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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也说了,满愿师的身份是不会改变的!”
“视没有力量的满愿师为神使?救世主?您这不是把她当吉祥物,真正大不敬的行为吗!真的敬神,就应该让她自己去找回力量!神使也有尊严,她需要的不是信徒无用的供奉,而是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
杨阳连连点头,打心底赞同。克莱西词穷,可可可是了半天也接不下去。诺因不耐烦地打断:“不用可是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这样未免太现实,也是对神不敬是不是?”
“是是。”
“你就不会换个角度考虑?其他满愿师住在哪里?神殿?都是住在宫里!但这妨碍信徒膜拜她们吗?不!光是阳回来这件事,就足以让举城欢腾了!当大家听到她睿智的见解,得知她被陛下当作上宾礼遇,询问治国之道,只会更高兴,感谢上苍派了这样一位有贤德的神使下来。最重要的——”顿了顿,诺因加重语气,“神殿现在有人了!就是我的妹妹,下一届圣巫女!如果你要阳也住进去,和她争夺唯一信仰的地位,岂不是辜负了阳之前的苦心?”
这回,克莱西彻底无言以对。
一片寂静中,响起一个胆战心惊的声音:“那个…殿下,既然杨小姐是满愿师,她西城宰相千金的身份又是怎么回事?”
杨阳瞳仁收缩,出了一身冷汗,心道:完了完了,果然牛皮吹太多,爆了。拉克西丝无声地叹气:她就是在烦恼这个问题,终于有人提出来了。诺因还是一派镇定自若:“很简单,维烈宰相也是来自异世界。”
哗然。人人面面相觑,震惊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杨阳也呆若木鸡:这…这谎未免撒得太离谱了。
“证据是,兰小姐和邱玲小姐都认识他。”诺因指向冰宿,他可没忘记当日两人的异常。
伊维尔伦满愿师神色不定,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但是光看她的反应,绝大部分人就信了。
“那是谁召唤了维烈宰相?”克莱西质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他自己来的。”诺因一甩头,轻松打发他,抬起右手,充满号召力的举动吸引了全场的注目,混合他本身的魅力形成令人目不转睛的效果,“诸位,我们浪费太多时间了!迎回满愿师是喜事,但她的快乐同样是不可打扰的!就让我们竭诚欢迎她,用这个宴会表达我们的喜悦和诚意!”
欢声雷动。消除了疑惑的众人争着上前敬酒,特别是卡萨兰的臣子和圣职者,个个潸然泪下,喜不自禁。诺因本来担心杨阳会招架不住,见她酒量奇大,松了口长气,反而是他被灌得有些醉意。
“跳吗?”等大家的情绪沉淀得差不多,他附耳问道。杨阳微微一笑:“当心跳错步子!”酒气扑鼻。
“我才不会!”
“那你可得跟好了。”
主动牵起他的手,杨阳走向舞池,脸上洋溢着诚挚的欢笑。
第五章 停止的时间
帕西斯是在净之月26日感到分身的状况有变。
之前,他都过着吃饱喝足的幸福生活,附带一群沙包随时供他消遣。
当月的头一天,他的舅舅去世了,死因是衰老和伤心过度。临死的前一刻,出乎在场的人意料之外,曾放话不回天空之岛的外甥回来了,用“我原谅你”四个毫无诚意的字换来克里莫感激涕零的忏悔和族长的位子。因为他让老族长瞑目,一些心存反对的翼人也不好说什么。
然后,就是羽族地狱生涯的开始。
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提拔,二罢免,三立威。八位翼人长老被踢下去六个,换上六个羽族。此案当然遭来当事人的不满和激烈抗议。笑吟吟的新族长一一听完,打得六人口吐鲜血,软趴于地。在场也有不少优秀的战士,却没一个看清他是如何出手。
“走路都要人扶的废物还敢赖着不走,摆明了找死。”说着,帕西斯当场撕下三人的羽翼,一阵血肉飞溅。
十指连心,对翼人而言,翅膀被拔的痛楚决不亚于人类的夹指酷刑。只听见一声声噩梦般的惨叫,吓得其他长老和周围围观的羽族魂不附体。
“族…族长,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一个棕发的羽族,也是在'空之祭'那天帮罗兰等人带路的向导忍不住仗义陈词。他在族里是出了名的勇士,然而面对这位看似文弱的新族长,也不禁声音发抖。
