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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乱武-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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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要认识这个男子呢?如果没有碰到他是不是会更好些?父亲为什么要我留在他身边?为什么要在我心里有他的时候来害他?我到底该怎么做?
    连串的问题在心里转了又转,渐渐想得头疼,她懊恼地咬了嘴唇,唇边滴落了血,在血滴快要落在男子脸上之前,又被她伸手拦住了。可是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伸手捂在嘴上,不想发出一点声音。
    “不要哭了……我们都会好好的……”
    幽岚没有被这声音吓到,很自然地任由无语擦着他的眼泪,慢慢笑了。
    天色晦暗得很,沉沉地黑了,无月无星的夜晚冷清得出奇,那风放肆地游荡在大地之上,有雪如花零落飘散。城头上的战旗在风里“扑啦啦”地响着,负责巡城的士兵大多蜷了身子靠在火边,低语着什么,时不时发出点笑声,刚结束战斗的他们不像平日里那样紧张了。
    “天亮我就走了,以后就战场上见吧。”豪鬼叹口气。
    这样的男子居然有这种儿女情长的姿态是红杏以前从没想过的,一份不舍的情感在叹气声中表达出来,让这太子也颇绝难受,讷讷地点了点头。
    豪鬼哪会不知道他想什么,只好劝道:“打起精神来!你这个样子让岑岑看到,她会甩了你的。”
    红杏叹出声来,“你我兄弟真的就这个命?”
    “这就叫‘注定’!你是东洲太子,我是西洲继承人,原本就该在战场上见的,只是我也想不到居然陪你玩了这么久。”
    豪鬼的苦笑之语显然气着了红杏,他一掌拍在城墙上,震得雪粉四散,“你既然知道我们迟早要有一战,为什么要陪我战斗到现在?”
    豪鬼看着发火的红杏,心里更苦,“嘿”了一声没了言语。
    “你是西洲继承人,你大可以叫你父亲从东洲退兵……”
    “住口!”豪鬼怒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洲与西南两洲千年纠葛、百世恩怨,源头尽在你东洲!你以为光凭了我们两个人的交情就可以化解?抛开这些不说,我西洲大军东进,历经了多少风险,准备了多少年月,若不是大将军还在,我父亲早就发动战争了,现在大将军已殁,谁还能挡住我父亲?这场战争不是我能控制的,趁早收了你这‘妇人之仁’,你再不振作起来,碰上我父亲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我真的不想在战场上跟你打……”红杏的声音低了很多,满脸都是颓丧之色。
    豪鬼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几乎是吼叫着,“你这家伙……你给我听好了!战场之上没有你我兄弟情谊的容身之所,要解决的也不是两洲的恩怨,而是‘天下谁属’的问题!你若以为我会手下留情,死的必定是你!你要记住,我西洲的战争处理方式是‘种族灭绝’,若不想东洲子民受苦受难,你必须狠下心来!”
    两人的面容相距很近,对方眸子里的痛楚都看得分明。教会男人去爱的是女人,教会男人成长的依旧还是男人,这老话传了多少年代已不可考究,现在的红杏才算是真正开始明白。
    豪鬼的眼神里有了怒火,苦忍痛楚的怒火,燃烧到红杏的眼睛里去,逼得红杏逃避不得。
    豪鬼狠狠推开他,冷笑,“你这个最没用的家伙,连依露都不如,至少依露能狠下心来去杀无语。”
    红杏捏紧了拳,咬着唇沉默下去。
    豪鬼紧紧盯着他,“话我说到这里,你若不想死,就别做出这副娘们嘴脸来。你是红杏,是那个豪情盖天的白红杏,是那个在千军万马前面咆哮‘唯我一红’的‘乱世公子’!”
    说完这话转身便走。他放出了狠话只是不想这伙伴死,可他自己也没把握自己什么时候心软下来,这时不走,只怕连自己也会软弱了。
    红杏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那背影有点失魂落魄。此时一别,再见即是仇敌,可这份情谊如何能忘?日暖月寒无数的日子,日积月累无数的记忆,竟是在这时断了?红杏抬起双手狠狠拍着脸庞,强逼了眼泪回了眼眶之内,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红杏!”
    红杏愕然抬头。
    “不准死!”
