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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我们都是诚心诚意的!”那群喽啰兵也奔了过来。
“这可不行,我还有事!”林渺见这些人都是认真的,不由得摇了摇头道。
“我们可以等大侠办好了事再回来呀!”铁胡子恳然道。
林渺心中暗想:“妈的,要是有这么一群喽啰兵,至少也算多一些帮手,只要真能让这些人听话,至少不是一件坏事,自己到哪里都只是一个人的话,也确实闷得慌,倒不如做个便宜龙头,说不准真有用得着这些人的一天呢。”思及此处,扭头沉声问道:“你们真的想要我做你们的龙头?”
“当然是真的!”众山贼一听林渺的话风有转机,不由得大喜,都点头道。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林渺又问道。
“我们共有两百三十多人,还有百余名兄弟在寨子里。”铁胡子道。
“那好,你们便在这里等我几天,我去弋阳办完事就来找你们!但你们得答应我,不可以滥伤无辜,劫财可以杀人却少来,事情不可做绝!”林渺沉声道。
铁胡子诸人一听皆大喜,齐声道:“一切听龙头的吩咐,不杀人就不杀人!”
林渺心里也感到大为爽快,虽然这些人只是一群普通的山贼,但在做许多事时至少不用自己亲自出手了。
“我这里有颗宝珠,你们差人去信阳卖了,可值几千两银子,便买些东西来装备一下自己,多余的存着,等我归返!”林渺说话间自怀中掏出一颗龙眼大的夜明珠,抛给铁胡子,淡然道。
铁胡子和众人眼都直了,哪里见过如此宝珠?不过,铁胡子和那两个头目虽然吃惊,却知道这是林渺对他们的极大信任,否则的话,怎会把这么值钱的宝贝让他们去换,而不怕他们占为己有呢?
“铁胡子一切听从龙头的吩咐,这便去信阳!”铁胡子小心地揣好宝珠,一抑脖子认真地道。
“很好,那我走了!你们回去交代一下。”林渺淡然道。
众喽啰全傻眼了,林渺出手之大方,几乎让他们咋舌,哪有这一甩手便是五十两黄金,又是值几千两银子的宝物?有这几千两银子,全寨的兄弟这一年都不用愁了,一时之间他们根本就不清楚林渺的身分,拥有那么好的武功,又拥有那么多的金银珍宝,而且是那么年轻,这样的人究竟会是一个什么身分呢?
而听林渺所说的话,做事的方式又不像个富家子弟,彬彬有礼而不骄不躁,没有一点漠视一切的傲态。
铁胡子诸人目送着林渺远去,心情久久都无法平静。他们也不知道今天究竟是遇上了一个怎样的人物,完全无可揣度。
信阳城,并不大,因桐柏山和大别山两大山脉阻住了其南北的通道,使得陆路极不方便,而且又不如弋阳旁邻淮水。
自信阳至淮水,要乘快骑行半日,因此信阳的水陆两路都不发达,这也便注定了信阳并无多大的战略地位。
也许正因为信阳不具战略地位,才使得这里得以偏安,战火并未烧至此处,虽四方烽烟俱起,但这里的一切依然照旧。
平桥集是信阳最大的集市,甚至比信阳城内还要热闹,因为平桥集上许多行业官府根本管不了,三教九流之人皆汇集于此,少了官府的剥削,这里自然要繁荣得多。而在城内,则是完全属于官府的地方,谁敢闹事?城门一闭,来个瓮中捉鳖,除非你有足够造反的实力,但在平桥集上,就不用有这种担心。
近来四方民乱,使得信阳知县也寒了胆,不敢太过张狂,对于有些事情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可不想自己眼下的安乐被这群已经快无法无天的刁民一把火给烧了,这也便成了平桥集比信阳城内繁华的原因。
当然,在平桥集上官府管得少了,但并不代表就很安宁,相反,这里更乱一些,仅仅只是减了一些重税而已。
平桥集其实也是一个不大的小镇,但这里却成了信阳周围各村落交易的聚集地。
林渺来到平桥集已是黄昏,他并不想再继续前行,他担心若是白善麟自弋阳赶回,这段时间也应该赶到信阳了,若是他盲目地前行,只怕会错过。因此,他要在平桥集打尖住宿。
平桥集实是几条街,四面都有入口,四周并无高墙相围,只所以木栅栏自四面圈起,这些只是防止虎狼等野兽袭入村落之中。
