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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愿石-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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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嘛~~~~帅哥们,别走啦!”
    “那两位英俊的爷儿,别跑那么急,就陪香香说会儿话也好嘛~~~”
    “肯特,你说那家伙是不是故意把我踢进这种地方?”
    “启禀大人,属下不知。”
    听见龙骑士们响彻云宵的哀嚎,等在远处的颀长身影扬起恶作剧得逞的轻快笑声。
    ******
    “今晚外头真吵呢。”
    拉过一名浓妆艳抹的妓女,希顿商会长问道:“香香,怎么回事?院子里好像闹哄哄的。”
    叫香香的妓女尚未开口,周围好几张嘴就忙不迭地叫起来,希顿差点听不请楚,好容易才弄明白原来是有人在附近打群架,其中一个“很帅很帅穿着青色铠甲的骑士大人”正好跌进春香院的后院,还把一堵围墙撞塌了,却连句道歉也没留下就溜了。众妓女都惋惜得没命,连夸那几位“骑士大人”多么帅气多么威风云云。
    “哦,埃特拉的龙骑士也堕落了嘛。”
    哄走一帮七嘴八舌的女人,希顿自言自语。他对座有着亚麻色头发和灰色眼眸的男子没有听清,挑眉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
    “龙来了。”
    “嗯?”八道视线集中到发话的红发青年身上,夏亚喜道:“维烈,你醒啦?”维烈点头,表情却缺乏明晰,加上闭着眼,更像是刚刚睡醒。贝姆特拍拍他肩,将一杯早就准备好的香草茶滑到他面前,温言道:“来,先喝杯水提提神,小心别呛着。”
    “兄弟,你正走向一条危险的路。”
    看到佣兵王对部下关怀备至的模样,希顿冒出一句。
    “放心,我的性向正常的很。”
    “是吗?正常的男人会趁另一个男人喝茶的时候偷偷抚摸他的发带吗?”把贝姆特拼命打死结的动作看成另一种行为,希顿打量维烈清俊的五官,露出暧昧的笑容:“不过,我也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
    “你想打架吗?”
    希顿没有回应贝姆特的挑衅,反而是他身旁一个十二三岁、做护卫装束的少女柳眉倒竖,将短剑的环扣弄得哐啷作响,大声道:“打就打,谁怕谁!”
    “噢,亲爱的夏侬。”商人立刻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跳起来,“别紧张,我只是和贝迪闹着玩的!”夏侬将信将疑:“真的吗?”希顿点头如捣蒜:“当然!你不相信哥哥吗?”夏侬这才将手移开。见状,希顿长长松了口气。
    “她就是夏侬?”贝姆特很意外,端详少女,努力想将这张脸和记忆中裹着尿布的婴儿重叠在一起,“不像。”
    “废话,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还在襁褓里呢。”希顿爱怜地摸摸妹妹的头发。
    夏侬脸现困惑,目光游移在义兄和素未谋面的青年之间,另一边的夏亚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只有维烈满不在乎,悠悠哉哉地喝着热茶。
    当今五位城主里,东西中三城城主的少年时代都是一团迷雾,虽然他们并不刻意隐瞒自己寒微的出身,却也从不提起,加上三人目前的高贵身份,没人敢当面询问,只能旁敲侧击。比如东城城主罗兰福斯,许多人认为以他超凡脱俗的容貌和优雅温文的谈吐不可能是出生于平民,而应该是某个贵族的私生子,对这些阿谀奉承罗兰总是笑而不答,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人们于是跑去问和罗兰戎征多年的几位将军。可和罗兰认识最早的死神伊芙每次一听见这种采访,就第一时间躲得不见踪影;羽族将军席斯法尔则是一句老话“我记忆不好,全忘光了”;城主随侍武官艾德娜还好,看到连吃两次闭门羹的记者们哀求的神情有些于心不忍,先施舍了一个微笑,然后斩钉截铁地道:“对不起这是属于军事机密的范围,恕我无可奉告”;唯有大粗汉马尔亚姆最好摆弄,几杯热酒一下肚就话匣子全开,什么“罗兰从小就是个天仙绝色的美人啦”、“他跳舞跳得可棒了”、“唱的歌更是顶呱呱”、“他还差点嫁给我做新娘子呢”等等不知所云的醉话一箩筐一箩筐倾泄而出,记者们一句也不信。