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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也极密切,一时他倒也无法摆脱这四人。尽管他占着绝对优势,取胜只是时间的问题。
“老乌龟,有缘再相见吧,不过我不会再给你这么好的机会!”林渺有些恨恨地道,说完一打马。
骏马一声低嘶,撒蹄便向长街之外奔去,在林渺的左右,却是李霸等数骑紧紧相护。
汗莫沁尔望着林渺绝尘而去的背影,微微有些发愣,突然之间,他感到林渺陌生而又熟悉,却仿佛是个遥不可及的个体。他一直以林渺为战胜的目标,这半年多来,他的武功不断精进,也挑战过中原许多武林高手,很少有过败绩。可是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永远都难以战胜林渺,他们似乎已经不是在同一个层次的人。仅仅七八月的时间,林渺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大,而且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很意外。
在这条长街之上,确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林渺与丘鸠古并无结果的决斗,后又是摄摩腾和四谛尊者那让天地色变的决斗,再到林渺击败丘鸠古和林渺被雷霆威偷袭身受重伤,只有在这时,汗莫沁尔才知道中原高手实在是多得难以计数,一向自负的他竟有些落寞和涩然,但他身为锁哈达大宗的徒孙,绝不会轻言放弃,流在他体内武士的血液让他暗自决定一定要让自己强大!
场上,面对林渺的脱逃,雷霆威极怒,却也无可奈何。在这长街之上,他并不想太过抛头露面,本来准备一旦杀了林渺,便立刻再退隐江湖,不让太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但眼下杀林渺也是不可能了,更有许多武林人物向这边赶来,他只好突出四人的合围,也没心思先杀这几人解恨,脱身而去。他绝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念,尽管他知道,若想再杀林渺绝对是一件极难的事。
如果林渺伤势痊愈之后,他能不能胜过林渺尚是个问题。雷霆威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死亡沼泽之中出来后,林渺的武功会有如此长进,究竟是什么促进了他的武功呢?而林渺又为何去云梦死亡沼泽呢?这之中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雷霆威想到了死亡沼泽之中那万兽分尸的场面,心中便禁不住暗凛,以他这般人物都再也不想走进那片地域。
文冲明和武城东远远地看清了长街上所发生的一切,皆心中充满了惊骇和讶异。在谷城之中竟来了这许多可怕的高手,而林渺以及带来的力量也让文冲明心惊,但让他们感到庆幸的却是没有在将军府对付林渺,否则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当然,杀手盟的杀手之王雷霆威横空出世,这是一件足以惊动江湖的大事,同时此人更是一个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让江湖人闻名色变的杀手,凭其从未有过失手记录这一点来看,就足以让人心惊胆寒。
“看来想杀林渺的人很多!”武城东吸了口气道。
“但我相信没有一个人可以成功!”文冲明很自信地道。
武城东微讶,道:“可是他此刻已经身受重伤,如果晏侏抓住这个机会的话,并不是没有可能,而且雷霆威是何等人物,他要杀的人从未失过手!”
“但刚才他已经失手了一次,在这之前,他也曾失手过数次,你不要太小看了这个年轻人,即使他是重伤之躯,也不会那么好对付,任何小视他的人可能都只会引恨收场!”文冲明不置可否地道。
武城东不语,目光之中却有一缕难明的情绪,淡淡地道:“不管如何,只要林渺不是死在将军府,便不会与我们相干,如果他们喜欢这样的游戏,便让他们玩个够!”
