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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中原王朝如何兴衰、更替,两浙、福建、两广等地的“老鼠会”一直在或明或暗的生存、经营。如果本会用钱的人不多,为了谋取利钱,会首往往会把会金投入更大的会。同样,如果本会的会钱不够用,也会向别的会转借。如此日久,就形成了巨大的借贷网络。如同老鼠洞一样,环环相套,洞洞相连,四通八达。只不过在地道里搬来搬去的,不是花生、大豆,而是海量的真金白银。到了有宋一朝,徽宗年间,有些巨型“会头”,比如钱塘苏家,茂州林家,手里可以调动的银钱多到数以亿记。要论短期内的筹款能力,甚至超过大宋朝廷的户部。蔡京出身的仙游蔡家,实际在兴化军左近,就是最大的“会头”。所以,蔡京等人对于此道,绝对是知根知底。
老太师接了叶家老二的扎子,只略略瞄了瞄,就端茶送客了。可是当晚,蔡京未曾返回砌藕斋寝园。以七十二岁高龄,通宵秉烛,观看小叶学士的张狂“悖论”,直至黎明方歇。好在叶祖珪的扎子,全部都是用蚕豆大小的欧体正楷誊抄。倒是让太师,减省了不少眼力。只是如此一来,这份扎子分成了二十七册,竟然包了满满一大包袱。
叶祖珪在扎子里面,先借前次自己身陷北国,朝野捐赠“义钱”六百五十万缗为例,说明大宋藏富在民,而且民心可用。然而朝廷所赖支出者,无非每年春、夏两赋。若得皋富之年,往往天下无事。粮、货、铜钱,任其堆放在户部及各府库房。不但不能生息,反而朽烂折损。若遇天灾人祸迭发之时,比如以往之景佑五年、绍圣二年,或雄图待举之机,比如现今,朝廷又没有可靠的银钱储备,一时或可至无钱可支,局面简直危如累卵。故此,成立有司专营银钱储备、经营,盘活朝廷资财,“以钱生钱”,谋取更大利益,利国、利君,利民、利己,是“利在天下”,实在是势在必行。
至于金行的资本来源,叶祖珪荐言,仍旧可以采用“义钱”的形式。当然,这个义钱不是白捐的。无论士农工商,都可以选择捐助“公义钱”或者“私义钱”。公义钱直接划归户部调拨,由朝廷每年向“认捐户”派发不少于一成的“红利”。到了约定的期限,“认捐户”有权取回本金,朝廷不得拦阻。私义钱则交由金行注资运作,每年按获利多少,派发利钱。私义的利钱,小叶称之为“蓝利”。按照小叶学士自己“保守”估计,两、三年后,金行之每年所获“蓝利”,应该不低于二成。若朝廷无事,可将库存投为私义钱,赚取蓝利。这样户部除了支付公义钱红利,还可以利用蓝利、红利的差额,得到大笔赢余。如果碰到天下有事,金行可以在很短的时间,调动私义钱转投公义钱。朝廷等于永远有无数后背金钱可供紧急调用,只需支付固定的红利给金行即可。(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叶家兄弟回到家中,老叶立即摔门而去,再不搭理自己弟弟。直到叶祖珪搬来大舅哥曾思慎,一起向叶祖洽解释,金行之计,实际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策划。之所以没有事先没有跟老叶通气,只不过为了让那出“双簧”戏,《不肖子吹牛定国策》,演的更逼真罢啦。老叶听了,将信将疑。不过还是讨来叶祖珪的扎子副本,细细研读起来。
到了第三日,太师蔡京独召小叶学士,二人一直谈到深夜。叶祖珪又上了《辩金行之不与民争利五策》,提出沟通南北的水路输运,跨洋的海运;建筑大桥、官道,收取过路费用;囤聚、买卖地产;引进、推广新粮种、药材;刊印经典书籍,教化万民,甚至流芳归化四方邻邦,都是需要巨大资本,统筹运作,非一商一户可以承当。金行若注资推动,不是与民争利,而是助民生利,与国生利,何乐而不为也?
