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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吐了吐舌头,“早说吗,让我在外面等半天了。”
高原心中好笑。这个江陵还真是一个小孩子呀。不但年纪小,为人幼稚,而且难得地神经大条。记得他第一次见江陵的时候,还是在洪水中。关公公那么多人为她投水自尽。还有,上次又带她去看陈留女工们的真实生存状态。按说,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的情形,只怕早就受到巨大打击,人生观和世界观也会发生极大改变。
可她难过了没两天。又开心起来。
“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高原问。
江陵不好意思地说:“后天就要审林小满的案子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辩护呢。我想来问问你,如果是你。该如何辩护。到时候,该注意些什么?”
高原被她气得笑了起来:“江陵,你是辩护人,我是法官。你这样做是违规地,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你?”
江陵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我这也不是没有主意才来找你的吗?本来我想去问舅舅地。可他这今天忙得很,整天不见人。想了想。我在陈留所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你要还算有点本事,就过来讨教了。”
“我还算有点本事……”高原苦笑。
“你又笑?”江陵圆瞪着一双杏眼,“答不答应就一句话。”
高原饶有兴味地看了看这个小孩子。小家伙长得很高,已经快一米六五了,才这么大点年纪,在营养普遍不良的朝还真不常见。如果再长几年,绝对是个大美人。呵呵,可爱的小姑娘。他眨了眨眼睛,道:“要不这样,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替林小满说情。你说了,我就教你如何替林小满辩护。”
“真的。”
“真的。”高原郑重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说给你听。”江陵端起高原案头地茶杯本待要喝,一看上面的茶垢,皱了皱眉头,又放了下去。原来,江陵之所以替林小满说情,其实不过是看在云嫂的面子上。
江陵生于王侯之家,像她那样的家庭,亲情一向淡薄。江陵母后生她时已是高龄产妇,差点死去。因此,一直不喜欢这个小女儿,生下江陵就把她扔给奶娘不管不问。
如果江陵是男孩子,只怕还真要被取个“寤生”的小名了。
江陵从小到大就没得到过目母爱。来陈留之后,高原让云嫂去照顾江陵。云嫂本就是死了孩子和丈夫,现在见了江陵,心中喜爱,直把她当成了自己地女儿。
而江陵无形中也把云嫂当成了自己母亲。二人关系非常亲密。
林小满出事之后,秋容本非常伤心,觉得林小满死了,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便将五尺白绫挂在房梁上准备随爱郎一同去了。正在要紧的关头,云嫂发觉不对,这才将这个痴情的女子救了下来,问明缘由之后。云嫂又去打听了一下,觉得林小满不像是那种变节投敌之人。否则,当初也不会毅然还俗投军。便带着秋容前去探监,秋容和林小满见面之后抱头痛哭。等哭够了,林小满这才将那天的情况同秋容说了。
听林小满说完经过,云嫂觉得秋容和林小满实在太可怜,决定揪林小满一命。可她也知道高原的脾气,越是身边人越是苛刻。自己若亲自出面,只怕会适得其反。回去之后,灵机一动,就将这事和江陵说了一下,请她去说情。
江陵本就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见云嫂说得伤心,又觉得高原这样冤枉人实在太过分。安慰了云嫂几句,就冲出去找高原理论。
“哦,这其中还真是曲折啊!”听江陵说完缘由,高原又好气又好笑,“林小满是否有罪,也不是又你我说了算,还得等后天大家到齐了,拿出证据来才能决定。对了,黄大牛,不,黄洪将军为什么也替林小满喊冤。”江陵为林小满说情的原因已经知道了,相比之下,高原更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黄大牛这个高级军官跳出来替一个小兵辩护。这才是关键。
“我不知道黄将军为什么要为林小满喊冤枉。不过,人家林小满本身就没罪。”江陵:“好了,事情的经过我已经说了,你该说说,我后天如何替林小满辩护。你说,我该如何辩护才能让林小满无罪?”
