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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滔的无畏营和开封的商船已经开拔过来,停在河心。火红的夕阳下,千帆鼓动,旌旗招展。满世界都是军士盔甲的闪光,宛若钢铁的奔流。
奇怪的是,这么多人,这么多物资,洪流滚滚,却悄然无声。
一只苍鹰在码头上空盘旋,偶尔发出一声长鸣。除了黄河的水声,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声响。
不觉得中,陆鹤身体微微一颤。这静默的等待比之哄乱地喧嚣还要命,还令人惶恐。如同一块巨大的铅石压在人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正茫然地看着着这一幕风景,却见那头高原正笑眯眯地在一个青年的带领下,领着一群人走过来。看那群人的打扮,和言谈举止。都是商贾。高原见了陆鹤点点头,“松年来了。”
陆鹤很恼火地一拱手。“高将军,我乃文吏,真上了战场也抵不了什么事。”
高原“哦!”一声,转头对众人一笑。然后又对陆鹤说:“陆先生此言差也,想那强汉盛唐。文人士子都腰配长剑,讲究的是上马治军下马治民。功名但从马上取,横看诗成。到宋,至明,文武殊途,武人不读书。固然蜕变成莽汉武夫;文人死读书。却读成书呆子,宝剑也换成了折扇。胸口豪气尽被所谓地微言大义磨灭。嘿嘿,松年不妨随我出征,见一见我陈留男子儿的鲜血和勇气。也野蛮一下精神。怎么,松年怕了?”
陆鹤气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高原纵声大笑,指了指身边那个青年,“这位是程枕先生,扬州‘一文钱’地掌柜。他一个商人都不怕,你堂堂一个读书人还怕死?”
程枕一拱手:“久仰松年先生。”
陆鹤哼了一声,将头转了过去。
众商人都轻轻地笑了起来。
说句实在话,众商贾也不是不怕,当程枕招集众人说要一同前去观看这次大战时,所有人都惊得面色惨白。好在程枕说张献忠没有船,在河上观战,也不会遇到危险。再说,大家同陈留这么大生意往来,对于高原军能够走过远,估计都是心中没底,何不借次良机做一评估。
众人都深以为然,一看没危险,兴致顿起,都嚷嚷着报名。如此,居然一口气来了三十多名徽商。
高原的目的就是要显示武力,以期得到商人们的进一步合作。他知道,同这些惟利是图地家伙打交道不过是一次交换,他提供物资,你提供金钱。在合作中,双方都在试图了解伙伴的势力。说起来,高原地头上还顶着一个反贼的帽子,同反贼合作,商人们也不是没有顾虑。那么,就让他们看看我陈留地军事实力吧!
一个传令官跑到高原身边,“啪!”地一个立正。举手行礼:“报告高原将军,部队已经集结完毕,请下命令。”
高原举手回了一个礼,“通知各部,上船。”
“是!”传令官跑到一边,举起一红一绿两面小旗帜连连挥动。
“哗啦!”一声轰鸣,让所有人心头都是一颤,举目望过去,刚才还静止不动的军阵整齐地移动。
众商人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一个中年人悄悄问陆鹤:“陆先生,刚那传令的兵见了将军怎么不跪
陆鹤没好气地回答:“陈留军令,任何士兵只要身着军装见了长官都不许下跪。”
那商人更是好奇:“不跪,那不是尊卑不分了吗?”
陆鹤不耐烦地说:“你一个商人懂什么,高将军说了,军人是有尊严的。一个有尊严的军人才能在战场上取得一场接一场地胜利,一个勇敢军人只能接受别人崇敬地目光。”
中年商人见陆鹤态度很不友好,只得将嘴闭上。
正在这个时候,前面那个方阵的军官突然大声吼:“吼歌!”
突然间,整齐地歌声响起:
“咳哟
这千万人整齐的呐喊让所有人都是一惊,顿觉一股热气从胸口涌起。隐约有腰鼓的鼓点随着歌声的节奏轻轻敲动,虽然微弱,却极富穿透力,每一声都敲在人心窝里,让人呼吸不得。一刹那,刚才还左顾右盼的商人们都安静下来。
“乌云啊。遮满天!
波涛啊。高如山!
冷风啊。扑上脸!
浪花啊。打进船!