“嗨,客爷,要住店吗?”林渺牵马正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突地自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林渺扭头,却是一旁徕风客栈中的店小二。
“有上等客房吗?”林渺扭头问道。
“有,怎会没有呢?”那小二一听林渺有住店的打算,不由得喜笑颜开,热情地上前牵过林渺的马。
林渺也懒得在意,反正要住店,哪里都一样,吩咐道:“用上好的豆料喂我的马。”
“没问题,客爷你先里边请!”那店小二将马儿交给另一名小二,领着林渺进了店房之中。
徕风客栈还不算小,堂内空阔,一楼为酒店,二楼才是客房所在。
“掌柜,有住店的客爷!要最好的上房!”店小二和掌柜打了个招呼。
“有!有!带客爷到第三间客房!”掌柜吩咐着一脸堆笑地道。
“客爷,你请跟我来!”店小二客气地领着林渺向那木板楼梯上行去。
林渺正欲行上,抬头之际,却见一拄着拐杖的瘸子自楼上缓步而下。
店小二也愕了一下,他似不知道这瘸子是何时上楼的,不过,这瘸子衣着光鲜,戴着牛耳皮帽,不似乞丐,店小二可不敢乱得罪人。
“爷,您小心点。”店小二见那瘸子晃晃悠悠的,不由担心地伸手去扶道。
那瘸子见店小二伸手来扶,竟伸手一拨,口中冷喝道:“多事!”
店小二像触电般,身子竟一下子自楼梯上摔了下来,林渺伸手忙将之扶住。
店小二吓得脸色都白了,若不是林渺刚好在楼梯之下扶住他,只怕要摔个头破血流,店小二是又惊又气,他一片好心,对方不仅不领情,还这样对他,怎叫他不气?
客栈中喝酒的人全都扭过头来观望,那瘸子却若无其事地自楼上缓步踱下,一走一拐,倒像一只老鸭子。
林渺觉得这瘸子怪怪的,不过他也不想多惹事,拉着店小二让开一条道。
瘸子却在林渺身前立了一下,又向那店小二瞪了一眼,阴阴地道:“别以为你瘸爷走路不稳,你小子有两条腿也不比我行,下次小心点!”
店小二吓得退了一步,这瘸子虽衣着光鲜,但面容却极为狰狞,说出这阴狠的话时更显得狰狞可怖,像是一头欲择人而噬的野狼,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更是让人无法忘怀。
林渺也愕然,这瘸子确实是丑,而且脾气似乎特别古怪,但也挺好玩,让店小二这么丢丑,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一只腿比别人走得更稳当,这犟脾气倒有趣,他不由得仔细打量了这瘸子一眼,这人给人印象倒极为深刻,一根枣木拐,显是经过精工细刻而成,显得极为沉重而粗实。
拐身有龙纹雕刻,颇为精致,而整个拐身显是用一根粗木完成,无任何拼接痕迹,可显出这个瘸子并不是个潦倒之人,而让林渺惊讶的是拐头似乎有些微微的红色,似有点点鲜血。不过,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分辨。
瘸子见许多人都望着他,他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那些观望的人连忙收回目光,不敢与之对视,见如此情景,瘸子才冷哼一声,一摇一摆地行出了客栈的大门。
店小二望着瘸子的背影小声地诅咒了几句,他实在是气得够呛。
“阿虎,那位瘸爷是什么时候上楼的?”掌柜的也回过神来,不由得奇问道。
店小二一脸不高兴地回答道:“我哪里知道?”
掌柜的眉头一皱,自语道:“奇怪,这位瘸爷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就没记忆呢?”
林渺也感到有趣,掌柜、小二连这么一个大活人是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
“客爷,你跟我来吧!”店小二领着林渺便向楼上行去,对刚才发生的事,他只好是自认倒霉了。
“谢谢客爷刚才扶我一把!”
“小事!”林渺淡然道。
上得楼来,林渺便嗅到一阵浓浓的血腥味,不由得顿了顿。
店小二见林渺一顿,不由讶问道:“怎么了客爷?”
“你们这里怎么有这么浓的血腥味?”林渺问道。
“血腥味?”店小二一听,不由得笑道:“客爷真会开玩笑,怎么会呢?”
