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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地车船厂实际还是官办地厂。难以避免官僚机构地通病。因而并非李彦所想要地。不过交由他来掌握。也有信心将其办好。具体如何。未必是尚书、侍郎会过问地。
之所以选择由工部来办。而不是华夏机器厂。也是因为朝廷始终是最大地集团消费者。而作为购买者。朝廷对私人产品地疑虑。始终存在。特别是在大型工程。以及军需方面。很少会向私人购买。
车船厂被李彦选在天津。一则这里靠近运河与大海。从南方运输物料比较方便。二则车船厂地建立。主要还是供应辽东。而天津也是辽东物资转运地中枢。
对外。李彦仍将车船厂声明为官督商办。官商合作。这种形式对朝廷、对商人。都是全新地。
大型的生产组织,对商人来说还显得非常陌生,主要存在于官方地织造局、铁冶所、矿场等少数地方。
这时代的商人。还习惯于做商品贸易,而不是工场生产,因而车船厂的招商工作,在很多人看来,会比较困难。
“只有傻子才会拿钱出来,投进自己管不到的厂子里去,”金元嘉对于未能成功挑起李彦与徐大聘之间的矛盾依然耿耿于怀,尖刻地讽刺道。
“那也不好说,”白守采嘿嘿笑道:“说不定这位以神奇著称的主事大人。能够空手变出两座车船厂。”
“拉倒吧!”金元嘉与白守采一起时。说话相当随便:“运木头的那个刘大麻子昨天请我喝酒,问起这件事。www。2。 书道 首发他道:朝廷是不是要他们出血,不出不行?”
“你说这个李三娃,会不会就打的这主意?”金元嘉眼中闪着贪婪的目光:“这个数字可不小。”
“怕就是这样了!”白守采目光一闪:“这件事你给好好盯着。”
金元嘉连连点头:“知道了,只要抓了他地把柄,嘿嘿,咱就将他撵下去。”
白守采微微颔首,皱着眉头沉思起来:这个李三娃,听说和东林的左光斗、杨涟等人走得很近啊!
对于同僚的冷嘲热讽,或者冷眼旁观,李彦置若罔闻,他只是按部就班,从机器厂、趣玩馆和大生纺织厂地红利中抽调了一笔银子,开始筹备工作。
虽然有种种困难,但官办车船厂也有自身的优势,其一就是基本物料仍然可以通过竹木抽分,以较低的成本获得;其二是可以从工部乃至兵部、内府抽调足够的工匠,如果是民间商人的话,很难短时间做到;最后就是车船厂可以为朝廷制造车船,仅仅是辽东所需要的各种战车、运输车,就是个极其庞大的数字。
消息灵通的商人早已通过各自的渠道获得这个消息,但对此多持观望地态度,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前没做过,甚至有很多人以为,朝廷是想借此摊派。
甚至有人已经风声鹤唳,开始动员朝中的关系,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立刻以戕害百姓为由进行弹劾。
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个刚挂牌的车船厂只是在邸报上发了个文,便再也没有动静,很多人还是在《华夏商报》看到转载以后才知道的。
而据知情人透露,车船厂已经开始遴选场地、征调匠役,准备在天津兴建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工部没有银钱,所有的资金都要从民间募集么?观望的商人,以及等着看好戏地官绅都是感到非常奇怪。
天启元年的春节,李彦没有留在京城,而是带着紧急征调而来的船匠,在卫河河口,渤海海边察看地形,然后又去丰润、遵化、滦州跑了跑。
明成祖朱棣“以天子守国门”,北京距离长城相当之近,遵化、蓟镇、迁安、滦州这一带的北面便是蒙古和辽西走廊,自从后金崛起,成为大明最大的外敌以后,明朝军镇的重心,已经从大同、宣府转移到辽东。
因为战争的关系,滦州、遵化这一带可以说相当荒凉,但李彦跑了一趟之后,却发现这里发展工业的条件得天独厚,因为这里有煤、有铁,而且都有开采。
