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吉西安·凯曼就是风之幽鬼。”
“什么!!!”
“不是,他还没觉醒。”维烈镇定下来,恳切地道,“帕西尔提斯,我知道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但两位殿下身边总得有个人照应。”帕西斯奇道:“我又没怪你。”肖恩的神色阴晴不定。
“杀了姐姐的,就是他?”
“肖…肖恩……”维烈无颜面对友人,嗫嚅着想澄清事实,想起和帕西斯的承诺,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良久,他终于受不了压抑的气氛,捏着早已揉成一团的纸,逃难似地冲出房间。
失忆时一起冒险、逛街、吃可莉饼的经历,就像一场梦一般。
再回首,裂痕依旧,友谊只是脆弱的维系。
见他走得可怜,帕西斯难得动了恻隐之心:“肖恩师父,我上次说……”肖恩合眼打断:“别骗我了。”
“……”
“杀了姐姐的是他。也许卡修是有插了一脚,但他绝对不是凶手!因为姐姐死时的表情是笑着的,假如是被偷袭,她不会是这个表情!”
诧异师父的敏锐,帕西斯震惊之余噤若寒蝉。喘了一会儿粗气,肖恩睁开的眼里盛满余哀:“我真想宰了他,可是我又下不了手,恨不起来,对席恩也是。”
对这个人说不出谅解的话,帕西斯只好避重就轻:“想开点,肖恩师父,按照你的方法各揍他们一顿,不然要烦恼到什么时候?这笔烂帐可算不完。”肖恩扑哧一笑:“是呢。”
茶已凉,夜宵也失去最后的温度。
“帕尔,我知道你很累,但是你不能为我和莉活下去吗?如果…如果你死了,会被协调神完全吞噬啊!”肖恩控制不住地低喊。
“放心,露西他们不是在想办法吗。”帕西斯一句话堵死他。
“况且,我也不想让那瘟神称心如意。就是这口气咽不下去,我才又苟活了一段日子。既然你下令,我当然遵从咯。”他是孝顺弟子。
一颗心落回原处,肖恩强忍的泪水开始泛滥:“呜……不要死,不准死,绝对…不能死……”
哎哎,才夸他聪明了点,结果还是爱哭鬼一只。帕西斯手忙脚乱地擦泪。肖恩抱着他嚎啕大哭:“帕尔,我受够了!如果你再死了,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我也怨,为什么是我们?为什么必须莉去撑世界树,为什么指定我做救世主?全世界那么多人!可是…可是真的清算起来,除了和维烈一样下场,又能得到什么?席恩害了你们,那群死老头也害了他;贝里卡斯死了,史列兰很难过;要灭掉这个世界,莉一千年的辛苦有什么意义?再恨也没用,只有打碎了吞进肚子……”
那是你太善良。帕西斯疼惜中带着一抹阴狠:要是毁得干净彻底,就不会有后遗症。
不幸的是,他也被套住了。
因为罗兰,他无法灭神;因为肖恩,他无法灭世。
命运的恶意。
“乖,不哭。”帮师父擦拭大花脸,帕西斯柔声道,“罗兰问过普路托,菲莉西亚很快就不用支撑世界树,到时我们忘掉一切,在一起生活。”肖恩破涕为笑,一边呜咽一边点头。
“嗯,一定不会有事的,露西会想出办法,让你和协调神分离,他最可靠了。”
哼。帕西斯心下泛酸,不高兴师父至今还最依赖师兄:“他已经变得秀逗了,还脚踏两条船,肯定沉浸在温柔乡里,忘了他可怜的师弟正在苦海中挣扎。”肖恩气极:“才不会咧!露西最有责任心了!再不行,还有安迪!”
“安迪?说到安迪我就火,那个奸诈鬼!”
“奸诈!?安迪奸诈?”肖恩的感觉就像听到兔子狼嚎。他的二徒弟最老实腼腆,连在面包店多找零也会原数退还,动不动脸红,和维烈有的一拼。
“那是你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他平常就端着忠厚老实的面孔调侃我们,后来更是变本加厉,不然他怎么能做奸商们的城主?”帕西斯振振有辞。肖恩眼前金星乱舞,难以接受他记忆里一个比一个乖巧可爱的弟子统统是披着羊皮的狼:“玛…玛丽呢?”千万不要连温柔的玛丽薇莎也——
“玛丽?玛丽最好了,身材棒又体贴,配露西那个大冰块真是可惜。不过她后来也被露西带坏了,算计起来辣手无情,能干得要命。”
肖恩从云端跌回地面,只听见帕西斯继续滔滔不绝地道:“还有华尔特那家伙,从西边回来就得意了,两把刀杀起人来像砍瓜切菜,将军做得有模有样,推翻英雄王朝那仗,一半是他打下的。”
某位教徒不严的师父有了吊颈的冲动。帕西斯忍俊不禁:“吓到了?”
