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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武功比传闻之中更深不可测。
鲁南大侠和华山隐者诸人也为之讶然,他们也绝没办法做到这般利落,林渺给他们的感觉也有些高深莫测了。
“这里是实地,可以落脚。”
能够跟上林渺的只有五人:秦雄、冷心月、鲁南大侠和华山隐者,另外一人似乎并没有人知道其来历,一直都没有说话。余者皆在船上,另有数人受不了这里的奇寒,驱船返出暗河。
林渺点亮火把,整个冰河顿时泛起一层瑰丽之极的光彩,火把的光亮经过冰面不断地折射,使得冰河四壁有如置放着百万颗明珠,闪烁着无与伦比的光华。
“哇……”包括林渺在内,所有人都为之惊呆了,这四面都是厚达数丈的冰层,晶莹剔透却又像镜子一般,一支火把的光亮顿被扩大了千万倍,那华光使得整个河道之中镀上了一层圣洁而凄迷的色彩。
“世间竟有如此妙境,此次也不算是虚行了!”华山隐者惊叹道。
林渺也是第一次在这里面点起火把,亦未料到,在火光相映之下,这里居然会有如此奇妙的一番韵味。
“这里确实很美,只不过这里可不是人人都能前来的,更不是人能够长住之地!”林渺吸了口寒气道。
林渺的话自然被人接受,尽管他们功力极为深厚,但是却不像林渺那奇异的体质,面对这透骨的奇寒,也有些受不了。
“快走吧,这里太冷,不能耽误太久!”秦雄道。
“啊,那是什么?”冷心月突地惊呼了一声,众人目光望去,只见冰壁之中一道影子晃动着迅速向众人攻到。
“轰……”冷心月急速出手,但他并未击中那幻影,反而击中了秦雄。
“你——”秦雄怒喝声中,却发现又有一道影子攻来,忙出手相抗。
“当……”秦雄与鲁南大侠同时暴退,竟是他们对击了一招。
“砰……”冷心月也受了一击,却是那沉默未语之人,一时之间冰墙四处幻影重重,那几人竟乱成一团。
华山隐者竟向林渺狂攻而至,招式凌厉。
“前辈!”林渺吃了一惊,他还没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华山隐者的掌势已封锁了他所有的方位,无奈之下,只好单手相抗。
“轰……”华山隐者与林渺掌劲相触,竟倒跌而出,在冰面上滑出数丈之远。
林渺吃了一惊,目光扫过之处,却见冰面折射出无数人影,同时向他攻来,这些人影略有点模糊,但却招式分明。林渺疾退,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是人影,骇然之下林渺顿时明白,迅速灭去火把。
冰洞之中顿暗,所有的人影俱灭,那瑰丽无比的光彩也立时消失。
正交手的冷心月诸人也全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居然暗算我!”秦雄狠狠地指着冷心月,似欲再斗一场,他受那一击看来伤势不轻。
“我不是有意的!”冷心月忙解释道。
“我想这定是误会,这里面太诡异,刚才因为火光所以生出了许多幻像!”林渺插口道,他迅速扶起华山隐者,不好意思地问道:“前辈没事吧?我刚才一时失手!”
华山隐者老脸通红地道:“没事,城主的功力好深厚!”
林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地方太过古怪,大家小心,刚才大家一走动立刻便有幻像生出,定是因为火把的原因,大家绝不可用火!”
“这是什么鸟地方,居然这么古怪!”秦雄气恨地骂道。
“鬼才知道!既然大家要看个究竟,那就继续深入吧!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怪事呢?”林渺不置可否地道。
远处船上之人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也看到了那满冰河的幻影,不由得也皆骇然,庆幸自己没有上去。
六人立刻变得小心谨慎起来,这里面的怪事让他们受不了,看上去似乎平静之极,可是处处暗藏着杀机。他们真难以置信,在南方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
行不多久,秦雄支撑不住,他本就已经受伤,是以只好半途退去。在几人看见那玄门之时,连冷心月和鲁南大侠也受不了。
“那就是玄门了!”冷心月大喜道。
众人也都精神大振,林渺却不置可否地笑道:“只怕那里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好!”