李彦也知道滦州、开平一带,应该就是后世的唐山,这里地煤铁资源相当丰富,又靠着渤海湾,资源地理条件相当优越。
回到京城以后,李彦就上疏要在开平建铁厂,滦州建煤厂,李彦地理由是军器局要造火炮与火铳的精铁严重不足。
原本军器局所用地铁主要来自福建的建铁,以及山西的璐铁,李彦认为可以在开平建铁厂,以就近炼铁,降低火器的制造成本,以能够造出大量的火器,来解决建奴问题。
李彦之所以在车船厂还没搞定的情况下,就提出兴建煤铁厂,是因为怀柔铁厂在冶铁和铸炮方面,都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首先是冶铁,徐洪等人按照李彦提供的方向,尝试着将煤练成焦炭,然后再用于炼铁,并且不断改变小高炉的结构,终于炼出更加优质的铁,按照铁匠们的说法,已经和“建铁”差不多。
虽然还只是小规模的试验,但所得到的铁质很稳定,应该能够在更大的高炉上成功,不过因为要改变高炉的结构,李彦就不想在怀柔浪费财物,希望直接在开平建铁厂,建新的高炉,更大的高炉。
而在多次试验以后,徐洪也终于能用铁模进行铸炮,这种炮的膛壁更加光滑,质地更均匀,理论上来说,不容易炸膛,试验效果也很好,而且铁模能够重复使用,铸造的效率提高,成本也有所下降。
军器局的铸炮得到刑部尚书黄克缵的支持,黄克缵在泰昌年间曾担任戎政尚书,管京营,因为他是福建人,就从福建找了一些技艺高超的铁匠在京城铸炮,随着黄克缵转任刑部尚书,这些铁匠就成为军器局铸炮的得力帮手。
李彦将这些福建铁匠纳入铁厂管理,提供的待遇高出他们原来很多,正是这些福建铁匠的帮助,才使得徐洪在炼铁和铸炮这两方面能在短时间里取得重大的突破。
而火炮的铸造也在使用铁模以后,取得一定的进展,试造的火炮主要是在弗朗机炮的基础上,加长炮膛,而使整体结构更加紧凑和精密。
制炮组铸造了多种型号的火炮,不同的口径、膛长、壁厚、结构,放炸的炮也有十几门,其中综合性能相对比较好的,是炮筒长四尺五寸,全炮六尺,重近一千斤,已经属于明军火炮序列中的重型炮。
这种火炮的口径在三寸出头,可以将六斤多的铅弹,最大投射到二千尺左右的距离,该炮使用子母铳的结构,在炮的尾部有弹室,将装好火药与铅弹的子铳装入后关闭,即可射击。
这种火炮与明军使用的大弗朗机炮相近,要比大将军炮轻,比威远炮重很多,最大的特点在于炮筒更长,简化了大弗朗机的炮尾,结构更加紧凑,操作方便,射程更远而射速更快。
此外还有一种类似于小弗朗机,以及威远炮的小型火炮。
正文 第一二九回 东林非党
更新时间:2009…7…3 14:49:24 本章字数:3571
虽然新铸的火炮性能并不能让李彦满意,但在神机二营的基础训练基本结束,灭奴铳也基本装备到位的情况下,李彦知道是该铸炮的时候了。
正是因为冶铁技术的进步,以及铸造火炮的计划,李彦才提前提出了兴办煤铁厂的奏疏。
既然车船厂能够办,煤铁厂自然也能办,朱由校大笔一挥,立马批复,然后让人叫来李彦,好好玩了一把国战棋。
虽然正月的时候,朱由校赐给客氏二十顷地,又表彰了魏进忠,对这两人的恩宠也是与日俱进,倒也没有因此对李彦产生隔阂,客魏还忙着固宠,而且朱由校就要大婚,他们似乎也小心得很。
方从哲在年前终于被弹劾致仕,现在的内阁大学士是刘一、韩、孙如游等人,东林或亲东林派的势力明显增强。
内阁之中,孙如游和方从哲的关系比较近,刘一、韩都是所谓东林派,而六部九卿,除旧臣户部尚书李汝华、刑部尚书黄克缵,新任通政使王舜鼎以外,包括工部尚书王佐、吏部尚书周嘉谟、礼部尚书孙慎行、兵部尚书崔景荣、左都御史张问达、大理寺卿吴仁度等,也都属东林或亲东林派。
天启初年,众正盈朝,大概也就是这个时候。
李彦平常与汪文言、左光斗等人走得比较近,在皇位更替、移宫案中也与东林派是同一立场,差不多也可归入这个派别,他的这份奏疏也就在内阁、工部顺利通过。
屯田御史左光斗曾经争取很久的京畿屯田策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批准,以左光斗总理,天津兵备道贾之凤、河间府通判卢观象操办具体事务。
