,总之所有的牲口,感谢它们一年来的劳作。接下来,各种礼节不断。初七,契丹人不分男女老幼,身份尊卑,一起着盛装,到大街上共舞,互相撒酒祝福,连天祚帝也不例外。家家户户,在门前摆出最好的美酒、羔羊,供人任意取食。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叶祖珪获准放风。携众人,出去狂欢乱舞了一夜,大醉而归。身后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他,逃跑是不可能的。
终于到了正月初十。小叶照例整顿衣衫出来,看看今日上演什么节目,还有没有不要钱的酒喝。刚刚来到大殿门外的台基下面,忽然听见周围“哇呀呀”的乱喊,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一群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怪物,各执明晃晃的大刀,对着自己扑了过来。小叶一看不好,就喊“徐庆救我啊!”才想起来徐庆等人,都被关在院子里不让出来。只得束手就擒,被人扑倒在地,没头没脑裹上好几层毡毯,举在半空,抬了就走。
叶大老爷给捂在里面,大冬天憋出一身臭汗。心想:“就算这些野人要杀本少爷吃肉,也不用让我受这份洋罪啊!”好容易不知带到什么地方,停了下来。四周忽然鼓乐齐鸣,人声鼎沸。叶祖珪头上的毯子被人一把掳下,他把脑袋伸出来一看,好家伙!对面不远处,站着一大排人,各个华服高冠。当中一个,竟然是大皇帝耶律延禧本人,旁边就是他那该死的宝贝儿子耶律淳先。一个个弯弓搭箭,瞄准叶祖珪的脑袋。
小叶张口大叫:“有话好说!不要啊……”就见耶律延禧父子对视一眼,齐齐松手,霎时间一大团黑压压的箭支离弦,直奔叶大老爷面门而来。
第七十一章 新婚夜
辽国皇帝耶律延禧、太子耶律淳先,带领大批皇亲国戚,乱箭齐射叶祖珪。距离太近,可怜小叶躲闪不及,照单全收。这些箭碰到小叶头脸,“扑扑扑”,箭头全部破裂开来,一团团白色的粉末,溅的他一脑门子都是。有些流进嘴里,小叶一舔,还挺甜。原来这些箭支都没有硬头,而是用白羊的膀胱,包裹的面糖。这在契丹人那里,众人以糖箭射之,是最隆重尊贵的驱邪赐福之礼。
天祚帝兴致颇高,连射了几枝糖箭才罢手,然后转身,带领众人进殿,大排筵宴。喝到高兴,吩咐乐起,君臣下场,群魔乱舞。小叶学士却无缘享受这些,被几十个女官拉拉扯扯,弄到一间偏殿。那厢有白色大理石砌成的水池,里面早就备好了洒满花瓣的热水。众女官一起下手,三下五除二,将那小叶学士剥的精光,投入水中,细细搓洗。一时间,小叶不仅将走光进行到底,还被众多美女围住,嬉笑品评。窘的他开口大喊“救命啊”,结果连喝了两口洗澡水,方才老实了。
叶祖珪全身每一寸土地,包括犄角旮旯,都被人反复揉捏。弄的上下皮肤,像婴儿一般柔嫩。换了四遍水,涮了个多时辰,小叶已经被折腾的奄奄一息,才被人捞出水来,擦拭干净。又轻轻扑满香粉,撒上香水。这还不算,手起刀落,给他剃了个阴阳头,前边仅剩的两撮头发,转眼变成了几根滑稽的小辫子。叶祖珪眼瞅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半头青丝,翩然落地,真是欲哭无泪。众女官左看右看,终于觉得不错,嘻嘻哈哈,好歹给他光筒子套上一件丝袍,外面用白熊皮包住,又给人举着走了。
等到小叶从熊皮里探出头来,霍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中原汉人娶媳妇用的新房。室内红烛高烧,床上红帐幔挑。一对大红的枕头,绣着鸳鸯戏水;一床大红锦被,金丝走的龙凤呈祥。又见好似一个女人,身穿大红吉服,头上罩着大红盖头,静静坐在床边。吉服分外臃肿,分辨不出腰身;盖头相当厚实,也看将不清样貌。本来契丹人崇铁尚黑,即使布置新房,也要弄的跟煤球铺子一个色调。这房间里的布置,都是大长公主耶律波睹,为了讨得某人欢心,特意叫人准备的。还苦心孤诣,按自己想象,预备了某人可能喜欢的吃食。叶祖珪却是不晓得其中内情,他被人虐待了半日,粒米未进,腹中早就上演《空城计》。一眼瞅见正中八仙桌上,摆着四样景致小菜,一壶小酒。抽着鼻子一闻,味道好熟悉啊!仔细瞅,翡翠虾仁、醪糟鳝糊、清汤扇贝、砂锅鱼头,都是家乡美味,更兼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叶祖珪不由食指大动,伸手取过牙筷,张嘴就要朵颐。
床上坐的女子从盖头缝里瞅见某人居然如此做派,终于忍无可忍。她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盖头,抢上前来,“啪”的一巴掌切在小叶刚刚剃的贼亮的后脑勺,随即夺下小叶手里的筷子,嗔怒道:“就知道吃,也不来看看人家!”