“不是,只是……心情好复杂。”
“呵呵,不用沮丧。”银发的光复王起身,如羽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额上,“不管变成什么样,我们爱你的心永远不变。”
******
杨阳凝视窗外的景色,天空是非常优雅的蛋壳青,几朵绒毛似的云漂浮在星光和月光之间,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被一层温柔的色泽拥抱着。
单纯感叹的她不知道,她隔壁一位同伴的心情能影响天候。
当视线回到床上,刚刚舒展的脸庞又阴云密布。史列兰还没恢复意识,姑且不论他的身体情况,少了他,要是东城有什么异动,他们恐怕招架不住。
静静流逝的钟摆声使浮动的思绪渐渐沉淀,将拧干的毛巾轻拭黑发神祗的脸颊,杨阳低语:“诺因,有没有停战的可能?”
“你说什么?”倒坐在椅上的卡萨兰城主手肘撑着下巴,眨了眨眼。
“席恩临走时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当成是玩笑。”杨阳言下有几分期待,“罗兰城主是个器量大的人,从这次合作就知道,他懂得轻重缓急,那我们何不和他谈谈?如今最要紧的是对付恶魔,再打来打去,敌人攻过来怎么办?”
“有四方结界,那家伙又是人柱,他怕啥?”
“那…那席恩呢?结界可挡不住他!”
诺因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阳,罗兰·福斯再深明大义也是个野心家,他是不会放弃的。何况一个不牢固的联盟有不如无。打到这个份上,想停也没可能。又有谁能保证席恩什么时候下来捣乱?万一他一百年、一千年后再来呢?那家伙等得了这么久?”
失望之余,杨阳心底也松了口气。她同样无法放下神官的仇恨,如果停战,以她的身份,杀了东城的政要一定会引发严重的政治问题,成为破坏和平的罪人。
她不否认她的自私。
吉西安插话:“让肖恩跟光复王陛下去好吗?他可是我们的保命符。”芙米开口道:“说实话,我认为罗兰城主没有杀我们的意思,不然他有的是办法和下手的机会。虽然他还无法以天下苍生为重,至少有了共同御敌的默契。而且在这里冲突,难保不会波及到泫月之塔。”
“哼,在战场上还不是要拼得你死我活。”诺因咕哝,他对帕西斯有一种很奇怪纠结的感情。因为从小没父亲,他心里其实一直渴望父爱,将想象中的“父亲”描绘成非常理想的形象。但是见到母亲念念不忘的“生父”后,他的失望简直无法形容——那是个废物!尽管拉克西丝填补了一部分空缺,还是有遗憾存在。而帕西斯除了人品和某些变态嗜好,其他方面比他想的只好不差,所以他对这个真正的父亲,总是不由自主的在意,带着自己也没察觉的期盼,和不被慎重对待的挫败和恼恨。
杨阳多少猜得出他的小孩心态:“那是另一回事。”这时,史列兰呻吟了一声,幽幽醒转。
“不要动!”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诺因先扑过去,紧张地压制住他,动作却极为轻柔,“你的身体裂开了,乱动会碎得更厉害,赶快修补起来!”
“好痛。”史列兰扁嘴。杨阳心疼地看着他,暗黑神的颈侧和手背都有细小的裂痕,出现在那么完美无暇的躯体上,令人触目惊心。
“撒什么娇!”诺因不吃他这套,顾虑他有伤在身才没一拳招呼过去。史列兰可怜巴巴地瞄了杨阳一眼,合上眼治疗。一层银白的光雾覆盖住他,细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一会儿,他坐了起来。
“太好了!”杨阳一把抱住他。史列兰的神情却有点异样,似乎在出神。
“怎么?”诺因面对他,关怀地皱眉,“还有哪里痛?”史列兰震了震,绽开一如往常的笑靥:“没事,没事,一点也不痛了。”杨阳有些不放心,连忙松手:“如果不舒服就赶紧说出来,欧斯佩尼奥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他强行用精神力**我的记忆!”史列兰说着就来气,“坏蛋!痛死了!他才不是我儿子!他爸爸——前代的我也一定很坏!”
