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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皋还待狡辩,岳飞沉声道:“牛皋你住口。现在军中,不比在家里,一切以军纪为要。你再敢胡言乱语,乱了军法,别怪师兄我对你不客气!还有汤怀,你也要给我记着。”兄弟几个见大师兄脸色不善,知道不是说笑,急忙凛然遵命。
岳飞又道:“如今咱们营战具齐全,箭矢也够充足。可是一旦大军开动,上司一定要我们先行前去‘硬探’(武装侦察),全营二百多弟兄。只有三十几匹马,这如何是好?”
汤怀道:“只好让有马的先行,大队走路跟上了。”
梁兴说:“硬探一日需要前行五十里,走路得走到什么时候?”
杜吉道:“不然咱们到附近县镇,既算买不起马匹,看看能不能弄上些个骡子、毛驴之类,先对付着。”
众人听了,都是大摇其头。哨骑营骑驴上阵,真真是成何体统?大家一个个没了主意。岳飞正在想,实在不行,该骑驴时也得骑上一骑,就听刘强思量着说:“要说马匹,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主人家,实在是个扎手的硬茬。”
第四十九章陶进得意姊妹花
有宋一朝,军队的编制混乱,称谓复杂,而且最喜欢变来变去。 粗略的说,禁军一般十人设什长,百人为一队,设队正、队副,没有军阶或是从九品以下郎官;五队为一都,长官称校尉、偏校,军阶系八、九品的郎官;八品以下郎官,也俗称为“小使臣”。五都为一营,满编应该有两、三千人,由统制、副统制带领。这级军官的军阶可高可低,差别很大。从八品的“大使臣”,到“诸司副使”、“横行副使”,甚至六品的“诸司正使”,都曾经见过;五到十营成一军,人数从一、二万至四、五万不等。一军统帅称指挥使,其下设都统制、副都统若干,均已属于朝廷的重将。一般都有“横行十三阶”某某大夫的品级,指挥使往往还有某某将军的封号。
叶祖珪被封为“左卫将军”,挂的就是正五品的“通侍大夫”虚衔,已经是武阶里面最高的了。再往上只有宰相级的枢密院首脑,称“太尉”,归属文官系列。大宋至徽宗朝,,以真正武将出身,能称“太尉”的,不过狄青等寥寥数人而已。武官正常的阶级只能到五品,由此也可以看的出,大宋朝廷的重文轻武。捉马堡有宋军五队,实际只是一都。因为哨骑特殊,需要独立行动,所以才被称为“哨骑营”,而不是“哨骑都”。但是领军的仍然是都一级的校尉,而不是营一级的统制。
这些都是朝廷的规制。在朝廷管不了的某些地方,另有一种武装。没有任何品级、编制,却往往更加骁勇善战。
大宋定州、真定,辽国易州、蔚州,四州交界处,有一座狼山。此山群峰高峙,绵延数十里。山里盘踞着一伙马匪。这伙马匪虽然没有“皇上”、“宰相”那样吓人的称号,也没有“盖九州”之类响亮的名头,却不是先前西酒寺、马投涧那样的乌合之众,而是真正出没深山、行走大漠多年的剽悍匪帮。山寨里聚拢二百多号人手,各个能骑善射,弓马娴熟。为首的乃是两个鞑靼人,没事儿也起了个汉人的名字,一个叫作陶进,另一个叫做贾和。二人领着手下,仗着寨子里三百几十匹好马,行踪飘忽,四处打家劫舍,拦截客商,为祸千里。辽、宋两国官军,盖莫能治。
两年前,定州宋军曾经出动一营兵马,能有一千来人,由一个姓段的统制官带着,前去进剿。结果等马匪吹响彆鬣号,从山坡上呼啸而下,宋兵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可怜号称“猛将”的段统制,被乱箭射成刺猬,妄自丢了性命。陶进、贾和,击败大宋官军,气焰更加嚣张,有时甚至打劫宋、辽两国驻军的粮饷。大宋各路军马,避之惟恐不及。
这一日,大头领陶进坐在大寨猛虎厅的虎皮椅上,心里就一个字:“爽!”昨日兄弟们下山,截住定州团练使季茂手下,押送的二十多车粮食。二十多车,全是黑豆和麦子啊!这可是真正的宝贝。山寨里人吃马喂,也能用上两、三个月。得来的不费吹灰之力。运粮的四、五十个民夫,还有押运的三十几个宋兵,包括那个花白头发的都头,和瘦猴一样的副都头,一见兄弟们雪亮的马刀,一个个只会跪地求饶,结果被一股脑捉上山来。山里正缺人手干粗活,这下子真是人财两获。
更妙的是,里边还抓住一对姐妹花,说是望都来的营妓。二头领贾和还说跟陶进一人一个,陶进说既然是姐妹花,拆单了就没趣味了。这对姐妹花虽说徐娘半老,可真会伺候男人!昨个这一宿把陶进乐的,差点儿精尽人亡。至于那个长得像癞蛤蟆一样的季茂,把克扣下来的粮食、衣甲,偷偷摸摸送给对面的辽军,换取人家的貂皮、马匹,再运回大名府卖大价钱,发大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别人不知道么?这俩婊子定是季蛤蟆拿去巴结契丹人的。这次兄弟们来个黑吃黑,他季茂还能怎么样,再发兵来讨?象段统制那样自愿送死的蠢货,恐怕不太好找了。上报给真定府的大帅?季蛤蟆用军粮资敌,就不怕给砍了脑袋?