我见过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禀族长,我的全名是利文奥斯亚杰康坦尼尔。”
一脚踩着长辈,腋下夹着染血的双翼,帕西斯就用这个姿势笑道:“很好,小利,从今天起,你就是大长老了,红羽的位子给你。”
“什么!”利文傻眼,比起女性化的小名,更让他惊讶的是对方随随便便做出的决定。红羽踌躇片刻,道:“帕尔……”
“怎么,我亲爱的红羽婶婶,你有什么意见吗?”帕西斯的笑容渗入狰狞。对这个女人,他只有无尽的恶感。要不是顾虑杀了她,她的灵魂可能会跑到母亲那儿嚼舌根,他早就把她切成一百零一片了。
“不敢。”嗅出他身上散发的杀气,红羽哪还敢多言,哆嗦着退了下去。利文反而踏前一步,恳切地道:“族长,我的事先放一边,快帮长老他们疗伤吧!就算他们有不是,你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既然他们的翅膀是装饰,我拔掉又有什么不对?”没有生他的气,帕西斯笑着再碾两脚,“毫无建树,一味诟病,活着只是浪费粮食,不如由我让他们发挥最后的光和热,滋养这片大地。”
“你你……”听出他的意思,利文查看倒地的几人,脸色大变,“糟了!长老他们断气了!”
“哈哈哈!老头子就是不中用,放点血就翘辫子!”帕西斯笑完才想起自己也是属于“老头子”的范围,索然无味地挥挥手,“埋掉埋掉,别忘了埋在最贫瘠的地方。”对这座母亲出生的小岛,他还是很爱护的,远胜这些同族。
迫于威势,当下就有六名羽族出列抬走尸体。老实说,对这些骄横的长老,他们并无好感,死了也没什么难过,只是恐惧帕西斯残酷的手段。
“不用怕,该杀的我才会杀。千年来,真正照料天空之岛的是羽族,我尊敬你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你们做出任何失礼的行为。”
闻言,本来脸色惨白的异族们都放松许多,甚至浮起几许自豪之情——除了已故的克里莫族长,终于又有个翼人不是自命不凡,而是把他们当成同辈看待礼遇。
“小利,不要拒绝了,我一看就知道,你比红羽婶婶强太多了。在族里的声望也不差吧?”帕西斯看向几个男性羽族,对方以小鸡啄米式的点头回应。利文为难地瞅着红羽:“可是——”身为战士的能力受到肯定,他是很高兴,但这样无视辈分资历,是不是不太妥当?
帕西斯还没开口,一个翼人长老忍无可忍地叫嚣:“够了!你这个可恶的杂种!不但害死老族长,还对族里的事指手画脚!”
女性羽族们闭起眼不敢看接下来的情景,然而,帕西斯没有故态重萌,只踢碎了他的下巴,再把他的身体当脚垫而已。
“感谢你的命根子吧,因为你还没老到不能生小孩,我保留你的命。”言下之意:你只有当种马的价值。
世上还有比这更侮辱人的话吗?自视甚高的翼人当场双眼翻白,气晕过去。
“帕尔,你太过分了!”红羽痛心地道,“即使你再怎么讨厌我们,也不该说这样的话!而且,我们才是你真正的同族!”帕西斯收回脚,漠然以应:“红羽婶婶,你真的老了,我可是从来没被你们承认,也从来没承认过你们。让你们活下来都是看在我妈妈的面子上,包括种族的存续。”
“莉拉她……”
“你也配提我妈妈的名字?立刻滚到角落养老去!我会派人照顾你!”差点说这也是莉拉的庇荫,帕西斯险险咽下。红羽的人气很旺,他暂时不想跟她撕破脸,于是做了个手势,让几位女性羽族将母亲的旧友带了下去。而剩下的羽族虽然对他的态度颇有微词,还是看成小孩子闹别扭予以包容,压根忘了帕西斯的真实年龄。
这又是个皮相很重要的例子。
利文带着长兄的神情道:“族长,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吧。还有,你身上的血也要洗洗才行。”真是个粗暴的小孩。帕西斯顺势绽开孺慕的笑靥:“那就麻烦你了。”
他不急于露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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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说,羽族对新族长的印象还不错。
一来,他很尊重人,只要对方值得尊重,和大部分嚣张跋扈的翼人截然不同;二来,身世堪怜,哪怕在空之祭大闹一场,虐杀了三位长老,也是怨气发作,本性不坏,可以用温情和正确的教导扭转;三来,长相好,不少老一辈的羽族还记得当年莉拉温柔可人的模样,爱屋及乌下对她的儿子也甚为照顾。
“说到莉拉啊,别看她长大后像个淑女,小时侯可调皮得紧,就爱爬到这棵树上采果子玩,把她爸爸和哥哥吓得半死,因为那时她还不会飞呢。”
“是吗?”
