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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点点头,布克的妻子娜塔再也忍耐不住,执起两个少女的手,哽咽道:“记得,把钱包放放好,外头到处是小偷;小心魔兽;晚上盖好被子,马上就冬天了,多穿两件衣服,免得着凉;还有别喝生水……”
杨阳和昭霆一点也不嫌老板娘罗唆,静静地听着,不觉也红了眼眶。其他妇女也打开话匣子,拉着两人千般叮咛、万般嘱咐。男人们围着耶拉姆,告诫他要好好保护两个女孩子,成长起来,做个真正的男子汉云云。褐发少年面无表情地听着,末了才淡淡应了声。
神官一直没开口,直到每个人,包括孩子们全说过话后,才动动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倒是耶拉姆疾颜厉色地道:“我走后,你可别大开酒戒哦!不然我回来找你算帐!”神官叫屈:“我才不会!”耶拉姆道:“但愿如此。还有,每天最迟九点起来,别像以前那样天天睡过中午,对心脏不好,更会导致肌肉退化,老了得关节炎!”
“好了好了,你真是比娜塔还罗唆。”
“你才是比大黑(注:珂特家的猪)还懒。”
师徒俩一边彼此互损,一边击了下掌,交换了个会心的微笑。
“阳和昭霆就交给你了,至于保重什么的我也不说,你一向最会照顾自己。”
“我自会照顾好我自己和这两个丫头,不用你操心。”
神官欣然一笑,摸摸他的浏海,随即放下手,看向两个少女。视线相对的瞬间,昭霆呜哇一声哭出来,一把搂住他颈项:“呜呜,神官先生……”
“傻瓜,哭什么。这可是个好日子,代表你们独立了。”神官抱住她娇小的身子,爱怜地拍拍她的后脑勺。昭霆抽咽道:“可是……可是……”神官眼神一黯,但马上又绽开有些勉强的笑容,轻轻将她拉离怀抱,一字一字道:“昭霆,记住,战斗时勇敢可以,切记不能鲁莽,要听阳和耶拉姆的话,万事小心,知道吗?”
“嗯!”昭霆用力擦眼睛,点头答应。神官欣慰一笑,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好了,不哭了,你一向是最坚强的女孩子,今后也要保持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灰心,相信自己,还有朋友,最后要记住不能得意忘形。”
“才怪!我一向是最谦虚的!”昭霆不依地嚷,可惜除了她自己,没人相信这句话。神官苦笑:“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是……”说着,他情不自禁地瞟向最后一个人。黑发少女站在稍远处,表情平静,双眸一霎不霎地凝视他,仿佛要把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刻在心的最深处似的。四目相接的刹那,两人都是一震,不约而同地沉默着,不知如何话别。受到感染,其他人也安静下来。
忽然,神官坚定地拉出藏在衣服里的项链,取下套在她颈上。杨阳先是一呆,接着惊慌地道:“神官,这个是——”
“送给你!”银发青年难得强硬地道,“不许还给我!”
黑发少女脸上掠过极复杂的情潮,似哭似笑,似悲似喜,似困惑又似了悟,似烦恼又似窝心,许久,她点点头,郑重地道:“好,我接受了。”
神官绽开孩子般欢喜的笑容。杨阳深深看了他一眼,从左手腕上解下手表,戴在他腕上:“做为交换,这给你。”神官大吃一惊:“阳!这可是你……”
“罗唆!叫你拿着就拿着!”杨阳大吼,吓了众人一大跳,神官更倒退三大步,点头如捣蒜。杨阳调整呼吸,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半晌,她别开脸,低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出发了——昭霆、耶拉姆,我们走吧。”语毕,走向自己的座骑。
昭霆和耶拉姆愣了愣,转身跟上,边走边迟疑地往后望。
“那个……”神官追出半步,犹豫片刻,颤声道,“保重,早点回来。”
“嗯。”杨阳回首一笑,俐落地跨上马背,昭霆和耶拉姆也骑上各自的座骑。村人们依依不舍地涌上前,做最后的道别。
三匹马以慢步的速度走着,逐渐加速,拉开旅人和送行者的距离,但村民们仍是不停地走着,说着早去早回,保重身体的殷切话语,三人也不住回望,直到再也看不到身后的人。