众人不由得苦笑,虽然他们已经知道这可能是个骗局,但仍禁不住想着这玄门的存在,此刻便是受不了也不想放弃一看究竟的心思,或许这便是人的劣根所在。
“我打开过,那只是一个空空的冰室,几具尸体的坟墓!”林渺见几人行速渐缓,显然是都快到了强弩之末,肌肉都快僵硬了,所以才无法展开身法,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却显得极漫长。
林渺也感到有些好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这些人?这些人的生与死并不关他的事,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做这些,只不过他觉得那制造阴谋之人太阴险毒辣,搬走了宝藏却还要让江湖中人自相残杀,这才使他产生了破坏这些人行动的念头。
沔水近日往来船只极为频繁,玄门宝藏使得整个沔水都热闹起来,各路江湖人物聚于竟陵,再租船入云梦,而在一路上,有些人为了争夺自以为独一无二的藏宝图而血腥厮杀。
是以,近日来,竟陵和沔水边的城镇之中杀戮纷起,天天都有各种不同身分的人死于凶杀之中。
南阳和南郡两地的气氛也都变得有些怪,好像百姓和难民们也都知道这玄门宝藏的秘密一般。
“姜先生认为我们不应该去碰碰运气?”刑风有些不太甘心地反问道。
“我不觉得有什么运气好碰的,事情闹得这么沸沸扬扬,其中必有蹊跷,如果真有宝藏,我们根本就不必去云梦泽,在那荒无人烟之处,有金子也买不到东西!”姜万宝淡然一笑道。
“姜先生是说,他们必会自水路运出来?”刑风眼睛一亮,问道。
姜万宝点了点头道:“若真是玄门宝藏,必有极多金银珠宝,在云梦泽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水路运出。此次前去云梦之人多是乘船而下,陆路无路可通,且得宝之人绝不敢将宝藏再转移到云梦泽的某处收藏。他们绝不想让这么多入云梦的人拣了便宜,因此他们必会急急将金银运走,而出云梦便只有沔水上下两头和去江陵之路,只要我们在这三处广布眼线,根本就没有必要去云梦泽中与他们拼死拼活!”
“姜先生所言极是,以我们的力量,想在云梦泽内与天下群雄相争,尚有不足,但是如果我们认准了目标,在他们几败俱伤的情况之下突然出手,那成功的可能性就要大多了!”贾复赞同道。
顿了顿,贾复又道:“不过,据我所知,这藏宝图并不只有一份,至少有三份,或者是更多,这便不能不让人奇怪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藏宝图呢?玄门宝藏乃是最为神秘的宝藏,就算有几份藏宝图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一起出现呀,这些藏宝图同时出现江湖,难道只是一种巧合吗?我看这其中定然有诈!”
“不错,贾先生分析得有理,这也是我找龙头来的原因。我们不能也如这群武林人士一般盲目,主公叫我们韬光养晦,我们便在一边静观其变,甚至可以在这之中赚点意外钱财,他们要船,我们卖船,他们要兵刃,我们就卖兵刃,更可以卖点防蛇虫之类的药,只要我们让他们觉得这些东西需要,保证他们会不惜钱财装备自己。因此,竟陵这段日子也可算是发财之地,我在一个多月前就得到了消息,所以抢先购下了竟陵附近的大部分大小船只,现在卖的都已经差不多了,不过生意仍火爆,缺些人手,请龙头再调一百兄弟来助我吧!”姜万宝道。
刑风不由得笑道:“先生真是十足的生意人,竟想到别人没想到的东西,真让我刑风佩服!”
“谈到做生意,姜先生真是财神,便连一个月前开的棺材铺生意也好得不能再好了,只让人眼红,甚至让一旁的几家店都转行做了棺材铺!”陈通感叹地道。
贾复诸人听了,不由得皆大笑起来,连姜万宝也为之莞尔,道:“生意之道,最有眼光的,还是我们的东家萧六!”
“姜先生谦虚了!先生的眼光也不输给我们东家,否则东家怎会如此放心将南方的生意交给先生打理?”贾复笑道。
姜万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道:“眼下刘玄对我们看得很紧,我们偷离小长安集,又抽走了舂陵和宜丘的制造基地,他必是暴跳如雷,侦骑四出!”