叶祖珪吃饭的家伙被抢,又听得嗓音熟悉,回头一看,“哎吆,妈呀!”就见身后这个女子凤冠霞披,面如白玉,碧眼隆鼻,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嘟着红馥馥香唇,不是那个白小波“白公子”是谁?小叶这下子惊得呆若木鸡。(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小白见他傻样,喜得哈哈大笑。随又板起一张小脸儿,手指着小叶道:“我说过,你是我老早定下的,不许再给别人。怎么样,看你这回还能跑得出本公主的手掌心?”
小叶眼见终日朝思暮想的对象,就在眼前,不由的一时间感慨万千,喜不自胜。千言万语,都化作嘴唇颤抖。什么也不说了,直接上吧!张开双臂,将新娘子搂在怀中。小白处心积虑,一朝得逞,这下抱住情郎身躯,喜极而泣。小两口互吐衷肠,共饮交杯,卿卿我我,自不必提。到头来,免不了行些周公之事。一个是初承雨露,却是食髓知味;一个是虽没吃过猪肉,却是见过猪跑,更兼自身装备也是精良。关键时刻怎能怯场,提枪上马,奋力冲杀。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节制啊,一夜里花样百出、战况空前。摇啊摇,摇到牙床散架;晃啊晃,晃到锦帐翻倒,才算云收雨散。枕头、被子,早已不知飞到何处,小两口盖着蚊帐,交颈叠股,相拥而眠。啊!这世上,终于又少了一个外表龌龊、内心纯洁的光荣处男。
第二日,叶大少爷府库空虚,就要赖床不起,小白妹妹却是不依。早早起身,裹了一件大红缎面的貂皮短袄,头上戴火狐皮风帽,脚下蹬了鹿皮长靴,拉着汉子,要去大水泊打羊骨拐。原来契丹的婚俗,却不像中原人那样麻烦,一对新人第二天早起,就要拜见这个,拜见那个。头五日,都是由着小两口尽情玩乐。你愿意盘床大战,一直不起,也没有人去催的。想来耶律延禧等人,此时恐怕也是宿醉未醒。
小叶不好扫了美人雅兴,只得舍命陪小白。来到城西十里的大水泊,见到好大一片蓝色的冰面,晶莹剔透。早就插满各色小旗,不同人等,身着各色服饰,每人手持一根弯型的木棒,击打冰面上一块三角形的羊骨头,以打中对方冰爬犁者为胜。小白这回丢开情郎,欢呼下场,如一朵红云在场中穿梭。一会儿工夫,就连得了好几分。小叶看的好玩儿,也换好靴帽,滑行下场,像一头笨鹅,在那厢跌跌撞撞。同样不一会工夫,已经摔得七荤八素。小白看他熊样,止不住哈哈大笑。银铃般的笑声,传遍整个冰场。
到晚间玩得累了,小两口回到府中,倒头就睡。到天明日上三竿,萧嗣先差人,将扣押叶祖珪的财宝、美女,都送到公主府上来了。这回,其中还包括了那只价值连城的翡翠玉笛。估计当初得宝的人,弄明白了这是谁的东西,不敢私藏了吧!