高原:“怎么让他无罪?这同我没任何关系,做为主审官,我仅仅是一个主持人,不会有自己地立场,一切都得靠证据说话。”见江陵要发作的样子,高原忙道:“其实,主要是证据。你要能拿到林小满无罪的证据才行。当然,作为检控方,莫清也会找到证明林小满有罪的证据。到时候,就看谁地证据更具有说服力。最后,再由陪审团做出最后的判决。”
林小满的事情发生之后,高原心中一动,准备将这事情弄大,做为一个将来陈留刑名的样板推广下去。虽然,林小满案发生在军队里,不归地方管。但现在又没有合适的案子,将就拿来用用好了。
本次审判,高原作为大法官只负责主持。而黄大牛和江陵是辩护方,莫清是检控方,陈留地主要官员列席做陪审员。
不管林小满案最后如何判决,都可以做为一个司法程序在整个领地中推广。高原认为,封建社会地法制人制的因素太大,一个案子地最终裁定人为色彩太重。如此,就有了抄家县令、灭门太守的说法。地方官在处理民间案件时的权利实在太大了,一言而绝,对百姓未必是好事。
只要这么案子最后办得让正反双方都心服口服,以后,地方上所有案件也可以使用同样的方法审理。进一步限制住地方官员手中可以被滥用的权利。
司法和行政必须分开。这是第一步。
江陵苦恼地说:“证据我会去找,问题是,到时候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呀高原:“口才的好坏并不重要,关键是你的证据要让所有人信服,就这么简单。如果一个人的才华能够决定一件案子的最终判决。那么以后遇到案件,我们干脆就让正反双方写八股文好了。谁写得好,谁就赢。”
江陵“咯咯”地笑了起来,笑了半天,她又抓了抓头,“证据?林小满的证词算不?”
“当然不算。”见江陵急满面烦恼的样子,高原心中不忍,提醒道:“先前黄大牛将军过来替林小满喊冤,一定是得了什么证据,你不妨去同他商量一下。”
“好,我怎么这么笨。嘻嘻,我这就去,谢谢你蛮子。”
一听到江陵喊自己“蛮子”高原心中隐隐发疼,妞妞以前也是这么叫自己的。
看着江陵喜滋滋的背影,高原一阵惆怅。
第五卷 河北 第八章 终审 (二)
更新时间:2008…12…13 11:24:30 本章字数:10056
很快到了开庭审理林小满事件的那天。
法庭设在火神庙大雄宝殿。大雄宝殿空间极大,足可容纳上百人,开封府第二大寺庙不是白叫的。为了容纳更多的人,高原命令人将殿正中的三座佛像和旁边的十八罗汉全敲掉了。自从住进火神庙之后,这里基本看不到和尚,进出的全是官吏,也很自然地变成了高原的威武将军府邸。
高原现在只管军务,行政那一套还在陈留县衙,但他已经不常过去了。
至于和尚们,都已经住进了军营里。高原答应他们,以后等拿下一座大城市就给他们建一座大相国寺那种规模的庙宇作为他们为军队服务的奖励。
高原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倒不是林小满事件有多重要。实际上,他已经被这事弄得有点烦了,傅山本就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物,私低下悄悄对高原说,“林小满是否投敌并不重要,就算判个斩立决,看在黄洪将军面子上,将军也可以法外开恩。”
高原摇头:“青主还是不明白呀,我准备通过这件事情将地方司法权独立出来,成立一个单独的机构,不归地方官管辖。如此一来,司法权、行政权以及将来的立法权将彻底分开,互相不统辖互为监督。至于军队,军队只是一个工具,并没有权利,只需要对我负责就可以了。”
傅山低头想了想。说;“这个法子好,不过有两个问题。一:我威武大将军府虽然成立不过半年,但行政效率极高。如果再设置这么一个司法机构,官员数目是不是太多了?二,立法。我开封、归德沿用地是明朝法律,如果重新弄一套简便而行之有效律法则名不正言不顺。”
高原:“再设置一个司法机构的问题,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想法。至于林小满案件的审理,仅仅是做一个实验,看看效果如何。效果好再推广,青主不用担心。多几个官员也没什么大不了,也很有必要。法律,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还是沿用明朝律法吧,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治理地方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刚开始时。高原所辖不过开封三县。地狭人少,为图方便,高原用军法管理地方。
打下归德后,一下子过了十多个县,军法虽然简约易懂。但失之严苛。地方政务千变万化,再用军法就有点呆板。因此,当高原得了一大批士子和前明地方官之后,为律法的事情那些家伙没少来同高原吵闹。为省事,高原只能由着他们继续使用明朝的法律。
可问题又来了,封建社会的法律的基本点是君权,一切条文都围绕着巩固君权协调社会各阶层利益而运转。在其中,君权。或者说皇帝就是宪法地象征。
想想也是可笑,高原这么一个反贼头子还用明朝的法律治理地方,名义上还得遵明朝的皇帝为最高统治者。时间一长,高原的统治基础只怕就要动摇了。
这就是大义啊!
