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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远不为所动,依旧是神情清冷,说话声调没有提高,连语速也没有提高,只是淡然地在叙述事实:“公差也是人,我作为一个捕头,首先考虑的不是完成任务,首先考虑的是如何把我的手下一个不拉、全胳膊全腿的带回去。一个公差一个月才三两银子的月俸,可要养的却是一家大小好几口人,要是死了也只是给三十六两的抚恤金。你让他的老婆孩子今后怎么办?靠什么吃饭、上学?如何为家里的老人养老?要是残了就更惨,每个月一两的汤药费还不够吃饭的。你口口声声地叫着要公差牺牲自己,可曾想过他们牺牲之后家人老小怎么办。”
李娟一下子被噎住了,她一直是天之娇女,又怎知一个普通县城里面一个小公差的日常生活如何,又怎知这世道本就是逼良为娼的世道。她自小所见所闻似乎都是大英雄大豪杰为百姓义无反顾牺牲自己的行为,她身边所有的朋友亲人加上她自己,似乎随时都有着大把大把的金银花销,只知为如何才能买到一件与众不同的首饰、一匹上好的布料而头痛。全然不晓得普通人最大的希望只是求得每天都能吃上饱饭,只有到过年时才能买一件新棉袄。杜远这一席话说完,李娟已无话可说。
这边马如龙却已开始意动。他和李娟不同,他本是军士出身,被锦衣卫看中方才调入。未入锦衣卫之时,对底层兵丁的生活也略知一二。但他的官阶毕竟比李若冰要低上一级,虽有心为杜远说话,但最终也只是张了几下嘴巴却又把嘴闭上了。毕竟若是真出现了太大的百姓伤亡,作为行动的负责人,李若冰负的责任要比他大得多。
李若冰闭上眼睛,睫毛不住地跳动着,一双白嫩的小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过了好半晌,李若冰终于下了决定:“咱们就在杭州抓捕王胡子。李娟,通知咱们在府衙的弟兄加紧查探林瑞民的狙杀王胡子的方案。马如龙,你亲自带人监视刘坤的驻军。若是狙杀方案查探不出来,从驻军的行动也可推断一二。”
李娟略一迟疑:“若冰姐,这……”
李若冰断然一挥手:“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做了决定。便是抓捕不成功咱们也不能拿着手下弟兄的生命去冒险。”
杜远此时也不禁对这处事果断的女神捕生起一丝尊敬,不过面上仍是懒洋洋的:“放心吧,刘坤和林瑞民敢在杭州城里狙杀王胡子,多半也考虑了百姓伤亡的问题。我猜当是以诱杀为主,不行的话再行强攻。而且百姓的疏散撤离也有一定的预案。不然他们就算成功狙杀了王胡子也免不了刑部治他们一个处事不周,治境不严的罪名。咱们只要在一、二重要环节上做点手脚,引起他们的混乱也就行了。何况……”杜远的眼睛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在李若冰身上扫过:“我也不会让百姓死伤太重的情况发生的!”
待李娟和马如龙领命而去,李若冰绷紧的身子似乎一下子便瘫软了下来,一直挺拨的腰杆软弱地靠在了椅背上。转过头看着杜远,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我这个决定对吗?”
杜远却在长笑声中扶着她的臂膀将她拉了起来:“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又管他娘的对不对。不过尽人事知天命而已。明天开始便要忙得脱不开身了,李神捕有没有兴趣趁着今天有空陪我逛逛杭州城呢?”
李若冰微嗔地白了他一眼,脸上微微发烫:“你林叔这么德高望众的老人家要陪你逛街,小女子又怎敢拒绝呢?”
杜远哈哈大笑。拉起李若冰便往街上走去,可惜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小丫头的声音:“我也要去。”
看着这个令人头疼的小丫头,杜远为难地挠挠头:“你不是还有正事要办吗?”
