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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着实越来越看不透了。钟山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皱着眉头,再次看向窗外。
专案小组的成员,以及县刑警大队的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他一声令下了。
唰雕帝”写完了最后几个字,许正阳扔下钢笔,揉搓着酸麻的手指头舒了口气。自打中学毕业以后,都没有这么写过字了,还真是挺累的。
摸出颗烟来点上,深深的吸了两口,许正阳拿着那叠稿纸起身。
“正阳,辛苦你了。”钟山微笑着说道,推了推办公桌上的茶杯,说道:“来,喝点儿水。”
“没事儿。”许正阳走过去,将手中的稿纸递给钟山,说道:“叔,这些你看看,应该没错儿的。”
钟山接过稿纸一目十行的翻看起来。
字写的不错,虽然仓促间显得有些慌乱,不过笔走龙蛇若行云流水,看起来接舒畅,美中不足的是,上面布满了勾勾抹抹的痕迹。
这份材料,相当的重要!
如果许正阳所写的这些属实的话,那就等于是还没把郝鹏和朱奋进、马良抓来审讯,就已经有了一份笔录。
上面写的是郝鹏和朱奋进、马良的一些对话,以及二人贩卖运输毒品的一些时间和地点上的细节,甚至还有二人当时在哪家酒店吃过饭,喝了什么牌子的酒,都有详细的记录。没有审讯犯罪嫌疑人这方面经验的人大概一时还想不清楚这份材料的重要性在哪里,毕竟这写的再真实,也不能当作审讯时的口供记录。
但是仔细想想,郝鹏和朱奋进被抓后,肯定是要隔离审讯的。
二人会轻易的坦白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吗?贩毒可是死罪啊!答案显而易见,二人绝对不会轻易承认的,而且没有充足的证据,没有人赃俱获,怎样在最短的时间里,迫使罪犯承受不住压力,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至于严刑拷打那些审讯方法,就不要提了,虽然不可否认的是,对待这类犯罪分子,绝对不会尊重什么所谓的人权而文明执法。
因为他们一旦承认,就意味着死亡,所以一般情况下,这类犯罪分子在对待警方的审讯时,会比曾经那些革命先辈们还要宁死不屈。
但是,有了这份伪供词,就不同了。
拿着这份伪供词,把里面真实发生的所有细节,时间,地点,对话方式等等,全部念给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听的话”那给他们带来的精神上的打击是绝对比任何方法都耍有效的多,可以说直接就能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因为他们会意识到,自己的同伙,已经承认了,自己抵抗下去没有意义了。
唔,前提是,这份许正阳手写的供词,里面的东西都是事实。
“叔,咱可是说好了的。”许正阳一脸认真的说道:“等你们审讯完了,我得单独和他们谈谈。”
“呵呵,正阳,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和他们单独谈谈?”钟山笑道。
许正阳怔了下,继而眯缝着眼,表情平静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想亲手教教他们
“不行!打出事儿来谁负责?”钟山摇头拒绝。
“叔,这种人渣,打一顿怎么了?反正他们也是个死罪,我又不会直接打死他们。”许正阳有些不满的说道。
钟山犹豫了会儿,说道:“不行,违反规定
“我就打几个耳刮子,您在外面看着总行了吧?其实我更想和他们谈谈”。许正阳笑了笑,说道:“再说了,您也不能肯定,因为我写的这些东西,他们就全部招了吧?要是抵赖不承认不交代问题,不配合你们抓捕其他团伙成员呢?”
“这”钟山滞了下,面露难色的说道:“正阳,这确实不行,你不是警察,身份不适合见他们。”
许正阳歪着脖子说道:“叔,你说话不算数是咋地?之前你答应我的,你要是反悔,以后我啥事儿也不管了
“去去,你个小兔崽子!”钟山起身拍了许正阳后脑门儿一把,笑道:“给我好好待着,一会儿人抓回来了再说,我想想办法。”
“那成,谢
钟山没有再说什么,抬腕看了看手表,眉头再次皱起来。
许正阳知道。钟山在等着夜幕的降临。内心里意念一动,许正阳查看了一番县录,便抬头说道:“叔,郝鹏和朱奋进、马良”都到家了,哦,邪玉芬和田青二人还没下班。”
“嗯?”钟山疑惑的看了看许正阳。
“这个”刚才脑子里一闪,好象是,好象是土地神招呼了一声。
”许正阳挠挠头,自己倒是有些着急了。
“哦。”钟山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扭头冲着屋外喊道:”苏!”