“这一切都是他逼的,他不仁,我们自然不义!”刑风狠声道。
“依我看,刘玄还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对付我们,他虽称帝,但根基未稳,刘寅、王常与我们素有交情,而且对他称帝极不满,如果他敢胡作非为的话,只会引起众将不满,那时,刘寅甚至废而重立,所以,刘玄还不至于傻得自己亲自动手!”贾复断定道。
“这只是因为我们搬到了竟陵,刘玄调走王常、刘寅和刘秀的目的很明显,我们到了竟陵他自然耐何不了我们。当然,却必须提防他们的破坏!所以,我把所有的炼兵作坊都转入暗处,制造和买卖分作两地。另外,我希望贾先生以另外的身分出面做生意,至少刘玄尚不知你已是我们的人,行事可能会方便得多!”姜万宝道。
“我以另外的身分出面?”贾复讶然反问。
“不错,刘玄在南方的势力只会越来越大,所以我们行事也会越难。因此,我们必须全部转入暗处,才能够保证我们有足够的机会积累金银,北方现在正需要钱,所以我们的生意绝不能停!”姜万宝道。
“要是这玄门宝藏真的存在就好了!”刑风感叹道。
“不过即使存在,或许也轮不到我们,别忘了这里的义军就有数支,比我们力量强大的比比皆是,得到了宝藏如何运走也会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此,这种东西我们还是不要太在意!”姜万宝道。
“姜先生教训得是,不过,主公应该在云梦泽之中,我们必须派人去打探他的下落!”刑风又道。
“铁头和鲁青已去了,龙头你再派一些弟兄去看看,主公自樊祟手中逃出定是去云梦死亡沼泽了,只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死亡沼泽在哪里!”姜万宝也忧心忡忡地道。
“吉人自有天相,连樊祟都奈何不了主公,相信主公一定不会有事的!”贾复安慰诸人道。
林渺对这几人的固执有些恼火。这几人如走马观花般地看了一下那空空的冰室,便再也无力支撑,若不是在林渺扶持之下退了出来,似乎是必死无疑。
他本以为这几人会知难而退,但这几人却似乎不怕死,返回船上之时,包括华山隐者在内都冻得瑟瑟发抖,林渺也故作发抖的样子,他并不想让别人感到他根本就不惧此地的奇寒。
几人急急忙忙地顺黑暗河道向外赶,里面实在太冷,让他们几若患了一场大病。不过在回程之中,有人还提议去多买几件貂皮裘衣,穿上之后再进去看个究竟,这让林渺哭笑不得,倒是冷心月和秦雄诸人不说半句,他们似乎仍沉浸于寒气之中没能清醒过来,直至快到出口之处,他们才微微松了口气,这里已经不再太冷。
“刚才真是多谢林城主出手相助,否则,只怕我们是回不来了!”鲁南大侠长长地松了口气道。
“想不到在南方居然会有如此奇境,真是奇迹!”华山隐者由衷地道。
“更想不到的是林城主年纪如此之轻,却拥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真让人羡慕!”冷心月略为嫉羡地道。
林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冷军师过奖了,只是林某皮粗肉糙,稍稍耐寒而已!”
冷心月也笑了笑,他竟对眼前这年轻人没来由地感到一种潜在的威胁,道:“如此年轻便能名动北方,他日城主之成就定不可限量!”
“但愿冷军师能够言中,我也希望自己的成就不可限量!”说到这里,林渺淡淡一笑,又道:“只怕我没有这个命!”
“林城主说哪里话,何用如此谦虚?以老夫看来,城主宅心仁厚,爱民如子,又才德兼备,他日自然是成就无可限量!”华山隐者诚恳地道。
“那就先收下前辈的祝愿了,就冲前辈这句话,林渺也要做出点名堂来!”林渺笑道。
众人也不由得跟着笑了,冷心月和秦雄心中生出一丝妒意,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支义军真正地受到白道各门各派的明确支持,但是林渺居然受到这般优待,但他们又不能不承认林渺确实有些高深莫测。
叶晴诸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出暗河,他们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阴湿寒冷又处处危机的鬼地方,巴不得早早地见到阳光。
其他几人也同样有着急切的心情。
“嗖嗖……”一阵弦响过处,叶晴与那几名窜出暗河的人又惨叫着跌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