听闻此事的东城城主以雷厉风行的速度组织了“马尔亚姆麦斯韦恩酒后失言调查委员会”,几名拥有权威资格的医师出堂作证,用一堆繁复的数据证明马尔亚姆将军在发表讲话时体内的酒精含量已经超过95%!整个在发酒疯!所有的采访记录统统不算数,一律销毁!到处碰壁的众人无法,只好跑到罗兰的心腹,神圣而绝美的大神官法利恩罗塞面前,请求他仁慈地透露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仁慈的大神官马上就答应了,是含着泪,用他饱含矛盾和哀怨的声音答应的:“我是城主大人的仆人,但也是神的仆人,而神是万民的仆人,所以”没等他说出“所以”后面的话,所有的人已经全跑光了,第二天还传来有人自杀以谢让美丽高贵纯结无瑕的大神官为难的罪责,从此再没人敢采访大神殿,也因此罗兰的身世至今仍是个谜。
    而诺因和贝姆特的情形相较就好一些。虽然极端重面子的德修普王家千方百计掩盖诺因的私生子身份和一切不名誉的过去,但无孔不入的狗仔队们发现,只要花钱买通“好说话”的财务部长吉西安凯曼,那炒作的素材是要多少有多少,犹如绝堤江水淘淘不绝,只是真实度方面就很让人怀疑了。最后那位毫无为人臣子自觉的宫廷术士长觉得光说还不过瘾,开始高价出售从“诺因王储用过的牙刷柄”到“诺因王储如厕过的马桶”之类他主子的日用品,也不怕遭天谴人怨。然而看在销量异常棒和大批书籍献金的份上宽宏大量的诺因王储居然一声不吭,睁只眼闭只眼,直到听说他的部下打算出售“惊爆!诺因王储首次女装版——王立学院第一一七届戏剧公演《精灵少女丹蒂露丝》记念照”时,才终于火山爆发,联合了另一位忠心耿耿的心腹军务长雷瑟克尤耶对不知何谓节制的术士长进行“再教育”,当天激烈的战火毁掉了半座行宫,以正义的“王储联合军”险胜告终,因为那张照片成为激战的炮灰了。但是狡滑的术士长早就偷偷复印了好几份,最后还是超额卖出,大赚一笔(购买的人无一例外是男性),使得女装版的诺因成为全西境男子的梦中情人。从此他老是不明原因地恶战、起鸡皮疙瘩、打喷嚏,去看病又看不出半点毛病来,笑坏他两个部下。
    最后一位,西城城主贝姆特瓦托鲁帝,他是三人中唯一拥有本来姓氏的人。按照艾斯嘉大陆的习俗,平民和奴隶是没有姓氏的;贵族和商人继承父方的姓和家业;阶级中最高的王族同时继承父方和母方的姓氏,因此王族通常有两个姓。但诺因母亲是平民,没有姓氏,他中间那个姓是拉克西丝元帅帮他取的,而罗兰自然是继承了他妻子的姓。所以照道理,应该很好推算贝姆特的出身,但人们却不能肯定,因为那个姓氏——瓦托鲁帝,是个已经消失的姓氏——曾经的魔导国首席商会,十四年前被灭门的古老家族;而贝姆特瓦托鲁帝,也应该是一个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的名字
    “对了,你还没向我的部下们自我介绍呢。”注意到夏亚疑惑的表情,贝姆特提醒对座的人,“——七姐夫。”
    夏侬和夏亚的眼睛刹时瞪得比铜铃还大。
    希顿苦笑道:“把那个七字去掉吧,毕竟你也只有我一个姐夫了。”贝姆特默然,灰眸闪过一缕苦涩的光芒。
    “首首首领。”夏亚戳戳主君的肩膀,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问,“请请问你有几个姐姐?”
    “十个,我是独子。”
    “真的?她们在哪里?”夏亚兴致勃勃地追问。贝姆特脸色不变,一边捧起碗喝茶,一边解下佩剑闪空放在桌上,淡淡地道:“想见她们,容易,拿这个抹下脖子就行。”大神官吓得不敢再开口。
    希顿眨眨眼,脸露诧异,随即敛去,冲夏亚和维烈友善一笑:“失礼了,我的名字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位是我妹妹夏侬,十二岁,请多指教。”夏侬神色古怪地盯着红发青年的脸,好似没听见兄长的介绍,余人以为她是头一次瞧见这么英俊的瞎子,觉得稀罕,没有在意。
    “我是夏亚典恩,隐捷敏亚大神官,今年十五岁。”夏亚轻快地道,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哦,还有‘泥十字’佣兵团长。”贝姆特咬牙纠正:“是‘逆十字’。”
    希顿笑了笑,转向另一人。维烈轻轻放下茶杯,动作温文和煦,一如他的微笑:“我是维烈,为了报恩暂时跟随老板,正职是吟游诗人,兴趣是挖宝,在隐捷敏亚军的职务是杂工吧,对不对,老板?”他不放心地询问一旁的雇主。贝姆特一字一字道:“是会记。”
    “哦,是会记。”维烈立即改口。
    “你们硬要当杂工和泥水匠我也没意见!”贝姆特翻了个白眼,转回希顿,“言归正题,姐夫不,希顿,我明明已经拒绝你了,你又用故人之情把我硬拉到这种地方做什么?”说着,他厌恶地环视搂着莺莺燕燕的娇客们,语气低沉下来:“我不喜欢这种调调。”
    “这可不像一个强盗头子说出来的话哦,贝迪。”希顿调侃,瞥见青年不同寻常的恼怒表情,他敛去嬉色,认真地问:“怎么回事,贝迪?”