门被推开,苏禄走进来啪的敬礼,面色冷峻。
“通知下去,行动!”钟山严肃的命令道。
“是。”苏禄转身小跑着出去。
“正阳,在这儿等着!回头我给你申请奖金!”钟山表情严峻的整了整衣领和警帽,大踏步走了出去。
许正阳走到窗边,向外望去。
县公安局院内的几辆警车上警灯已经开始闪烁,一些全副武装的警察们飞快的上车,拉上车门。
警车一辆接一辆的飞驰而去。
许正阳又点上支烟,深深的吸了两口,吞吐着烟雾,自言自语的说道:“郝鹏,朱奋进,不知道今晚你们看到程金昌和崔瑶两口子的时候,会做何感想呢?死罪不能免。活罪,亦不可让你们逃啊”
窗外,夕阳通红,霞云如火。
许正阳扭头往办公室外走去。先去填饱肚子再说,中午来的时候匆忙,连饭都没顾上吃。
“钟山叔也真是的,我不好意思说,他连问都不问一声”
嘟嘟囔囔着,许正阳走出了钟山的办公室。
抓捕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郝鹏、朱奋进、马良三人皆在家中被捉拿归案;交警田青正在执勤,一辆警车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两名警察二话不说,枪指其头,镝锁其手,将他押上了警车;邪玉芬刚刚为一名患者诊断完毕,正在等着下一个病人进来,然而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名刑警队的警察。
坐在一家拉面馆件面的桌子上喝着扎啤吃着拉面的许正阳,手边儿放着白净的县录,一边儿吃着喝着,一边儿通过县录看电影似的欣赏着警察抓人的情景。
“啧啧,钟山叔宝刀不老啊,伸手利索,不过”好歹也是领导,有那个必要去身先士卒的冲到前面抓人吗?也不怕郝鹏那孙子手里攥着枪拼命?”
“哎,瞎翻个屁啊,钟山叔没告诉你们那些证据在哪儿吗?床铺后面壁柜里,最下面那层格子,操,手机,轻点儿,别摔坏了,那手机虽然关机了,可里面东西多着呢,”
“咦,这个女警察挺漂亮啊,抓邪玉芬咋还面带笑容?典型的笑里藏刀,没看邢玉芬那张脸都已经成了白纸了吗?”
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审讯工作一刻未停的展开。
县公安局内人员忙碌,局长赵庆更是亲自坐镇在办公室内,等待着审讯的结果出来。
钟山并没有急于拿出许正阳写的那份伪口供,既然犯罪嫌疑人都抓来了,现在就是展开心理战的时候了。不急于一时,而是要慢慢的消磨犯罪分子的心理防线,等对方稍有松懈的时候,突然释出杀手铜,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那样才能起到最佳效果。
而且钟山也没有马上亲自参与到审讯工作当中,现在不是他出马的时候。负责审讯的干警正在和犯罪嫌疑人展开心理上的较量,这时候犯罪嫌疑人说的那些话,基本都是假话,没用。
钟山在赵庆办公室谈了会儿案情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本想着和许正阳再谈谈,能劝他放弃去见犯罪嫌疑人最好不过了,毕竟案情重大,许正阳这身份,绝对是不允许见犯罪嫌疑人,尤其是他竟然还要单独见犯罪嫌疑人。
可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许正阳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钟山无奈的苦笑,坐到办公桌后面慢慢的抽着烟喝起了茶,等着后半夜的到来。
其实许正阳压根儿没睡,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哪儿能睡得着?只是考虑到钟山回来之后,也许会反悔继续劝自己,所以才干脆假寐,万一钟山再好言相劝的话,作为侄子辈儿的自己,非得让钟山为难的话,那就有点儿面子上说过不去了。
嗯,趁着这时候,还是温习下功课要紧。
程金昌和崔瑶两口子,确实太可怜,死的太冤了,而且死了还得落下个魂飞魄散的结局。于情于理,作为慈县属地功曹,许正阳都无法接受。所以他一直都在刻苦学习,努力钻研,想办法能够挽救程金昌和崔瑶。他甚至在心里祈祷过,也询问过县录,既然能让我从半个土地神转正,能从土地神升职到功曹,那赶紧让我升职成为判官或者城徨,那样就有权利带着俩鬼魂下地府,安排他们投胎转世,让他们下辈子投胎到”比尔盖茨家里去!
