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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心中一阵莫名的伤感,怡雪的冷漠让他不无伤感,但却知道,他无权挽留怡雪,此刻的他并非孑然一身,而他能为怡雪留下一个什么位置呢?他没办法把全部的身心全都给怡雪,那便不配奢求换来怡雪的爱,是以林渺无语。
“我送你出营!”林渺吸了口气道。
“陛下,横野将军来信,请求运送战备粮草!”刘林吸了口气道。
“横野将军难道只想死守任城?”王郎一听,立刻反问道。
“横野将军正是此意,再过些日子便已是大雪封冻之时,刘秀大军此刻连战皆捷,必士气正旺,若与之硬拼只怕难以讨到好处。因此,横野将军想先避其锋锐,再游击其后防,刘秀之兵必退!”刘林解释道。
王郎的眉头微皱,吸了口气问道:“刘秀的大军真有如此凶猛吗?”
“臣仔细研究了刘秀的每一战,此人擅用奇兵,擅利用形势,兵行险招,却又无迹可循,极为诡变,对付他,只有稳打稳扎,步步为营,方能有胜算!”刘林道。
“是啊,当日刘秀这小子化名梁渺混入邯郸便是兵行险招,这小子确实诡变!”山西恶鬼恨恨地道。
“而这次大日法王之所以身受重伤,也是因为这小子太诡诈,横野将军携城稳守应该是一个好策略。”张参也道。
“他需要多少粮草?”王郎问道。
“两月的军粮!”刘林道。
“好,明天由义飞亲自押送!”王郎道,他也知道林渺绝不好惹,这个年轻人能在一年余的时间内飞速崛起,除了机遇之外,也确实包含了其自身的智慧、能力在其中,当日独闯邯郸便可见一斑。
“臣代小儿张义飞接旨!”张参忙挺身道。
“嗯,很好,另外让人告诉高湖与重连两人,让他们各抽出两千精锐,随时待命,以备急需时用!”王郎肃然道。
“臣稍候立刻去办!”刘林道。
“朕就不信斗不过一个黄毛小子!”王郎自语道,旋又问道:“大日法王的伤势如何?”
“法王所中之刀几乎透入心脏,只怕月内无法复原,尽管有太皇的圣药,也仍需数月时间调养。”
“林渺这小子好狠!”王郎不由得吸了口冷气,以大日法王的武功,却险死于林渺的刀下,可见此人的武功确实已经不再是昔日大闹邯郸时所能相比的。
“邪神居然在泰山之顶与武皇同归于尽,你们可有查出是什么人杀了玄剑和雷霆威?”王郎神情极为凝重地道。
“料来不会是刘秀的人,刘秀的人没去过泰山,听说与聚贤庄庄主赵飞飞有关!”刘林想了想道。
“天下间能同时杀死他们二人者不多,便是林渺只怕也没有这个本事,武皇已死,秦盟、邪神也亡于泰山,天下间哪里还有这般可怕的高手?”王郎质问。
殿中众臣皆无语,谁也不知道天下间哪还有这般可怕的高手,有些人并不知道玄剑和雷霆威的武功,却听说过,昔日与武皇战于长安侥幸存活下来的天下最可怕的杀手,却在一日间被人杀了两个,这怎能不让人心惊?
“陛下何不问一问太皇?也许太皇知道是何人也说不定!”张参提议道。
“哼,太皇正在闭关,此事何能惊扰他?好了,此事朕自有主张,你们先退下吧。”王郎微有些不悦地道。
“邯郸秘报!”阿四急速赶至林渺的帐中,沉声道。
“何事?”林渺讶问。
“邯郸来的飞鸽传书!”阿四亲手送上一只灰色的信鸽。
林渺接过信鸽,解下其足下的纸条细看,神情微变。
“传我口谕,让诸营将士小心防范,尤其要小心绝杀的刺杀!”林渺沉声吩咐道。
“杀手绝杀?!”赤练剑吃了一惊。
“不错,就是昔日杀手绝杀,你去告知邓禹诸将军,让他们小心提防!”
