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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差点被震破鼓膜的拉蒙掏掏耳朵,道:“殿下似乎很气愤?”诺因火大地跺脚:“当然了!这么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心慈手软从来不是她的作风!她应该咔嚓一声,干脆利索!”
“换作莉莉安娜殿下,你也能这么咔嚓一声下去吗?”
“……”诺因的嘴巴被无形的封条贴住,半晌,挤出明显属于强辩的声音,“这…这是两码子事。”
“哦。”拉蒙侧目。抓抓头发,诺因的怒气在刹那间消失,语调也恢复了平静:“算了,现在也没法重来,就让老头子多活一段时间,关键是今后的政权巩固。老妖婆还是太心软了,不让火烧到平民,她的位子怎么坐得稳。”拉蒙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我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小村庄。”诺因答非所问,“那里的人可以因为神殿死了几只鸡,就把金翅鸟当成渎神者,辛苦建起钟楼吓跑它们,甚至拿起屠刀——东境都是这种愚民,将来万一有人假借神的名义煽动,不又要风云变色?何况执法教团并没有全灭。”
“我明白了,你是要阁下宣扬自己的正当性,最好尽快消灭执法教团?”
“哼,你还是没明白,贵族有句口头禅——贱民。没有自己思想的民众就是贱,只有血的教训能够让他们背离所谓‘神的旨意’。现在里那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让圣骑士团的余孽去那里,会很有趣吧。”
听到这里,拉蒙开始发冷。诺因扬起一个阴狠的笑容:“布鲁诺的脾气我很清楚,这次的事足够他暴跳如雷,加上求助无门的怒火,一定会爆发。具体的安排就交给你了,杀得越多越好,正好报社也在那里,让他们宣扬得全大陆都知道。”
“遵命!”调息片刻,拉蒙肃然行礼。安抚地拍拍肚子饿而拉扯自己袖子的宠物,诺因沉吟道:“给城主们的帖子都发了吗?”
“发了,下个月16号举行继任大典。”
“会有几个来呢?”
黑发青年自言自语,将目光递向长街的尽头。
第五章 乱局
王位易主的消息震撼了大陆。
触角敏锐得多的城主们,比一般百姓早得多得知事情的始末,尤其是几乎失去所有卧底的东城城主。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这次也不禁哀叹了一下惨重的损失,然后收拾心情,开始分析目前的局势。
他预测的所有变数里,可能性最低的一项竟然发生了。
罗兰当然不晓得是帕西斯刺激了拉克西丝,因此对后者的动机无比困惑不解。如果觊觎王位,以拉克西丝的实力,早八百年前就可以把亚拉里特踢到天边去纳凉,稳稳当当地做个中兴之主,也没有他出头的机会了。而她没有,没有就代表不想,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了德修普吗?突然冒出的灵光,虽不中也不远亦。
卡萨兰的东境是一辆老破车,要一边驾着一边对抗他是不可能的事,但是重换零件,再套上能跑长路的名驹,倒是有一拼的希望。
天平的一端倾斜了吗……哼。将密探拼死送来的报告凑近烛火烧掉,凝视这幕光景的蓝眸也跳荡着两簇小火焰。罗兰并不知道诺因对拉克西丝的定位是“父亲”,而拉克西丝对侄子的感情也更接近父爱,在他看来,那就是慈母的行为。有个糟糕母亲的他,心里自然有点不爽。
罢,这么宠他,将来倒霉的也是德修普。
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国王的生死。有了这个筹码,不愁扳不回。虽然不愿求助于人,罗兰还是火速写了封信给羽族的族长,同时万分感谢诺因打破了结界,不然即使从天空之岛鸟瞰,也看不见上界的情况。
剩下的,因为当初防范得不够,手边的情报又太少,还需要进一步的消息。
思考告一段落后,罗兰倒了杯酒小酌,没喝几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的是东之贤者,绝美的面容盘踞着阴影:“大人,罗姆席德醒了。”
“太好了,他身体没问题吧?”
