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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顶。
事实究竟是怎样,便是那些守候在南天门的高手也不是完全知道,他们也是看得糊里糊涂,但最后是三个人同归于尽的结果他们并不否认。
这些人也不会轻易在江湖中以讹传讹,更难得有人能从他们口中得到真实的消息。因此,结果如何,只能是江湖人自己去乱猜了。
但无论这三大无敌高手是如何死的,都足以成为江湖中的一段神话。
武皇刘正本就是武林的神话,其神圣的地位无人能及,他的死,自然也让许多人为之惋惜,而刘家子孙则更是悲痛之极。
刘正是武林的神话,同时也是刘家的守护神,如果不是刘正的存在,王莽当年早已杀尽所有刘家正统的子孙,就是因为武皇刘正的存在,这才使得刘室子孙得以保存,以至于在二十年后有重复汉室江山的力量。可以说,汉室中兴,没有武皇刘正,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刘正战亡,便像长安城破、王莽身死的消息一样,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
传到枭城之时,已是泰山之战后的五天。
林渺得知此消息,也是心神大震,不无悲伤之情。尽管他与武皇刘正只有两面之缘,但武皇对他却有授艺之恩,甚至将其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给了林渺,这才使林渺的武功能够极速地提高。
尽管武皇亲自指点的机会几乎没有,但以林渺聪颖的天资,按照书册上所写习练也同样拥有绝佳的效果。否则,只怕当日根本就不能与王翰正面相抗。
林渺没有太多的悲伤,因为此刻他正准备大举与王郎作战。在前线,他的部队在王郎的大将李育的手下连败了两阵,如果不是信都刘植和耿纯带来宗族子弟兵相援,只怕这一战会败到枭城了。
耿纯亲自督战,大战李育,又借来信都的骑兵,这才稳住战况。
信都周围的诸郡之长都表示臣服林渺,是因为林渺此刻代表的身分是汉室的大司马,由刘玄任命的招讨使,更是汉室正统,又是北方一大势力。
林渺近日派人去各郡征集兵源,更调集各郡国的材官和骑士为兵,并亲领兵先向北强攻中山之卢奴(今河北定县)。
枭城军在此时才表现出其超常的作战力,平日训练在这一刻有所体现。
林渺亲自挂帅征战,仅用了三天便大破卢奴,又在五校军的支持下攻克常山之真定,与大枪义军短兵相接。
五校军是不得不降于林渺,一来,林渺势大,又是邻居,若不降,最先受到攻击的将是他们;二来经过十余月的经营,临平与枭城几乎成了一体,五校军许多利益都与枭城军唇齿相依,因此选择臣服和合作乃是最为明智的。
北定卢奴后,林渺便立刻与耿纯合兵,在马适求的指引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元氏(今河北元氏县西北)。
此刻,林渺的声势已大壮,大枪军避走太行。他们本与王郎结成一气,但林渺却让大军封锁房子城(今河北高邑西),断其与王郎联系的通道,等于是将大枪义军孤立了起来,以至于其不得不避走太行。
高湖、重连两军欲夹攻林渺,但却遭黄河帮的精锐自背后偷袭,吓得只好回护老巢而不敢轻举妄动。
富平的义军几乎已归附到黄河帮旗下,而获索则领一些人降于赤眉,其地也逐渐为黄河帮吞噬。
迟昭平所使的正是昔日林渺定下之计,整个济水北部数郡都已经在黄河帮的控制之下,其兵力已达五万之众,足以称雄一方,但黄河帮却是枭城的最强支持者。
迟昭平是无条件支持枭城军!形成南北联手之势,对王郎确实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王郎也想出征黄河帮,但有黄河相阻,想出兵,却不能不惧黄河帮的水师。
黄河帮的水师战船神出鬼没,速度之快,几让王郎吃惊,他的水军与黄河帮一触即溃,便是湖阳世家的船也不能与之相比。
而在此刻,湖阳世家的船也迟迟无法运到北方。
当然,王郎虽然势大,也不宜多方作战,此刻北方林渺攻势凶猛绝伦,他也不敢不小心。
林渺部下大将极多,诸如郑志、耿纯、刘植、卓茂、朱右、李度,还有一些新加入枭城军的新人。
林渺绝不是一个吝啬给人才机会的人,贤才都能在其手下发挥作用。
让邯郸军头大的却是枭城大将铁头,此人确有万夫莫敌之勇,力大无穷,每次出战必身先士卒,一身铜皮铁骨,普通刀剑难伤其皮毛,数战之下,立刻扬威沙场!
