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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像灯泡发起了光:“连城!喂!楚连城!”他差点从囚车里站起来,勉强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用唇形向她打着招呼,挤眉弄眼的,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毒手神医司徒凤飞?不知他犯了什么事?阁下为何要囚禁于他?”
“这庸医当年不肯医治我母亲,使她老人家驾鹤归西,他要是隐名埋姓远遁他乡倒也罢了,竟然还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不把他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秦政哼了一声。那酒壶中装的是天下第一剧毒鹤顶红兑过的毒酒,秦政本来想用这个吓唬他,让司徒凤飞也尝尝害怕的滋味,让他来求自己,效忠于自己。不料这混蛋竟然喝得津津有味,秦政恼火的目光都要喷出火来,他更想把这混蛋的脑袋砍下来踢着玩!但他是秦政,天下的帝王,只要是对他有用的人才他都不会放过,哪怕是曾经的仇人。
“那么,如果我不肯跟你到咸阳,阁下也要用这种方法对我吗?”楚连城淡淡地弹了一下指尖还没有动作,周围立刻涌上来一群卫兵把她架住。
七十八章:长生不老的秘密
秦政本来是想试试他的武功,不料他竟一点儿也不反抗,哐当一声,连城就被与司徒凤飞一起投进了窄窄的囚车里面,两个士兵在外面落上了锁。
“喂,你不是这么好欺负吧?我还指望着你会帮我逃出去呢。喂!”司徒凤飞搡了搡她。
连城闭着目不说话。
“你不会这么菜吧臭丫头?”司徒凤飞压低声音,把她的头拉过来,用羽扇遮着她的耳朵,再把自己的头也凑了过去,看上去好像两个人在嘀嘀咕咕地密谋什么。在马上的秦政见了眼神忽地闪烁了一下,挥挥手道:“回城。”
“你特意表现得好像跟我很熟的模样,有什么目的?你认识我吗?”
囚车滚辘辘被向前推动着,连城举起两根手指就止住了司徒凤飞再向她靠近,她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在意地看了看这个窄小的囚车。区区一个木笼子怎么关得住她,她进来自然是有她的打算,因为暂时她不想在一群陌生人面前暴露实力,而且她倒想看看他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你进来难道就只是为了问我认不认识你?我当然是认识你的了。”司徒凤飞往后一仰,后背靠在了囚车的栅栏上,他的头略偏着,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曲起,羽扇收拢放在膝盖上,打量她。
讨厌!这个囚车怎么这么小这么挤?他如此懒洋洋地坐着,让连城几乎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了,不得不缩成一团,免得不小心就和他的手或脚或身体接触到。这真是一个庞然大物,他怎么就长得这么高这么壮?这么的占据空间!看那群人好像还挺有钱的。却连一个囚车也不舍得做大一点。连城鄙夷地哼了一声。
见她不说话,司徒凤飞又忍不住把脑袋凑过来:“喂,我有办法让他放了我们。还请我们吃饭,你信不信?”
“你?”连城有点小视地看了看这人书生一样纤细的两条瘦胳膊瘦腿。要是他能逃出去就不会被人兔子一样关起来了吧?
“诶,我说你这个人可真是没良心!我是为了你才被抓地啊!要不是为了在这儿等你,我又怎么会恰巧被仇人抓了呢?我跟你打个赌,要是我有办法让那个人放了我们,你就收留我怎么样?我没有地方可去。在秦国那个人的势力非常大,如果没有人保护我还是会死得很惨的。”他努了努指着前面骑着马背影也异常冷峻地秦王政。
“为什么找我?”连城挪了挪指尖,把他那条腿给拨开一些,免得又横七竖八地挡在她前面。
“难道你忘了只有我能治好你的脸了吗?”司徒凤飞地手指轻触到她面具的边缘,不知为什么她竟没有闪避,这个眼神,恍惚有些熟悉……
“看来你的脑袋伤得不轻啊,把什么都忘了吗?”司徒凤飞执起羽扇打了她的头一下,“你看你看。没有我在身边你就是不行嘛!”
