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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张献忠的恩人。十一年时。熊本为两广总,后得杨嗣昌地推荐总理湖广剿局。专门对付陕西、河南、湖广、江北四个地区的农民起义军。
而张献忠是农民军的旗帜。势力最大。
也就是这个熊大人,在眼见着张献忠就要被彻底剿灭的时候,收了张的好处,答应接受他的招安。如此一来,老张缓了一口气,侥幸地逃得一条活命。
这次,张献忠杀了熊大人全族,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接着,张献忠又克黄州。当时,麻城民变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乱民已经占领了整个县城。他们派人去邀张献忠。老张大喜,急率精骑飞奔而至。而麻城地六万乱民也同时投奔了八大
这次出湖广,张献忠势力尽复旧观。地盘也扩大了许多倍,已经成为一支足可以影响天下大势地力量。
目前,张献忠正整顿军马,消化新附之军,有意进攻武昌。
而此时的武昌自从左良玉出走之后,已经没有一兵一卒。陷落只在早迟。
一想到湖广局势,周首辅就用些头疼。他用手轻轻抚摩着铜手炉,喃喃道:“看来,湖广也是要放弃的。”实际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别说现在南北交通隔绝,就算交通顺畅,朝廷有意在南方用兵,也拨不出钱来。
现在的国库已经没有一两银子,连派出一个斥候的钱也拿不出来。至于皇帝的内库,还有十万两银子,可这钱不能动。整个皇宫几万宫女太监要吃要喝,这钱一动,难道让皇帝喝西北风去?
钱啊钱,什么时候才够用呢?
其实,崇祯年太仓的入帐比起嘉靖年翻了三倍不止,已达一千万两之巨。而嘉靖年间的太仓收入每年也不过三百多万。可嘉靖年的收入虽然不多,支出却更少。每年都还有节余。
到崇祯十五年后,太仓收入上千万两,但支出也有一千多万。扣除下来,还多出两百万两地赤字。
外人或许不明白,怎么钱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开销也大到吓人的地步,这崇祯年怎么看都比嘉靖年要穷许多呀?
其实,问题也很简单。多出的这么多收入都是加饷:辽饷、剿饷、抚饷……反正能想到的项目通通都加上去。重税之下,立竿见影,太仓收入一下子上千万。
但因为到处都要钱,这一千多万两却不够用。而横征暴敛的结果是,第二年却再也收不到钱了。涸泽而渔地结果是…………鱼死光了。
时间进入崇祯十六年,地方糜烂,再没有一个铜钱入库。
“这还能维持多久,完蛋了!”周延儒苦笑着摇头,“人说做官也简单,一味甘草、二分乡愿。可这年景,官也不好过呀。我这个首辅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却也不过是一个陈年葫芦,外面看起来光堂,里面已经空了。”
想着钱地问题,一时走神,轿子已至宫门口,外面已经站了不少官员,皆在寒风中抖瑟着身体。
天将明未明,麻麻地也看不真切,却见宫门口的人比起往日稀疏了不少。
跨下轿子,周延儒温和地看了看众人,“各位大人,今日早朝怎么才这点人?”
一个官员讨好地笑着回答:“周大人,本来就这么点人啊。”
“哦。”周延儒这才想起现在地官可比以前少了许多,在京四品以上的官员外派了不少。或收税或督镇地方,又许久没有补缺,自然是少了不少。
他笑笑:“每日都起这么早,我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大冷天的,深为其苦,也不知今天早朝所议何事。”
那个官员道:“还能说什么,不就是后金入寇京畿山东的事。东奴迟迟不退,北京戒严了这么多日,百姓连烧火做饭的柴碳都没处取去。皇上大概也是看不下去了。”
听他这么说,周延儒点点头:“是啊,东奴再不退兵,事情就麻烦了。”
那人悄悄问:“大人,皇帝的意思是不是要派兵了?”
周延儒一瞪眼:“派兵,谁去,你去吗?”
