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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地叹了口气,雷千里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宁馨儿的手,远离她八尺正襟危坐,然后干咳了一声:“这个,天不早了,你就先上床歇着吧。”
心里头却在大骂司徒申夫妇俩,别的不好玩,偏偏就跟他玩这一手,用这种损招来“考验”他的道德人品,这让他内心天人交战,一整夜的该怎么熬过去啊?没奈何,最后只好把眼睛一闭,深呼吸轻吐纳,运起了内功,把一应身外杂事全部摒弃到意识之外,不一会儿,头脑里一片清澈宁静,倒是半点事儿也没有了。
——不过洞房花烛,千金一刻的春宵就这么过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啊?
宁馨儿很是不理解地望着新婚的夫君,实在弄不懂他怎么忽然就练起内功来了?无奈她的心思实在单纯,甚至比小东西更单纯几倍,无法猜透雷千里的念头,只好可怜兮兮地认为洞房花烛夜么,大概,也许,可能……就是这么个样子的吧?
夫人宁巧嫣又没有教过她应该怎么做,她也就不敢随便乱动,雷千里让她在床上歇着,她就乖乖地和衣而卧,眼巴巴地看着雷千里。人生只此一回的好日子,应该得到疼爱与呵护的新娘子,居然就这么被她的新郎给干晾在一边,冷清而又气闷地过了一个春宵……唉!
一大早枝头的喜鹊就在吱吱喳喳地欢闹,司徒申夫妇也已经喜气洋洋地在大厅上,和鹰族族长夫妻二人热闹地叙谈了很一会儿了,一边就等着儿子女儿们来敬茶见礼。
几十年的冤家一朝结成了亲家,是应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桃花夫人宁巧嫣也把心里一向堵着的那块疙瘩先丢到一边——当然在这之前司徒申已经把奉承话说得够多了,而且事实上也是宁巧嫣的容貌更胜鹰族族长的老妻一筹,桃花夫人心里还会有什么不痛快的呢!
鹰族族长的性子仍然很拧,有点放不开来的意思,但经不住老妻的极力劝说,再加上司徒申夫妇诚心诚意的一番言语感化,这才总算接受了事实,脸上也见到了笑容。
本来就是嘛,谁都没有错的事情,又何必结这么多年的冤家对头呢!就好像霜天雪地,积得厚厚的一层冰,现在有了大太阳晒着,就顺乎自然地,该化就化掉了,从此皆大欢喜。
眼看着女儿阿米娜一脸喜气地和司徒旭进来叩拜爹娘,随后敬上香茶,司徒旭张口闭口岳父岳母大人,叫得非常亲热,族长夫妻两个心里就像被湿布抹过的那样舒坦,呵呵地就想笑。再怎么说,女儿嫁入桃花坞都是一世不吃亏的,更何况新姑爷还长得一表人材,是个百里挑一的人物。
那气氛当然是一片融洽的了。
但是,当雷千里一进门,气氛立刻就变掉了,因为这位新姑爷的神色实在不对劲,紧绷着一张俊脸,非但叫下人们见了心里犯嘀咕,大厅上所有的人也都愣了一下。再看看跟在雷千里身后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宁馨儿那个气色,宁巧嫣首先就忍不住站了起来,问一声:“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雷千里绷着脸不答话,宁馨儿看了他一眼,嗫嚅着说:“没……没出什么事啊?”
“没事?”宁巧嫣皱起了眉头,“没事你怎么弄得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你说,这到底怎么了?”
宁馨儿支吾其词,半天答不上话来,雷千里则哼了一声,但没等他开口,无意当中目光落到了旁边司徒旭的身上,他不由就愣住了。为什么?因为他差一点点就以为司徒旭那边立着的是一面镜子,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影子!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和自己这么像的人——话又说回来,又有多少人这一辈子能遇见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呢!不吃惊简直是不可能的。但其实在昨天两对新人一起拜天地的时候他就应该见过司徒旭了,按理说应该有个印象的,怪只怪他当时心烦意乱,所以竟然全没注意身边这个和自己同一天拜堂的新郎官长个什么样!一直到现在才注意到。
司徒旭看雷千里诧异,却只是冲他点头微微一笑。这几天来他耳朵里灌满的,除了恭喜他的吉言之外,就全是关于这位妹夫和自己相貌酷似的消息。要说天底下非亲非故的两个人容貌这样酷似的事情,虽然不是绝对没有,但也确实非常稀有,难怪别人要纷纷议论了,但他可不是个笨人啊!