文冲明有些微微异样地望了武城东一眼,并未言语。
冲出长街,奔不过两里路,便迎着林渺的马首飞来一阵箭雨,在箭雨之后,数道人影飞扑向林渺。
正如武城东所说,谷城之中欲杀林渺者多不胜数,而这次出手的人却是晏侏和玉面郎君。
晏侏和玉面郎君绝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长街之上的一切,他们都亲眼目睹,林渺受了重伤,这样的机会的确千载难逢,此刻若不出手,待林渺伤势恢复,就不会再有机会了。因此,他们截在长街之外。
箭矢并不能对人构成什么威胁,这些人护住林渺,剑织成了一堵墙,那些箭矢根本就穿之不进,自然无法危害到林渺。
也许一开始晏侏和玉面郎君便没想过要用这些箭矢解决林渺诸人,那只是一种奢望,所以他们一开始便紧随箭矢之后疾攻而至。
晏侏的剑所过之处,那几匹战马悠然分开,如破竹一般直接攻向林渺。
林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晏侏的剑法确实颇有创意,更多了几分霸道,那日在棘阳虽然林渺未与之交手,但感受到了来自此人的威胁。今日亲见,果然比铁忆之辈要高明许多,天虎寨的护卫根本就阻拦不了其攻势。
“当……”李霸堪堪挡住晏侏一剑,却被震得手臂发麻。
“带主公先走!”李霸无惧,对他来说,林渺的生命比他的生命重要多了。
天虎寨之人的确想带林渺走,但却没有人能抽出空闲,皆被玉面郎君与一干魔门弟子给缠住了。
林渺一带马缰,斜窜而过,晏侏的目标是他,而不是李霸,他走了,自然会吸引晏侏的追袭。他知道李霸并不能够阻住晏侏,而雷霆威也会很快追来,是以他必须快速离开此地。
林渺才错开数个马位,晏侏便已震退李霸,如追星逐月般赶到。
林渺只感到背后一阵凉意,晏侏的剑气已透衣而入,触肌极寒,林渺骇然,但此刻以他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再与晏侏作战。当然,他自不会坐以待毙,刀锋偏转,凝力一击。
刀锋偏转之际,林渺发现另一道亮光自侧方疾射而至。虽后发,但却先一步插入林渺与晏侏之间。
“叮……”一声极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晏侏的身子在空中倒跌了两个筋斗,而那插入其中之人也倒退两丈,落地之时,身形微晃。
“鲁南大侠!”晏侏声音之中透出一丝讶然和愤怒。
“还请晏总管不要伤了和气,林城主乃张宽的好朋友!”鲁南大侠适时出现,有点突兀,但却让林渺松了口气。
“张大侠,咱们可真是有缘!”林渺欣然道。
“城主别来可好?”
“还没死,幸亏张大侠及时出手,否则就只好来世相会了。”林渺满不在乎地道。
“张宽,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请你不要插手我与他的私人恩怨!”晏侏声色俱厉地道。
“非常对不起,林城主曾救过在下的命,今日能稍还点人情也是不错,如果晏总管定要杀林城主,那便只好先杀了我张宽!”张宽说得很坚决。
晏侏大恨,脸都气白了,狠狠地盯着张宽怒道:“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后悔的!”
“在下做事从不后悔,只知道义如何,便如何做!”鲁南大侠张宽肯定地道。
晏侏心中暗急,虽然他并不惧鲁南大侠的武功,但是想在短时间内胜过鲁南大侠的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的武功只在伯仲之间,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
张宽名闻鲁南,在江湖之中颇有名望,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交游广阔,在正道之中人气很高,眼下谷城聚集了黑白两道高手,张宽的出现也并不让人感到特别意外,但却是在晏侏最不想有人插手的时候出现,自然气坏了他。
李霸自知不是晏侏的对手,闻出手之人乃是鲁南大侠张宽,顿时也松了口气,立刻出手对付玉面郎君。
玉面郎君的武功与李霸也仅在伯仲之间,两人倒颇有一战。
林渺见场上成僵持之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可不想再让雷霆威追上来,这杀手之王的武功他是深有体会的,以铁头、鲁青等四人的武功并不能真的阻住这杀手之王。
“这里便交给张大侠了,我先走一步!”林渺一拱手,冷冷地瞟了晏侏一眼,打马而去。
鲁南大侠并不在意,他也看出了林渺身上有伤,是以,他并不强留林渺。
晏侏望着林渺远行的背影,眼角边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这才将目光投向鲁南大侠,狠声道:“没想到堂堂鲁南大侠也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卖命,真是笑话,只不知他给了你多少银子?”