那人一缩脖,“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国子监祭酒,带兵的事情还轮不到我。”
周大人冷笑:“知道就好。”
听周首辅这么说,那人了然于胸地一笑,看来,皇帝对后金大军在京畿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用兵也势在必行了。
正说着话,红漆宫门在响亮的朝钟声中徐徐打开,一个太监飞快地跑出来:“各位大人请进吧。”
一声令下,众人缓缓前进,须臾边来到太和殿外的广场列队。文官位东面西,武官位西面东。两个御使者开始点名登记,并提醒众位大人注意仪态举止,务必做到稳重庄严不失仪。
闹了半天,队伍严整起来,肃穆起来,颇有几分大国气象。
这个时候,一个太监快步走到广场上,提起一根长得可怕的鞭子对着地面一通“劈啪”乱抽,并大声喊:“皇帝驾到,升朝!”
太和殿台阶上,众星捧月般出现一个身着红色龙袍头戴黑色皮弁的中年人,那就是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众官都在赞礼官的口令下转身向皇帝磕头,三呼万岁。
接着灿烂的***,周延儒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乍一眼看去,这个削瘦的男人十分英挺,但眼神中却有着一种掩饰不了的忧虑。他身上龙袍有些破旧,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再看了看他头上的皮弁,周延儒心中突然一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那顶本为显示皇家威严的帽子上本缀满了各色宝石,可随着财政的恶化,皇帝将上面的宝石都取了下来,换成现银全用在了战事上面。此刻,这顶帽子看起来黑漆漆乌沉沉,陈旧而破败。再配合上皇帝那张颓丧的脸,看起来寒酸而阴郁。恍惚间,周延儒觉得,这个只有三十二岁的皇帝好老,老得像一个六十岁的小老头。
第六卷 东临碣石 第三章 周延儒督师
更新时间:2009…1…20 10:09:50 本章字数:3754
这一通仪式搞完,众官员也磕完头了,可事情还没结束。
一个鸿胪寺的官员出列,在呼啸的寒风中扯着嗓子高声唱出即将退休的官员的名字,以及派往各省任职的官员的名字,吩咐这些被点名的人出来谢恩。
这个仪式非常讨厌,帝国这么大,每天被免职和重新任命的官员都是一个很大数目。多的时候,竟然有一百多个,这么多人都出来磕头谢恩,一人一句,就得花不少时间。
问题是,大家都还呆在白地里。风吹雨打,日晒雨淋,遇到天气恶劣之时,简直苦不堪言。甚至有年纪大的官员在这个仪式中被寒风吹死的记录,看来,在明朝要想做到四品以上高官,没有一个好身体就是一个送死的活计。
如此说来,万历皇帝多年不上朝其实是一个非常人性化的制度。办公嘛,什么地方都可以,在办公室就能搞定。又何必让大家一大早起床折腾?劳神费力,未必又用。
可在后人看来,不上朝,好象这个皇帝就是个昏君,就不做事。这可是大大冤枉万历老兄了。想想也是,在京四品以上所有官员集中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说些套话,弄些假大空的仪式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换个思维再一琢磨,如果在现代,每天一大早,北京所有的各部部长和部一级官员全部在中南海集中,折腾这么一上午,估计部长们也不用再做事了。
古人的思维和现代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史书上的臧否也不能当真。
好在今天的时间很短,大半国土沦丧。官员地数量也在急剧萎缩,小半个时辰就弄完了。退休人员自然三呼万岁,那些被派往河南山东敌占区的官吏一个个心灰欲死,如丧考妣。众官这才松了一口气,悄悄活动了一下已经被冻僵的手脚。
弄完这一切,众人这才鱼贯进入太和殿,进行下一个程序。
这个时候天已经亮开。飘飞的雪花中,惨白的天光透来,犹如病入膏肓的人脸。
进入大殿,里面没有生火。冷得像冰窟窿,灯也点得少,黑糊糊看不真切。
“啪!”一声,一本塘报报扔在御案上。刚坐定的崇祯皇帝突然一声断喝:“金奴入寇,迄今已逾四月。联一再发旨,让各地官军征剿。可现在地情形如何,八十八县陷落。鲁王、河间王死于国事。三十多万百姓被虏。这就是我大明的军队吗?你们说,可有法子退敌?”