“你跟我很熟?”连城盯着他那只爪子,司徒凤飞才讪讪地收回了手:“自然是很熟,我和你爹也很熟。我曾经答应过他要照顾你。”他说的是实话,司徒凤飞欠楚名将地。他希望能够补偿给楚连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司徒凤飞对于楚名将的感情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矛盾。直到楚名将死了。经过了这半年他才忽然间明白,原来他内心深处对那老头子亦不是完全的只有恨。
而连城……他对楚连城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他想保护她,想补偿她,身在秦国却一直忍不住派人关注着她的消息,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发现,当那日在雨中看见那个倔强的女子,那个如同在仇恨中浴火重生的女子,她就已经在他的生命里烙下了一个不能抹去地影子,淡淡的,却怎么也无法消失。
“那好,你要是有办法让我们出去,我就带你回黑店。”
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痛快,囚车一个颠簸,司徒凤飞被撞得向前一个踉跄,没有防备的两人跌作一团。“呸呸呸!怎么赶车地啊!”连城脸上一红,颇有些恼怒,手上气劲一收就准备破笼而出,一只手及时将她按住,司徒凤飞对她眨眨眼,叫过一个赶车的士兵道:“麻烦你一下小兄弟,请帮我们禀告一下秦王,就说我们有重要地事情和他说。”
他说得那么大声,还故意扯着嗓子把声音转出去老远,不用人通报前面那人已经听到了,秦政叫人停下马车,连城一听秦王二字,袖中一动,就扣了一枚暗器,司徒凤飞用羽扇压着她地手掌,同时也制止她的行动,对她摇了摇头。
“怎么?想通了愿意跟随我左右,听我地驱使了吗司徒凤飞?”秦政依旧跨坐高头大马之上,慢吞吞地踱过来,拉着马缰就停在他们的囚车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连城气闷地甩开了司徒凤飞的手,准备随时取秦王政的性命,她没有想到在这深山野岭碰见这个人竟然会是秦政,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司徒凤飞对她猛摇着头眨眼睛。他把她挡在身后,看起来好像在护着她,其实是防备她出手取了秦政的性命。秦政看着这两人的小动作,甩了甩马缰,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大王可否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用这个秘密来换我和这个人的自由,不知秦王以为可以否?”司徒凤飞摇了一下羽扇,神态淡定自若,虽身在牢笼中,却仿佛什么也折损不了他如嫡仙一般的气质,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秦王潇洒地勾了勾。
看他胸有成竹,连城便不动声色看他搞什么鬼,秦政神色闪了两闪,见司徒凤飞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果然便又上前了两步站在他们的面前,司徒凤飞拉着他的耳朵说了什么……宝藏、长生不老……似乎还有什么的?连城在旁边听得不很清楚,只见这二人在咬耳朵,而秦王政越听脸色越是铁青一片,再到后来,他大袖一挥喝了一声:“打开车门,放这二人走。”
七十九:黑店聚首
“你跟他说了什么?为何刚才不让我动手?如果我没记错毒手神医司徒凤飞应该不是秦国人吧?为何要帮秦王?”
“冤枉啊!我又哪里帮他了?我只不过想我们的脑袋长得牢靠一些罢了,你以为那个秦王是好对付的吗?你以为他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为何会毫无防备就敢靠近我们?因为,他本身也是武功高强的高手,他是五大宗师之中的隐士——白秋月的高足。你以为凭你那点剩下不到几成的功力,你有把握对付他吗?”
“这么说来他是从头到尾都在试探我了?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连城狐疑地看着这个自以为风流倜倘,大冬天还摇着白天鹅羽毛做成的羽毛,站在身边不时扇来阵阵凉风的司徒凤飞。
“因为夜帝是我的朋友,这天下之间的事情,就没有我司徒凤飞不知道的。”司徒凤飞自得地摇摇扇子,阵阵寒风扇到楚连城的身上,惹得她猛打了两个喷涕,见状司徒凤飞忙表示关心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她。
“不用了,假惺惺。”连城赏了他一记白眼球,只见司徒凤飞啜了两根手指在嘴里吹口哨。
“喂,你又想干什么?”
“找我的坐骑呀,刚才还在这里的,大概被老虎被吓跑了吧。”
少时,清脆的铃铛声从树林深处传来,踢达踢达的蹄声伴着啊吁啊吓的粗重喘息传来,连城骑在马上,看到林中跑出来一头毛……毛驴!