咳哟
啊。睁开眼
舵手啊。把住腕
当心啊。别偷懒。
声音开始大起来,成千上万的都在尽力地嘶吼着,仿佛不将全身力气用尽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是什么曲子?”那个中年商人忍不住又问。
陆鹤没有回答,只喃喃地道:“太雄壮了太雄壮了!”
正在这个时候,整齐的歌声突然消失。
一个悠扬而苍老的声音长长地咏叹:“咳哟夕阳里翱翔的苍鹰一同从苍穹划过。
“是《黄河船夫曲》,我们老家的歌。”高原转身点点头。
他一共为陈留军准备了三首军歌,除了这曲,还有《咱当兵的人》和美国一零一空中突击师的〈空降兵之歌〉。当然,〉咱当兵的人》歌词有所改动,而《空降兵之歌》则只保留曲调,从新填词。三首军歌一经过推广,大受陈留官兵喜爱。
歌声戛然而止境,百夫长们的哨子吹响了,一只只木筏拍进水里,那些手持武器,背上背着背包的士兵一队队走上去,提起长矛和枪托使劲将子朝大船靠去。
满河都是手臂膀挥舞。
木筏刚靠进商船,从上面抛下来一张张绳网,木筏上的士兵都站起来抓住绳网使劲往上爬。而卸空的子后面拖着一根长绳,见上面没人,岸上的士兵喊着号子,将木排拉回。
一艘商船除水手外还可装四十人,每装完一艘,那船顺水飘走,给后面的船留出位置。
船头旗语兵做出不同信号,军官们的哨子响着一片。
除了装人,物资和军械也一船船送过去。商船上都装着绞盘,垂下绳索,将物资一箱箱拉上甲板。甲板上士兵除堆码物资外,还手脚麻利地将那些火炮装卸完毕,一门门推到船舷边上,黑洞洞的炮口指着远方的地平线。
……
只半个时辰,陈留军便有一大半人员物资装船。其间,歌声不断响起
而至始至终,高原都保持着一个立正的肢势站在码头的高处。刚开始时,他还在商人面前温和地微笑,但军歌一起,他就恢复成三军统帅的模样,雕塑一样矗立着,让夕阳在他身后勾勒出清晰的剪影。
不断有传令官过来大声报告:“报,长胜营甲队已登船完毕。”
“报,飞虎营炮队已经装船完毕。”
“报,长胜营军械已装船完毕。”
……
而高原则绷紧嘴唇用力地一举手,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
“太快了,太快了,才半个时辰就装了一半人马物资!”陆鹤有些失魂落魄,如果换成明军,只怕一个晚上都没办法登船,作为周王的舅子,他太明白那些明朝军队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货色。
再看看身边那群商人,都已呆若木鸡。
令行禁止,整齐划一得如同机器的军队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代,即便不懂得任何军事,众人还是被这种现代军队特有的机械美所征服。
第四卷 恶邻 第二十六章 第一次接触
更新时间:2008…11…30 14:39:50 本章字数:3645
丘,烽火台。
当纳达尔从望台上冲下来说孙可望骑兵的前锋已经到达时,花无缺立即从地上跳起来,大声喝道;“批甲,批甲,随我上望台。”话音未落,人已冲了上去。
二十多个火枪手也都麻利地批起无袖棉甲子,紧随而上。紧张的气氛笼罩在每一个人心上,这二十多人中只有三个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其余人都是新兵蛋子。虽然也知道这次任务万死一生,也做好了牺牲的觉悟,可事到临头,却有禁不住一阵紧张。
按花无缺计算,这二十人至少要在烽火台坚持一天一夜,陈留大军才能达到。没有人可以肯定自己能够熬过这恼人的十二个时辰。
烽火台附近是一片绵延的丘陵,对视线限制极大,上去之后放眼望去,却只是一片光秃秃的山丘,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都没有呀!”花无缺手搭凉棚看了半天。
“你可以看看这个。”纳达尔将那个黄铜做的长筒扯长了凑到花无缺眼前。
“啊!”花无缺张大嘴巴叫了一声,只感觉远方的风景瞬间扑到面前,吓得他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娘啊,这是什么妖物?”