李娟理直气壮地说道:“这点小事又怎么要我亲自出马,我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倒是你这大色狼天天盯着若冰姐姐转来转去,我要不盯得紧点,万一你把若冰姐姐骗了怎么办?我可先警告你啊,你的年纪都这么大了,做老人家要有老人家的道德情操,可别天天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好事。”
听李娟讲得如此直白,不但是杜远微感尴尬,便是李若冰也被羞得满面红晕地低下头来。杜远心里暗暗叫着委屈:似乎是这李大神捕天天纠着我不放才对呀,怎么在这小丫头嘴里却反是我对李若冰不怀好意似的。
就是这样,虽然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都不愿意多出这么个电灯泡,但是在李娟这个蛮横霸道不知世间疾苦的小丫头的蛮不讲理死缠烂打下。两个成年人谁也没有勇气开口去驱逐这个小丫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让这个丫头片子陪同左右,让这个电灯泡持续地、如影随行地在他们中间散发出万丈光芒。
虽然没有什么一亲芳泽的想法,但是杜远对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很头痛。
这个小丫头就象一只护着小崽子的小母狼,时时地插在杜远和李若冰的中间。一旦杜远对李若冰开了什么稍微过份一点的玩笑,或是在无意中身体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接触(比如走路时手臂无意间擦过李若冰的手臂),那么这个小丫头便会飞速地把李若冰从杜远的身边拉开,张开双臂把李若冰护在身后。用警惕地、警觉地、警告地眼神死死瞪着杜远。
若不是杜远觉得和这么一个小丫头斗气实在很没有意思,而且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欺负一个小女孩,那么依杜远的脾气早把李娟这个小丫头按在腿上狠狠地打她的屁股。
所以现在杜远非常无聊,非常不爽,非常非常的无趣。
的确很无趣,李娟正紧紧地挽着李若冰的臂弯,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面,把杜远像个老家人一样的抛在后头。虽然这小丫头一路上叽叽扎扎地说个不停,却一句话也不和杜远说。这种情况下李若冰也只好不时扭过头来歉意地对着杜远一笑,来平息杜远的怒火。
杜远跟在两个女人后面除了做一个在她们买完衣服首饰后,帮她们拎东西的高级拎包,便无所事事了。
将手中吃剩的糖葫芦随手一扔,杜远忍不住仰天长啸:“好无聊啊!”
没得到李若冰歉意的微笑,一个公差却忽然窜了出来:“你怎么能随地乱丢东西呢?没说的,罚款二十个铜子。”
杜远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正在撕罚款单的公差,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李若冰强忍着笑意解释道:“自从某位捕头在苏州城的罚款行动取得了圆满地成功后,这种利国利民还能利已,光明正大地捞钱还没人能挑出毛病的举动立即引起了周边各府的学习仿抄,昨天杭州府已经颁布了《城市爱国卫生准则及处罚条例》,你大概是全杭州城第一个被罚的人,你应该觉得很荣幸呀。”
杜远可怜兮兮地说道:“在咱们苏州,这随地乱丢物品可只罚三个铜子呀。”
听了这话李娟毫不给情面地哈哈大笑起来,李若冰的嘴角也一扯一扯的,似乎很忍俊不禁的模样:“苏州是个县城,杭州可是个府城所在地。当然罚款标准也高得多了。”
满心不情愿地杜远正在想着要不要表露一下身份,试试看能不能免掉这笔罚金。旁边突然又走来了两个便衣捕快模样的人,其中一个伸手拍拍正在开罚单的公差的肩膀:“兄弟,这是自己人,罚单就免了吧。”
杜远一愣,抬头望去,只见那人正很有风度地冲他微微一笑:“林叔,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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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说两句有朋友提醒我关于简介的问题,主要是因为大家都是苦哈哈的写手,知道无人问津的滋味是如何的难受,所以趁着上推帮兄弟们一把,如果给大家造成不变请大家原谅。我也是想帮帮群里的朋友们。谢谢大家----阿欠
修改版--苏州二公差 第三十三章 捕快与捕头
更新时间:2009…1…4 14:49:04 本章字数:3829
杜远抬头一看,终于把人认了出来。这不是公差学堂里的唐来福是谁。
只不过当初在公差学堂之时,唐来福被杜远和卓非凡两个联手整得极惨,再加上这家伙本来是个五体不勤的膏粱子弟,吃不得公差学堂里的苦,所以到了加强训练之后,在杜远的记忆中他成天一副凄凄惶惶的非洲难民模样。可能是现在在杭州县衙里头混得不错,现在的唐来福又恢复成了初见时那白白净净的翩翩佳公子模样。倒引得杜远仔细回想了半天才想起他是谁。
杜远面上也不显露什么,只拱拱手:“原来是小唐同学,许久不见越发风度翩翩了。这次还得多谢你帮忙。”
唐来福斜眼看到李若冰和李娟也在身边,认得这两个大美女是李记豆腐坊中引得公差学堂众学子疯狂相思的大小豆腐西施,他本来是为了报学堂中一箭之仇特意来向杜远挑衅,这时却不愿在美女面前失了风度,只得拱手还礼:“林叔莫要客气,同学一场,互相帮忙本是应该的。”
这时他才作出好象刚刚看见李若冰和李娟的模样来,热情地道:“原来媚娘和小娟也在这里,真是好久不见了,怎么,来杭州游玩么?”
