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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却像看得到一般,感伤地低语:“没办法,真的没办法,看不下去了,实在看不下去。明明有力量,为什么不能出手?就为了平衡吗?如果生命都死亡了,世界保存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一手放在胸前,她静静地流泪,“这是蕾亚大人的心情,把力量传给我时,她的心情也传达给我了。但是,只有这点碎片,她和其他几位前辈,在传承的一刻,就化为消散的烟尘。身体,灵魂,什么都没留下。”
杨阳心潮澎湃,久久说不出话。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换作我也会那么做。信徒们总是向我们祷告,其实只要认真活着,生命本身就是一种祈祷。所以如何看待,如何编排自己的人生,都是个人的自由。没有人有权要求他人做什么,路是自己选的。前进的过程中,不可避免会影响到他人,但是负担这种东西,不是你抛,我就接。”
“像我,我是风神,但我首先是希露菲尔。我继承了蕾亚大人的遗志、力量,我有责任遵循风神的义务,代替她守望世界。可是一旦碰上违反我意志的事,我一样不会妥协。”
希露菲尔笑语如珠,平静的眼神透出神祗特有的睿智。杨阳敛眉沉吟,心结逐渐解开。
“我认为,你应该为那些人的死负上道德的责任,但是除了良心的谴责,就没了。一开始是他们先来招惹你,利用你,难道还要你反过来赴汤蹈火,效忠那个元帅吗?”一口气说完,希露菲尔伸了个懒腰,吐吐舌头,“嘿嘿,我不擅长布道,唠叨了半天,大部分都是废话,你别介意啊。”杨阳由衷地笑道:“没这回事,谢谢你。”
风神回以灿烂的笑靥,离得近了,杨阳才发现她长得极端秀美。过去总是被那双琉璃般光华万千的眸吸引注意力,而忽略了容貌。这种美不属于人类,是宛如山岚雨雾,风姿秀逸的绝尘。
不愧是最接近自然的元素神。她暗暗感叹。
“咦!”蓦地,杨阳瞪大眼,“希露菲尔,你好像那个雕像!”
“哦,大概是罗兰叫人照我的模样雕的吧。”
听出言下之意,杨阳张口结舌。希露菲尔笑嘻嘻地道:“没错,我认识他。不光我,普路托大人、秦蒂丝大人、玛法、托尔、亚希、伊夫利特、萝尔烈雅、亚弥和艾尔菲瑞特都认识他。贺加斯大人也算。他是我们的牌友,义弟,非常重要的家人。”
牌友……义弟……家人……杨阳晕头转向,脑子里只回荡着一个想法:拉克西丝陛下,你还是赶紧投降吧!
“罗兰是个好孩子,虽然现在变得有点阴险。但是他对待我们的态度始终没变,所以我们也不会改变。”看穿她的心思,希露菲尔轻笑,“我们不会帮他,他也不会求我们。”
“为什么?他不是对你们很重要吗?而且,他怎么会放着你们这么强的臂助不用?”
“杨阳,人的心里总有一块圣地,不管其他地方被污染得多厉害。罗兰也不例外,我们就在他的圣地里。”
……圣地吗?杨阳有所触动:朱特的圣地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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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天南地北地聊了两个钟头,杨阳才告别希露菲尔,踏上回旅馆的路。
没走多远,就看到熟人。修剪得十分利落的短发凌乱不堪,满头大汗的脸上挂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焦急之情,一见她,立刻像头斗牛似地冲过来:“杨阳,你跑到哪里去了?大家找了你一个早上!”
“对不起啦,我出去买点东西,不小心迷路了。”被他一数落,杨阳又是内疚又是心虚,早就想好的借口也说得底气不足。幸好朱特没听出来,如释重负地垂下肩膀:“真是的!”
“……”杨阳凝视他被阳光晒成古铜色的脸庞,累积至今的怨气突然消散,摊开双手,露出剩下的零食,“要吃吗?”
“这个?”朱特为难地瞪着她掌心的糖果。杨阳贼贼一笑:“不喜欢甜食?”
“没这回事!”一挺腰板,他抢过一粒剥开,感觉意外的清凉,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腻嘴。
“哈哈哈,是薄荷糖啦,我也不是很喜欢吃甜食。”
看着捧腹而笑的她,朱特的唇角也微微上扬,一如在胸口化开的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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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骂了某人一顿,恢复好心情的冒险家按照计划,拿好换洗衣服,结伴去澡堂。
伊维尔伦是个兼具悠久文化和优秀建筑技术的城市,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蓄水池系统和地下水道设施。甚至在东城,公共澡堂的数量决定了一座都市的规模和繁荣程度,这是个非常有趣也非常特殊的现象。
“洗好再出汗怎么办?”