有了上述两次问对,叶祖珪感觉太师对于自己提出的金行一策,颇为意动。认定此事十拿九稳,不免踌躇满志,准备大展拳脚。不成想过了几天,虽然朝野都有风闻,各部议论纷纷,可是相府那边,再也没了动静。不仅小叶惴惴不安,就连老叶跟曾思慎,都等的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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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三家卖铁捐义钱
叶、曾两家,等待太师放话。一直过了半个多月,也没见回音。这一日午朝刚散,少宰王黼,忽然来到叶府拜访。
叶祖洽吃了一惊。自己虽然与王黼同殿为臣多年,而且同属太师一党,但是王黼大张旗鼓,到访叶府,却还是破天荒头一回。叶府中门大开,迎接王黼煊赫的副相仪仗。王黼进的门来,依旧是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老叶、小叶依见宰执礼参拜,然后让到中堂上座。王黼也不多话,从袖子里掏出一份,眼见是小字版的《上急办大宋金行扎子》,“啪”的扔在案上,惊得老叶心头不由的一哆嗦。王黼不管老叶,斜眼端倪着小叶,带着很重的鼻音哼唧着说:“小叶学士,你的这个扎子,太师叫我们都参详过了。太师那边,没有说行……”
说到这里,王黼故意顿住,冷眼观察叶家兄弟的反应。见老叶、小叶俱是有些惶恐不安,才慢悠悠道:“也没说不行。老太师说了,年轻人敢想敢干,这是好事。哪能都像一些老的,整日坐吃等死?……不过敢想敢干,还要看他有没有那个道行。”(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王黼来到叶府,没说上几句话,就告辞摆驾回府。留下叶家兄弟骑虎难下,面面相觑。
原来,王黼过来传话,太师蔡京已经给小叶学士划下道来。以三个月为期,叶祖珪如果能够募集三千万“义钱”,不论公私,作为股本,太师一定上奏朝廷,准许开设金行;否则此议免谈,仍着小叶去兵部职方司上任。重点收集辽国各道关隘、各路兵甲细目,必备朝廷不时之需。
这回轮到小叶学士,对着老叶尚书,只有苦笑的份儿。小叶心里明白,认捐三千万,谈何容易。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三百万还许能有些眉目。小叶讪笑着,正想向大哥认错,老叶掐着脑门子想了半天,却是打定了主意。
“睦风,”叶祖洽道,“虽说你一贯胡闹,但是今番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哥我豁出老命,也要支持你做成此事。”
小叶道:“常言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还是大哥你知道疼我。”
叶祖洽摆摆手说:“我这此倒不是全然为了你,而是为了我们叶家。想我云霄叶家,耕读作本、世代为官,已历百年。到你大哥我这里,作到礼部正堂,已经算是前无古人了。百年间却未有一人,可以封侯拜相。你看看,刚才王黼来,架子端的那个大,脸谱摆的那个足。他王黼是个什么东西?东门桥上捅刀卖肉的出身。可是自从他领了参知政事,为兄见了他,都要行大礼参拜。我几十年四处钻营,先拜在章淳门下,又转投曾布;再与蔡卞交好,才被他带入太师一党。好歹也是当年的状元,读过那么多圣人教化,怎的不知风骨二字?”
说到这里,老叶想起宦海沉浮,人事沧桑,几多辛酸无奈,语音不禁有些哽咽。小叶看着大哥一张衰败的老脸,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老叶又道:“如今为兄离这相位,看似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却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你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小叶茫然的摇了摇头,老叶自己回答说:“因为为兄选错了道路。为兄一直以为,本朝以儒教立国,先相赵普有言,半部论语可治天下。天子所看重的,无非道德文章。所以埋首礼规乐制,希冀辅佐圣上,为万民表率。大道行,而吾必居其位矣。然则坐到这个礼部尚书,耳顺之年,竟然才明白了一个如此浅显的道理。后生可畏,为兄之才,真的逊色与你太多。”
小叶道:“大哥这是什么话?大哥……”
老叶伸手制止他插话,接着说:“让我把话说完。为兄明白的这个道理就是,天子官家,看似高高在上,所看重的,竟与升斗小民一般无二,唯有孔方兄耳。从王荆公起,本朝的宰辅之位,只有为国理财者可以稳居之。吕吉甫(吕惠卿)、章子厚(章淳)、曾子宜(曾布),到今天的蔡太师,莫不如是。睦风,你这金行之论若成,几可归纳天下财力与一己。太师百年之后,这辅政大位,舍你其谁?”
小叶道:“好是好,只是这三千万之数……”
老叶恨恨的说:“这三千万之数,定是王黼那个小人,向太师进上的谗言。这金行其中厉害,以王黼之能,怎会不知?此人老早就以太师的继任者自居,甚至巴不得太师早去,当别人是傻子,看不出来么?现今你忽然冒出来,要揽财政大权,而且眼看着太师对你深为器重,他不着急使坏才怪!睦风,这个王黼手段狠毒,专擅无中生有、栽赃陷害,是你一世之敌,你可要牢记啦!”