“其实你很想留下她吧。”
人群最后,红着眼睛的警备队长问身畔的友人。年轻的圣职者握着左腕,一言不发,良久,他秀丽的脸庞才漾开一丝无比苦涩,也无比温柔的浅笑。
“你又何尝不是,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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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早晨的阳光染成金黄色的莫尔肯大道上,三匹马小跑步走着。褐发少年和黑马温达特领先;棕发少女和枣红马居二;黑发少女骑着栗色马垫后,三人都不说话。
“阳……”终于,昭霆忍不住转过头想说什么,却在这一瞬间,整个人僵在马背上,棕眸瞪得大大的,溢满错愕和震憾,再也挤不出一个字。
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从少女黑曜石般的瞳眸泉涌而出,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打在紧握住胸口的右手手背上。
(第一卷·风起前的烟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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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第一卷总算结束了,总共三卷,第二卷是中场,着重描写杨阳等人的冒险和战乱的前兆;而且在这卷中,罗兰、诺因和贝姆特的戏分会大大增加,包括他们的过去也会展露,还有第一卷中很少出场的三个女主角。第二卷的名字是“黑与白交错的世界之卷”。
不过,接下来我要花一到两天的时间把之前每一章的序补上去,委屈大伙等候了(才一两天,没关系吧?)。
尾声
白雾氤氲,将视野晕染得一片模糊。
清幽的茶香沿着杯口扩散,凝眸间,目光和思绪仿佛也随着壶嘴倾倒而出的液体沉淀,拢尽了千年的寂寞,轻轻回响。
浅浅抿了一口,微涩而甘苦,浓淡适中,回味无穷,一壶治病补身的药草茶被他泡得色香味俱全。
但是茶再好,也没有人和他分享,他泡茶的对象……不在这里。
“奥玛。”纯正的古代语,不是龙族的语言,也不是现在大陆使用的中文。
幽灵管家应声出现,静静等待小主人发话。捧着茶杯,神情沉静的少年吐出清茶般纯净的嗓音:“满愿师们能让父亲脱困吗?”
“我想不能。”虽然尽量说得委婉,奥玛还是不得不残忍地指出事实,“她们的血缘已经很淡了,本身也是很普通的女孩子。”
小龙注视他,眼神平静却深藏着惊人的力量:“那我可以打倒魔界宰相和血龙王吗?”
“可以,但意外随时可能发生,你又势孤力单,在时机成熟以前,主人不会同意你冒险。”
“明白了,我会忍耐。”良久,少年点点头,端着茶托回到书本中去,开始已延续了数百年的学习。
……(本卷结束) ……
第九篇 深红大陆
序
“从古至今,艾斯嘉大陆就是一块充满纷争和灾难的土地。有人说,艾斯嘉的历史就是血铺就的历史,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因此夏尔玛、尼普亚斯以及毁灭的索雷斯大陆都将艾斯嘉大陆称作'硝烟大陆'或'深红大陆'。不少人认为,艾斯嘉大陆之所以周而复始地爆发战争,最主要的原因是居住着为数众多的强大异族。诚然,大多数有名的战役:太古时期的'龙之肆虐','龙魔之战','血龙之变';大黑暗时代的'降魔战争',主导者都是人类以外的生物。但是当我翻开历史书,却惊讶地发现在那些异族没有来骚扰我们的时期,人类依然没有迎来长久的和平,反而拿起武器,彼此厮杀。我不禁悲叹,连残暴的魔族,高傲的龙族,好战的兽人,甚至愚蠢的地精都知道同类不相残的道理,为何自翎万物之灵的人类却不明白呢?也许某一天,人类将所有威胁自身存在的异族全部消灭,将世界据为己有时,就是人类的末日也说不定。因为我们再不能像过去那样,拿起武器扫荡我们的‘敌人’,我们剩下的敌人只有我们自己。”
——摘自《人类的历史》一书,首代神官王利希特著,创世历元年,第二册第一页。
第一章 金色死神
黑暗中一只手轻轻拨动,琴弦流光闪烁,发出缠绵悱恻的寂寞旋律。