走在路上,杨阳提出质疑。希莉丝挥挥手:“不会的啦,现在天气又不热,晚上也不会做什么运动,就是到几条风景优美的林荫道上散散步。”顿了顿,她徐徐绽开一抹让每个人都不寒而栗的森冷笑容:“告诉肖恩,我邀请他共进烛光晚餐。”
“呃……”
“还有,待会儿好好洗干净。今晚我要把他一寸一寸吃下肚,连点渣都不剩。”
耶拉姆和朱特已经忍受不了寒气闪得远远的;昭霆和莎莉耶面红耳赤;杨阳苦笑着连连倒退:“那…那个,希莉丝,肖恩现在是在我的身体里,你这样说,我很为难。”
“叫他滚出来!用定幻石塑造假身!”
“席恩。”杨阳两个字让同伴从沸点降到冰点。希莉丝咬牙切齿,半晌,阴恻恻地一笑:“算了,反正我也不急于一时——肖恩,你给我听好了,尽管当缩头乌龟吧,本小姐也有对付你的法子。到时候,你就乖乖脱光了躺在床上,等我来临幸。”
《呜呜呜……》被刺得心汩汩流血的肖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杨阳爱莫能助地道:(抱歉,我无能为力。)
娶妻当娶贤,这句话果然没错。冷眼旁观的两位男士浮起相同的感想。昭霆打圆场:“别气了啦,希莉丝,找个机会和肖恩好好谈一谈,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哼!”希莉丝余怒未休地别过头,大步离去。隔着杨阳,其他人一致朝肖恩投以同情的目光。朱特还搭着他的肩膀,用过来人的口气谆谆告诫:“以后偷吃嘴巴擦干净一点,更不能在大庭广众嚷嚷。老实说,我从没见过比你更蠢的男人。”肖恩大怒:“什么话!自己做的事怎么好不承……”一言未毕,他灵敏的天线捕捉到名为“危险”的警讯,以光速缩回龟壳。
“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希莉丝抓着杨阳拼命摇晃,吼得天地色变。可怜无辜的杨阳被她摇得七荤八素,暗叹好人难做。
这队人马无论外貌还是举止都十分突出,引起不少行人的注目。
打打闹闹地来到约瑟里最大的公共澡堂'黄金之泉',女孩们迫不及待地直奔更衣室;男士们就悠哉多了,领了放衣服的竹篮后,好整以暇地观看介绍,耶拉姆挑眉:“冷泉区?这是什么?”
“客人是第一次来伊维尔伦吧?”搭话的是柜台后的事务员,一脸和气生财的笑,“我城的冷泉和南城的温泉一样,都是著名的疗养景点,不过温度太低了,没有相关的疾病,最好不要去泡。”
“哦。”耶拉姆点点头。解开疑惑后,他不再有兴趣,和朱特一起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走进男用更衣室。只慢了几秒钟,走廊尽头的小门出现两个身影。
左首的男子披散着一头张扬的红发,仿佛鲜血般刺目的颜色,额心还戴了一颗金黄的宝石,镶嵌在精雕细琢的黑玉台座上,以碎钻串联环住形状完美的头盖骨,就和第一印象一样华丽;轻合的双目掩不住透肤而出的霸气,五官英朗绝俊,斜挑的眉蕴涵傲视群伦的桀骜;一袭镶金的血色风衣适宜地贴裹着挺拔而精壮的身躯,整个人宛如君临天下的王者。可惜,发青的脸色,瑟瑟发抖又打喷嚏的模样大大破坏了他的形象。
他身旁的青年个头稍矮,面容俊逸,气质斯文;两手不疾不徐地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乌丝,动作也充满优雅的韵味,在在体现出深厚的教养;只是一双青得妖异的眸子予人不祥的感觉。穿的旅行服是贴身的设计,以白色为基础,在领口和袖管搭配紫色和银色的精美花纹,腰悬法杖,右臂挂着款式相同的白披风。他没有红发男子狂狷的气势,存在感却一点也不低。
为什么要泡冷泉嘛,冻死我了。”扎姆卡特**不断冒出的鸡皮疙瘩,吐出和清透有力的声线截然不符,委屈巴巴的内容。月横了他一眼,柔和的语气却包裹了毒辣的嘲讽:“没有品位的家伙,冷泉的疗效可是比温泉好。退烧,去淤,强化骨质,缓解宿疾。”
“我又没有这些毛病!”