第七十二章 两茫茫
小两口又是玉笛横吹,洞箫竖响,温存一番。才有工夫相拥而坐,细细表述前情。毫无疑问,当日的白小波“白公子”,就是辽国大长公主耶律波睹所扮。陶亦淳乃是波睹的堂兄兼师兄,耶律大石;武乾英是波睹的发小兼师妹,乌其鹦哥。波睹告诉小叶,自己在燕京哥哥那里住的日久,一直仰慕锦绣中原,乃要微服去宋国境内游玩。耶律淳先派出大批人手潜入宋境,沿途打理;还不放心,又叫铁杆心腹耶律大石跟随在侧,保驾护航。
波睹一行,本来要去汴京。走到河北路,听说济南府金秋诗会,波睹定要前去瞻仰。于是遇到叶祖珪这个前世冤家,结下这段旷世奇缘。颠三倒四,阴差阳错,竟然终成眷属。
其实,大长公主去宋国,还有另外一段隐情,波睹并未对小叶言讲。她原本是要替自己太子哥哥,去宋国买房子的。这个辽国太子耶律淳先,熟读圣贤,不仅是个谦谦君子,而且就象他母亲圣母文皇后一样,对于世俗权力地位,看的十分淡薄。大辽国政治昏暗,宫廷内斗,淳先早就心生厌倦。不仅不想当这个皇帝,甚至连这个太子,也不愿意作下去。他常常想,自己如果能像大辽国第一位开国的太子,阿保机之嫡长子耶律倍那样,弃皇位于不顾,跑到礼仪之邦的中原,去做一个富家翁,该有多好啊!自己不好出面,别人又信不过,就让最和自己一条心的妹妹波睹去。波睹一年前,已经跑到离燕京很近的宋国京东路青州府,买下一片庄园,着亲信看管,还藏了一大笔金银在里边。这回本来是要去传说中十里荷塘的江南看看,不想半路给小叶坏了兴致,负气跑了回来。
小叶取出当日波睹留给自己的血书。波睹埋首在檀郎怀中,不敢再看。小叶抚摸娇妻右手食指的刀痕,不胜唏嘘,只觉恍然如梦(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痛苦的日子,好象没有尽头;快乐的时光。总是传瞬即逝。到了这日晚间,波睹屏退众人,告诉小叶,原来萧兀纳跟萧干两个策划的这场抢亲闹剧,固然成全了一对新人。可是同时,里面也暗藏着好大一个阴谋。波睹正色道:“叶郎,咱们既是夫妻,就该同生同死。你且实话告诉波睹,到底有没有心留在辽国?”
叶祖珪虽然一贯光棍无赖,但是新婚燕尔,就当面欺骗心上人,此时还是做不出来。只得说:“不如你跟我回大宋吧?”
波睹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小人。不管怎样,你弄出来的那个出卖契丹国土的密约,一定得让它作废。本公主自然有东西,让你拿回去交差。明日就是我们这里的鹘里鞠,也就是偷儿节。各家都要敞开大门,主人躲出去。室内东西,任凭别人取用,过后也不能索回。我父皇宫中,定然准备了给各位娘娘、所有奴仆的赏赐,各人按照所发不同的腰牌,自行前去取用。你们大宋皇帝,不是一直想要那串劳什子定风珠吗?本公主就去偷来给你好了。”
小叶心道:“居然还有这等风俗!想必是部落时期的遗风了。”就问:“定风珠那样的珍宝,怎么会容易拿到手?”
波睹嫣然一笑,左手举起一块金色的腰牌,道:“本公主不仅有这个,还有这个。”说这话,右手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玲珑的银匙。这个,竟是天祚帝藏宝地宫的钥匙。
到了第二日,波睹就要去盗宝。小叶自己不能跟随,想起汤怀机灵,就叫他扮作小厮,跟着自己媳妇,去老丈人家里搬东西。
叶祖珪等在这边,忐忑不安。没想到不一会,波睹就气鼓鼓跑回来了。汤怀背着一个大包裹,一手牵着天祚帝捕熊时,所骑的那匹白毛长鬃骏马,一手拄着一根黑黢黢的长棍子。波睹不肯说话,汤怀道:“师娘领我一直进了地库,里面没别人。可是找不到什么珠子,徒儿就胡乱划拉了一大堆东西。师娘出去,又抢了这匹宝马。”
小叶就问:“怀儿,你带根棍子回来作甚?”
“挑包袱啊!您当我是徐庆?没有这跟棍子,这一大包的,还真搬不回来。”叶祖珪就接过棍子来看,见是光溜溜的,没有任何花纹,入手挺沉。两头稍细,各有一个圆疙瘩。中间有些扁,比杯口还要粗些,上面铭刻着两个汉文的篆字。小叶自然是认得的,写的是:“裂日”。小叶看了半天,瞧不出啥名堂。就说:“好象是件什么兵器。”
波睹就说:“先收着吧!赶快收拾收拾,咱们今晚就出城。”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皇宫旁边的大长公主驸马骑都尉府,忽然一阵大乱。长公主耶律波睹一马当先,手舞双刀,杀了出来。满街的羽林甲骑,竟无一人,敢于上前拦阻。魏全端着他的九环大砍刀,跟在公主身后。叶祖珪身披软甲,又顶着一套沉重的板甲,只顾抱头鼠窜。汤怀提枪持盾,护卫在侧;徐庆头一次身披重甲,骑一匹黄骠马,倒提大锤断后。要说徐庆这匹坐骑,乃是太子专门从万马群中挑选给他,最能负重的。一行人众两侧,都是长公主府上死士、护卫。
待到天祚帝闻报,驸马萧祖珪裹胁波睹公主跑了,不禁暴跳如雷,传令起兵捉拿。耶律大石反应最快,提兵就追。西城门却是开了。等到萧嗣先闻报,太子府中已经跑的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