“呵呵,我觉得兰修斯还可以。”杨阳笑语安抚,习惯性地摸摸他的头,沉吟道,“听月说,是兰修斯抛弃了他,而且他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好象是受到负能量的侵蚀,如果让他们父子见面,再净化的话——”
“做梦!”诺因断然否决,“那家伙根本躲在史列兰身体里不肯出来,至于净化,他不知待在负位面多少年了,大概只有神能净化得了!”
神吗?杨阳有了某个联想:“对了,那头小猪被索贝克关起来了,欧斯佩尼奥会不会来救它?”要是碰见帕西斯,直接来个一箭双雕。诺因还没回答,吉西安表示怀疑:“不可能吧,恶魔应该没有同伴意识。”芙米本着圣职者的立场坚定赞同:“对!恶魔都是邪恶的!哪怕他本来是神之子,现在也堕落了!”杨阳正要反驳,连接隔壁的门打开:
“未必,我就觉得那小鬼很可爱。”
“昭霆!?啊,耶拉姆,你醒了?”
着还隐隐作痛的脑门,耶拉姆余恨未了地应了声——罗兰的手劲可不小。杨阳柔声道:“少安毋躁,我们先去问问索贝克。”耶拉姆脸色微变:“我不去!”明明一模一样,却站在仇人一边,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你又闹什么别扭,索贝克跟我们的交情不挺好的,去啦!”昭霆不明其意,拉扯他的袖子,被用力挥开:“要去你自己去。”砰一声,关上门。
“什么嘛!”昭霆大怒,跺跺脚追上去,“死小鬼,看我怎么收拾你!”只听得里面传出阵阵虎吼和斗殴的声响。
阳叹了口气,她一个人去实在没把握问出真凶,上次的失败记忆犹新。
“去叫肖恩回来吧,差不多了。”吉西安看了看计时器。杨阳硬着头皮起身。史列兰道:“啊,我也去。”
“不休息一会儿吗?”
“嗯,不要紧。”
在侍女的指引下来到光复王的房间,敲门不应,两人走进内室,只见肖恩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帕西斯却不知去向。
“奇怪,他去哪儿了?”杨阳左顾右盼。史列兰闭目感应:“在塔那边,身边还有个非常强大的生命体。”
非常强大的生命体?雪露特吗?还是刃雾他们?杨阳心下纳闷,随即问起一直兜在心里的问题:“史列兰,神附体后,可以分离吗?”
“可以啊,自己离开就行了。”
“真的!?”杨阳大喜过望。看到她的表情,史列兰明白自己会错意了:“你是要那个人类和贺加斯分离?这就困难了。一般而言,如果有足够强大的祭品让我们降临,在附身的一刻,祭品本身的灵魂会当场毁灭。因为相比神,他们的灵魂实在太脆弱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既然他保留了自己的意识,就代表他的灵魂和贺加斯融合了,会被慢慢吞噬,成为神的一部分。”
“太过分了!你不能救救他吗?”杨阳大急,抓住他的衣襟。史列兰退了一步,浮起为难之色:“我…我没办法啊,如果他的灵魂碎了,我还可以帮他拼回来,可是融合……我总不见得去挖贺加斯的灵魂,我不能伤害他!”
“那现在拆开呢?”
“这个嘛,要看他融合到什么程度了。三分之一以下的话,强行分离还能勉强作为一个人活下去,要是超过,分开也是变痴呆。”
杨阳抱头烦恼,接着睁大眼,看向床的方向——刚刚发问的并不是她。
肖恩曲着一腿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眼底流动着某种令杨阳战栗的情绪。这波动一闪即逝,转眼他又是那个心地纯良的青年:“史列兰,你没事了?”
黑神回以毫无心机的笑容。肖恩眼神一黯:“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想办法救帕尔?”
“呃,我会设法,他是杨阳和你的朋友嘛。”
“那就拜托你了。”说归说,肖恩并没有寄多少希望。和维烈一样,史列兰也难以让人放心托付。杨阳问道:“肖恩,索贝克去泫月之塔了?”
“不知道,他叫我睡一会儿,到时间叫我。”肖恩轻巧地跳下床,推开窗,“走吧。”
******
娜夏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