“你的头脑需要冷静一下。”
“什么嘛!是那帮家伙先不长眼地惹到咱们!我听你的话,放他们一条生路,只拿走财宝已经很仁慈了!他们还不识相,三番两次搞偷袭!我不好好惩戒他们,这世上还有天理吗?”扎姆卡特越吼越愤慨,最后是声若雷霆。不但大厅里人人侧目,浴室里也一阵骚动。
奇怪,这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正享受侍者的按摩服务的杨阳蹙眉,歪着头回忆。和损友泼水泼得不亦乐乎的昭霆啐舌:“外面吵什么啊!”
“会不会是**狂?”莎莉耶好奇地猜测。希莉丝哈了一声:“哪有这么嚣张的**狂,某个闹事的家伙吧。就算真是**狂,大伙齐上,扁也扁死他。”
聊得起劲的三人没注意到,杨阳一直不离身,和法杖一起放在浴池边缘的腰包泛起红光。
“你最没有资格说天理。”月嗤鼻,依旧一派不愠不火的架势,“无论如何,盗宝者也有盗宝者的规矩,是我们侵犯他们的领域在先,闹大绝对不智,搞不好还会被吊销执照。”
“我不管!普天下的财宝都是我的!”扎姆卡特大声宣言,贪婪到无可救药,狂妄到令人发指。与此同时,女浴间响起清脆的布帛碎裂声,一道红光窜向天花板,飞快成形。鸢尾长颈,羽翼华美,正是被称为“凤凰”,传说中的生物。
哗然。浑身**的女客和侍者纷纷惊呼。
对了!杨阳脑中灵光一闪: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是……
“王——”
火凤凰蓄势地扇了扇翅膀,直冲面向大厅的墙壁。杨阳慌忙伸出手:“慢着,小姆!”
迟了,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墙上已开了一个大洞,又掀起一片尖叫。伴随着大量的烟尘,火凤凰如乳燕投林,扑进主君的怀里:
“菲尼克斯!”扎姆卡特大吃一惊,情不自禁地睁开眼,露出血钻般剔透潋艳的虹彩膜和深黑纵长的瞳仁,一把抱住她举高,笑逐颜开,“你怎么会在这里?石化影响过去了?”
“嗯。”菲尼克斯热泪盈眶,“王,你终于恢复真身了!”
等等,菲尼克斯在这儿的话……扎姆卡特一个激灵,左顾右盼。还没找到人,月抽出法杖,低声喝道:“小心!”话音刚落,四道迅捷无伦的黑影一齐扑上,紧接着是大量的雾气和隐藏在雾气里的冰枪。
“王,我来!”温馨的会面被打扰,菲尼克斯火冒三丈,不等主君发令,主动请缨。灼热的焰气喷射而出,瞬间中和了冰枪和雾气,准确地射向身在半空的偷袭者。眼看就要发生惨剧,幸好对方这些天被扎姆卡特“磨练”得极为敏捷,千钧一发之刻着地一滚,逃过了烈焰焚身的下场,理智地选择撤退,眨眼不见。
“真难缠。”黑发祭司将法杖插回腰带。缩在浴池里的昭霆和希莉丝异口同声地叫道:“月!”包着肖恩用镜象术变出的浴袍,大步迎上前的杨阳则喊出另一个名字:“扎姆卡特!”
“哟,又见面了。”
扬起右手,血龙王绽开不亚于她的灿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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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是喜悦的,重逢的场景却是混乱的。
看到墙壁对面是两个大帅哥,而非想象中的猥亵色狼,女士们多少都化怒气为羞涩,娇呼的娇呼,遮掩的遮掩,连几位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也一副忸怩的样子。但澡堂的管理人员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交涉途中,扎姆卡特不止一次弄僵气氛,最后月干脆用沉默术封了他声带,拿出一大笔钱摆平了这件事。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
除了后来加入的莎莉耶和朱特,其他人都十分高兴。昭霆更是抱着扎姆卡特又叫又跳,完全没有以前相看两厌,互喷口水的情景。月一向冷定的双眼也浮起温暖的波光:“确实意外。那个相信生孩子要去甘蓝菜田的智障呢?”
“谁是智障!”肖恩跳出来抗议。杨阳一脚将他踹回去——这种时候她可不想节外生枝:“如你所见,他在我的身体里。”
“哦。”月很是诧异,他并不知道杨阳和肖恩是宿命的另一半。扎姆卡特用怀疑的眼光扫描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