大战才开场,林渺便迎来了一群亲密的战友,景丹、坚镡还有戚成功也纷纷来投,一时之间,其帐下更是大将如云,人才济济,最让林渺痛快的却是邓禹的赶来。
邓禹是在林渺兵困房子城之时赶到的。
邓禹是去枭城找林渺,但扑了个空,于是便将柳宛儿安置在枭城,单枪匹马便来到了房子城外找寻林渺。
知邓禹赶来,林渺出营五里相迎,前几日他尚念叨着,如果有邓禹为他出谋划算,那后防也不会混乱了。
朱右在处理情报和天下太平之时或能主持大局,但对整个形式的把握仍是不当,以至于粮草诸方面并不协调。
邓禹之名早已天下闻名,而在其单枪匹马解昆阳之围后,其名气更是如日中天,让天下人为之敬仰,其才华在多年前便得到了人们的认同。
“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愿赌服输,邓禹若是不守信义,只怕也无颜活于世上了。”
“邓兄何用说此话?你能来助我,乃林渺之福!”林渺抢下马。
邓禹一笑,也跃下马背,迅速跪于林渺身前,恳然道:“邓禹愿以此身听城主差遣!”
“邓兄何以如此?”林渺忙扶起惊问道。
“我既已输,自然无话可说,一切听城主的吩咐,邓禹无敢不从!”邓禹肃然道。
“哈,邓兄不必如此,咱们依然是好兄弟,你来得正及时,我正需要你为我打理后防之务,走!我们去营中细细商量。”林渺客气地道。
王郎极为震怒,林渺连夺他数城,这时他才真的感受到来自林渺的威胁。
昔日感到的威胁并不直接,但此刻却是绝对直接。
尽管邯郸的兵力比林渺更为强盛,但是林渺用兵莫可揣度,更以奇兵著称,现在又听说邓禹这等人才也投奔了林渺,使林渺声势大壮,不仅如此,邓禹更以数千战士以极速大破乐阳。
邓禹破乐阳,便与林渺的大军几乎是自三面合围邯郸之势。
所幸,王郎有坚城为凭,尚可与之相持,但枭城的粮草储备极足,各方面的物资则由小刀六的商队源源运至信都,又有域外的马匹补充,其后备力量确实极强。
王郎甚至有些嫉妒林渺拥有小刀六这样的人物相助,尽管他也经营了二十多年,但比起各地的生意网络,甚至不如小刀六,而且在中原之地,他的商队完全受到绿林军的干扰,难以运进物资。
绿林军此刻在中原势大,刘玄自命汉室正统,但王郎却在邯郸称帝,这自然让刘玄极为震怒,尽管刘玄对林渺不至洛阳受封有点恼,但至少林渺已经称臣,更说明了原因,同是刘家子孙,因此,林渺与王郎交战,刘玄虽不发兵助林渺,却也不会让王郎在中原运去太多的物资。
刘玄知道林渺与王郎开战,立刻发诏收以示嘉奖,自是想借林渺之手除掉北方对他最有威胁的王郎。
在各方的形式之中,林渺都占着极大的优势。
刘玄的心情确实是极好,长安已破,旧朝的文武百官都愿奉其为君,准备迎其迁都长安,汉室二十多年的灾难终于能在他的手中终结,这确实是让刘玄引以为傲。
光复汉室,这是多大的功业,如同高祖创立汉室天下。
最让刘玄兴奋的是赤眉军的降服,樊祟及其一群将领正在前来洛阳的路途,少了赤眉军这样的劲敌,这个汉室江山便是十余九稳了。
想到汉室的中兴,刘玄没有理由不欢喜,他身边的功臣良将如云,而讨他欢喜的人也极多,尤以廖湛和杜吴为最。
廖湛和杜吴可以说是他最忠实的心腹,杜吴在江湖之中打理一切,更为其送来百名绝色美女的大礼,这使得刘玄心花怒放。
刘玄本非不识大体之人,但因天下已在掌握之中,再无顾忌,心怀大放之下,自然不再收敛,而且此刻他乃大汉天子,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是无可厚非的。
曾莺莺为刘寅所杀,真刘玄的妻妾被他以天下未复、不提男女之事为由打入冷宫,压抑了太久的他,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
杜吴这一百名绝色美女正是火上添柴,使得刘玄的性情也在无形之中改变。
若是昔日的刘仲,绝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但是此刻刘仲已经是刘玄的面孔,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以刘玄的标准去做。
尽管成了刘玄之后,刘仲得到了想要的虚华和权力,得到了万人的尊崇,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刘仲内心的痛苦。他活着,却不是自己,不是真实的自己,便像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恶梦!