林渺臭子触动了一下,蓦地想起那瘸子的拐杖上的血迹,不由得指向二号房道:“你去里面看看!”
店小二将信将疑地敲了敲二号房门。
林渺微微皱眉,他并不想管什么闲事,不过,倒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这只是和他隔壁的房间。
“客官……”店小二敲了好半晌,二号客房之中并没有人应声,店小二的脸色不由得变了,用力推了一下门,房门应手而开。
“啊……”店小二一声惊呼,吓得倒退几步,撞到林渺的身上,才知道高喊:“出人命了……!”
林渺脸色微变,二号客房之中两具尸体叠在一块儿,满地都是鲜血。
店小二这一惊呼,把楼下喝酒的人和掌柜的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掌柜的脸色有些发青地怒问道。
“这里……这里有死人!”店小二脸色发白地回答道。
掌柜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楼上,一看,也傻眼了,脸色顿时苍白地道:“快报官!”
店小二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望了林渺一眼道:“好,我这就去!”
林渺感到心中不舒服,他本是来住店,想住得干干净净、利利落落,却没料到现在如此大煞风景,不由得暗叹口气,忖道:“这个天下,哪里都一样乱!”
掌柜的还算镇定,走到房中看了一看,林渺斜瞟两眼,蓦地惊呼:“袁义!”
掌柜回头,林渺已大步跨入房中,他心神大震,死者正是曾与他在湖阳白府中交过手的袁义,而另一具尸体也是白府的家将。
“更叔……”林渺退出房,在掌柜大惑不解之时,突地高呼,同时迅速击开所有客房的门。
“客爷,你干什么?”掌柜的惊问,而那几个被林渺击开房门的房间中传出一些人的惊叫和怒骂。
“是刚才那瘸子干的,找那人!”林渺揪住掌柜,沉声道。
掌柜一下被林渺提了起来,不由吓得脸色发青,还当眼前的林渺发了疯。
“这两个死者是我的朋友,你给我照顾一下马匹,我去去就回!”林渺见掌柜吓得够呛,不由得沉声补充道。
“哦,是的,一定……”掌柜一听死者是林渺的朋友,更惊,有些语无伦次地答道。
林渺放下掌柜迅速赶出客栈的大门,早已不见那瘸子的踪影,不过他不急,以那瘸子的特别,自然会引人注意,只要他在这个集子之上,便一定会找到他。
天色已暗,风极寒,天桥集上也已渐渐冷落,并无多少人有雅兴笙歌夜舞,或许是因为世道已让每个人心中有着无法排遣的压力,天冷了,也便只想呆在家中,享受这不知能持续到何年何月的温暖。
林渺的心中极乱,抑或是悲愤,袁义死了,那白善麟呢?更叔呢?还有其余的白府家将呢?对方为什么要杀袁义呢?既然白善麟并未与他们在一起,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古宅,坐落在平桥集的最北端,这是那瘸子最后出现的地方,但并没有人知道瘸子究竟是什么人物,抑或有人知道,只是没有人说。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林渺总会来面对这些。他要知道白善麟的下落,要知道白府其他人的下落,不为别的,就因为对白玉兰的承诺。
古宅周围并无几户人家,稀稀落落,冷冷清清,像是秋天的树木,孤零零地找不到几片为其掩饰的叶子。
黑而厚实的大门,陷在青褐色的高墙之间,透着浑重而森然的气势。
大门和院墙之后的院落似乎空寂无人,这里一般很少有人来,同时,这里也是官府最不愿过问的地方,抑或,就因为平桥集有这座古宅的存在,官府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睁。
“轰……”林渺的脚狂踹在厚实的院门之上,院门立刻碎裂成无数的木片向院子之中洒去,巨大的声音惊动了十数丈外的几户人家,有人探头望了一下,见是发生在古宅的事,又将脑袋缩了回去。有两个小孩好奇地跑到门口望着林渺的背影,却被大人揪了回去。
林渺并没有看见那一幕,他的目光只是注视着那有些空荡荡的院子,对于散落在地上的碎木,连瞟都未曾瞟一眼,他只是悠然地踏入沉寂的古宅深院之中。
蓦然之间,林渺笑了,露出一丝淡淡的轻笑,而瘸子也悠然地自古宅内屋之中露出了那张狰狞而愤怒的脸。
看见林渺和那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