鲁南大侠并不怒,只是淡漠一笑道:“这不劳总管挂心,人各有志,如果总管认为是这样,那便是这样吧。不过,我还是希望晏总管今日就此作罢,别伤了两家的和气。”
“哼,你张宽拿我的脸去做人情,却要我咽下这口气,你想的倒是很美,废话少说,你出招吧!”晏侏怒哼了一声道。
鲁南大侠不由得摇了摇头,神情顿时变得一片肃穆。
前方阵线疾速退收而回,虽然再次大败了严尤和陈茂,颖川唾手可得,但是刘秀仍不得不下令撤军。
谁敢直迎王邑百万大军的锋芒?谁能阻止王邑大军的脚步?以颖川之外阳关这小城为驻点简直是螳臂挡车,所以刘秀不得不让人先撤军,聚大军于父城、昆阳、定陵、郾城这几城,希望能在兵力相对集中的同时,能增强己方的阻击能力。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抑或是说没有更好的策略。
面对那百万大军,谁都没有信心与之对抗,即使是屯兵于昆阳,昆阳城中也不过八九千人,不到万众,相去百倍,这种差距根本就无法想象。即使连王常这身经百战之人也心无着落,在敌尚未至之时,便已人心惶惶,本想向驻守宛城之外的刘寅借兵,但是其兵力也无法作太大的调动,而只是少量的调动根本就不能起到作用,与其如此,倒不如不调兵马。
事实上宛城之外也军心惶惶,若不是刘寅军纪极严,只怕也乱了套,但是依然是紧张得失去了主见。
于是有人提议,将宛城强攻而下,也有人提议与王莽大军决战,还有人想,干脆先退回绿林山,让百万大军空耗下去,待对方无趣而退后再卷土重来,打游击……总之军中意见各一,连刘玄自己也失去了主见。
如果宛城已经被攻下,凭宛城的坚城相守,尚有一战的可能,可是此刻宛城仍是未知数,如果王邑的大军赶来,则可能会是内外受敌,必败无疑,连一点胜望也没有,这怎不叫刘玄为难?
倒是主帅刘寅斗志坚决,绝不松懈,除非是大军已经逼至,否则绝不会轻言放弃。所有的军务全都落在了刘寅的身上,在这种时候,刘玄对刘寅的重视是无以复加的,军中所有的一切基本上已经全由刘寅调度。
刘玄知道,刘寅再怎么说也是刘家之人,绝不可能做出对刘家天下不利的事,而且求胜的决心比任何人都强。但刘寅绝不是盲目者,这一点刘玄和王凤都极清楚。
刘寅绝不闲着,但他并不想王邑大军如此快便赶来,于是在一路上设下了许多扰敌之计,包括断其粮草之类的。
百万大军可非同儿戏,在物资粮草方面绝不可能立刻到位,粮草的运送也是一件极为繁琐的事情,如果能断其粮草,也足以对那百万大军构成威胁。
不过,王邑身边名将众多,必定已在自洛阳南征的路途设置了许多驿站,反正兵多将广,这一路的驿站之中,必驻有大将和足以对付小股义军的兵力。
事实也的确如此,每个驿站分出百分之一的兵力,也有一万人,这一万人又岂是那小股劫粮军所能撼动的?
刘寅知道眼下的形势,也不过只是在尽些人事而已。刘玄既已称帝,便绝不能败了刘家的名声,如果今日一退的话,即使他日重新杀回来,也必是威信尽失,难服天下之众。这次能否保持不败,就要看天意了,甚或是侥幸。
林渺心头突地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如一层阴云在心头升起。他不由得带住马缰,只感到一阵气喘,胸前如有一股无法遣散的闷气,使他心悸,甚至眼前一阵发黑。
雷霆威那一掌的力道确实让林渺受不了,尽管他已非昔日的林渺,更不是第一次受雷霆威的偷袭,但这杀手之王的掌力依然是强不可测。
林渺毕竟乃血肉之躯,在马背之上一阵颠簸,使强压下的伤势扩散了,是以,这一刻他停在马背之上竟有种抓不稳缰绳的感觉。
战马悠然而止,在通往渡口的路上圈了几步,低低地嘶鸣了几声。而距此五丈之外,便是一个小茶棚。
简陋的茶棚,以几根木柱支撑,干枯的茅草尚散发着雨后潮湿的气息。
林渺的目光落在茶棚之中,有些冷漠,有些肃然,但更多的则是坚定。他心中的阴影依然很浓,恍然间似有点明悟,不由得笑了,扬声向茶棚中淡漠地唤了声:“残血,我知道你已经等我很久了,我现在来了!”
林渺的话音一落,茶棚中的人全都将目光投向林渺,有些好奇和惑然,但茶棚之中顿时也陷入了一片沉寂,旋又有人开始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或是对这淋成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