小叶道:“那可如何是好?”
老叶说:“嘿嘿,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王黼想要抢班夺权,那个蔡攸却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兄弟眼下还不用操心这个,金行的事情才是要务。三千万,这里面肯定有太师要考校你的意思。事在人为,我们要全力以赴。不过是认捐嘛,又不是马上要现钱。即使达不到数目,只要能有个规模也好。太师眼下说是此议不论,可是他早晚还会有用到你的时候。况且兵部职方司也是如今的急所,听说是枢密使童贯专门点你的将,向太师要人。太师那边,也是真的要重用与你。”
听了这些话,小叶终于明白,要说从政的经验,无论审时度势的眼光,还是勾心斗角的伎俩,自己照着大哥还差的远。乃心悦诚服,虚心受教。以后再有要事,都跑来跟大哥商议。兄弟二人不敢怠慢,先将大舅哥曾思慎请来府上,合计良久。决定两家合力,破釜沉舟,大干一场。于是三人白天探亲访友,攀结富户;夜晚奋笔疾书,联络故旧,忙的是不亦乐乎。不几日,韩京接信,拉着大哥韩轩,从汤阴告假跑了来。韩府势大,又给募捐增添了有生力量。自此,叶、曾、韩三家联盟,渐趋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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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八只虎磨牙砺爪
韩京拉上韩轩,大老远跑到叶祖珪家里来,却是还有些别的心思。
韩家三朝四相公,论起在朝野的隐实力,叶、曾两家,实际都比不了。今番掌门大佬韩轩亲至,连礼部尚书叶祖洽也不敢怠慢。接风酒宴之后,引到内堂,屏退别人,韩轩就向叶老尚书提出了韩七妹的亲事。叶祖洽感觉左右为难,就叫叶祖珪自己拿主意。小叶这厮倒是来的痛快,径直去找大舅哥曾思慎问计。曾思慎早已在叶府见过七妹多次,对这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也很是喜爱。那年头男人三妻四妾,都属平常,再说韩家也没有一定要谋夺叶家的正妻之位。曾思慎表现的非常大度,干脆没意见,只是要求迎娶七妹的事,要放在自己妹妹之后。俗话说,“先入为主”,这一点马虎不得。韩京为妹子争得了叶家未来如夫人的位子,一块石头落了地,喜得满口答应:“不急,这个不急,我这个当大哥的,还没有说上媳妇儿,呵呵……”
叶祖珪见了韩京,自然问起汤阴那边的情况。韩京说,岳飞的大枪现今简直神了,打的所有人屁滚尿流。而且说打鼻子不打眼,说打左手,不敲你右手。自己的雌雄双剑,牛皋的大铜锏,李显的钩镰枪,全都白给。后来汤怀用绳子将岳飞右臂捆住,只准他用一只手,别人还是赢不了。临来这几日,岳飞干脆不练枪啦,马师傅给他新打了一把大刀。结果大伙真“倒霉”,岳飞耍起刀来威风八面,比他的大枪更加可怕!
原来,岳飞每日练习周童传授的“百鸟朝凤”枪法,虽未大成,但是逐渐与那“混元一气功”,也有些融会贯通。兄弟们练枪,都是把大枪不加枪尖,只在顶端用白布包裹白灰,以作计数之用。岳飞就一只左手,每此不上三合,保准将汤怀等人点的浑身都是白点点。牛皋、岳翻,还常常兵器脱手,缩着脖子站在那厢,只剩下挨打的份儿。
对于岳飞来说,只有一个魏晨,还算难缠。魏晨今年才十四岁,身量已经颇高。跟他爹魏全一样,擅长使刀。家传的“五虎断门”刀法,舞起来缠头裹脑,将上下盘都护的甚是周全。起初的时候,岳飞的大枪竟至十几个回合,还拿魏晨不下。说来也怪,岳飞打魏晨费劲儿,倒是牛皋仗着一身蛮牛一般的力气,拿着他的重锏硬磕魏晨的刀锋,回回打的魏晨叫苦不迭。
岳飞碰到对手,开始钻研刀法,寻求破解之道。这么一钻,可就迷上了刀法。每当魏晨跟别人对打,岳飞就站在旁边观摩。他发现魏家这个刀法,应该也是从行伍战阵中流传出来的,招数非常简练实用。身法、手势,看似千变万化,但是最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