纳达尔轻蔑地看了花无缺一眼,道:“这就是你门明国人所说的千里望。”
“给我再看看!”花无缺从地上跳起来,一把将纳达尔手中的千里望抢过去,凑在眼前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乖乖,这东西还真像故事里的千里眼……不对。不对,不对……”
纳达尔:“花将军,请还给我。又有什么不对?”
花无缺:“大耳朵,你说敌人来了二十骑兵,你自己看看究竟多少人?”
泰西人接过望远镜只看了一眼。惊讶地叫了一声。这哪里是二十人,简直就是一个骑兵大队。密密麻麻地将远处的官道挤满。大略数了数,起码有两百人。
原来,这官道因为在丘陵间蜿蜒盘旋,先前他看到地不过是刚转过山梁的先头部队。等他叫来花无缺等人之后。敌人的整支骑兵部队已经通过这道山梁。
“来得好!”纳达尔兴奋地叫了一声,对手下的几个白人道:“大炮准备。让我们给这些东方野人一点厉害看看,换霰弹。”敌人的骑兵阵形密集。加上着弹点已经提前计算完毕。只要敌人一见射程,一炮过去就能放倒一片。
虽然听不懂他们地话,花无缺却也能猜他们想做什么,忙摆了摆手,“不要开炮。放骑兵过去。”在夜校学习战术的时候他曾经听高原说过一个重要地原则。任何一场战斗的胜利都不能依靠单一兵种。尤其是在火器射程越来越远,威力越来越大的这个时代。战场情况已经从两军之间的战斗已经从单一地接触面交锋,转化成立体的火力覆盖。因此,多兵种合成配合战术越来越成为战术主流。
孙可望地骑兵人数众多,若再让他们同后面的步兵协同配合,对没有机动打击力量地陈留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噩耗。再说,单纯靠烽火台上这二十多个火枪手,要想阻挡住骑兵前进的脚步,显然不现实。敌人大可快速通过,不与你纠缠。
因此,花无缺的战术是:放过敌人骑兵,只阻击掉在后面的步兵和辎重队,利用这里的有利地形扰乱敌人队性,拖延他们地前进速度。至于敌人地骑兵,在没有步兵军阵协同的情况下,对付起来却不带困难。
纳达尔这门炮要在阻击中将起到关键作用,不到紧要关头绝对不能暴露。
“放骑兵过去?”纳达尔摇摇头,“不不不,花将军,敌人地骑兵不可能飞上烽火台来。他们就是一群兔子,这不过是一次愉快的狩猎。”白人特有的自大让他有些狂妄。
“我是最高军事长官,听我命令。”
“可是,我以前在军队里是少尉,军衔比你高,你应该服从我的命令。”
“那是从前,而我是现役军官。”
“好吧,由你指挥。”纳达尔摊了摊手,结束这次无谓的争执。
等了片刻,敌人终于出现在肉眼可见的距离。花无缺一按手掌,所有的人都伏在剁口后面。有新兵怕自己到时候发出声音来,甚至从腰里抽出匕首咬在嘴里。
敌人大概也是没预料到这一片的地形居然如此险要,为首的军官很有经验,立即派出一骑侦骑率先冲过来,大队则在后面缓缓跟进。
他们这一队骑兵是前锋中的前锋,孙可望以两千骑兵为箭头在前面为大军
见敌人的探子率先从过来,他手上提着一把长矛,穿着一件皮甲,身材虽然瘦小,但一张圆脸上却满是骄横之色。眼睛一闪一闪地,浑身上下透着机灵。
林小满本悄悄地趴在垛口上往下看去,恰好同敌人晶亮的目光碰了一下,心中没由来地一颤,右手拇指下意识地搓了一下,却发觉手上没有佛珠。
花无缺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静。
很显然,这座烽火台让那个骑兵有些怀疑,等马一跑到烽火台下,速度就慢了下来。他骑着马在烽火台下绕了半圈,摇了摇头,又一策马头准备离开。
看到骑兵要走,台上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倒是纳达尔一脸地失望。
可骑兵刚一抖马头,突然长长地喊了一声“吁!”,猛地一拉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突然停了下来。
林小满听到身边的花无缺悄悄地说了一声,“糟糕,窑门。”林小满突然想起,先前他们已经将烽火台下面的那到小门整个用泥土给封闭了,从外面看过来,一大片新土,想不引人注意都不可能。
果然,那骑兵摘下鞍子上挂着的皮囊,揭盖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