    冰冷的声音随着豪鬼渐渐远去,泪水在这冰冷的声音里淌了出来,随即被北风吹开,在脸上留下干燥的淡淡疼痛,红杏楞住了。
    无情并非真豪杰,知交自古英雄色,一个豪侠君王孤独的身影在风里沉寂,一个冷酷太子落魄的身影在雪里消失,这无常的世道红尘,离合原来如此简单,简单到只需要随便一个理由便已足够。
    第四卷 乱世之玄月 第259章 凄惶夜(二)
     更新时间:2010…5…3 15:30:09 本章字数:4358
    零落的雪花像是游荡在空气里的精灵,东一片西一片洒在小院里。曾经盛夏之时的“雪飞翠舞”再不复见,曾经酒香满院的气息也荡然无存,池塘木桥仍在,那对酌的夫妻已是阴阳相隔。这里杂乱得很,四周墙壁栏杆处有着许多利刃割过的痕迹,那是秘术师们留下的生命见证,他们创造了神话,然后把自己变成了神话的一部分。这里,冷清寂静了。
    月尔牙和云漫步感受着这凄凉,好半天没有说话,他们的身影,在柔弱的雪花里凝固如石像。
    “大将军和夫人不在,这里也没什么人气了。”良久之后云漫步仰天长叹,那叹气声中一股愤懑纠结在**,不吐不快。
    月尔牙拍着木桥栏杆,“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战场之上,才是军人的光荣所在,倒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他本不该这么执着的……”
    云漫步凄然言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大将军忠君一生,也算没堕了名节。”
    月尔牙长长吐出冷气,问道:“算了,人都没了还能说什么呢。倒是我想问问先生,真得打算归隐么?”
    云漫步笑了笑,手指池塘,“你看,这池塘,‘雪飞翠舞’,如今也只能是这般模样。时代更替,我们这些前浪差不多都要死在沙滩上了,还是趁早收山比较好。”
    月尔牙皱眉道:“先生说得轻松,可炎龙需要像先生这样的人,红杏这孩子若真的登基,也需要先生来辅佐的。”
    云漫步缓缓摇着头,“我一身所学,已交付给令公子了,以月光寒的资质,三、五年内可有所成,不必担心什么,只是……红杏目前还有个难题没有解决。”
    月尔牙冷笑一声,“三王之乱么?”
    “这三位皇叔不成气候,你看他们围困天京城这么些日子还没打下来就该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了。”云漫步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我担心的是那西洲的魔王——冰力?卡卡罗帝斯!”
    月尔牙终于冷静下来,想到这个最大的敌人便是心里微虚,“是啊,此人雄才大略,的确是我炎龙大患!就看大将军的遗策是否有回天之力了。”
    却听云漫步侃侃而说:“大将军留下的信我没看过,不过我大概能想到一点。”
    月尔牙恭敬施礼,“哦?先生果然高智,可否指教?”
    云漫步急忙还礼,说道:“无非是‘势均力敌’四字罢了,只要我炎龙能把局势放到平衡位置,在两洲实力对等的情况下,这魔王只能罢兵回去。”
    月尔牙想了想,却觉得没有什么头绪,诚然云漫步的话极有道理,施行起来却是难度颇大,只好继续问道:“如今我炎龙内乱未止,这势均力敌的局面如何做到?”