“皇上!”文武百官同时跪到地上,噤若寒蝉,却左顾又盼,一副关我屁事的模样。
大殿里的气愤越来越凝重,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崇祯皇帝“呼!”一声站起身来,在大殿中急噪地走来走去。看众人脸上都是一片淡漠,心中更怒,厉声道:“众卿平日皆口若悬河、侃侃大言、滔滔不决。今日令尔等出谋划策,怎么全三缄其口,难道都是哑巴不成?”
崇祯皇帝这一激动,满面扭曲,太阳穴上地两根青筋突突跳动。
可喊了半天。殿中众人依旧沉默不语。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射在地下,一副养气入定模样。
等了片刻。见没人理睬,皇帝气顶了心,他再次大叫,嗓子都喊破了:“满朝文武,难道无一人像孙传庭那样肯领兵出征,为联分忧?”
还是没有人说话。
皇帝大步地走进人群,将目光落到这些缩成一团的大员们身上。可每个人都做泥塑木雕状,根本就不答他这个茬。
一股悲哀从心中泛起,他鼻子一算,眼泪滚滚而下,落到地上:“想我大明王朝,祖宗栉风沐雨之天下,若一朝失之,联有何面目见祖宗于地下!罢了,罢了!联自己去督师,亲决一战,身死沙场,也好无悔无恨地去见先祖,即便是死了,也可以瞑目啊!”
这一席话喊得抢天呼地,声嘶力竭。
众人一听,乱成一团,大声道;“不可不可”、“千万不可”、“皇帝上一国之君,怎可轻易上战场”、“三思,三思呀!”
话虽然说得动听,可众人眼神中却殊无半点焦急神色。
崇祯皇帝只看得心头发凉,他走到周延儒跟前,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周延儒有些吃不住劲来,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表态,这一关无论如何是过不去了。
崇祯皇帝生性凉薄,心理也颇不正常,再说,上次的陈新甲事件自己也有把柄握在皇帝手里。若自己今天不接手出兵这个烫手的热山芋,只怕下一刻就得去昭狱里呆着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抬起头道:“启禀皇上,臣虽不才,但愿自请督师。臣世受皇恩,今闯贼内乱,孙传庭无法分身;而边将中善战者唯宁远吴三桂,亦镇守边关,不克分身。臣身为首辅,责无旁贷,请提兵东行,奋力退敌。”
“你真愿意去?”皇帝大感惊喜。
这个时候,周延儒听到身边诸位大人都同时松了一大口气。心中苦涩,暗骂,我还真是倒霉!
可皇帝的话他却不敢不应,“主忧如此,敢不竭力效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崇祯皇帝笑了一声,却突然板起脸,呵斥周延儒:“早说就好,非要敲打敲打才答应。”
周延儒忙又磕下头去,“臣罪该万死。”
皇帝的语气又柔和下去:“吴三桂那边我自发手敕过去让他带兵过来协助,你也不用担心手头缺兵少将。”
“有吴将军在,臣信心更足。”
“如此就好,周卿此行乃代联督师。传旨:明日正阳门设宴,为周首辅壮行!”
周延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他浑浑厄厄地坐在椅子上,灌了两口热茶,这才大叫一声:“苦也,老命丢了!”
被皇帝抓到把柄地滋味还真是难受,关键时刻,你该出来顶缸了。
说起这个把柄,还有一段故事。其中也牵涉到明、金议和以及前兵部尚书陈新甲一案。
周延儒早在崇祯二年便是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地老臣,后因与温体仁不和,遭到排挤被开除出了明朝公务员队伍。后来,温体仁和以后的薛继观两位首辅先后都因战事不利被罢相赐死。
最后,崇祯皇帝想起了周延儒这个风流傥荡的前首辅,便写了一到圣旨给远在宜兴老家养老的周延儒。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还是他做。”
老周已是五十多人的人了,按说以大明现在的局势,去做首辅本就是一个没有前途的工作。可周延儒官迷心窍,一心想东山再起。如何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很高兴地再次入阁。
哪知他也是运气不好,一上台就遇到了陈新甲案。
陈新甲本是奉了皇帝秘旨与后金议和,但秘密不慎泄露。一时间,群情激愤,朝臣众口斥责。皇帝为了撇清同自己的关系,一口否认。
如此一来,陈尚书就倒霉了,立即被拿下问罪。
周延儒作为首辅是经手过这事的,又是陈尚书地恩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