“哇哈哈哈!”陶进想起季蛤蟆吃了个哑巴亏,不定会气成啥样,不由的哈哈大笑。正乐间,有哨骑来报,山前来了一伙宋兵。陶进问道:“有多少人?”
哨骑答道:“能有三十多人,都骑着马。打的旗号,是从捉马堡来的。”
陶进自语道:“没听说捉马堡有骑兵啊?”就问:“看清楚没有,有没有后援?”
哨骑说:“鹞子都放出去二、三十里了,没啥响动。”
陶进“呼”的站起,叫道:“给我抬刀备马!还真有不怕死的啊?告诉贾二当家的,把所有兄弟都带上。对了,将昨日捉下的那几十个宋兵、民夫,都绑起来关到后场院里去,找两个兄弟上院墙,盯着他们。哪个不老实的,直接拿箭射死!”
一会儿有喽兵,将陶进十八斤重的三挺大刀扛了上来。这个所谓三挺大刀,也算是一种奇门的兵器。刀头、刀杆、刀鑚都是三尺,共有九尺长。此种兵器非常难以驾驭,搞得不好,很容易伤着使用者自己。真练得好了,威力可是不小。
陶进接刀在手,顺手舞了两个刀花。大刀寒光闪闪,配合这厮高大身量,鹰鼻深目,满脸的络腮胡子,你还别说,卖相还真算得上威猛,惹得周围喽兵齐声叫好。陶进正想来个难度高点的姿势,忽然打了个软腿儿,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后腰处随即传来一阵酸痛。陶进连忙柱刀立稳,心中暗骂:“这俩骚货,还真害人啊!贾二头领大概还在为这俩骚货的事儿生闷气,今儿晚上,也叫他败败火。本头领也得缓缓了……”
二百来号子匪徒集结完毕,一个个手持兵刃,背负大弓,马鞍桥上的箭壶里,插满雕翎箭;身上披挂着五花八门的铠甲,坐下可都是清一色的骏马。二头领贾和明显体力充沛,倒提狼牙棒,呼哨一声,一马当先,领着匪帮冲下山去。
山下的宋军只来了三十多人,还不够兄弟们塞牙缝的。贾和已经跟陶进商量好了,也懒得跟他们玩儿什么埋伏、奇袭,准备摆开堂堂之阵,叫这帮子不知死活的东西,领教领教俺们狼山马帮的厉害!
第五十章岳飞智赚狼山贼
贾和突前,陶进兜后,众马匪一窝蜂出动,顺着下山的大路行了五、六里地,迎面碰上了那一伙宋军。 这是一片开阔地,地势西北高,东南低。路两边没有什么树木,只是长满了齐腰深的茅草。坡底西侧,横亘着一道不高的山梁。那队宋军顺着东南至西北走向的大路上坡,队形走的稀稀拉拉不说,还混乱不堪。前边几骑已经来到开阔地中央,正立着不动,向着这边指指点点;队伍的尾巴上,似乎有人正在掉头往回跑。
贾和领着二、三十人,来到近前,勒住坐骑,仔细打量。就见对面五、六个宋国骑兵,簇拥着一人,好象是个头领。这个头领看着年纪不大,大好一个六月天,艳阳高照,却套着一件可笑的绵甲,也不嫌热的慌。坐下一匹白马,倒是异常神骏。白马身后跟着一匹庞大的黄骠马,上面坐着一个满脸胡须的壮汉,可能以前是干挑夫的,持着一根两头带钩的铁扁担,紧张的双手直哆嗦。
那宋将一见众匪到来,貌似不慌不忙,用手中大枪一指贾和,叫道:“呔!某乃大宋广锐军哨骑营偏校岳飞。别以为本校不认得你们,你们就是这狼山上的蟊贼!乖乖将我们的粮食送下山来,束手就擒,本校保证到团练使大人座前美言,赏你们个全尸!”