因此。设置一个单独地司法机构非常必要。
在审理林小满案之前,高原还曾经将莫清和江陵双方都叫过来模拟正式出庭时的情景。商量好当天的细节,确定好整个程序。刚开始,莫清和江陵对高原弄出的这一套都感到非常新鲜。演习了几次后,彼此都很满意。说这法子好。可以保证起码的公正。不管最终地结果如何,都会让人信服。
很快。终审的日子到了。
为了扩大影响,高原勒令地方县尉以上官吏,军队千夫以上的军官都要出席,并请了十几个地方豪绅旁听。
军队在扩军之后,王滔等二十余人都提拔千夫长。高原军队现在还实行简单的十、百、千夫长制。也就是说十夫长带十个士兵,百夫长带一百个士兵。不过,等升到千夫长以上,就不一定只带一千人了。像王滔这样的营官,虽然只是一个千夫长,却能带五千人。就目前为止,高原军的职务和军衔还是合并在一起的。等以后建立政权,再考虑将军衔和职务分离。
十夫长的标志是一个青铜牌,上面刻着他地名字和职务,相当于后世的尉官。百夫长是一个银牌,相当于后世的校官,千夫长是金牌,这应该就是将军了。所有铭牌上上除刻着职务和名字外,还缀着一颗银制五角星。最高级别的有三颗,刚开始时大家都是一颗,将随着军官们地服役年龄和功劳添加。
开庭当天来了一百多人,将一个大雄宝殿挤得水泄不通。这么审理林小满案件对大家来说都还是第一次,所有人都感觉无比新鲜。
因此,当高原还没到的时候,殿中已经闹着一团。一个军官一把拉住前归德的一个县令不住地问,“喂,我以前听人说朝廷在侦办大案的时候要搞一个三堂会审,是不是就是现在这样?”
那个文官被一个大兵拉住,本有些不耐烦,但看到他胸口的那枚金牌,也不敢造次,笑道:“不是,朝廷在办大案地时候皇帝也不会出席,而是交给大理寺、刑部和督察院会审。高将军今天这么弄,还真让人感觉新鲜。想当初,我在北京呀。”正要感叹,却见陆鹤得意扬扬地从外面进来,那官员慌忙上前行礼,“见过陆先生。”
陆松年最近很红,众文官都围上去见礼,将一个大殿吵得像一个集市。而陆鹤只寒暄了两句就跑到角落惊讶地看着一个文官,“啊,徐兄也在呀!”
那人霍然就是张献忠地谋士徐以显。却不知因何做了高原的官吏。
徐以显刚加入高原集团,为人低调,见陆鹤过来,微笑着还礼,“见过松年兄,我刚做了高将军地幕僚,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陆鹤对身边的众人一摆手,“大家安静,高将军就要来了。”众人轰然地应了一声。慌忙找蒲团坐好。
陆鹤很自然地坐在徐以显身边:笑道:“以徐兄大才,投到高将军幕中必将一展胸中抱负。不知道你现在负责哪一块事务?”
徐以显客气地颔首道:“好叫松年兄知道,我现在正在教导队帮高将军编练新兵,我以前一直在孙贼的骑营。估计以后也要做骑兵统领。算是转了武职。”
陆鹤看到在徐以显的胸口上正别着一个银牌,上面挂着两颗星星,“徐先生怎么去做了武官,要不这样,我找高将军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