昔日以刘仲的身分,尽管没有太大的权力,但至少仍是他自己,是一个真实的自己,有自己的思想和个性,但改变了容颜之后,他便只能出卖自己的灵魂,抹去自己的个性,以一种虚假的姿态出现。因此,在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之后,却无法填平内心的空虚,是以刘仲无法不痛苦。
在这种心灵的折磨之下,刘仲这个假刘玄的性格也在慢慢地改变。
刘仲自己也不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出现,抑或他自己都不曾注意自己性情的细微变化。
——但是刘嘉注意到了,旁观者清,刘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却开始痛了。
刘嘉心痛同样也是为自己,他活成了刘仲,但却没有了自己,这种感觉让人疯狂!但他没有疯狂,因为他尊重刘仲,为这个昔日的三哥出力,他心甘情愿,所以他仍清醒着,更为汉室的复兴而骄傲,为舂陵刘家能主宰天下而欢呼,这,只是属于少数人的秘密,因此刘嘉在意假刘玄的每一点变化。
所以,刘嘉找刘玄谈过几次,但是刘玄不但没有接受他的提议,反而训斥了刘嘉。
刘玄是当今天子,而刘嘉只是一朝臣子,他无权说太多。
刘嘉无奈地退下,他已经感觉到刘玄心性的变化,但更多的却是感到无能为力,他似乎成了角落中一个几乎被遗忘的角色,背负昔日昆阳大捷的虚名,却难再有建树,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刘仲,更不能如昔日刘仲一般放手大干一番。
倏然间,刘嘉想到了刘秀,那个居于枭城的舂陵刘家老三!
“仲将军何以郁郁不乐?”
刘嘉正心神不定之时,倏闻一声质问,不由得心神微震,抬头看时,不由得笑道:“刚才被圣上训斥了一番。敬国公何时返回洛阳,而与大司空同来见圣上,定有要事发生了吧?”
“哦,圣上近日心情不好吗?”王凤讶问道。
“敬国公见过圣上自然知道!”刘嘉并不想与王凤多说,昔日刘寅之死,多少与王凤这些人有关。因此,刘嘉对这群妒贤嫉能的人极为不屑,尽管这些人无一不是顶级高手。
“报皇上,敬国公与大司空求见!”一名内侍禀报道。
刘玄似乎心情尚未好转,道:“让他们在门外候传!”
“皇上,敬国公说有要事禀于皇上!”那内侍有些犹豫地道。
“好吧,传!”刘玄也有些无奈,王凤与陈牧所代表的是军方中的两根支柱,而且此二人在新朝中的分量绝不小。
“臣王凤、陈牧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位爱卿平身,不知两位爱卿有何事呀?”刘玄道。
“谢皇上,臣此来是因樊祟之事!”王凤直截了当地道。
刘玄神情立肃,关于樊祟之事,自然是大事。
陈牧的目光却投向殿中的内侍和宫监,刘玄努了一下嘴,那些宫监和内侍知趣地退了出去。
“有事便禀上来吧!”刘玄道。
“臣派出的探子回报,樊祟在前来洛阳之前,便在赤眉军中作下极度秘密的安排!”王凤语出惊人地道。
“什么安排?”刘玄吃了一惊。
“赤眉军的前锋营移至东郡附近,大有西进之势,且赤眉军各旅有积极备战的动向,皇上不能不小心呀!”陈牧出言道。
“哦,竟有此事?难道樊祟此来投降有假不成?”刘玄大为震怒地问道。
“依臣看,樊祟此来确没有安什么好心,皇上还是小心为上!”王凤提醒道。
“那朕便在他入长安时,斩了他们,我倒要看看赤眉军没有了樊祟,逄安那些人还有什么作为!”刘玄冷杀地道。
“此事万万不可!”陈牧忙道。
“有何不可?”刘玄反问。
“樊祟此贼虽贼心不死,野心勃勃,但此次是以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