“别那么看着我,我也不想骑着一头毛驴招摇过市啊。可是你不知道现在的马有多贵,而且经常会自己跑掉一点也没有服从命令地素质,毛驴虽然跑不快。但是价格便宜又能吃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嘛。”司徒凤飞打个哈哈。翻上跃上驴背,倒骑着驴,十分惬意地摇着羽扇。
连城甩了一下马鞭就超过了他,慢吞吞的驴如同他慢吞吞地性子,惹得楚连城不耐烦地又掉转过头来:“喂。你刚才到底和秦王政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匆匆忙忙就走了?”
“那是秘密。除非你把我当成自己人,否则我不能对你说。”司徒凤飞一双丹凤目邪邪地挑起,“总之,现在还不能对你说。”
“喂!”连城气恼地看着他依旧如此慢慢悠悠,恨不得拿一条绳子把那头慢驴绑上了拖着走,这样走下去直到天黑也回不到黑店。司徒凤飞的慢性子对于她地急性子来说是一种惨无人道的折磨,他既能挑起她的好奇心又不给她解惑,既能成功地激怒她又能使她无法生气对他下毒手。这样的一个人,不知道以前自己和他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其实她已经知道了父母和兄长都已经不在人世。她日日在外面打听情报,不可能对天下事一无所知,虽然失去那部分记忆。但她已经知道一些该知道地事情。秦国是天下间消息最集中之地,只因有“夜帝”这样的神秘人物和他的手下。从他们那里获得情报虽然价格不菲。但是却能得到非常详尽的消息。据说夜帝行为古怪,而且有着非常特殊的原则。他要是看不顺眼的人就算有千金万金也求不来任何情报,他要是高兴的话又会分文不取地为顾客提供服务。连城也不知道那“夜帝”打的是什么主意,竟然会主动派人和她联络,并且告诉了她所有她想知道的问题地答案。
她原以为自己应该是会冲动得马上回到楚国去杀掉楚王报仇血恨!可是出乎意料,当她得知了一切问题的答案,她依旧十分平静,包括卫东楼在内,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没有看出她有什么改变。连城有计划地,按部就班地做着她的事情。
有些事她已经想通了,虽然从不曾放弃报仇,但是也不再让仇恨和冲动扰乱她地判断能力,不再让自己变成仇恨地傀儡。她知道只有使自己变强,越来越强,才有资格去恨,才有资格去报仇,目前的她一无所有,所以,她要从头做起。今天遇见司徒凤飞倒有些意外,她在夜帝那里收来地情报上面提到过毒手神医司徒凤飞和她楚连城是知已故交,两人关系甚至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今天见到他虽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碍于以前是“好朋友”,她也不能见死不救。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了司徒凤飞。
却说连城失忆以后脑袋反倒比以前灵光了一些,她怀疑地盯着落在远处用后脑勺对着她的人,这么冷的天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受冻的迹象,如果不是司徒凤飞天生不怕冷就是有一定的内功根基,甚至比她还要强一些,司徒凤飞既然能够说出秦王政的底细,那他自己也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说不定也身怀高强的武功。突然之间,她觉得这个人越发地可疑,看他一副理所当然吃定了她的模样,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真的是无处可去?
连城嗤之以鼻。这家伙,分明就是来找她的。以前他和她的关系,难道真的不错吗?
她一路都很迷惑地想着这个问题……
夜色掩映之下的黑店有一种迷离的风情,院中各处都点着灯,蓝悠悠的光芒仿佛从很远的远处绵延而来,一直像海浪一样蔓延到了脚下。连城下了马,牵着马走过积雪被打扫过的小路走向高挂着大红色灯笼的客栈,晃晃悠悠的一头毛驴跟在后面,颈下悬挂的铃铛清幽作响,如同亘古的清幽穿过夜色,倒是和这一片夜景显得十分协调。
从官道上望来都能够望见门楼,远远的黑店两个字在夜里会闪光,发出一种明亮的光泽,这个地方真是建设得越来越好了,等到春天花开了就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连城放心地黑店的布置和建设交给了白玉堂去管理,这个蛤蟆并不是普通的宠物,很多时候,当它用着那种沧凉的,看透世情般的目光看着远处,连城似乎都能够明白它内心里其实还是渴望重新变成一个人。当一个人的灵魂被禁锢在一只动物的体内,这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她也曾想过等到这里安顿得差不多了,她带着白玉堂回一趟蓬莱岛去见师父。
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