只可惜徐光启因为身体原因,于去年冬天病休,不然他的练兵计划,或许也能得到落实。www。2。 书道 首发
此外,河南道御史袁化中上疏辽东屯田策;吏部尚书周嘉谟提出免除火耗、惩治贪吏;山东道御史郑宗周论及京营战力低下,请复屯盐之策。严鼓铸之法,以练强兵等,这些做法在当时来看,都很有现实意义。
以华夏几千年地文化传统来说。要让士大夫甚至是商人提出工商兴国之类地策略。显然是不可能地。
万历年间。外派地矿监税监并未能增加国库地收入。要让行为举动不受限制地内监。使税收地征榷更加有效。显然只是个笑话。
事实上。万历年财政状况最好地时候。是张居正清丈土地。推行一条鞭法以后所达成地。张居正以后。内库银似乎也比较充足。但其主要部分还是来自盐课。历来封建王朝。盐课与田赋在财政收入中。几乎各占半壁江山。
但就是在加征辽饷地同时。上疏请发内库银地官员还是受到了申斥。直到万历、泰昌、天启朝代更替地时候。才先后发出一百万两、一百五十万两劳军。
田赋、盐课各自作为国库、内库地主要收入。工商矿税则成为争夺地对象。其中矿监成为最受抨击地对象。所谓文官以私利欲废矿税。也完全是胡扯。将其归罪到东林身上。更是欲加之罪。以东林最为活跃地南直隶来说。当时并没有多少采矿活动。何其无辜?
至于工商税。也是举朝皆反。不管是东林也好。三党也罢。皆是群起而攻之。或许是利益纠葛。但更多还是受到时代地局限。
就眼下来说,东林一派逐渐掌握朝中大权,但所谓东林,不过是一个松散的派别,或是政见立场相近,或是意气相投,也少不了有些依附之辈。首发 www。shuDao
这些人中,有的联络比较密切,有的却交往不多。相互之间或紧密或松散。在有地问题上相互呼应,而在有的问题上立场也不一致。
譬如年前借红丸案弹劾方从哲。多是言官发起,而作为东林派中地位最高的内阁大学士刘一、韩等人,却持反对态度,后来东林派地礼部尚书孙慎行直接因此而下台;而更早之前群臣弹劾熊廷弼,是由三党的刘国缙、姚宗文首先发起,一些东林言官交章弹劾,而杨涟则多次反对。
在李彦看来,东林这个群体相当复杂,既是官场上同气连枝的利益群体,可能因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也可能因一人失势而牵连一大批;也似乎有着一些共同的政治立场和理想,而在前段日子,杨涟、左光斗的身上表现得最为夺目。
但这个群体,终究还是既无组织性,也无明确的共同目标,有些成员擅钻营,有些则带着道德洁癖,不管是执政水平还是政治手段都相当低劣。
东林派与所谓的“党”相去甚远,这让他们在关键时候缺乏必要的战斗力,而在执政期间,也缺少特别鲜明的建树。
晚明党争已烈,无论是东林还是三党,都有过份之举,这种局限于门户之见地私斗,无疑是最没有效率的,若是真的成了党,或许反而更好。
“结党?”汪文言被李彦说的一番话给吓住了:“你可不要乱说,这事情要被别人知道,指不定给你按上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
李彦苦笑着摇头:“汪兄,当初你一计拆散三党联盟,对今日众正盈朝的局面可谓居功至伟,可你有没有想过,刚则易折,三党的今日,或许便是东林的明日呢?”
“这个……”汪文言最得意的事情便是当初利用三党地矛盾,设计拆散了三党联盟,李彦提起这个问题,想想还真有些后怕。
“其实你说的不错,但……但这不可能,结党这种事情,最是忌讳,”汪文言连忙摇头。
李彦无奈地点了点头,也确实,所谓政党政治是和民主政治一起出现的,现在是家天下,皇帝哪容得下面的人结党?他的这个想法,终究是无法实现的。
“那你这个智多星想想办法,”李彦只能放弃这个不成熟的想法,笑着对汪文言道:“一个是仔细甄别,别让那些钻营的小人坏了大事,当然,也要灵活,有些人能用还是得用,要是被小人嫉恨上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