李娟撇撇嘴:“你自己长着眼睛没看见呀,咱们就是来杭州玩的。”
唐来福心中暗暗咬牙,但面上却依旧满面春风:“哎呀,那可真太好了,横竖现在我也很空,不如让我做二位的向导如何。”
杜远刚想欢呼解放,不料旁边李娟一个杀死人的眼神飞了过来,杜远只好按下雀跃的心情,不情不愿地推辞道:“不用麻烦小唐了,她们有我陪着就行了。”
唐来福似乎在这几个月里将养得不错,以他大少爷的脾气居然没有当场发飚,只是含意不明地笑笑:“林叔在苏州混得不错啊,听说一毕业便是巡视小队的副队正了。”
杜远一愣,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摸不着头脑下只是含含糊糊地答道:“还过得去吧。”
唐来福跟在身后的那个帮闲的便衣捕快替唐来福接过话头:“咱们唐少爷现在已经是刑事重案组的便衣捕快了,说不准不用三年便能升任副捕头,你这巡视公差副队正应该知道见了上级该怎么办了吧。”
杜远皱眉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按大明官制,公差只是最低的一个等级,相当于现代的巡警之类。只有当上队正之后,才允许报考捕快,再往上便是捕头,也就相当于警察局长。当然,这只是县衙的编制,到了府衙里,再往上还有总捕头一级。
按例这捕快与队正平级,这唐来福以为杜远仍是副队正,还以为高了杜远半级,这是想拿出官威来压他了。
这边杜远尚未来得及答腔,那边小李娟却已经是大怒。她虽然瞧着杜远不大顺眼,但更加瞧不起这个终日厮混,受不得半点苦的花花大少爷,而且杜远终究是自己这边的人,要让人压过一头,她的面上也不好看。所以她决定仗义出手拨刀相助:“唐捕快的消息太不灵通了,林叔现在已经是苏州城的捕头了,比捕快还得高出两级。”
李娟说道‘捕头’的时候,故意加上了重音。
正在一旁作玉树临风状,等着杜远上前敬礼的唐来福神情一滞,开始发起呆来。
李娟犹嫌不过瘾,悠悠地加上一句:“不知按公差条例,这捕快看到上级该怎么办啊。”
杜远打个哈哈,笑道:“都是老同学,哪用讲这么多的虚礼。”
唐来福也勉强把嘴角一扯:“是啊是啊,不论官职大小,咱们同学的情谊却总是不变的……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个案子要办,就不陪几位了。待有闲档,再与老同学喝酒叙旧,告辞了。”
一席场面话说完,也不待杜远接口,一拱手便匆匆携着那帮闲走了。
待到唐来福匆匆走远,李娟方才嘟着一张红红的小嘴,鄙视地看了杜远一眼:“还是个大男人呢!连对这种只知道攀关系走后门的小人都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真是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都没有。”
杜远却不理她,只是轻轻看了李若冰一眼,自顾自地说道:“这唐来福听说是杭州县令的小舅子……”
李若冰也会意地接口道:“听说这杭州县令最是爱任用私人,常常格外关照亲眷朋友……”
李娟使劲地抓抓额头,疑惑地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李若冰微笑着对她轻声解释道:“杭州县令许奉仕与林瑞民、刘坤等人是蛇鼠一窝。此次对王胡子的狙杀行动想必他也知晓通盘计划。这狙杀王胡子不但能除去他们的心腹大患,而且上报朝庭也是大功一件。这许奉仕既然是任人唯亲之辈,当然会想办法分点功劳给自己的亲戚好友,咱们只要从唐来福的口中套到一两句话,便可大略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杜远嘴里叼起一根牙签,很拉风的道:“这小子是个弱骨头,打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