“属下这便去!”赤练剑自然知道杀手绝杀的厉害,当日杀手绝杀在林渺手中救走了玄剑和雷霆威,其武功之诡,确实让人无法不惊,更何况昔日苍穹十三邪的威名依然震慑江湖,无人敢忘。
“另外,主簿去通知卓茂带一千骑兵随时待命!”林渺又道。
朱右应声而去。
林渺却皱起了眉头,近些日子发生的事确实太多,而且连连征战,忽略了许多江湖之中的事,但这些事情却又都是不能够忽略的,如此看来,自己身边的机制尚不够健全,还有待改进。
尽管此去的枭城军,商有小刀六和姜万宝,文有欧阳振羽、朱右等人,武有林渺自己、邓禹、贾复、卓茂及数十员猛将,但是这些并未完全健全,有些尚有待完善,就比方说江湖中的动静,枭城军的反应就极慢,可是江湖之中许多事情都能左右整个战局。
正思忖间,卓茂全身披挂大步行入帐中:“主公传末将有何吩咐?”
“刘奉要与我们打一场持久战,而且王郎已让张义飞押运大批粮草赶往任城,我要你去截这批粮草,哪怕是点火将之烧了,也不能让其送到任城!”林渺肯定地道。
卓茂一怔,肃然道:“末将必不让主公失望!”
“另外,你必须利用好此次机会,诱刘奉出城!”林渺道,旋又摊开一张地图,道:“你可以在官庄口埋伏,最好让刘奉知道你在截粮草,这样,刘奉必会派人前往接应,此时你们便可……”
林渺一阵密语,卓茂神色数变,随即露出喜色,却又有些困惑地道:“可是……”
“其它的事情我会安排,你只须依计而行!”林渺肃然道。
“末将领命!”卓茂恭敬地道,对林渺的计划他从不敢抱怀疑的态度,尽管尚有些疑惑。
“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攻下任城只怕要到明春了。因此,若是有失,军法处置!”
“末将明白!”
“好,你立刻去准备!”林渺道。
樊祟极为郁闷,这一切并不出他的意料,刘玄并不是真的就不惧他樊祟。
当年韩信贵为楚王,还有英布诸王,皆因势大而为刘邦所忌,这才招致杀身之祸,而他樊祟前来洛阳臣服又能有什么结果?
刘玄之所以不敢杀他,是因天下未定,担心影响诸路反王军的情绪,一旦天下大定,他樊祟又岂能逃过刘寅当日的下场?
不过,樊祟也无怨,因为他并不是因为刘玄才来投奔洛阳,而是因为秦复,他不知道秦复此刻怎样了,却相信秦复有能力定下大局。
以此刻秦复的武功,应该不在寿通海之下。
当然,樊祟绝不会低估寿通海的力量,这个能与他齐名天下的超级高手的武功只怕还要胜他一筹,尽管秦复得到了秦盟的全部功力,但若想除掉此人绝非易事。
刘玄软禁了樊祟,但仍是小视了樊祟,如果樊祟想要离开洛阳的话,并不难,但是与他一同前来洛阳的赤眉军将士只怕会受到牵连,他也不能抛开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独自离开,因此,他必须等待一个机会。
机会并不是没有,而且已经快了,樊祟自然已经听说刘玄要迁都长安的消息,若是迁都,刘玄绝不可能顾及得了这么周全,那时,他便可与众赤眉军将领冲出洛阳。
邪神死了,武皇死了,便连秦盟也过世了,天下间又有几人能挡他?若说昔日绿林军中还有一个刘寅可与他一决高下,但今日绿林军中的高手若论单打独斗,只怕无人是他之敌,尽管刘玄也是极为超卓的高手。
洛阳城外的消息依然能很快传入樊祟的耳中,而对每一条消息他都不会放过。
在洛阳,听得最多的还是关于北方尚在持续的战况。
战争,仅限于刘秀与王郎之间。整个天下,就只有北方的争战是最激烈的,其余的各地虽有零星的一些争战,却根本就是强弩之末,而中原则已全在绿林军的统治之下。因此,关于河北的消息自然是最为抢耳的,且一切正在开始。
樊祟并不是很看得起王郎,但是他却被刘秀耍了几次,而且刘秀在河北所做的一切,他都有准确的情报,包括以少胜多败铜马退王校,更大破富平、获索,使得黄河帮几乎统一了济水以北、黄河以南的数百里方圆。另外更与马适求的义军合击,大败王郎的军队于内丘,这使得天下人无不为之瞩目。
而最让樊祟刮目相看的,却是刘秀在短短的十月间,使得枭城和信都成为北方的商贸枢纽,让枭城的百姓安居乐业,上下一心。
樊祟曾派人前往枭城购买过战马,而且特让部下观察了一下枭城内外的构造,但带回的消息却是让他极度的吃惊。