“菲莉西亚……”悠悠一声长叹,道尽千年相思。
垂下头,几缕发丝从弹琴人的耳鬓滑落,宛如纯银捻成。
一曲完毕,余音袅袅不绝,在沧桑的古迹和潋滟的湖面寥寥扩散开来。突然,银发青年如梦初醒地抬起头,澄碧的眸从忧伤转为肃杀,自言自语:“去找寻神器?那帮小妮子,最好别跟罗兰作对,否则——”
想起心爱的弟子,他秀丽的嘴角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然而想到五件神器背后的故事,眼神又沉淀下来,不若刚才的杀气腾腾,而是深不见底的冷冽寒酷。
动了动唇,似乎要呼唤某个人名,但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铿锵一声绷断了弦。
*****
沉寂冰原是一块荒凉苍茫的冻土,位于艾斯嘉大陆的东北方,隔着绝境长城与东城伊维尔伦接壤;千丈绝崖与北城埃特拉相对。这里人迹罕至,终年寒风呼啸,只有一群被内陆人民称作蛮族的剽悍外族,不畏寒冷的冰系魔兽,以及广大虫蛇在此居住。与被喻为'地狱之海'的拉姆斯达洋相同,这里也是块正常人不愿踏步的恐怖魔境。但为了不让魔境居民入侵自己的家园,东城的将兵不得不驻扎在这里。而他们赖以生存、抵御蛮族的屏障就是与海上要塞赫莱兹并列为东城两大要塞的绝境长城。
清一色厚重冰岩搭建而成的障壁长约万里,高约八十尺,顶部也有二十尺的宽度,连中城卡萨兰最大的要塞米亚古也及不上它的规模。投石机、巨弩车、射箭孔、塔楼等城防设施一应俱全,端的是固若金汤。城墙共有八扇门,其中最大的一扇名为'叹息之门',因为从此门出去就是与冥府无异的荒凉冻土。自第九代伊维尔伦城主锡昂·福斯花费无数人力物力建了这座要塞以来,蛮族和魔兽就一直不能踏出沉寂冰原一步,入侵中土,所以伊维尔伦的人民都自豪地把绝境长城称为'不落之墙'或'蛮族的坟场'。可惜这不落之名在上届城主马修·福斯执政期间被打破;三百名蛮族法师合力用魔法毁掉叹息之门,让百万蛮族雄师攻入长城,暗黑岛的兽人族也于同时入侵。当时的伊维尔伦可谓腹背受敌、祸不单行,连城主一家也准备卷包袱逃回上界避风头。可是,不到十万的伊维尔伦军竟在一个人的领导下挡住了联军的锐锋。东城方面先是散播谣言,让两军彼此猜疑;然后假意投诚,用分赃的敏感话题勾起利益冲突。两军于是把本要刮分的城市丢在一边,自家里打得热火朝天,满心以为伊维尔伦已是到手的肥肉,不足为惧。东城军趁隙反扑,将侵略者打回老巢。蛮军统帅更被伊维尔伦军官,离间计的策划者罗兰少将一箭击毙,尸骨无存。经此一役,蛮族元气大伤,十年无力组军再攻;而退敌有功的罗兰被连升三级,提拔为将军,两年后娶了马修的独生女美洛达,之后更顺利坐上伊维尔伦城主的宝座。
创世历1037年丰之月4日·绝境长城。
黎明似乎是很不情愿地降临大地,太阳在浓重雾气的掩盖下,就像一枚蒙尘的银币般朦胧。吹拂过沉寂冰原的风,仿佛一阵阵气体化的冰,士兵们吐气的瞬间,眉毛和胡须就结了一层薄薄的霜,打哈欠一闭上眼,泪液就冻结在眼皮上。北地的清晨,冷得骇人。虽然内陆正是万物收获的季节,但在这遥远的北方关卡,永远是雪之女神的辖地。
然而,站了一夜岗的城墙哨兵依旧腰挺得笔直,神情肃穆,不见一丝困意,如鹰的锐目严密监视地平线尽头的动向。林立的刀剑和长枪,俨然是冰雪的一部分,闪着冷寒的光;人,也如冰雕,散发出凛厉酷寒的气息。
一个金色的身影踩着轻快的步子上了城头,宛如一轮煦日,刹那间融了冰雕,连那折磨人的寒气,也在这道光芒前消退不少。
“伊芙将军。”众人以发自肺腑的敬爱语气呼唤来人的名字和军衔。
“早上好,辛苦大家了。”
东城三将之首,城防总指挥伊芙·比拿精神地回应众人的问候,嘹亮的嗓音响彻城头,令人不敢相信是从那娇小的身躯里发出的音量。更让人吃惊的是他的穿着:无毛无皮,就一件布制功夫装;裸露的手臂与小腿套着秘银打造的护具,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会以为他待的是武场而不是平均温度零下15摄氏度的极北冰原。其实,对修成'圣斗气'的战士而言,外界的寒暑已不是威胁,正如真正的高手上战场都不穿防具,徒然降低身手的灵活。
伊芙边跑边向每个士兵打招呼,终于把人赶了下去,这是他每天的例行公事,伊维尔伦的士兵从不把值夜岗看作辛苦的活,反而还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