    云漫步苦笑一下,“这就不是我能想到的了,军事方面不是我的领域,也许将军你能想出点端倪来。”
    “现在才知道我与大将军的差距有多大,说实话,我暂时还想不出来啊。”
    “大将军的军事智慧当真是高绝了……”
    “我一会就拿信给红杏,你也别忙着走,至少得等玄月关稳定下来才行。”
    “呵呵,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啊。”
    “出于环保的考虑,废物也是可以利用的。”
    “……”
    街道上冷清得很,不时有巡逻的士兵穿**而过,见到依露时总会嬉笑着打招呼。依露含笑以答,等他们过后,脸色却又显得阴霾了许多。天空暗着,有蒙蒙的清辉悄悄流动,一切仿佛都被这迷梦似的气息笼罩了,依露想若是有雨飘洒必是凄美的。
    风吹得很小,却依然冰冷,她拉紧了风袍裹住身体,虽然穿了很多,那曼妙的身材依然还是独特的,一路行去,如传说中的精灵在轻舞,优雅而灵动。
    只是这颗心始终感觉着不安,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东南两洲战事结束,结果是两败俱伤的,但毕竟有利于炎龙东洲,她本该觉得欣慰,至少她手上有这月尔牙和烈火的两份高昂契约,可她仍然还是觉得不安。
    不知不觉间,有片清冷的水气随了风敷到了脸上,已是走到了杨柳河。没有了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没有了夏日里月光如水的静美,这时的杨柳河像是沉寂了很多年,在淡淡的雾气中静默如恒,孤独无依。河畔杨柳模糊着身姿,伸出鬼怪般的枝桠,不复旧时的垂丝拂风,偶尔只是抖动几下残败的枝桠,发出点吓人的声音。于是依露知道了答案。
    战场上的热血,洒遍了大地,两洲无数的战士为着不同的信念为国家拼命,且不论结果如何,到底也是值得尊敬的。她可以忍受那血腥的场景,但战斗过后,那份沉重是她无法负担的,作为一个医生,她可以救治很多人,可她能救治所有人么?依然有很多人是因为伤重不治而死。这难道就是战争么?她不惧怕鲜血,但她不敢直面鲜血里的沉重。
    凄风之中,踏过石桥,转过小巷,边行边想的她停了脚步,漫不经心地抬头,入目处很是黯然,竟是走到了这处居所。天光未显,门上对联看不清楚,却有丝丝的昏黄的暖从门缝里透出。
    原来他回来了吗?依露忽然笑了笑,伸手便去推门,在接触门的那一刹那,手凝定在半空。怎么可能呢?战事刚完,还没有发布公告,百姓们仍不知道胜利的消息,他当然也是不可能知道的,即便是知道了,他还能回来么?
    楞楞地站在门外,那黄昏的微光始终还在,依露叹了口气,伸出手推了门。眼睛忽地睁大,院内摆设依旧,对面小屋里点了油灯,有人站在屋中,在竹帘之后的身影被淡淡的光拉长到阶上。原来不是幻觉。
    心里涌起想哭的念头,却不知为什么会变成大笑,于是依露的笑声在夜风里激扬,说不尽的轻松。这份心思该如何解释?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按照剧本设计应该是放声大哭才对的。”
    “和尚,你怎么跑回来了?想我了吧?你这和尚,修行不够呢。”
    “这该怎么回答?品香人是我唯一知己,这趟来我本以为是来收尸的,顺便超度一下。”
    “和尚犯了嗔戒啊,出家人如何这般恶毒?”
    “实话实说罢了,满口的虚伪之词更显罪过了。”
    “如今我活得自在,和尚想必失望了?”
    “当真是自在么?为什么我觉得你没有以前潇洒了?”
    依露沉默了。
    战事结束,过去的事她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接下来呢?参与红杏的平叛战争?还是参与东西两洲的战争?她是西洲人,即便被西洲人视为叛国者,体内流动的仍旧是西洲之血,有什么理由参与炎龙内部的争斗?如果东西两洲开战,她又如何自处?一边是相知的伙伴,一边是故土的战士,无论哪一方受伤害都是她极不愿意看到的。
    那么……要退出么……
    雪花挂在了发梢,金发在暗淡的光中失去了华彩,寂静的夜里莫名地多出了忧伤。顺手从兜里掏出烟来,叼在嘴上,却没有要去点燃的意思,只是反复地咬了又咬,她在犹豫。
    暗香静静地浮在空气里,飘飘渺渺,钻入依露的肌肤。无数的记忆从心底升起,幼时目睹双亲在眼前生生病死,少时在绞刑台上睥睨天下,“乱世四公子”游历在东洲之土、北方冰原,过往种种在这时突地清晰起来,或痛、或笑、或悲、或喜,一切都像发生在昨日。她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幻境,好象独身站在如梦如幻的黑暗中,没有喧嚣,仿佛自己就是宇宙的中心,再无他物,彻底地黑了。然后自己平静了呼吸,从容了,恬淡了,思绪开始蔓延出去,像初生的婴儿一般无忧无虑。她忽然很想就此长睡下去。
    黑暗如夜,却依稀有了光,由微不可察到猛烈燃烧,犹如夜中有了月亮星辰。许多面孔就这么闪现出来,在平静的心湖里撞出了浪。
    “我要这黑夜,在我面前烟消云散!”
    声音朗朗,那一片暗香径自飘过她的身边,散了。
    长叹的声音透出帘子,“这是我最近制的香,唤作‘忘却’,我以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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