“医师说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行。”法利恩的表情依旧不见开朗。预计到接下来的答案会很沉重,罗兰喝完酒才问:“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了。”
压抑的静默持续了约莫两秒的时间,被清冽到近乎冰澈的嗓音打破:
“告诉他,我会替依音报仇。”
******
和全然苦涩的东城城主不同,南北城主的心情是苦乐各半。
乐的是,拉克西丝绝对是个明君,有她治国,足以一扫沉淀的弊端,恢复原先的富强面貌,降低税收,让被榨得扁扁的城库充一充;苦的也是她是个明君,亚拉里特无力改变分裂的现状,但拉克西丝有。
没人愿意手中的权利被削弱。
不过他们还不至于因此萌生反意,而且来日方长,拉锯战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南城城主首先寄去祝贺信,并安慰友人不得不弑兄的心酸。私交多年,她们都很有默契地警惕东城城主罗兰福斯,因此得知变故时,梅莲可并不是很惊讶。
北城城主还在观望。
一方面是不想臣服于一个女性,另一方面本土的灾情就让他忙得分身乏术。已经三月份,北地还是不见半点春光,动不动就有黄豆大的冰雹雨雪打下来,寒风更是整日呼啸,民间怨声载道,尽是针对这时候还大发灾难财的哈梅尔商会;宫里王子们为继承人的位子争得头破血流,发生了好几起暗杀事件,火得他天天痛骂这群不肖子,更可恨的是大臣们也下场搅和,好像当他死了似的。这种情况下,米利亚坦当然无法分出多少心力关注中城的变故。
******
五位城主中,最事不关己的要属西城城主。
本来王座上坐的是蛤蟆还是臭虫,都不在他的关心之列,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臣子的自觉。拉克西丝是个厉害角色,照理远比亚拉里特具威胁性,但是贝姆特清楚,越聪明的人越会审时度世,接下来对卡萨兰而言是至关重要的稳固期,她没那闲工夫发动毫无意义的侵略。而他也无意招惹对方,徒惹一身腥。
何况,他的繁忙程度不亚于米利亚坦。
'丰饶之风'后,隐捷敏亚日趋繁荣,相伴的事情也多起来,急需一个稳健完备的政府机能领导处理。不得已,贝姆特将防守的第一线——塞维堡委交给铁甲佣兵团长凯渥鲁夫,率领大队返回首府赫拉特,派遣代理人前往各地了解现状,听取报告,再把信息反馈回来,而结果就是扑涌而来的文件海洋。第一次目睹时,神经坚韧的西城城主也产生了晕过去的冲动。
他出生商贾,遭遇惨变后,度过了一段流浪生涯,然后加入翔鹰佣兵团,发展壮大至今,无论哪个阶段都没有行政经验。因此面对这么陌生的事态,真是千头万绪不知如何是好,底下也没有一个可问的对象。几乎溺死时,在南城的占领区进行谍侦工作的胞姐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让贝姆特险些热泪盈眶:
“伊莉娜姐姐……”
“乖乖,你辛苦了。”标准箩莉外表的西城密探理了理弟弟乱糟糟的亚麻色短发,然后就开始飞快地归类整理。一旁观看的贝姆特简直是膜拜地注视她。
一边麻利地收拾烂摊子,伊莉娜一边关怀地嘱咐:“几天没吃饭了吧,去轩风小姐那儿好好饱餐一顿。”
“没关系,我刚刚塞了几只包子,你饿不饿?”贝姆特盯紧她的一举一动,努力记忆,虽然有亲人帮忙,他还是想尽快上手,担起城主的责任。伊莉娜头也不抬地道:“不饿,不过我应该会忙到晚上,拿点吃的进来吧,还有倒杯茶给我。”
“好!”
但是当晚,漂亮完成一天任务的伊莉娜却一脸忧虑地对一本本翻看文件的弟弟道:“贝迪,这不是长久之策。”
“啊?”贝姆特一愣,瞥见胞姐稚嫩的模样,恍然大悟,“对哦,你只能隐身幕后。”伊莉娜啜了口茶,竖起三根手指:“你现在必须办好三件事。一,找到一个台面上的代理人;二,挖掘一批有文官素质的人才;三,学会城主应尽的义务。”
“第二第三我可以办到,可是第一条……”贝姆特为难地嗫嚅。
“不是有人选吗。”伊莉娜放下茶杯,狡黠地笑了,“你的会计。”贝姆特怔了会儿,失声道:“维烈!?”
“嗯哼,他很合适不是吗?熟悉民间的情况,又有类似的经验。”
“问题是我联络不到他!上次用红玉叫了他半天,他连一声都没回我!”