听着几位长者怀旧的叙述,银发青年摩挲粗糙的树皮,抬起头,仰望深绿色的树冠。阳光穿过叶缝洒落,倒映在眼里,使那双澄碧的眸子也像是闪烁着金芒的绿荫。
“是啊,树干上还有老族长刻的刀痕呢,用来量身高的。后来莉拉心疼树,叫他别刻,她可真是个好孩子。我腿酸时,都是她帮我捶,一点也没有公主的架子。”
帕西斯没有兴趣去看什么刀痕,因为那是克里莫留下的东西。静立片刻,他突然一蹬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展开光翼,坐到一棵粗壮的枝桠上。
叶片特有的清香包围住他,洗涤身心。天空之岛的树木都生得很低矮,只有这棵树特别高,拥有良好的视野。放眼望去,青黛色的群山和泛着透明感的蓝天尽收眼底。
看了一会儿,帕西斯从跨坐转为靠坐,并拢双腿圈住,脸深深埋进膝盖。清冽如月的银发流泻下来,仿佛为他披上一件外衣,细碎的光痕烙下班驳的影子。
呼吸变得悠长而宁静,整个世界浓缩成了这方绿色的天地。
似真似幻间,儿童的欢笑远远传来,就好象真的有一个天真不知愁的女孩,在树枝间攀爬,最后来到他面前,递给他一颗清香扑鼻的果子,笑着说:“给。”
想象的情景是如此美好,美好到心灵最深处的阴影都被净化。
低低的笑声逸出唇,苍凉,清寂。
但是这……终究不过是幻影而已。
即使被绿叶层层环抱,他依然闻得到酷似玫瑰的甜腻香气,那是骨粉的味道。
还有鲜血、腐尸、毒药和炼金术原料混合而成的气味。
换回原来的坐姿,帕西斯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该走了,继续待在这里,只会污染这块净地。
尽管下了决定,眷恋的情感却不是那么容易克制,这时,响起一个熟悉的呼唤:“族长。”帕西斯轻巧地一跃,展翅飞向声源:“什么事,小利?”
利文瞪视他背后的雪白双翼,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有翅膀?”
“假的。”生性招摇的青年故意扇了两下,让光翼回到原本的游离状态,星星点点的白光在他身后形成一圈光影,照得面容有些模糊,映着几步远的大树,竟有种奇异的和谐,利文一时看得呆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帕西斯重复了一遍。
利文回过神,肃然道,“所有的战士都已经集合完毕,遵照您的吩咐。”
“很好,带我去。”
一阵风吹过,拂动树叶,伴随着两人近乎无声的脚步声,融合成寂寞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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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劲!太差劲了!”
广阔的空地上,暴怒的大喊完全不受空间所限,震得人耳鸣嗡嗡。两两对练的羽族战士缩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接受族长只能用喝骂形容的临场教学:“这么软绵绵的招式,这么乱七八糟的步法,这么低的气势——你们是没吃过奶还是没吃早饭?统统特训!不过关今晚休想睡觉!”
“还有!”随手拎过一个羽族,东敲西打,“这么瘦弱的手臂,这么纤细的腰,敌人一折就断了!居然连半块肌肉也没有!你们以前训练都摸鱼是不是?”
“族…族长。”脸庞还残留着稚嫩的倒霉蛋欲哭无泪,“我们都是长得这样的啊,您还不是……这是种族特征。”
“还敢顶嘴!”帕西斯瞪目,将他扔回去,又拎来一个展示品,“那你们看看小利!他手臂上的肌肉,他的背肌,腹部——难道他是变种?”众人无言以对。
“族长~~~”利文面红耳赤地穿回被他扒光的衣服。帕西斯咋舌:“有什么好害羞的,没看到那边几个妮子对你春心大动?”说着,一指躲在树后偷瞧的几个羽族女郎。对方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