这有点儿难度,因为投胎转世得阴曹地府的官员们说了算。
而且,升职为判官,能不能还是个未知数呢,一问起这类问题,县录就成了块死石头。
娘的,
许正阳腹诽着,一边儿琢磨着推敲着之前想到过的各种方法,慢慢的竟然真的就,睡着了。
忽然从睡梦中醒来时,屋内灯光依然亮着,却不见钟山身影。
许正阳翻身坐起,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许正阳急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往外看了看。楼道内冷冷清清,白炽灯的光线有些暗淡,隐隐的,似乎能听到有别的办公室来传来说话的声音。
“审问的差不多了吧?”许正阳皱着眉头回到屋里,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下一杯,然后招出县录想要查看下目前的审讯情况。
想了想还是收了回去,以后可不能习惯于动不动就拿出县录来查看一番,要不然万一一个控制不住好奇心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就实在是问心有愧了。
事实上如今的许正阳,倒不是非得招出县录才能查看想要知道的事情情景,冉只需意念间就能在脑海中查看,因为县录本来就是和他的意念想通并且存于体内某处。具体藏在体内什么地方许正阳还真不知道,他有时候也纳闷儿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招出来后就像块石头,有
云灰”意念动就收尽体内,自只也没有任何的不适一 一支烟还未抽完,门被推开了。
钟山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看到许正阳坐在沙发上抽烟,便强露出一丝强笑,淡淡的招呼道:“正阳,醒了。”
“嗯,审讯结果咋样?”许正阳问道。
“还行吧。”钟山重重的坐到沙发上,有些疲累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说道:“你写的那份东西倒是派上了用场,郝鹏和朱奋进都承认了,不过他们却不承认田青和邪玉芬参与了运毒。”
“程金昌和崔瑶的事呢?他们承认没?”许正阳问道。
“嗯?”钟山怔了下,继而摇头道:“那不重要,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想办法让郝鹏和朱奋进,能够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抓捕其他各地的团伙成员”
许正阳有些生气的说道:“程金昌和崔瑶两口子都死了,怎么就不重要了?人命关天啊!”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钟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语有些不妥,便说道:“他们连贩毒都承认了,最后还会不承认那起恶意杀人伪造交通事故的案子吗?只不过”唉,让你给说中了,朱奋进和马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田青和邪玉芬参与此案,郝鹏是死不开口,而且,田青和邢玉芬也不承认,我们掌握的证据确实不足。”
许正阳默然,是啊,如果真的要找出证据来证明田青和邪玉芬参与了运毒一案,确实是很难,因为郝鹏和田青、邪玉芬,从一开始就警惕性和谨慎性相当高,没有留下任何不利于他们的证据,更没有证人。
而许正阳总不能拿着县录说自己是功曹,是土地神,来做证人吧?
“即便是郝鹏招了,田青和邪玉芬不承认,没哼哼力的证据,也没办法定罪,”钟山又叹了口气。
“哦许正阳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常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邪玉芬和田青是两口子。活生生的人啊!兴许,兴许他们俩被无罪释放”是件好事儿!许正阳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了一个有些阴狠的笑容。
“正阳,你在想啥?”钟山见许正阳突然咧嘴笑了笑,便疑惑的问道。
“哦,没啥许正阳摇了摇头,表情恢复平静,说道:“叔,现在能让我单独见见郝鹏和朱奋进。还有马良了吧?”
“正阳
“叔。”许正阳没容得钟山说下去,便接着说道:“相信我,等我见完了他们,他们肯定会配合你们工作的。”
“你说清楚些。”
“暂时,说不清楚。”许正阳为难的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