“试试又何妨?”伊莉娜一锤定音。
******
维烈来了。
和我行我素的扎姆卡特不同,他是个守诺言的君子,但若知道诚信的结果是让自己陷入脱身不得的境地,也许他会犹豫个几秒。
“好久不见,老板。”
出现在晨光里的魔界宰相依旧挂着和煦的笑,一身斯文的气质;及臀的乌丝在脑后草草一束,随风轻扬,增添了一份飘逸感;温润的嗓音总是让人心头一暖。
“你…你的头发怎么变成黑色的了?”贝姆特惊讶地指着他。
“这才是我原本的发色。”维烈撩起一缕散发简略解释,面露关心,“老板,有什么事吗?”他是向杨阳他们请假后来的,恐怕不能待太久。
“事情多到发疯!”贝姆特回过神,抓着他的胳膊往办公室走去,拉开门,露出满室的文件山。乍一看,连承受力超强的魔界宰相也不禁一阵晕旋,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这这是什么?”
“你未来的工作场所。”
“我是说这些……这些纸。”
“你未来的工作项目。”贝姆特毫不留情地发出致命一击,随即良心发现地安抚,“放心,等培育出接班人,你的工作量就会减轻了。”维烈扶着墙喘息片刻,伤脑筋地转向他:“老板,我是摩耶的宰相,魔族。”
“我知道,轩风告诉我了。”西城城主波澜不兴。
“那…你还要我处理这些事务?”不等对方回答,维烈打商量,“如果是背地里……”贝姆特不耐烦地一摆手:“背地里有人了,我现在只缺一个台面上的宰相。至于魔界,等他们喊人你再回去。”
“我不是从魔界来,是从杨阳他们那儿。”
“替罪羊啊,更好办了,他们一定会体谅你。”
“……”
老实人注定被吃得死死的,维烈的反抗最终以失败告终。
******
不眠不休地在文件海里遨游了一个礼拜,新任西城宰相的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逃不了。
每逢闲暇时,维烈总是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好说话了,才落得这种进不得退不得的下场。但是回过头思考,这也算是个新奇的处世经历吧。毕竟流浪的日子他过惯了,而定居一处,认认真真融入人群的生活他还没体验过。
本质上而言,原魔界宰相是个极为随和的人,甚至称得上随波逐流,鲜少为自己打算什么,争取什么,只要不触及底线,别人要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但是其他魔族就看不下去了。这天,一个意外的访客光临了他的宰相府。
“莉琳!”
来者身穿黑白相间的侍女裙,外貌年龄约莫二十来岁,五官清甜可人。维烈脸色惨白地站起,全身微微发抖:“你…你怎么来了?”
“宰相大人……”莉琳叹了口气,她是曾经服侍魔界公主的侍女,玛格蕾特去世后,她就尽量不在对方面前露脸,以免他触景伤情,可是这次职责所在,不得不前来,当下恭敬一礼,“我来传缅长老的话。”
“他又监视我?”维烈冷静下来,清俊的脸庞仿佛罩了层帘布般麻木无感。
“这…长老只是关心您。”
“别说漂亮话了,莉琳——他说什么?”
“他说:‘别再玩家家酒,该收心回来了’。”莉琳咽了口唾沫,才战战兢兢地回答。维烈轻笑了一声,坐回椅子上:“抱歉,麻烦你转告他,这家家酒我暂时还想玩下去。”
“是。那个,缅长老还说……”这回莉琳迟疑得更久,一鼓作气道,“‘殿下也是这么送了命,少主且莫步上她的后尘’。”
维烈双拳紧握,竭力克制沸腾的怒火,抖得宛如风中落叶。看不下去他这个样子,莉琳终于吐露长久以来一直没机会说的慰词:“宰相大人,其实您不用太伤心,殿下她……”
“我知道。”维烈平板地打断。
“不是,我不是说那个意外,是殿下的心意。”莉琳急切地道。维烈一震。误会了他的反应,莉琳续道:“殿下是变心了,在遇到精灵王之前,她对你……”
“住口!!!”
莉琳被一股大力抛到对面的墙壁上;文件被狂乱的气流卷得哗啦啦直响,在半空飞舞;桌椅翻倒,书架破裂;维烈在这片凌乱中急遽喘息,面色苍白若鬼。看到他这个样子,莉琳心口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