贾和闻听这话,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乐的在马上前仰后合,将手中长柄狼牙棒杵在地上,捂着自己肚子说:“娃娃,你娘也忒狠心,这么小就叫你出来挨打……”这厮身边的众匪,一同爆发出放肆的大笑。
那员叫做什么岳飞的小将气的双眉倒竖,拍马舞枪,向着贾和冲来。贾和见他丈把长的大枪都端不稳当,随着战马起伏,枪头一溜歪斜,心道:“又是一个来送死的。”瞅准他枪尖来在自己胸前,单手顺过狼牙棒,只一磕,就把他的大枪荡出去半圈。贾和也没心思跟他啰嗦,另一只手上来,在棒杆上一推,长满粗大尖刺的铁棒头翻转过来,向着这员小将脑袋削去。
那小将吓得“妈呀”一声,马上一猫腰,铁棒上的尖刺就把他那顶搞怪的棉帽子,当场给刮跑了。小将再也不敢挑衅,二马错蹬,寻了个空隙,拨转马头,斜刺里跳离大路,窜进草地里绕了个半圆,向着来的方向逃跑。这匹白马真是神了,动作翩若惊鸿,迅捷无比。把一伙马匪都看呆了,竟然没人想起来上前拦阻。后边的那些宋军见势不妙,统统调转屁股,抱头鼠窜。
贾和大叫:“娃娃,将这匹白马留下,大爷我放你回去吃奶!”两腿猛夹,拍马就追。贾和刚才就看清楚了,这伙所谓的骑兵,坐下竟然大多是拉车的驮马,能跑到哪里去?
宋军就跑,马匪就追。后边陶进领着大队,见有好马,也是发力赶来,渐渐跟贾和一伙,汇在一团。宋军断后倒是几匹好马,可惜前面道路给驮马挡住,也快不起来,眼看着被越追越近。贾和生怕伤着宝马,一个劲儿叫:“不要放箭,不要放箭!统统上去抓活的。”众马匪打量这等鱼腩部队,猫捉老鼠一样,本来也没想着要摘下背后大弓搭箭去射,只顾打马猛追。
宋军前锋堪堪要跑到山嘴子前边,贾和的狼牙棒棒尖快要戳到那员小将的马屁股。贾和可是舍不得打马,心道:“只待再上前半步,将这个小兔崽子拍下去,这马就是大爷我的啦!”正美的不行,忽然前边道路右侧山坡上的茅草丛中,站起几个人来,扔了手中弓箭,掉头就跑。贾和心里一惊:“难道有埋伏?”正想向左拨马闪避,猛然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支破甲箭,自右侧凌空射来,穿透他头戴的铁盔,贯入脑中。然后竟然再次刺破铁盔,从左侧穿出。贾和一声没吭,翻身自马屁股上掉了下去,一只脚还挂在马蹬上。手中狼牙棒一松,正砸在坐下战马腹部,当场划的那马皮开肉绽。战马吃痛,顺着山梁向西狂奔而去。可怜贾和的脑袋倒挂在地上,与山石、树干无数次亲密接触,一会儿就破碎不堪了。
其他匪徒抬头一看,西侧山梁上立起一人,手持一张大得吓人的巨弓,连连发射,箭无虚发。众匪呼喝怒骂,正待取弓回射,西侧山坡上的草丛里,猛地站起无数的人,一个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张弓搭箭,随着有人一声令下,箭如雨下。这么近的距离,头部近二指宽的铲形大箭,对这帮子马匪来说,不折不扣形成了一场灾难。一个个如同割麦子一般,被人家扫倒在地。
一瞬间,马匪就倒下了五、六十人。后面陶进眼见着众兄弟血洒黄沙,痛的他目眦尽裂,挥刀狂吼:“中计了,快跑!”第一个拨转马头,就往回跑。众匪互相招呼,尾随急遁。刚才逃走的那伙宋军骑兵,却又翻身追了回来。当先那员小将,早已将那件可笑的绵甲扯去,露出全身亮闪闪的金甲,白马几个起纵,已经冲入马匪后队。这回此人可不是方才那个,一合不敌贾和的菜鸟了,手中大枪如同毒蛇一般,将两侧马匪,象下饺子一样挑下马去。身后那个端着铁扁担的胡须人,也不出手,只管护着小将背心。又窜上来一个黑脸壮汉,口中炸雷一般“哇呀噻”的暴叫,手里一对大铜锏,上下翻飞,直打的一个个马匪,脑浆迸裂。这厮不知怎么搞的,竟然专好敲人脑袋。好似替人开瓢,是他人生最大乐事。
陶进将身子死死伏在马鞍桥上,打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