他对爹和娘这么多年来的一桩大心事非常清楚,从几方面一推测,他心里就有了数,只是在爹娘没有说穿之前他不好妄下定论而已!毕竟这事情很重要,弄错了不是好玩的。
宁巧嫣这边等了半天都没见一声回应,就把眉头一皱,说:“看起来,你应该是有件重要事情和我们说了,对不对?所以不大好开口?”
雷千里听见她问,这才醒悟,把目光从司徒旭身上收回来,然后说:“没错,我确实有件事情想……”
“哎,等一会儿!”宁巧嫣赶紧把他的话头截住,转脸吩咐司徒旭,“旭儿,你就代爹娘好好地招呼你的岳父母,我们现在有事,要和他们到后头小花厅里谈谈。”
然后又给司徒申丢了个眼神,“当家的,你说是不是呢?”
“啊!是,是的!”司徒申笑呵呵地站了起来,夫人有吩咐了,他哪会说个“不”字呢,“我说老亲家,实在对不住,这事儿还挺重要的,你们稍坐,我们去去就来。”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也是可以的……”雷千里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司徒申一把拉住了,抢宝贝似的往后头拽,宁巧嫣就挽了宁馨儿的手跟在后面。
本来雷千里是想把司徒申的手给甩开的,因为心里实在不乐意,他能在桃花坞里拜堂成亲,多半也就是因为司徒申这么拉啊抢的,但后来一眼瞧见宁馨儿,他的心不由自主就软了下来,手上也没力气了,就这么被司徒申一直给拉到了小花厅里。
第二十三章 认子(手打版/文字
小花厅非常雅致,而且十分清静,是个谈秘密事情的好地方。
才一进去,宁巧嫣就吩咐所有人等除非天塌了下来准许进来打扰之外,一概不得入内。这架势让雷千里心里又犯起了嘀咕,心想就算他们夫妇俩要和自己谈李代桃僵的新娘子这档子事,也不用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吧?是惟恐自己要跟他们大闹,会丢了他们的脸面,所以他们才这样?
但既然他们都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怕人知道啊?少不得,自己是必然要和他们好好理论一番的!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跟他们闹呢,宁巧嫣倒先嚷嚷了起来,一脸心疼地扳着宁馨儿的脸左瞧右瞧,然后质问雷千里:“昨儿晚上你不会是欺负她了吧?你瞧瞧我们馨儿这脸色,啧啧,唇青面白,双目无神,眼皮浮肿,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雷千里哼了一声,说,“小侄还想请教伯父伯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喔唷!”司徒申插上了话来,说,“这都已经娶了我们的宝贝女儿了,还在叫我们伯父伯母?也太生分了吧?”
雷千里抬手指了指宁馨儿,说:“你确认一下,你嫁给我的是你的女儿,还是另有其人呢?伯父,有什么话是不好事先说明白了的呢?一定要事到临头了让我感到意外,还是伯父与伯母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以为我姓雷的就可以随便欺瞒,任你们摆布的?”
“嚯!”司徒申听了他这几句话,不怒反笑,说,“说话口气这么冲!你今儿早上没吃辣椒的吧?好啦,就算是我们的错,没有及时跟你把事情说明白了,我给你赔个不是,行不行?”
你给我赔不是?雷千里没想到司徒申话说得这么爽快,而且这么快就认错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司徒申怎么说都是个长辈,这么赔笑脸说软话,他倒有点架不住了呢!所以愣了一下才能回答:“司徒伯父,你……”
“哎,都说了不能再叫什么伯父伯母的了,还叫?”宁巧嫣可仍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说,“好歹馨儿是我养大的,虽然不是亲生,但胜似了亲生女儿,凭她的容貌才能,配你难道还要嫌掉价吗?这么个老实孩子,又有哪一点不好了,你就这么倔着性子不肯要她?如果小东西能嫁给你,我们还舍不得把馨儿嫁了给你呢!如果你想毁婚,好啊!那我们就连她也不嫁给你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儿,难道就任凭你欺负不成?”