    “没什么。”贝姆特抿了抿唇,避而不答。
    “抱歉。”希顿会意,无意识地整理领巾,这是他局促时的小动作,“当年的事我不是很清楚,所以不小心说出一些不谨慎的言语,请原谅。”贝姆特瞅瞅他,浮起一抹恶作剧的笑意:“这也不像一个厚脸皮的商人说出来的话哦,姐夫!”
    下一秒,两人一齐笑出声,淡淡的不快烟消云散。
    “好罢,咱们谈正题,说完就解散,这里毕竟是博尔盖德的地盘,即使我把你藏在‘这种地方’,天亮前也肯定穿帮。”希顿灰色的眸子射出锐利的目光,直视西城城主,“贝姆特,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对瓦托鲁帝家的产业我远比你清楚,以那十五座瓦雷利亚铁矿山的规模,不擅此道的哈梅尔商会绝对承担不了,而我的商会本来就以采矿和武器制造起家,给你的价格也公道,器具人手更是随便你开口,为什么你还要犹豫呢,我亲爱的小弟?如果是担心承信方面的问题,那你就多虑了。商场上竞争金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虽然博尔盖德这次一定会生点闷气,但只要下回你带着别的合同向他招招手,那老家伙马上又会飙到你面前,待你亲热得活像你是他的再生父母。”
    “换作你也是如此?”贝姆特不无嘲讽地道。希顿泰然自若地点点头:“当然,我也是商人嘛。怎么样,贝迪?你还是不肯吗?”
    贝姆特沉吟良久,缓缓道:“希顿,我曾听过一些传闻,希望你帮我证实一下。”
    “好啊,说来听听。”
    “据说正如凯曼商会的荣誉会长,背后靠山是卡萨兰的德修普城主,你的商会也有某位大人物撑腰,而且时日不浅,从他还是个白手起家的佣兵时你们的合作关系就开始了——有这回事吗?”
    “确有此事。”希顿笑了,笑容坦率而温暖,“我明白你的顾虑了,但我是个商人,贝迪,商人是不谈政治的,我投资罗兰福斯,只是因为他有那个价值,而他现在也回报我了,证明我眼光无误,再说我不是只看中他一人,我也在你身上下过不少本钱啊,贝迪。”
    “什么!?”贝姆特这一惊非同小可,怔了会儿,他喊道,“啊——难道推荐我进翔鹰战团,还有后来卖军备给我的都是”
    “都是我,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不过发信通知我你难处的是那位,因为当时我以为你死了,没想到”希顿灿然一笑,“你的命可真硬啊,贝迪。”
    贝姆特轻哼,心里却有点动摇了,尽管他仍然不相信希顿与东城城主之间的关系真如他所说的那么单纯,但既然知道对方是他的大恩人,又是亲如兄长的姐夫,总不好拒绝得太硬让他下不了台,左思右想找不出适当的言辞,贝姆特灵机一动,决定把烂摊子丢给另一个人。
    “维烈,你给我姐夫说说我的难处!”他用力一拍“会计”的背部,很大方地转移交涉权。希顿和夏侬一怔,以异样的目光打量那个被一口茶呛住喉咙,咳得万般痛苦的青年:“咳咳,说什么啊,老板?”
    夏亚代为回答:“首领要你说他的难处。”
    “那你的意思是婉拒咯?”维烈看看神色尴尬的雇主,再看看一脸平静的商人,沉吟片刻,道:“老板,其实我蛮赞成你和希顿先生牵约的。”
    “什么!”贝姆特和夏亚错愕地瞪着这个“叛徒”。
    希顿眼中喜色一闪,他早就看出这个青年对贝姆特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他点头了,这笔生意或许有希望。
    “为何?”贝姆特果然马上镇定下来,认真询问。维烈食指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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