本来一座小小的枭城,居然向外扩展了十数里,由村堡组成的外城形成了极坚固的工事,可见枭城确实具有强大的凝聚力和号召力,更能得到百姓的信赖。
对枭城整体的规划也应是出自高人之手,因此,使那些村堡可以军民两用。
枭城中的每一位百姓和战士都似有着一股积极向上激昂的精神,这也给赤眉军的探子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一切都逃不过樊祟的掌握,因此,刘秀虽然尚处于弱势之下,但樊祟绝不敢小视此子,甚至觉得刘秀才是北方最具潜力和威胁的人物。
樊祟征战天下多年,而在江湖之中也浪迹多年,看人是不会错的,在枭城和信都城中存在着极多的人才,而这些人才足以让刘秀成为北方之主。
刘秀曾向刘玄自动讨封,更表示臣服,却未到洛阳受封,自此之中,也可见刘秀的聪明。
昔日凭林渺之名便已经名动天下,而后又转为刘秀,成为汉室正统,再出现刘秀请封之事,樊祟不能不佩服刘秀的心计。
刘玄封赐刘秀,这便等于代表天下所有刘家的人承认了刘秀为汉室正统的地位,承认了刘秀有资格成为汉室子孙。
这并不只是单凭心计,更说明刘秀深具远见,知道成为汉室正统这个身分的重要性,所以才会委曲求全。
樊祟知道,刘秀并不是甘于人下的人,至少,不会甘于刘玄之下,因为刘玄与其有杀兄之仇,而刘秀深具远见的安排,便足以证明其极具野心。
眼下的天下四分,一为极西王莽的残余,二为河北数十路尚各自为朕的义军,另一线则是东面的赤眉军和具备一统天下条件的绿林军。
极西的王莽残余不足为患,最多就只是割地自居,而东方的赤眉军势力虽强,但樊祟却选择降于刘玄,惟一只有北方乱成一片的众义军是一股潜力绝不可小视的力量,如果谁能一统河北,以其丰饶富足的土地和塞外源源不绝的物资,足有逐鹿中原的本钱。
樊祟这才会对北方的人物极其留意,而在北方所有人物,若不是刘秀如一匹黑马般奇迹般崛起,王郎倒也是个人物,但是刘秀却在短短十月之中一跃成为北方最有影响的人物,锋芒盖过了所有人,足以与经营了数十年的力量相抗衡。
当然,刘秀的特别,还在于对中原的经营,关于他的组织靠冶造兵器迅速崛起,将资源成倍地增长。
所有的这一切都像是奇迹,尽管刘秀与小刀六多少有点不择手段,有趁浑水摸鱼之嫌,但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成功谁又会在乎手段?
事以成败论英雄,如果不计刘秀在河北立下的功业,单凭经商耍手段,他与小刀六也足以傲视天下。
如此人才,不仅仅是樊祟为之恻目,天下各路反王军又有谁不惊羡?
刘秀与王郎大战,一开始刘秀处于下风,但近来,枭城军却未败一阵,王郎的大军节节败退。
这一切并不出樊祟意料之外,何况又有了邓禹这般人物为林渺出力,便是刘玄也有些眼红。
事实上刘玄确实有些眼红,邓禹居然去枭城助刘秀!他自然最清楚自己这位兄弟的才华和能力,但他却无法阻止这一切,因为他不能告诉邓禹他便是昔日的刘仲。
这让刘玄有些痛苦,但得到了权力,却无法不为之付出代价,他让人去各地寻找风痴和火怪。
刘玄只想在某些时候恢复自己的样子,失去了自我的感觉,会让人疯狂,而掌握了太多的权力,则会有更多的权力受害者。
有时候,刘玄甚至怕见刘嘉,因为刘嘉拥有着他昔日的面容,看到刘嘉,刘玄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昔日的洒脱,想起往昔的情结,这几乎让他想痛哭一场,所以刘玄在迁都的前夕,封刘嘉为汉中王离京而去。
无论如何,刘玄都把刘嘉当作最好的兄弟,因为他知道此人绝对忠诚,两人一起长大,更因为他而让刘嘉付出了太多,封其为汉中王,也是对刘嘉的一种补偿。
张义飞很傲,因为他是王郎的弟子,而王郎又是汉王。他身为骠骑大将军,又有一个好父亲,自然很傲。
兵书,张义飞读过不少,武功也绝对不错,但自小受尽宠爱,所以对待兵士并不将之记在心上,因其目中无人,常让手下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