“哎,夫人啊!这洞房花烛夜都已经过了,难道还能把嫁出去的女儿收回来的?”司徒申表示疑问。
“但不能眼看着他欺负馨儿嘛!”宁巧嫣说,“就算怪我们事先不和他说清楚,找我们说理来就是了,又何必把气撒到馨儿的头上,她又没做错什么!而且还有,当家的你就不应该给他说软话,我们该赔个什么礼啊?”
“嗯,那倒也是!嘿嘿……”司徒申挠挠头,反正现在夫人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可是,等会儿……”雷千里听着这话音,一时脑子里有点转不过弯来,说,“伯母说小东西不能嫁给我,你们嫁给我的就是……馨儿?”
“这小子,这话问得多蹊跷啊?”宁巧嫣给了他几个大白眼,“难道我们是傻的,不把馨儿嫁给你,却把她送入洞房,干什么?嫩生生的白送给你吃啊?笑话了!”
“啊?”这下子雷千里可真有点傻了,呆了。闹了半天,原来昨儿晚上他是在自寻烦恼!还白白地就浪费了千金一刻的大好春宵,喔唷,我的老天爷啊!一时间懊悔得他都想去撞墙!
不对,他得冷静下来!而且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嘛?宁馨儿是他名正言顺的新娘子了!想明白这一点,他可忍不住地要笑,接下去给司徒申夫妇俩深深施了一礼:“这样,真是要多谢再多谢岳父岳母成全了,千里感激不尽,嘿嘿,感激不尽!”
“慢着!”宁巧嫣说,“现在我还要你把话说清楚了,才承认我是你的岳母呢!昨儿晚上你到底把我们馨儿怎么样了?快点说!”
雷千里连连摇头,心想真没有对她怎么样啊,除了碰一下手之外——唉!洞房花烛夜居然什么都没做,没见我这会儿正懊悔着的嘛?这么可心可意的绝世佳人,自己又怎么舍得欺负!
还好这会儿宁馨儿开口为他澄清:“夫人,他确实没有欺负我,真的没有!”
“好吧,既然馨儿说没有,那我就相信了!”宁巧嫣说了一句,然后拉着宁馨儿的手叹气,又说,“我的馨儿啊!要教过你多少遍,你才能学会叫我们爹,娘,而不是叫什么‘当家的’,叫什么‘夫人’?枉我养到了你这么大,现在都已经出嫁了,你竟然连声‘娘’都还不肯叫我吗?”
“不是我不肯叫啊!”宁馨儿回答,“是我师父一再教我的,她说我不能叫,因为我确实不是你们亲生的嘛。但承蒙你们养育大恩,就应该像女儿一样地孝顺你们,敬重你们的!”
“你那个见鬼的师父说的话啊,就只后半句听着还像句人话,前半句呢,就不听也罢了!”宁巧嫣说,“我们也根本就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的,来去不和我们见面,最大的好处也只是教了你一身好功夫而已!我和当家的却是辛苦把你拉扯大的,只要你肯真心实意地叫我们一声,我就再开心也没有了!”
一手搂着宁馨儿,宁巧嫣又把目光投向了雷千里,又叹了口气,接着说,“你不知道,做爹娘的如果听不到自己的儿女亲亲热热叫自己一声,反而称呼得那么客套生疏,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呢!唉,我的……儿啊!”
她的目光把雷千里看得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心想这又是干什么呢?最后那一声“儿”叫出来,眼睛红通通的,就像快要哭出来似的,宁馨儿不肯叫她一声,她就有这么介意的嘛?
害得宁馨儿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把她惹哭了,连忙说:“夫人——啊,不,娘!我就从此一直叫你娘,你就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我的好女儿啊!”宁巧嫣疼爱地抚着她的秀发,说,“我伤心,可不是为了你不肯叫我一声娘!”
“那你是为了什么啊,娘?”宁馨儿睁大了眼睛问。
宁巧嫣把她放开了,然后走到雷千里跟前,一把将他的手拉住,说:“我是在为我的儿子伤心,唉!我的好儿子啊!……”
这副哀戚的神情和这一声呼唤,把雷千里搞得连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说:“岳母,这个,你……”
“你该叫我一声娘!”宁巧嫣不放松他,跟着踏上了一步,“快叫我一声啊,我的乖儿子?”
按理说,女婿就是半子,雷千里就叫她一声也一点都不为过,只不过因为宁巧嫣这时候的神情实在让雷千里觉得不对劲,因此这一声“娘”他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的,而且还想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